第一卷 大男人和小孩子 第十七章 學校事件
「哼!還能是怎麼回事?我兒子的傷口都已經擺在這兒……小小年紀心狠手辣……」王勇的母親在一旁冷嘲熱諷。
然後這女人又對羅淑青道:「我兒子是要上重點中學的,這馬上都要考試了,出這種事讓我們家長怎麼放心?而且學校裡有這種學生的存在,我簡直懷疑你們老師是否能保證我兒子在學校的安全。」
「這只是一個意外,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了。」羅淑青連忙向王勇母親陪笑保證著。
這女人什麼來頭?
在張建安的印象中,一向都是學生家長向老師低聲下氣才對。
「請問,我能不能先問一個問題?」張建安插話,問:「我兒子是和誰跟誰打架?」
「呃……向維定是跟他們三個打架……」
張建安一聽這話就笑了,不過是被氣的。
跟向維定站一塊兒這倆學生,每一個都比向維定高出一截,而坐在沙發上包紮得像個重傷員的王勇,更是長得一副肥頭大耳的模樣,光他一人的體重可能都趕上兩個向維定。
張建安本來還以為是被罰站這三個男孩打王勇一個呢,原來卻是三個比向維定高大的學生欺負向維定一個。
張建安把向維定拉到身邊,然後指了指另外三個,冷笑著道:「這樣能叫打架?這應該叫以多欺少,以大欺小吧?」
王勇母親住嘴了,她也注意到了打架雙方的力量對比懸殊。
「維定,別怕,爸爸在這兒。告訴爸爸,他們打你哪了?爸爸帶你上醫院檢查去,現在的孩子沒輕沒重,別把我兒子打出內傷了……」
張建安上上下下的檢查向維定的身體,口裡不饒人地暗諷道。
王勇母親被這話氣得差點背過氣,雖然她現在也開始懷疑,向維定那小身板怎麼在三個男孩中間還把她兒子打傷,但如果承認是兒子欺負向維定,那她不是就下不來台了!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明明是你兒子打了我兒子,你瞧瞧我家王勇頭上這傷……」王勇母親嚷道。
張建安冷哼一聲,道:「我家維定根本不可能傷人。」
「……王勇的頭是我打傷的。」
向維定突然冒出一句。
這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效果顯著。
張建安楞了楞,上下打量向維定。
這孩子除了聰明聽話,腦子好使外,難道還會是一個未來的武林高手不成?
一對三的情況下,沒吃虧,還能佔上風?
張建安倒不覺得男孩子打架有什麼不好的。男孩子嘛!就應該調皮一點兒。男孩之間深厚的友誼很多都是通過打架建立起來的。
不過,就算真是這孩子打的,向維定也不用非得在這時候坦白吧!
愁
果然,已經處於下風,差點被張建安說得啞口無言的王勇母親一聽這話,立刻又氣焰囂張起來,「聽聽……聽聽……打了人還這麼理直氣壯,我兒子絕對不能跟這種不良學生在一個班級。」
向維定這孩子倒挺光棍的,敢作敢當,承認自己打了人,就是不解釋為什麼跟同學打架。另外三個一口咬定是向維定先動的手。
這件事扯了一下午,最後因為向維定同學的拒不交待事情經過,拒不悔改,拒絕道歉……所以,二嫂羅淑青只得非常抱歉的讓張建安先把孩子領回家了。
在送張建安父子出學校的時候,二嫂羅淑青把張建安拉到一邊。
「向維定這孩子平時性格不夠開朗,又是插班進來的,跟同學們的關係不太好。我努力了幾次,還是調節不好他跟同學們的關係。然後最近還有同學反應向維定是個小偷,當然,還沒同學真抓到他有什麼手腳不乾淨的地方,不過呢,現在你跟他兩個人住,家裡貴重物品收拾好,別真掉了什麼。」
聽了羅淑青的話,張建安很是不悅,有心說「我家孩子才不會是什麼手腳不乾淨的小偷」,不過看著羅淑青那一臉為自己好的表情,張建安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忍了氣,道:「不會的,維定平時很乖,至於他那些同學們說的話,可能只是因為這孩子太不合群,說壞話攻擊人罷了,不可能是真的。」
「你要這麼想,那也許吧!不過,你平時該防的還是防一些,畢竟也不是你親生的,他又這麼大了,早記事了。」見自己的一片好心得不到張建安的認同,羅淑青也就不糾纏於這個問題,只道:「向維定這孩子別的還好,就是個性孤僻,在班裡嚴重的不合群,成天一個人獨來獨往,這些問題你也得注意一下。」
張建安點點頭,在醫院時他就注意到向維定這孩子孤僻,他會急著送孩子上學,就是希望向維定能多在學校裡交幾個同齡的朋友,慢慢改改性子。
然後羅淑青又露出一副微微尷尬的表情來,小聲道:「王勇的父親是財政局副局長,這事兒也必須有個交待……我們張家做生意,犯不著跟當官的鬧不愉快,主要吧,向維定又不是你親生的,何必呢?」
交待?何必?
瞧這意思,也就是說自家孩子不用來上課了。
「哦,這樣啊!沒事,我能理解。向維定這孩子給二嫂添麻煩了……」
張建安在心裡暗罵,臉上卻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嘴裡連連表示自己非常理解。
MD,他只是小老百姓,無論自己是否理解,或者是否願意去理解,都得為這些有權有錢的人讓步。
不過,誰叫他現在既沒錢,也沒權呢!
從學校出來,張建安領著向維定慢慢往家走,心裡憋著股氣,也沒心思說話。
兩個人一路沉默地回到家。
客廳裡,張建安坐在沙發上,向維定站在他面前,垂著頭,給人一種似乎知錯認錯的感覺。
但張建安知道,這孩子只要不願意說話,一向都這樣。
張建安把電視打開,隨意轉著台,他現在沒心思看電視,可也不想理向維定。
今天這事兒,無論如何向維定都有錯,在學校裡問什麼都不回答,現在回到家了,難道還指望他去哄他說話不成?
張建安不說話,向維定更不說話,這孩子甚至從進屋到現在連站的姿勢都沒變一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已經天黑了,客廳裡也只有電視發出來的昏暗光線。
唉
張建安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跟向維定比耐心,他算認輸了。
而且想想,自己幾十歲的人了,跟這麼個孩子鬥氣張建安起身,經過向維定身邊時,明顯感覺到孩子的身體縮了一下。
難道這孩子還以為他會打他不成?
開燈,進房間裡拿出一瓶藥酒,然後再拿了一條打濕的毛巾。
張建安把藥酒放在桌子上,然後一手把向維定拉到自己身邊,先用毛巾給孩子擦了擦臉,然後擦手。
向維定除了嘴角的淤青跟擦傷外,手臂跟腿上還有多處泛著青紫的傷痕。
張建安倒了點藥酒在手上,懲罰式的用了點力道給向維定擦藥。
「嘶……」
向維定輕吸了口氣,覺得痛,身子下意識地向後傾了傾,卻堅持沒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