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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許風流》第205章
第二百零五章

  站在天際高處,凌洛炎的銀髮燃燒著赤紅顏色,飛揚的髮絲如火,原本已凌亂破損的工衫如今完好如初,本就繡著炎火如雲的衣衣襟袖擺上,有絲絲縷縷的火樣圖騰纏繞。

  那圖騰年來不像死物,竟像是活的,彷彿是火焰有了生命,每一點火星每一縷藤焰,游走於那衣襟袖擺之上交織出無人能用言語來形容的紋樣,本是錦繡耀眼的紅衣,此刻奪目絢爛一如將火焰披綴在身。

  但不僅僅是如此,在他身後有一團火紅,如異獸張開長長的焰尾將半邊天空都燃燒起來,鋒利的爪牙,尖長的嘴,火紅的巨翼展開填滿了天空的顏色,猶如是天邊的紅霞匯聚,也像滿空的火焰將天際燃燒成了赤色。

  印照在這片熾烈火色之中,噙著笑意的男人神情看來倒是與平日沒有不同,似笑非笑風流情挑的眉眼,似是多情又像是無情,漫不經心的模樣,在眾中的目瞪口呆敢置信的注視之下,悠然自得的擺弄手上的炎火。

  那一簇簇火光在他手中就如一朵朵綻放的詭麗的毒花,那是除了此刻站立在他身邊的那個人以外,無人敢踫觸的危險到致命的艷色。

  這抹艷麗的足以奪去所有人的呼吸的赤紅奪目,就印襯在他身旁的水浪波濤之中,被青藍之色環繞,青藍如海,不疾不徐的拍打翻涌,流動的水色蘊著朦朧的光,白衣飄渺卓然而立的男人神情淡淡,縱然不言不語,只是站立便能讓人感覺到那深沉難敵的浩然恢弘之氣。

  那是祭司龍梵,那一身祭司白袍[被水色幽藍覆蓋,濁世出塵的純白之上鍍上了水色流轉的深沉,無邊無際的藍泛起漣漪,隱約間交錯成生有鱗片的奇獸,盤繞而下,縱貫天地,白芒與青藍交織頭尾,爪如刃,須如刺,形成了頭尾難辯無跡可尋的浩瀚之貌。

  那緋紅赫赤的羽翼,那泛著淺青荼白的鱗片,那一雙在兩人身後成形的異獸,存在於天際占滿整個天空,那是何等的炫麗和威嚴,所有人呆愣仰望,他們都認得那是什麼,但此時竟沒有一個人有能力開口言語,叫出那兩個名字。

  “赫羽,荼鱗,我果然沒有料錯。”銀狐跳躍,略有得色,在此時只有它還能開口,其他人早已腦中一片空白,他們只知道看著高處的兩人,是驚是喜都已不知。

  而那幾個神僕跪於地上,口中吟唱停下,直直的目光遙望天際,卻像是失了魂魄,“神人……赫羽……荼鱗……”

  “赫羽……荼鱗……”不斷叨念著這兩個名字,他們俯地望天,睜大雙眼看著他們萬般崇拜無比敬仰的神,眼底全是震驚和絕望,他們招來了神人,但眼前的神人,居然就是他們以為的繼承者。

  半空中如同是在燃燒著那身紅衣拂起了火色,“這算起來,你們就是赫羽荼鱗了?”擱在下顎指尖摩挲,眉宇微挑,凌洛炎的表情頗有些古怪。

  “看來便是了。”龍梵神情自若的點頭,自他覺出聚靈枝上的靈力有些熟悉,就隱約有所懷疑。吸收了那股來自聚靈枝的力量,他們兩人就自魂魄深處“醒來”了,身上的靈力有了些許變化,那種變化令他們自然而然的能用各自炎火朔水之力招來天地最本源的力量,自動聚集的火焰和水光形成了兩隻異獸,並非凌洛炎當初炎火所化的虛影,而是實實在在,以力量化身而出的異獸。

