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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辰落九霄》第169章
第一百六十八章 驚覺

  話音落下,外面的風聲穿透過山谷,像在咆哮,枯枝被火燒的噼啪直響,火光就映照在赫九霄冷峻妖異的臉上,那雙冰冷的眼眸裡也似有火焰在跳動,這一刻的靜默和陰冷,幾乎令人窒息,也能令人顫抖。

  赫千辰坐起,當做薄被的外衣滑下,還沾著血跡,他看著衣上的血,彷彿已考慮了許久,沉聲說道:“若我們不是兄弟……”

  就停在這裡,他沒有再說下去。

  以往,這是他承認心意之前,令他猶豫的理由之一,而到了他和赫九霄之間已經難分難解,再難割捨對方的今天,忽然有人說,他們並非血脈相連的兄弟。

  這讓他無所適從。

  “是灩華,是她所說,我聽見她的喊聲。”赫千辰也注視著眼前的火焰,直到周圍的一切都看不見,眼前只有大片的火紅,像血,也像赫九霄的情,熾烈,灼熱,深深烙印在他心裡。

  他輕嘆,低聲說道:“我居然……希望這不是真的。”

  閉起眼,他仰頭長長吐了口氣,喉間上下滑動,似乎在壓抑什麼,脖間揚起弧度,露出頸側的幾道指引,那是赫千辰原來不想給赫九霄看見的,他盼著早些消去,一直用垂下的發遮掩。

  被緊緊掐扼而留下的指痕,在過了幾個時辰之後,顏色愈加刺目,甚至暗紅泛紫,觸目驚心。

  赫九霄看到那幾道傷,瞳孔驟然緊縮,一貫冰冷的臉上泛出幾絲青白,臉色僵硬如冰石,輕輕撫上那幾道痕跡,赫千辰倏然醒覺,卻已經晚了。

  他的手也摸到自己頸邊,平靜的看著赫九霄,“你沒殺了我,不是嗎?”

  赫九霄一語不發的側身,環抱住赫千辰的腰,在他頸側輕咬著滑向他的下顎,“以後不要再冒險了,還有我們之間的事,和他人無關,無論有人說什麼,我都是你唯一的親人,你也是在這世上我唯一承認的親人。”

  這話的意思是,他根本不承認灩華與他們的關係,無論她說的是什麼,他都不打算理會,也不會放在心上。

  正是因此,赫九霄聽到他這麼說沒有什麼過大的反應,已經認定了的事,無論是誰,說什麼都沒有用。

  赫千辰清楚赫九霄的為人,坐起身,他與他對視,正色道:“但你要知道,這話是灩華所說,她的身份不同尋常,她身上還帶有紅顏的毒方,容顏被毀心智失常,如今她突然出現說出這句話,你不覺得奇怪?”

  “不必理會,你若想弄清楚,我們回去之後再找她就是,她已經現身就別想那麼輕易離開。”這句話說的冷沉,赫九霄對灩華從來沒有另眼相看,他記憶中的是他們的娘親灩音,灩華與她再相似,終究不是一人。

  “總之你不要胡思亂想,無論我們是不是兄弟,我們之間的關係都不會改變!”目光如鷹,銳利灼人,赫九霄蹙著眉,驟然把他壓下,目光緊緊盯著他,“你可知道,當初我便在想,倘若你我不是兄弟,我們之間就再無關聯,正因為不能忍受這一點,我無論如何都想得到你,如此,除了血緣,我們還是不會分開。”

  赫九霄朝下看著他,雙手撐在赫千辰身體兩側,“我對你如何,和我們是不是親兄弟無關,我要的是你,要的是赫千辰這個人!”

  那眼神又如過去,在他們還未定情之時赫千辰時常見到的,就像是一雙手,狠狠的抓來,只索取他想要的東西,而在他面前,唯有他——赫千辰。

  微微挑眉,赫千辰的手從眼前這張臉上撫過,劃過刀鋒似的眉宇,往下落在堅毅的下巴上,捏著它拉進赫九霄的臉,“這一點,難道我會不知道?”

