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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辰落九霄》第20章
第二十章 疼惜

  馬車裡很寬敞,可以坐三四人還綽綽有餘,小竹通常坐在對面,此時他當然是不敢進來的,赫九霄進來之後卻不看其他地方,也不坐在其他地方,偏偏坐在了赫千辰的身旁。

  “你要問什麼?”赫九霄其實知道,卻還是這樣開口。

  隔絕了他人視線的紗簾很薄,春日的陽光將外面的一切隱隱約約的印照進來,人群還沒有散去,赫千辰在紗簾後望著外面,難道他和赫九霄說幾句話就這麼讓人驚訝?他搖了搖頭,覺得有些好笑,“那些人還沒有走,他們是要看你,還是要看我?”

  “他們只看他們想看的,看不見的就會自行猜測,檀伊公子和血魔醫,只是這兩個名號就足夠他們猜測許多,他們要看的不是你,也不是我。”只是那兩個身份。

  赫九霄冷冷的說,對著赫千辰,身上的冰寒氣息沒有對著別人那麼重,話音也沒有那麼冷那麼沉,對這個已經讓他疼惜的弟弟,他已經盡量讓自己溫和,但開口說出的話,還是帶著冷意的,十多年的習慣,很難在幾日之間改掉。

  “原來你也看的透徹。”只因身份名號,只因身在江湖,身負盛名,就不得不承受相應的眼光,被其他人關注。赫千辰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只是沒想到赫九霄也會說出這麼一番話,血魔醫給人的感覺永遠是不近人情,不懂人心,將人命當玩物,情感當消遣的人。

  當然,他知道這只是表面,起碼面對他的時候,赫九霄並不是不懂人心不近人情,他根本就是太能看穿人心,太會操縱感情,就算赫九霄本來沒有那個打算,也終究讓他在這短短幾日裡改變了原來的想法,發覺原來血緣之系真的難以斬斷。

  不過,這並不是他想要問想要說的,“你要那匹靈徵馬做什麼?”赫九霄不是愛馬的人,他沒有道理特別到這個擂台上來,親自出手,只為了要那匹靈徵馬,“要說財,赫谷已經足夠,你不會缺銀兩,要說絕世秘籍,就更沒有要它的理由。”

  他們都清楚,赫九霄即便失去武功,只是他的那股力量就足夠他傲視江湖,他絕沒有任何理由去要那匹靈徵馬,從它身上找尋寶藏或是秘籍的線索,除非靈徵馬不僅僅是靈徵馬,寶藏秘籍也不僅是字面上的意思。

  赫九霄顯然對他的敏銳很讚賞,微微點頭,他已經打算全部告訴他,就算不說,赫千辰總有一天也會知道,何況他眼下也不想瞞他,“我們的娘並非中原人士,來自塞外。”

  赫千辰問的是馬,他回答的卻是他們的娘親灩音,但他的這句話並沒有讓赫千辰覺得奇怪,也許他心裡早就料到其中有什麼關聯,這也是他這麼急著想問清楚的原因。

  “她來自妖狐族,這你知道。”赫九霄的話說的不帶感情,就像在說一個和他無關的人,被冰魄凝結似的眼瞳裡,沒有太多的思念和追憶,也許只比他說起一個死人多一些些淡的幾乎無法察覺的憐憫。

  他說灩音來自塞外,赫千辰本來並不知道,在他的記憶裡,他們的娘就是一個掛著淚水的美人,被赫無極稱作妖狐,被所有人稱作妖狐,而且她太美,太柔弱又太嬌媚,看來也真如山野間的妖狐,而並不像一個真人。

  他們對灩音都沒有太大的印象,兒時的赫千辰也沒有多少機會見到她,她總是被鎖在房裡的,那間只有赫無極才能進去的房間,他們只能遠遠的望,看見她對著窗口垂淚的模樣。他們第一次見到她是她意圖逃走,被赫無極抓了回去,關在房里幾日都沒有出來,第二次是她的死,是長期精神抑鬱,也是她一心求死,直到她死去的這一天,他們才真真正正的看清楚她,而不是隔窗相望。

  他們的娘親沒有愛過他們,也從來沒有抱過他們,對赫九霄和赫千辰來說,娘是個很遙遠的詞彙,不是一個真人,她是妖狐,是隻屬於赫無極一人的禁臠,不是他們的娘,不是人,甚至連她自己都不是。

  “這麼說,她是個人,不是妖狐?”赫千辰思緒飄去遠處,好像又到了兒時,問出的話微微飄渺,赫谷的過去對他來說已經太遙遠了,他幾乎當做是一場夢,一場可以被遺忘的噩夢,夢裡的人不管是妖也好是狐也好,他都可以接受。

  赫九霄比他大四歲,許多事印象略微深一些,而他之後還翻看過赫谷裡面赫無極留下的東西,有些事他知道,赫千辰卻並不知道,“她是個人,來自塞外妖狐族,據說妖狐族的人都有特異常人的地方,每個人都異常俊美,不論男女都會為之動心的美。”