  兩人一問一答,終於驚醒了恍如夢中的人群,綺旋王帶著靈犀族跪下叩拜,長老和曜師們腳下一軟也立時跪在地上。

  此時此刻他們激動的心情無法表達,天際傳來的那睥睨蒼生的壓迫感和無人可擋的威儀,讓他們的身體彷彿不受控制,來自天地本源的力量,令世上所有生靈產生膜拜的衝動。

  許是收到這股力量氣息的影響,不知何處而來,不知何時開始,天地間有了各種靈獸的痕跡。陸續往此聚集,如同也受到這股力量的威懾,靜靜圍繞匍匐在地。

  白衣之下指上輕點,浩瀚無邊的青藍之水覆蓋了整片大地,滿目瘡痍的裂口,焦黑無底的深淵盡數化去,大地之上浩劫帶來的所有傷痕,盡數在這一道青藍光芒之下消失無蹤。

  白芒閃耀的青藍水色從眾人腳下流淌而過,其後而來的火焰之光又如最璀璨的花火掉落,在水光波濤之後熊熊燃燒,奇異的是,經歷朔水又遭受炎火的土地開始緩緩有了光亮,沙塵不在,生長出了翠綠的顏色,炎火本是吞噬一切,此刻卻有了賦予生命的能力?!

  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變化,看著前一刻還傷痕累累的大地如今草木蔥郁,看著不久前還日月無光雲層昏蒙的天際有了靈獸飛翔的痕跡,眾人恍恍惚惚,疑似自已身在夢中。

  水火成了生命的本源,就在那兩人抬指劃過的片刻,那一場幾乎滅頂的浩劫,好像從來都沒發生過,草木如茵,天地之間鳥獸縱橫,那花草的香氣,生靈的歡叫,不是做夢?

  “千萬年輪迴,人神魔難分,世道混沌,浩劫將至,天神備下熊熊烈火,烈火吞噬身軀,痛楚折磨靈魂,踏火而歸之人,致天地重生。”

  銀狐在空中跳躍,帶著笑意的話語聲如吟誦般的如此念道,每一句過後,眾人心裡就有一次震顫,飄散在天地間的這句話他們早已聽過多次,可沒有一次如此刻,住房難了們激動的連心都在顫抖。

  艾注視眼前的一切,看著天地在凌洛炎指上緋紅劃過之處重生,神色漸漸莊重,無限感慨之中,露出激動之色,“艾,見過我主,迎我主歸來——”

  銀色長毛髮出耀眼的光,待光芒消去之扣,在凌洛炎腳下跪於半空的已經不是銀狐,而是一個身穿銀色錦衣的年輕男子。

  “你早知我是赫羽,才會認我為主,就等待今日。”凌洛炎打量在他腳下的艾,銀衣銀髮,樣貌清俊又透著些凌然的傲氣,此刻收斂了冷傲,垂首跪地。

  艾俯首承認,他的激動尚可控制,只因他早有預計,可叩拜於地的眾人卻還在震驚之中沒有恢復過來,不止心裡顫抖,連身上都要激動的顫抖起來。

  “宗主便是赫羽,誰會想到宗主就是赫羽,還有祭司,祭司便是荼鱗?!赫羽荼鱗,赫羽荼鱗,我族竟有兩位神人……”林楚被眼前這一幕天地遼闊萬物重生的景象所震撼,喃喃的自語簡直快語無倫次。

  而錢長老愧悔於中了神僕之計拋出聚靈枝,造成如此浩劫天災,在生死關頭掙扎過後卻又親眼見到天地重生,這一驚一喜之間,差點就要神志不清。

  他就那麼跪在地上仰望高處,喃喃叨念,“千萬年前,天地混沌,神人創世,神人要天便有了天,要地,才現出地,神人要鳥獸飛禽,天上便有了羽翼的痕跡……神人要草木生靈,世間便有了綠草如茵萬物人息……”

  神僕在旁聽著這一句一句流傳了千萬年的歌謠,臉色越來越慘白,看著眼前在廢墟殘骸之中重生的天地,錯綜複雜的神情開始扭曲,跪在地上,他們也在顫抖,那顫抖不僅僅是因為激動,還有無限的絕望和悔恨。

  世上沒有任何人比他們更熟悉這些歌謠,也不可能有人比他們更崇拜敬仰他們的神,可如今,在他們自詡為神人達成心願之時,在他們將天地差點毀去之後,擺在他們眼前的卻是這麼一個事實——

  他們,與神人為敵。

  他們怎麼能與神為敵?他們竟然忤逆冒犯了他們的神?他們的所作所為,居然並非神人之意?自始自終,他們都錯了,他們所怨恨所針對的,竟然是他們的神?

  這是怎樣的一種罪過!

