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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辰落九霄》第40章
第四十章 離別在即

  赫千辰自聽到這兩字神色就很慎重,他不開口,赫九霄不問,冰御自然就更不敢問了,這幾天下來,他已經有點知道檀伊公子的脾氣,當他露出這種臉色的時候,最好不要去打攪他,等了一會兒,終於聽見他開口:“去他身上取解藥,給綿歌服下。”

  冰御照辦。赫九霄並不關心綿歌的死活,也不在乎剛才是用什麼手段殺了一個頂尖的殺手,他看著赫千辰,顯得很不贊同:“看出裡面有問題,你還進去誘敵?”

  “你不也進來了嗎?”赫千辰笑了笑,不覺得有什麼,“若是一路都有殺手跟隨,甚至連吃飯睡覺都要萬分小心,不如一次解決,如今他已死在你手裡,就算後面還有殺手也沒有出手的機會了。”千機閣已經在望。

  “原來公子早在門前就看出來了。”冰御聽他們對話,這才明白,“那個韓六本來要對付的是綿歌,他知道公子是不會進這種地方的,沒想到公子卻進去了,阻止綿歌靠近,韓六知道行藏已破,不得不動手。”

  赫千辰點頭,“他知道如果再不動手,就不會再有機會。”

  “我一點都沒看出其中有古怪。”冰御心服,只是還有地方不明白,“公子是從哪裡看出不對來的?”

  “這裡是官道,道邊的茶棚本不該那麼冷清,周圍還有樹,一路聽到的蟲鳴鳥叫到了這附近便沒停了,那是因為蟲鳥感覺到殺氣,人的感覺總是不如它們。”接話的不是赫千辰,而是赫九霄,他說完,赫千辰看著他,微微笑了,接著他的話說下去,“儘管殺氣微弱,卻不是沒有,韓六知道要對付的是我們,難免緊張,只一絲緊張,便露了心頭殺意,等於露了自己的行藏。”

  兩人一起答了冰御的疑惑,相視之中赫千辰笑的愉快,赫九霄臉上的冰寒消融,冰御幾乎想去揉眼,以為那是自己的錯覺,方才,他看到的莫非是谷主的笑?

  綿歌也看見了,他服下解藥已經好了很多,看著兩人答話的默契,對視的表情,綿歌緩緩低下頭去。

  “我們上路吧。”赫千辰到樹邊解下韁繩,上馬準備啟程,危機已除,該是趕路的時候了。

  幾人整裝繼續往前,沒走多遠,赫九霄策馬到了他身旁,“過了明晚,最遲不過後天一早,我們就能到千機閣了。”

  赫千辰手上的韁繩被他伸來的手拉住,只能減緩速度,冰御在後面趕著馬車也緩了下來,伴著車輪滾滾,聽到赫九霄問了一句,“分別在即,會不會有一點不捨?”

  冰御趕車的速度馬上又放慢了,他不敢去聽前面兩人的對話。

  赫千辰聞言向赫九霄望去,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臉色很自然,冰寒未解,卻能聽出其中的意思,這是句很容易讓人誤會的話,也可以包含很多意思,不捨,是哪一種不捨,眼神在他身上停留很久,赫千辰什麼都沒有答。

  他不答話,赫九霄也不介意,馬上的人青衣微冷,在那份輕暖溫和裡有種堅毅而難以動搖的沉和靜,赫九霄的手劃過青色的衣袖,按到他的手上,“你答應我要好好想想,如今你回去,自然有很多時間可以想,我要的答案只有一個。”

  “我會記得。”終於等來赫千辰的回答,他的臉色看來很淡然,彷彿以前面對赫九霄的所有的無奈和動搖都沒有存在過。

  赫九霄並不意外,每次起伏動盪過後,赫千辰的冷靜和從容都會回來,誰也無法讓他失措,這樣的他是如何來的,除了看盡人心,又是經歷過多少,才能養成這樣的從容?彷彿,什麼都不能讓他倒下。

  他真是堅強,還是因為隻身一人,不得不堅強?

