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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許風流》第186章
第一百八十六章

  他們實在不想再經歷一次那樣的恐怖,尋不到宗主,祭司會如何,長老們心裡還算有所準備,曜師們卻是頭一次真實的感受到當初赤閻族這些長老所說的意思。

  他們不敢想像,假若炎主真的出了什麼意外,會引發怎樣的災難,幸而,只是失散,炎主無恙。

  在天地浩瀚連接無邊的荒漠上,籠罩著白晝般的月色,一旁的血泊和屍體絲毫沒有影響到相擁的兩人,如此的相聚擁抱和親吻令人無比感慨。

  封塵絕抹去脣邊的血緩緩站起身,注視那幕相擁的場景,眸色陰暗詭譎,同時也蘊著幾許挫敗。

  不管方才他和凌洛炎看到的是什麼,與他所見的表象不同,凌洛炎興許從一開始就看出了那不是龍梵,儘管那模樣那語調與龍梵一般無二,那幕布場景看來也絲毫沒有破綻。

  凌洛炎還是沒有相信,他不相信那是龍梵,是因為太過於熟悉,熟悉到無論何人都無法在他眼前假扮,還是因為他早已無比深信,龍梵不會背叛?

  不論是哪種原因,都是因為愛。

  就像他說的,他愛龍梵,這種愛令他毫不遲疑的對那個可以亂真的假貨刺下了一刀,那一刀的決絕含著無邊的怒意,當時以為凌洛炎是在憤怒龍梵的背叛,如今才知,那是對偽裝者的憤怒。

  他竟然已經如此深信不疑,深信那個祭司絕不會背棄。

  又吐了一口血,封塵絕闔起眼不再看那兩人的親吻,龍梵的掌力若不是他擋了一擋,此刻他已經死了,也許是因為胸前的傷很重,他覺得胸口的疼痛一陣陣襲來。

  那些偽裝者是從何處來,此刻他已經能猜到,不過,他並不想說。

  陰冷的眸轉去別處,望著不遠處他差一點就得到那抹紅影的地方,封塵絕眼底掠過暗光,若是龍梵知道他做了什麼,接下來等著他的結局怕是不會太理想。

  龍梵擁緊凌洛炎,鮮血淋漓的紅衫沾濕白袍,抱緊渾身是血的他,雙手沒放鬆半點,完全不在意周圍族人的目光,只要凌洛炎平安無事的在他懷中,其他任何於他從來都是沒有意義的。

  用吻來安心,來讓他確定懷中之人無恙,忽然間,微藍沉下,口中的舌踫觸到了異樣,“這是怎麼回事?”其他都無意義,但與洛炎相關的是例外。

  他嘗到了口中的血腥,之前以為是紅衣上沾染的味道,如今才發現,這血腥確實來自洛炎的口中,除了血腥味,還有被咬損的傷口,再看凌洛炎的衣衫,血紅之下根本是凌亂的,還有傷口?!

  有人吻了洛炎,在被妒意淹沒之前,龍梵克制著心底的翻騰,朔水洗去周遭的血污,皺眉小心的為他愈合傷口,“是誰傷了你?”

  聽來如常的問話,已經醞釀出駭人的風暴。

  “不是封塵絕,不過他有吻過我。”一點都不隱瞞的說出這句放話,凌洛炎調整呼吸,靠在龍梵身上,先前的殺戮讓他感覺很糟糕,封塵絕的吻也很糟糕,他知道他的祭司會為他清算這筆帳。

  其實不必他說出那個名字,龍梵也早已猜到,微藍掀起暗色殺意的洶涌,往封塵絕倒下的方向望去,洛炎被他人親吻,甚至在口中留下痕跡……

  翻覆的暗涌帶來周遭一陣不安的氣氛,令人忐忑的靜,所有的人都慌忙隨著他的視線朝四處打量。

  沙地上空無一人,封塵絕不知何時已經離開,方才所有人都沉浸在重逢的驚喜之中,長老和曜師們都感慨萬千,無比喜悅,宗主和祭司相擁而吻,連他們都被那般熱烈的情意所感染,誰也沒有留意封塵絕。

