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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辰落九霄》第167章
第一百六十七章 崖下相依

  “你為何總是不聽我的?”他口中責備,卻將赫千辰抱的緊緊的。

  赫千辰呼吸微窒,吸了口氣,他胸前還有傷,但此時他卻不想放開赫九霄,兩人相擁,他見赫九霄神智清醒,並沒有所料想的那麼嚴重,沒有失去理智,不覺鬆了口氣

  “我聽了你的話。”他為自己辯解,方才的驚險都被拋諸腦後,放鬆輕笑,“你若是要用異能,帶上我恐怕耗力更巨,所以我放手,我信你不會死。”

  “可我沒要你也一起下來。”赫九霄皺眉,拂開他額前的發,為他擦去先前殺人濺上的血,冷著臉斥責。

  “你別忘了我已受傷,我是支待不住才掉下來的,如此也不行?”赫千辰淡淡的挑眉。

  赫九霄明白這並非事實,對他這樣的回答卻不知說什麼好,聽他提起傷勢,眉間皺的更緊,放開赫千辰,他揭開他胸前的衣襟,“這是什麼?”

  他舉起一個碎成兩半的東西,是它擋住了本該直入心口的劍,偏開了方向,斜著劃過,傷口很長,卻不是特別深,血流的雖多,但並未傷及要害,所以赫千辰才能支待那麼久。

  靈犀冰蟬。碎成兩半的是那個靈犀冰蟬。

  赫千辰怔住,好不容易得來的靈犀冰蟬竟然碎了,他嘆息,話音苦澀,“是它擋了那一劍,卻等於……毀去了你的解藥。”

  “幸好你將它放在懷裡。”赫九霄扶著他的肩頭,踩過腳下白骨尋覓個能休息的地方,掩起他胸前的衣襟,繼續說道:“倘若你死了,我要解藥有何用。”

  赫千辰對他搖頭,嘆息中又露出幾分無奈的笑意,他把它收在懷裡原本就是怕弄丟或是受損,沒想到在那危急之時,卻成了他救命的東西。

  另有一件事是他沒想到的,他沒想到忘生會是閣裡的叛徒。

  赫谷處於群山之中,後山的懸崖有數百丈高,四面被群山環繞,觸目所及全是枯枝和凸起的岩石,無數白骨堆積,半邊落在陽光裡,半邊被山的影子所遮蔽,處於陰影中。

  兩人尋覓了一個洞穴,那是不知多久前被歲月腐蝕的岩洞,外面入口很小,裡而卻還算寬敞,有一潭水,能用來洗去身上的血污。

  就是看中這一點,他們選在這裡歇下,赫千辰身上還帶著赫九霄以前給他的錦裳,裡面有不少傷藥,治療外傷和內傷的都有,怕短時間內找不到其他水源,他們只用水擦身,沒敢全都浸入水裡。

  坐在水潭邊,赫千辰解下外衣,露出他胸前的傷口,赫九霄已經服了治療內傷的藥丸,兩人身上僅剩的沒沾血的一塊布是赫千辰的裡衣,也只有半邊,撕了下來,扯做布條用來裹傷。

  小心的為他上藥,包紮,赫九霄擰起的眉始終沒鬆開過,臉色也冷的比外面的寒風還要凜冽。

  “那個忘生是怎麼回事?”赫九霄看見了,刺了那劍的是忘生,看著他沉聲說道:“他想殺你,千機閣裡的機密也是他所泄露,你這次兵行險招,固然是誘出了這個叛徒,也找出了幕後的李綿歌,但你差點喪命!往後不要這麼胡來!”

  眸色犀利,目光灼灼,赫九霄顯然氣的不輕,赫千辰意外的抬起眼,“你知道?”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將最後一道白布裹在他胸前,赫九霄還是皺眉,“那時候你一個人進宮,有意留話下來,誰也沒帶,就是想要暗處之人動手,其一是想看千機閣裡是否有人有異動,其二是給近來挑弄是非的人一個機會,引他現身。”

  “什麼都瞞不過你。”赫千辰點頭,淡淡說道:“他們果然來了,但我沒想到方天涯會先他們一步,接著你把人引去赫谷,我只能先來找你。”

  “你不怕千機閣有個萬一?”赫九霄撫著他的發,低聲問道。

  赫千辰抬起眼,看著他,“我更怕你有個萬一。”

  赫九霄冰冷的眼眸裡有什麼在微微閃動,越來越多,融化了冷意,擁在赫千辰胸前的手往後環繞,與他相擁,兩人的額頭相抵,慢慢的靠近,赫千辰微微揚起嘴角,啟脣與他相對。

  脣齒相依,彼此呼吸可及,往對方的口中深入,他們都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退開身,赫千辰邊看著自己胸前的傷,問起赫九霄當時的打算,“你究竟是怎麼想的?”他算是受盡了驚嚇,“你不想讓千機閣受損,又有意把那些人引到赫谷,你可知道這件事有多危險?”