  “什麼都不會變,我和你都清楚。”他繼續說著,拉下赫九霄半撐的身體,抱住他,“我從未想過有一日我會這麼說,但我真的想告訴你,我情願你是我的親哥哥,情願我們是兄弟。”

  就算如此會被人鄙夷,造人唾棄,但對赫九霄,除了情愛之情,他確實也將他視作兄長,所以才會在許多事上讓步,接受他某些時候毫無理由的過分操心。

  倘若血緣之系真的被斬斷,他們便成了兩個不相干的人。不是兄弟,他們之間的情意不再有那麼大的罪過,原本該高興,赫千辰與赫九霄卻並不覺得喜悅。

  除了情愛,他們兩人還有血緣維繫,無論雙方變的如何,血濃於水的親情始終存在。他們原本篤信於此,現在這一切卻又可能被徹底推翻。

  說一點都不擔心這是不可能的,在這個問題上誰也不能不在乎。

  他們確實長的有相似之處,都有異能,但這並不能說明他們是同父同母的兄弟,他們還不能肯定妖狐族的其他人是不是也有這些古怪的能力。比如穆晟,他的發色就與人有些不同,不知還有什麼其他的特別之處。

  沉默間,赫千辰感覺到赫九霄身上的冰冷,抬頭吻在他的嘴角。左手還是無力的,擱在赫九霄的背上,右手拉著他倒在自己身上,“你的內傷未愈,千萬不能再受涼。”

  赫九霄俯下身,直接垂首吻他,抱緊赫千辰,一手托起他的頭,加深這個吻,相觸的脣含吮住對方,又輕輕放開,然後赫九霄的嘴脣往下,到了他的頸側,再也沒有移開。

  赫千辰發現他的停頓,搖頭說道:“只是看起來駭人,沒什麼大礙。”

  只是皮下的淤血,赫九霄當然知道,但這是他親手留下的痕跡,他差一點就讓赫千辰死在自己手中,脣在他頸部摩挲,赫九霄起身取過藥盒,冷著臉在那些痕跡上抹藥,然後用指腹輕揉。

  赫九霄的影子印在石壁上,他的動作專注而小心,這種傷勢無論上不上藥都會好,他們都知道,但赫九霄的動作沒有停,赫千辰也不阻攔他這麼做。

  仰頭,他聞到藥香,心裡想的是碎裂的靈犀冰蟬,忽然聽見赫九霄對他說道:“我若是再毒發,你不能再讓我傷你,我不許你這麼做。”

  “我會直接弄暈你,不讓你傷我,你看怎麼樣?”赫千辰說的輕快,有意玩笑,不想他再自責下去。要在赫九霄毒發之時將他弄暈,不可能像說的這麼簡單,不過卻可以一試。

  “隨你怎麼做,只要別讓我再傷你。”赫九霄還是冷冷的說。就算赫千辰重傷他,他都不介意。

  赫千辰不語,等赫九霄為他上完藥,他靠著他躺下,整夜,誰也沒有再說話,外面冷風吹過,岩洞裡的溫度很低,赫千辰的手一直摟在赫九霄的背上。

  崖下沒有食物,水源也少,他們必須盡快上去,千機閣和赫谷不知怎麼樣了,其他各派接下來會怎麼做,這些都要考慮。想著這些,不知不覺睡去。

  快天亮的時候,在洞裡細微的風聲中,赫九霄忽然聽見說話聲。

  “我不想死……放過我……放過我……”

  “少主……少主殺人了……快逃……”

  “谷主病了……他害死了谷主!”

  “快離開赫谷,再下去我們都會死,會死……”

  這些話像是不同的人說的,但全都出自一人口中,是赫千辰。他緊緊閉著眼,額上有汗,雙拳緊握,口中夢囈不斷,臉色煞白。

  赫九霄用力搖晃他,“千辰!你醒醒!”

  赫千辰似乎是在什麼裡面掙扎,張口呼吸,胸前劇烈起伏,仰頭繼續說著古怪的對話,赫九霄一把拉起他,在他耳邊大喊他的名字。

  夢囈聲停止了,赫千辰倏然睜開眼,目光清明,犀利的眸色一閃而逝,斂下,恢復了平靜,若有所思,“我方才都說了什麼?”