  此時發現他離開才頓時驚覺,岩驍要命人去追趕,卻見白袍微揚,聽見話音淡淡,“不必去了,只要他還在結界之內……”

  只要在結界之內,話沒有說完,但只是淡淡的話音,沉寂的神色,誰都知曉在這片平靜之下所說的含義是什麼。

  溫柔時殺意,笑語是危險,曜師們怎麼會忘記,同時還有另一種,不見絲毫情緒,只有如水平和的表情,比起溫柔和笑語來,更為叫人悚然。

  就像是深沉的海水在覆滅一切之前都會有短暫的平和,暴風雨到來之前,也會有令人安心的寧靜,此刻的白衣祭司就是如此,長老們不知過往的銀曜王是如何,他們此時記起的是宗主魂碎之時。

  當時祭司失控之前,豈不也是這樣的平靜。

  有人膽顫心驚的後退幾步,他們至今對那樣的場景還心有餘悸,假若今日為了封塵絕對宗主的吻,引來當日舊事重演,不必說,他們這些人根本沒有躲避的餘地。

  林楚對岩驍搖頭,站在原地沒有動。他確信,只要宗主還在,宗主無恙,祭司就不至於重現那日的災難。

  凌洛炎自然感覺到了龍梵的殺意,就算表露的是安然平和,他也能察覺到龍梵對封塵絕必殺的心思,不過眼下他沒心思去想封塵絕的行蹤,“看那裡。”

  他指的是那些被他所殺的偽裝者,目中露出譏誚冰冷的怒氣,就算將那些人都殺了,他還是無法容忍有人用這樣的手法,來讓他懷疑龍梵。

  “為何不用炎火?”龍梵看到滿地屍體,眼前未被沙礫吸收的血液用血流成河來形容也不為過,滔天的妒念和殺意暫時被他的擔心壓下,洛炎分明最厭惡血腥,他怎麼能受得了?

  凌洛炎搖頭,抬起指,一簇火焰跳躍起來,確實是炎火,是他之前無法使用的炎火,覺得古怪,他又嘗試,這一回卻沒能如常使用,就如先前突然無法使用同樣的突兀,毫無徵兆可循。

  “若非不能如常使用,也輪不到旁人來救我。”

  龍梵聞言擔心的抬手探查他體內的靈力,一切正常,“洛炎的靈力定是受到某種力量的影響才會無法自如使用,只要找到他的存在,除去影響就能恢復。”在他嘗試之時始終把手常貼在他的背上,他如此斷言。

  “先不管那是什麼力量,先把這個解決了。”有龍梵在,他並不擔心他的靈力,不遠處的那些屍體更讓他不快。

  凌洛炎抬手指著那堆屍體,“你可看清楚了,他們的模樣。”

  那些屍體還在,歌聲也還在,只是愈加飄渺,歌聲斷斷續續,已經將要消失,龍梵朝那裡望去,立時說出了四個字,“歌靈幻境。”

  豎起兩指並到脣邊。微斂的微藍之下掠過朔水的幽光,口中念著無人懂得的咒言,龍梵揚指朝半空的虛無劃過,彷彿破開了什麼,隨著他指尖莫過,半空中浮現一道長長的痕跡。異光驟然暴亮,歌聲忽然消失不見了。