  赫千辰摸了摸自己的臉,嘆笑著低語,“無論男女都為之動心?這說的該是你了。”他並不覺得自己如何出色,赫九霄的俊美才是異常。

  “檀伊公子名動江湖,如青蓮,似皎月,更是天上流雲,常人想求一見而不可得,這句話我都知道,你會不知?難道你以為自己長的很普通?”赫九霄拉下他的手,冷沉的話音到了後面尾音卻上揚起來,就和他那微微上揚的嘴角一樣。

  他笑了,笑這個弟弟竟不知自己的魅力有多大,只是嘆息就讓人心動,只需靜立就使人望月看雲似的心醉,如青蓮似的引著人想去接近,卻求而不得,只能望著那一潭沉靜如水遠觀,為那淡然的暖意而駐足,這樣的人,莫非不知自己有多……

  別開眼,赫九霄讓自己停止再想下去,他知道他的弟弟有多出色,不必一一尋找,也已經滿是旁人望塵莫及的優點。

  “行了,我不需要你來誇。”赫千辰看著他的笑,微微一怔,又不在意似的轉開了眼。

  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模樣如何,他原本只是想問清楚靈徵馬的事,但赫九霄的微笑太過……他不知怎麼形容,在地下就懷疑他笑過,眼前真看見了才知這是怎樣的一抹笑。

  若無其事的望著外面,他在想下次是不是叫他不要笑了?最好不要在其他人面前笑,否則太容易引來麻煩,口中卻說道:“那匹馬和塞外有關?”如果不是這樣,怎麼會和他們的娘灩音扯上關係。

  “赫無極說的不是真相,灩音不是妖狐,而是來自塞外妖狐族,即便人已死,我也不容得有人隱瞞真相。靈徵馬來自塞外,兩方未必沒有關係。”赫九霄說到父母爹娘,直呼名字,並不忌諱什麼,笑容退下,邪異的眼眸冷冷生光。

  赫千辰料想,赫九霄自小定然一直被赫無極控制,訓練如何殺人如何無情,如何施虐於人,所以他最厭惡的應該就是眼前的事實被隱瞞,被人左右行事,赫無極雖然已死,他卻還是不容有什麼事如了赫無極的意。

  他恨他,恨他們的爹,即便不說,甚至沒有表現出來,那還是恨,一種已經習慣了的厭惡和反感,赫千辰半點都不意外,也全然的了解,像赫無極那樣的人,又有誰能不恨?

  “可惜,如今那匹馬已經死了,被火雷箭連同那座擂台一起炸成了碎片。”赫千辰剛才就發現了,人群散去的原因,不光是因為這次爆炸,更因為靈徵馬已死,它本來就拴在擂台邊不遠處。

  赫九霄冷冷的道:“沒什麼可惜,總有一天,該出現的便會出現,比如今天。”

  今天那個穆晟,顯然與妖狐族有關,他們兩都清楚這一點,還有,不管為什麼火雷箭會莫名出現,地下為什麼會設了陷阱,幕後倘若真有人想做什麼,早晚都會露出痕跡來。

  “嗯。”赫千辰應了一聲,他想問的已經問完,赫九霄卻還沒有走,就坐在他身邊。

  兩人誰也沒說話,雖然認了兄弟,可他還是千機閣閣主,他還是血魔醫,世人並不知他們的關係,他們也不打算告訴其他人。

  赫千辰靠著窗,目光沒有再看赫九霄,而是落在窗邊的簾子上,那簾子的顏色淡淡的,月色一般的素,他一身青衣印著那片素白顏色,沉吟著不開口的樣子,也像月色那樣,淡淡的流露一些輕淡溫和,一些難以察覺的,孤身卓然的傲。

  赫九霄清楚,那傲氣不是表面上的,而是骨子裡的,就像赫千辰五歲開始就不願將心底的恐懼憤恨疑惑不甘表露在人前那樣。

  赫九霄忽然嘆了口氣,赫千辰微微一愣,轉頭看他。

  血魔醫是不會嘆氣的,他不止不會嘆氣,還不會笑,更不會關心別人的死活,誰都這樣說,可在他面前,赫九霄救了他,對他笑,此刻又為他嘆息,儘管他不確定他為什麼要嘆息,但他就是知道,是為了他。

  這就是有親人重回身邊的感覺?赫九霄是在心疼他?

  就像他先前見不得他背轉身去,不想看到他一個人站在那裡,遠遠的,只是一個人,一頂血紅的轎,他轉身離開,那背影高大挺拔,那寒氣凌冽讓人膽寒,旁人只會忌憚只會驚懼,可自己見了那背影,卻忍不住開口叫他,叫他留下。

  今日一別,下次再見不知是在什麼時候。

  “九霄……”赫千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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