  赫九霄把他的話重複了一遍,“你不知道你說了什麼?”他覺得赫千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抹去額上的汗水,赫千辰往後倒下,看到洞頂上起伏的石岩,沒有接話,奇異的安靜慢慢在洞裡擴散,赫九霄就在旁邊看著他,想到了什麼,忽然有所了悟。

  “你又看見了?是不是?!”赫九霄俯身,對視他的雙眼。

  當初倩蓉死的時候,赫千辰說過,倘若人死之前的念力太強,他不用接觸,就能看到那些人的內心,當時他就有所感應,眼下,他們在赫谷崖底,岩洞之外就是大片數不清數量的骨骸,除了赫無極所殺的人,還有在赫九霄的命令下被扔下谷底的人。

  這是長年累月的聚集著死者最後的念頭,死亡之前的記憶。

  赫千辰被赫九霄這麼看著,無法否認,“我看見許多片段,都是那些人臨死之前的念頭,他們很怕你,他們知道會死在你手裡。”

  少主說的是赫九霄,谷主則是赫無極,那是曾經的赫谷。

  赫千辰站起身,走到岩洞之外,外面天色已亮,他站在門前,拉長的背影落到岩洞裡,忽然身影搖晃了幾下,他扶住洞口,赫九霄已經衝過去將他拉住,“怎麼回事?!”

  赫千辰背對著他,赫九霄讓他轉過身,看到赫千辰的臉色,前一夜還好好的,經過一晚上的休息,原本應該更好,此刻他看起來卻像是將死之人,臉色慘白不說,身上冷汗涔涔。

  “沒事。”他的說話聲還是和原來一樣鎮定,勉強扯出一絲笑,“只是在身體狀況不好的時候一下子看到太多懷有怨念的屍體,感覺到太多東西,有點承受不住。”

  說完話,他整個人忽然往下倒去,赫九霄連忙接住他,“你還說自己沒事?!”

  “真的沒事。”赫千辰閉目閤眼,“不是第一次,以前也有過,休息會兒就好了。”

  以前也有過這種情況,是說他曾經也面對過這麼多積怨甚深的屍堆?赫九霄沒有追問,他只想快點讓他遠離這塊地方。

  等赫千辰恢復了,兩人用水潭裡的水稍微洗漱,打算尋路回去,他們在水裡洗去了外衣上乾涸的血,穿妥之後走到谷內大片的屍骨面前。

  “你真的沒事?”赫九霄再次確認。

  “沒事,只是記起不好的回憶,現在不會了。”赫千辰似乎不想多說,他沿著谷底走了一遍,沒有找到可以出去的地方,剩下的唯一的出路就是由原路回去了。

  仰望其上,他們找那些有岩石突出,或者枯枝生的比較牢靠的地方,赫千辰的蛟蠶絲可以借力拉他們上去,赫九霄的內傷還沒完全痊愈,但服過藥之後休息了一晚,使用內力已經不成問題。

  確定了一個看來最容易上去的地方,赫千辰放出蛟蠶絲,他左手暫時還不能使力,赫九霄便抱住他的腰,接著他收起蛟蠶絲的瞬間,踩著突起的岩壁,騰身而上。

  數百丈的距離,小心翼翼的攀了一半,赫九霄抱著赫千辰的手臂忽然一緊,牢牢盯著一截枯枝上的什麼東西,整個人都緊繃了。

  “怎麼了?”赫千辰隨著他注視的方向看過去,那是一片破布。

  經歷風吹雨打,那塊布已經退了顏色,看不出本來模樣,但那布片的邊緣纏繞著銀白的線,繡出一個藤狀的圖騰,模樣十分古怪,像是許多種獸類相互纏繞,顯得非常特別。

  赫九霄死死看著它,每一個從他嘴裡說出的字都帶著殺意和冰寒,“迦藍死的時候,他身上就穿著這種布料的外袍,這紋樣我認得。”

  當年毒醫迦藍被赫九霄所殺,屍體被拋落山崖,如今,他們卻在這裡看到這片碎步。

  迦藍死的時候穿的衣服,為何會有一片掛在絕壁的枯枝上?

  辨不清顏色的碎步一邊掛在枝頭,一邊就嵌在岩石的縫隙裡,迎風飛舞,赫千辰看著它,忽然明白了,李綿歌是從誰那裡得到改變嗓音的藥。

  “毒醫迦藍,他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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