  聽出他話裡的質問,赫九霄抱著他,望著洞外,話音轉冷,“我只想看看,究竟有多少人有了不該有的心思,看看這個武林,有多少人該死,我是不是該繼續我原來的計劃。”

  赫千辰一震,他知道赫九霄原來的計劃是什麼,他原本是打算控制整個江湖,控制所有門派的生死,在他們還未相認之前,赫九霄是與楚青韓合作的,各取所需,有朝廷支待,掌控江湖坐上霸主之位並非不可能。

  “我們的兄弟關係若被人知道,早晚會生事端,要避免那些所謂的正道人士糾纏不清,唯有取得主動,將所有人的生死,捏在我的手中。”這話像是從冥界傳來,而不是赫九霄口中所說,冰錐般銳利的目光投射洞外,在他說話間,一股近似癲狂、無比陰冷的氣息,充斥在空氣之中。

  赫千辰微微闔眼。他知道這不是玩笑,早在當初赫九霄用那雙妖異的眼如同看著獵物一般盯視他,又用自己的死來要挾他回應他的情意之時,他就清楚,赫九霄的心裡蘊含多少黑暗和瘋狂。

  別人的指責,污衊,辱罵,對赫九霄並無意義,倘若那些人在他眼中根本就不存在,那麼再多的責罵都和空中的風聲沒有區別,他之所以會使用異力導致失控,恐怕不是因為別人說了“赫九霄”什麼,而是…說了“赫千辰”什麼。

  只要是相關於他的事,就會讓赫九霄失控,讓這個冰冷的彷彿任何事都無法打動的人表現出和普通人一樣的情感,甚至是那種超出尋常的,常人所不及的情感。

  心口很熱,他緩緩睜開眼,心裡竟不覺得赫九霄想要控制整個武林有什麼不妥。

  自嘲的笑,他赫千辰原來也不過是個自私的普通人而已,並不真的是他人眼中的什麼青蓮皎月。

  “怎麼了?”赫九霄發現身邊的人臉色有異,有些擔心。

  “只是失血過多,有些頭暈,你不要緊張。”赫千辰半身靠在赫九霄身上,閉著眼,若無其事的回答。

  “失去的血要多少日子才補的回來?沒有你說的這麼簡單,回去等我配些藥給你,你必須好好歇上一段時日。”赫九霄不再說那些相關別人的,在他眼裡被視作瑣碎的事。

  上半身光裸,他的衣衫都被樣血浸濕了,不可能穿著那身血衣接近赫千辰,便解了外衣,只穿著長褲靠在石岩上,讓赫千辰倚在他身邊。

  目光在傷處巡視,赫九霄的手撫著眼前同樣光裸的軀體,赫千辰的身材和他很接近,胸腹處很結實,肌肉微微隆起的胸前有一道可怖的傷痕,從心口處一直斜上,劃到另一邊凸起的鎖骨之下,翻卷的傷口露出血肉。

  上藥的時候赫九霄的表情一直是凍結的,直到此時才放鬆一些,俯身吻到傷口邊緣,在赫千辰的鎖骨下烙下一枚紅印,“如今你我的事已經人盡皆知,可惜沒能殺到他們不敢說為止。”

  “早已不是秘密,李綿歌早就叫人傳揚,不少人都已懷疑,如今不過是確定了而已。你想做的,不能急於一時,不過這次的事倒是個好的契機。”口中說著,暗暗運功調息,調動內力,赫千辰暖起了自已的身體,靠近赫九霄,盡量讓兩人的身體相貼,用自已的體溫去溫暖對方。