  始終壓制著心底殺意,只要一想到洛炎口中的傷口,他覺得自己快要被妒念焚燒,激盪的力量無處可施,他索性傾注朔水之力,一點點在空間之中搜索起來。

  族人在旁屏息,已經能感覺到靈力的翻騰洶涌,小心的注視,只見祭司忽然揚起指,遠遠的有什麼被甩了出來,那是一團暗影。

  岩驍連忙將那東西按住,凌洛炎沒去看已經被扣住的生物,在他眼前,閃爍的朔水之光如波濤翻涌,隨後,地上的屍體也起了變化,顯現出另一幅模樣。

  “魑魅?!”他絕對不會認錯,那是曾被滅去的魑魅,那詭秘的模樣絕對就是魑魅。

  “他們是魑魅王。”看到與他長的一樣的屍體,還有變作手下曜師們的魑魅,龍梵若有所思。

  凌洛炎這才明白,同時也覺得奇怪,“魑魅王擅於變化,世上才出了一個,已經被我所殺,這裡竟然會有這麼多。”魑魅王易形萬千,能窺視人心,可以根據他心中所想化作龍梵的模樣也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曾看到上古描述的記載,有魔物擅歌,以歌聲惑人,令人產生幻覺踏入死地,若是有人利用如此的魔物施以咒言便能施用幻術,配合其他,造成幻境假象,挖掘人心之弱,加以利用,造成無人能識破的歌靈幻境。”龍梵回憶著說道。

  歌靈幻境,挖掘每個人心中最不願面對的事,引出最黑暗的恐懼,上演最不想見到的場景,若是貞潔之人,見到的會是種種淫穢不堪,若是忠心之人,便會見到不忠和背叛,嗜殺的看到自己被殺,擅水的遭遇溺水而亡……

  “洛炎看到的是什麼?”配合上易形成他和曜師的魑魅王,洛炎遇到的歌靈幻境之內,見到的會是何種景象?

  目光掠過滿地血腥和屍體,龍梵心底有許多的猜測。

  “我殺了他們。”凌洛炎連多一個字都不想說,他還不至於失血暈眩,但呼吸裡的氣味還是讓他微微作嘔,克制到現在,只有龍梵的氣息讓他稍微好過了些。

  至於他看到的是什麼,他其實半點都不願去回想,將那些東西殺了,是最直接的途徑,但只要想起方才殺人的景象,手中的粘稠,還有那張在他面前屬於龍梵模樣的臉,他就忍不住心底的憤怒。

  撿起他先前扔掉的匕首,往那裡上走去,他狠狠的往那屍體上刺下,注視著眼前的魑魅王的原形,不再是龍梵的臉孔,才覺得除去些許怒意。

  龍梵看著他,沒有再往下問,他看的出,洛炎的狀況並不好,甚至有些混亂。

  “祭司……”岩驍想要說被他擒住的魔物,被龍梵擺手阻止。

  身上白袍染血的男人此時根本沒有心思去管他抓住的是什麼,眼前的人更讓他擔心,那樣的神情,顯然先前所見的令洛火分外惱怒,已經無法冷靜下來,先前他嘗到分離的擔憂恐懼,而洛炎在這裡承受的,也絕不輕鬆。

  “龍梵,你可知道他先膠扮作你的模樣說了些什麼?”一刀刀將魑魅王的屍首割開,凌洛炎冷沉著臉色,嘴角揚起冰冷的弧度,魅色如冰,那一身沾血的紅衣卻如同將要燃燒,懾人的怒氣和暴烈的殺意,隨著陣陣腥鏽的氣味升騰。

  望著這般模樣的宗主,長老們噤若寒蟬,眼前的宗主仍舊紅衣在身,但那種紅衣卻不是衣衫的顏色,而是被血徹底浸濕,那雙眼眸還是魅色如故,卻冷厲如鬼。

  “這東西居然扮作你……”沒說下去,凌洛炎整個人如同身在血海裡,粘稠的還沒被細沙吸收進去的血液就在他身邊周圍,鼻間的氣息令他皺眉,終於忍不住扔下匕首嘔吐起來。

  龍梵見此情形哪裡還能再站的住,上前一把抓起他抱在身前,安撫的抱緊,“你殺的不是我,不是我,洛炎。”