  “神人啊——我等有罪,我等有罪!”顫抖匍匐,幾人不斷叩首,無盡的悔恨讓他們恨不得食盡自己的血肉來抵償他們的罪責,他們不敢迎主歸來,他們的罪孽連他們自己都不能原諒。

  “誰認得你們,不過你們既然說自己有罪,我也不反對。”銀髮燃燒著火色,凌洛炎注視腳下重生的一切,對自己終於能和龍梵一樣,除了有破壞之外也擁有了重建的能力而感到滿意。

  立於上空的紅衣人顯然對他們的存在滿不在乎,對此刻的凌洛炎而言,那幾個就和幾個蟲什麼區別,之前的他可以動念之間令他們重傷而死,到了此刻,他們的存在更是如飛灰一般,要取他們的命,不費吹灰之力。

  “如此殺了他們,可惜了。”在他身邊的男從如此說道,悠然的話語聲所露出的悲憫連同那蓮華香氣飄散,猶如自遙遠的天際而來,落於人間。

  不管他人是如何理解這句話的,凌洛炎到的是,這樣殺了他們,太過輕易。

  他知道他的祭司實則並不在乎滅世與否,對於製造這場禍端的禍首,龍梵唯一耿耿於懷的便是他們引出的封塵絕,那般執著的想在他心裡占有一席之地,若非封塵絕已不在,龍梵不會放過他,如今,便只有讓這些人來承擔所有了。

  “你們有罪。”如同實、審判的話語,從天際而下,直指那幾年神僕,紅衣揚起濃烈艷色,那團極致妖冶的紅代表的是怒意,是指責。

  “我等有罪——我等有罪——神人啊——”匍匐在地一次次叩首,額上滲出鮮血他們也全然不顧,仰天呼喊,滿是怨恨,他們怨恨自己。

  “我等有罪,冒犯我主,我等有罪——”叩拜而下,其中之一不知從何處取出匕首,往自己身上割去,一塊塊血肉掉落,他手中卻沒有絲毫停頓。

  其他幾人也如此照做,刀鋒劃過血肉,他們本身是靈力聚集所化,在鮮血灑下之後,那些血肉消散於空中,他們用那般敬畏和虔誠的目光注視空中並肩而立的兩人,一刀一刀將自己的存在削去。

  他們以為那兩人是繼承者,可他們錯了,他們以為神人必定要滅世,他們也錯了,他們自詡順應天意,如今才知天意早已安排了結局,如今,悔之不及,他們根本不配侍奉兩位神人!

  “如何讓神寬恕我等的罪……”、

  “我等罪無可恕……”

  “不該存於世間……”

  不知是自問自答還是對話,幾人重複著言語,悔恨讓他們對自己下手毫不遲疑,如同在割他人的血肉,十幾刀之後,跪在地上的已經看不出人形,如骨架骷髏掛著殘破的血肉,眼中仰望上空的敬畏與對自身的恨意融合成了詭秘的狂熱。

  這是他們的自罰、

  在眾人目光悚然的注視下,幾具同骷髏無異的屍體終於倒下,化於塵囂消散無蹤。

  凌洛炎挑眉,竟然不用人動手,這些神僕就這麼死了,儘管他好像就是赫羽,但他還不知這些人究竟是什麼東西。

  “艾。”這麼喊了一句,他腳邊的銀髮男子立時起身,知道他要問什麼,艾回道:“據我所知,他們該是兩位神人在許久之前,用靈力造出的人,專司世間之事。”

  “說是赫羽荼鱗,但我不覺得和之前有什麼不同。”凌洛炎拉著龍梵往下走去,落到人前。

  “我們繼承的該是赫羽荼鱗力量的本源,在聚靈枝裡的部分力量,也是他們所留。”龍梵說起赫羽荼鱗,也如在說別人,他只知身邊之人是他所要,其他並不在意。

  “力量的本源又是什麼,要說我便是那赫羽,豈不是我自己算計了自己?”想起所有的麻煩和根源,全是由那兩個神人引起,凌洛炎不由覺得無比諷刺。

  他對兩個所謂的神人從來沒有敬畏之心,更不覺得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是兩個擁有強大力量的人用他們的力量做了些他人看來如同神跡的事,然後留下一堆麻煩,如今,卻來告訴他,他就是那個被自己咒罵了無數次的赫羽,這豈不是笑話。

  龍梵知道他心裡的感受,正告待要說什麼,遠處出現了騷動。

  凌洛炎舉目望去,看到一隻墨鴉口中銜著小上的白色靈鼠往他們身前飛來,正是夜翼和靈紓,在他們身後還有其人的族人,那些被命令去驅趕周遭城鎮所居百姓的長老和曜師,終於趕回,滿臉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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