  赫九霄望著他的眼神逐漸改變,那是誰也未見過的神色,赫千辰側首看他,兩人目光相對,什麼都沒有說,赫九霄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收回了手,“回去之後若不是太忙,就休息幾天,你的千機閣就算少了你幾日也不會有事的。”

  千機閣裡有多少事,多少人在等他?赫千辰微微揚起嘴角,有些自嘲,“千機閣看似立於中立之地,但也是牽扯各方利益最多的地方,你可知道我處理閣裡事務的時候最看重什麼?”他不等赫九霄的回應,自己答了下去,“不是千機閣的利益,不是對方肯給出什麼條件,而是平衡。人人都有所求,我不能事事答允,只能看大局,取捨之間難免有人怨有人喜,而閣裡收著那麼多秘密,也總有人忐忑不安,生怕有一日他們不為人知的事大白天下……”

  人們只看到千機閣閣主在人前無限風光,又有誰知道這風光之下有多少辛苦多少危險,閣老對舊日權力念念不忘,對現狀不滿,各方勢力對千機閣所代表的財富和各種消息垂涎已久,因為不可撼動,便只能敬畏尊崇,假若有朝一日千機閣有難,有誰知道這些平日逢迎的人裡有多少是會真心相助,多少是另有所圖?

  這些,是代價,是他必須承受,赫千辰以前從不覺得苦,也從不與人說,如今離別在即,他忽然忍不住說出了這幾句,雖然很快就停下了,但這番話還是落在赫九霄耳中。

  赫千辰一直都很堅強,在這份堅強之下還有堅持,就算再如何辛苦,他已經選擇了千機閣這條路,就會走下去,這幾日赫九霄的所作所為,更在他的心裡多壓了一份重量,而在這份重量之外,原先他所承受的就已經很多。

  所以他才遲遲無法回應決定,他需要想清楚。

  赫九霄卻與他不同,他向來只考慮自己,他要人生就生,要人死就死,他不在乎別人說他是魔還是醫,但他聽到赫千辰的這番話,後面原本要說的,此時卻不再說了。

  行路往前,之後的路上兩人都沒有再交談,殺手已除,也不再有人暗襲,只是車裡的綿歌出了點狀況,先前中的毒雖然服了解藥,但似乎是遲了一些,他開始發燒,狀況時好時壞,好的時候沒有任何異樣,不好的時候高燒不退,人像是有些迷糊,口中直說胡話,赫九霄從來當他不存在一般,只讓冰御趕車慢一些,不論綿歌情況如何,他都沒有看過一眼。

  因為這,本來第二日夜晚就能到千機閣,給綿歌請醫的時候拖了一拖,速度也無法加快,將近千機閣的時候已經是當日後天的午後了。

  在快到目的地的時候下起了雨,綿綿細雨淅淅瀝瀝的,路上略微有些泥濘,等到了城門,進城之後就能到千機閣了,這點細雨卻讓行路的人不得不停下避雨,綿歌在車裡,冰御趕車,頭上也有頂棚遮蔽,赫九霄和赫千辰策馬到了樹下暫時躲避,料想這場雨來的快,去的也不會慢。

  “下次如果有事,叫人到赫谷傳話。”樹下,赫九霄下了馬,取出隨身帶著的水囊遞給赫千辰。

  他接過,喝了一口,又遞還給他,“不是每次都那麼不走運,需要血魔醫來救命的。”拾全莊裡的是個意外。

  赫九霄也喝水,赫千辰本來從不與人對飲,更不說是共杯,但自從他和赫九霄月下共飲之後,好像已不在乎這些,他看著赫九霄和他用一個水囊飲水,神色如常。

  此事若是放在其他走江湖的人身上,那是半點都不奇怪的,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何況只是一起喝個水,但檀伊公子不是尋常江湖人物,血魔醫也不是會和他人分享東西的人,這樣的兩人站在一起,在樹下避雨,一起喝水,間或互相交談幾句,若是知道兩人身份的人看見了,怕是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冰御已經見怪不怪了,有人卻足足愣了大半天才敢走上前,“閣主?”這真是閣主?他們那個好潔到了極致,連衣角都不和人沾的閣主?

  細雨之下青衣如風,迷迷濛濛的似乎離得很遠,淡淡的語聲在風裡飄過來,“赦己,你在這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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