  外面還有陽光,但畢競是冬日,天氣寒涼,赫九霄暫時無法使用內力,又半身赤裸,他實在怕他內傷之後受寒引致發燒,在這種時候誰都不能再讓自己的傷勢加重了。

  知道赫千辰的擔心,赫九霄讓他抱著,不想在這時候再提別人,低頭看到他指上的傷口,臉色轉冷,語氣生硬,“你那時候就該放開我。”

  沾著藥草,小心的抹上,他看到許多片指甲斷裂,露出裡面的血肉,赫千辰就是憑著這隻手,死死抓住石壁。

  “會很痛,你不要沾水。”赫九霄抬起他的左臂。

  這是一隻武人的手,手臂矯健有力,從肩頭到手肘,直至指尖,每一絲起伏都蘊含著力量,膚色不深,可以從隆起與四陷之間辨出血管的顏色,再往下,是修、長的指,骨節勻稱,即便靜止不動,也充滿了有力的美感,唯有指尖的傷痕,破壞了這一切。

  這傷卻是為了他而造成。

  赫九霄的輕吻落到赫千辰的手臂上,從指節吻到肩頭,緩緩的,雙、脣慢慢的碰觸,輕柔而小心。

  赫千辰看著他的動作,那近似憐惜的吻令他心裡泛起波瀾,直到那雙嘴脣一點點移動到他的頸邊。他直接伸手攬住對方,胸前的傷處已經包紮好了,隔著幾層布帛,他能感覺到赫九霄的心跳。

  兩人相擁,他用自己的胸膛貼著赫九霄的,不讓他的體溫降下。

  有股血腥和藥香混合的味道,他吻著赫九霄的頸窩,“還不覺得痛,許是用力過度,沒什麼知覺。”

  赫千辰說的輕描淡寫,赫九霄卻抬首深深看著他,眼裡有無數起伏,冷冷生光的邪異雙眸泛起別樣的情感,擔心的拉起他的左手,運著巧勁替他接壓穴位,“你傷了筋骨,這幾日不要用力。”

  點頭表示知道,兩人相依,靜默片刻,赫千辰看到遠處堆積的白骨,也看到李綿歌的屍首,“他原本可以不死。”

  “他做了這些事,怎可能不死。”赫九霄冷笑。

  投射過去的目光冰寒,赫千辰從他話裡也能聽出他的殺意。

  赫千辰不同情李綿歌,雖然他能理解他這麼做的理由,但此時提起他並不是這個原因,“李綿歌用人皮面具裝扮成高懷南,但你可有發現,他說話的語聲與原來不同。”

  一般而言,聽過幾次的說話聲赫千辰是不會忘記的,尤其像李綿歌這種人,每次出現所做的事讓人不會輕易忘記,但這次,他卻沒聽出是李綿歌,一開始他只是懷疑而不能確定,就是因為嗓音。

  “他服了藥,有種藥物可以調節人的說話聲,改變嗓音。”赫九霄已經想過這個問韙,同時也有新的疑問產生,“這種藥並非輕易能弄到,也不是隨便就能調配出的,稍有不慎就會毀去嗓子,

  他服下的藥效用顯然不錯,定然是有人給了他這種藥。”

  是誰幫了李綿歌?他去塞外探尋他們兄弟兩人的身世,究竟發現了什麼?又是從誰那裡得到這種藥?那個給他藥物的人是否知道他要做什麼……會不會與最初設下陷阱陷害他們的人有關……

  就此討論了幾句,現在還無法得到答案,李綿歌已死。死人是無法為他們解惑的。

  失血過多,赫千辰一直都是勉強支待,他覺得累了,赫九霄也雷要好好體息。

  兩人怕睡過去晚上會冷,由赫九霄出去拾了枯枝進來,赫千辰是隨身帶著火折的,架起樹枝,點燃了火,他們又找了些枯葉墊在地上,將就著用脫下的外衣鋪在上面,做了個簡單的床,一起睡下。

  他們必須體息,否則無力上去,躺下之後兩人就睡著了,冬日天色暗的早,等醒來之時天色已暗,洞裡的火已經熄滅,撿起枯枝重新點燃,對著篝火,赫千辰久久不語,赫九霄見他神色有異,不禁問道:“在想什麼?”

  赫千辰想了想,終於還是開口,“你可知道你落崖之後,有人在山上大減,說我們……”他頓了頓,轉頭看著赫九霄,“她說,我們不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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