  “我知道,所以我才恨!那些東西怎麼能扮作你的模樣讓我殺死!”先前在封塵絕面前努力克制,如今在龍梵面前再不用掩飾,就算那是假的,知道並不是龍梵,可他當時刺入匕首之時,面對的還是龍梵的臉。

  這種感覺,根本不是糟糕能夠形容的。

  血腥和心裡的感受讓他胃部一陣緊縮,他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顛倒過來。推開龍梵,到一旁連連乾嘔,他還記得匕首刺進去的時候,血液從裡面流淌出來的感覺,粘膩的猩紅的沾滿他的手。

  “洛炎,看著我。”龍梵強制他轉過頭,“我沒事,我還在這裡。”滿心憂思,他抱起渾身是血的凌洛炎,萬般不捨。

  至此他當然猜得出洛炎看到的是什麼,歌靈幻境本來就是針對人心,讓那群魑魅王做出最完美的假象,洛炎見到的定然是他的背叛,他的背棄。

  但令他欣慰的是,他的宗主對他沒有半點懷疑,只是因此引來的屠戮讓最厭惡血腥的洛炎被折磨到如此的地步。

  看著近在咫尺的屬於龍梵的臉,注視著那雙微藍的擔憂,和深沉,被蓮華香氣環繞,凌洛炎冷靜下來,微微牽動嘴角,嘶啞的語聲緩慢,“不論是誰做的,我要他付出代價。”

  微露倦意的眼眸凌厲依舊,不疾不徐的話音傳達的是狠厲斷然的決心,看著懷裡的凌洛炎,龍梵微笑著點頭,柔聲說道。“不急,這個結界之中,有太多人需要償還他們的罪責。”

  猶如天神的審判,這一句話定下了結界之中許多人的命運,彷若海浪拍打出的潮汐,和緩的令人安心,但聽了這話的族人都知道,那輕柔的語聲之下所含之意絕不似聽來的那般。

  慎重的頷首,他們都已經明白祭司的意思。

  龍梵抱著凌洛炎,讓他靠在身上,命人去尋個可以安頓之處,就算眼前是沙漠,未必就沒有能歇息的地方。

  林楚帶人去了,凌洛炎閤眼靜下心,能感覺到那道溫柔又擔心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思及先前經歷的種種,他覺得自己需要些補償“我想要你,龍梵。”

  “洛炎要抱我?”龍梵關切的在他額上親吻,朝懷冉要來了水囊,“你方才吐過,先漱漱口,吃點東西可好?”含了一口水,他朝凌洛炎脣邊送去。

  懷冉在旁聽了兩人對話,收加水囊的手微不可覺和頓了頓,事到如今他們似乎已經不必去在意了,不管他們的王和炎主是如何相處,這兩人的感情早已密不可分,他們這些追隨者,根本沒有資格去置喙他們之間的任何。

  只是沒想到炎主不曾掩飾,就在這場合,當著他們這些族人的面提出這樣的要求,而他們的王也一點都不介意。

  還在兩人身邊不遠處的族人,凡是聽了這樣對話的,表情都開始不自在起來,極力裝作什麼都沒聽見。

  凌洛炎卻是不介意在人前說出這樣的話的,神色如常的張開嘴含住龍梵哺入的水,漱了漱口又吐掉,隨後環住他的頸項,用龍梵習慣了的那種挑弄又曖昧邪氣的語聲在他耳邊說道:“讓我感覺你,這豈非是你最擅長的,抱我,直到讓我忘記一切。”

  “可我擔心你的身體,洛炎該知道……”他很難控制自己不去盡情的要他,一旦為他燃起欲焰,他便再難克制。

  龍梵雖然十分樂意,但對此不無擔心,失血之後又是一番打鬥,那傷口即使復原,失去的血卻沒那麼快補回來,洛炎能受得住他的需索?

  看出龍梵的顧慮,凌洛炎一挑眉,“不如試試。”他還不至於弱到那般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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