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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許風流》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山下

  山腳下傳來的喊聲,顯然有著古怪,就在凌洛炎與龍梵打算加快速度往前一探的時候,身後傳來了陣陣蹄聲,那是長老們和傳使趕上了,先前還在擔心宗主與祭司不和該如何是好的眾人,看著眼前共乘一騎的兩人,都有些疑惑和詫異。

  長老之中,只有決雲和岩驍並不太意外,早在當初,見到宗主腕上所系的那條飾帶之後,他們便感覺到祭司對宗主的態度有所不同,而後的一切,更證明了他們所想,關於兩人的關係,族內傳聞不少,不論傳說他們如何的有嫌隙,他們都相信事實並非如他人所想,甚至,可能恰恰與之相反。

  看著祭司安然坐於馬背上,一手還環繞在宗主的腰間,決雲和岩驍相視露出了擔憂之色,祭司與宗主,皆是族內重要之人,他們之間合則好,不合則危,若是為了私情,只要有些許矛盾,便可能成為牽涉宗族的大事。

  與決雲和岩驍的反應不同,其它長老們都欣喜於宗主和祭司關係的改善,前面的馬背上,坐在祭司身前的紅衫少年抬起了衣袂,在他的示意下,眾人策著身下坐騎停下了腳步,都安靜下來,圍在身後隱隱的形如半圈之勢,等待宗主發話。

  “諸位長老們可聽見山下的喊聲了?”凌洛炎放下了手,虛指往山下的方向輕點,“山下似乎有些異常,城內百姓平日不會往山上叫喊。”

  長老們仔細聽去,山腳下傳來的喊話聲,仍在繼續,重複的只有一句話,那種喊話的語聲,絕不是尋常人可發出的,毫無平仄起伏,那已不似說話聲,而只是某種物體碰撞之後發出的響動,不含任何意義。

  “山下許是出事了。”決雲收回了憂思,細聽之後,這般說道。

  “是了,近日曾聽說城民想要求助於我們赤閻族,找過家族裡的人來傳信,說是城內有鬼魅出現,擾亂四鄰……”有長老想起前些日子收到的傳信,回憶著信上所言,接了決雲的話。

  鬼魅?凌洛炎蹙眉,從書齋中所知,在這個世上,人有魂魄,死後便會離開世間,但也有一些被怨意所染,或是被外力所侵蝕,會成為類似他所知的冤魂厲鬼之類的存在,古時便有鬧鬼之說,沒想到在此也是一樣,山下竟是鬧鬼了?!

  “而後呢,傳信之後,林長老可派人去查問?”凌洛炎收回了往山下探望的眼,轉頭對著那位長老問道。

  林長老聞言一滯,前陣子正是族內緊要之時,他們都圍著這位新來的宗主,也為了準備百年之約的出行,忙碌非常,哪裡來的空閒去管山下這些小事,可這會兒宗主問起,他又不能直言未去過問,赤閻族位於此地的山巔之上,山下城鎮雖有城主行管理之責,但百姓們仍是仰賴他們而生,常人無法解決的事情,也總需他們處理了才可放心,這回為了族內的事,他還真未將此放在心上,沒想到,宗主卻問起了。

  “宗主,此事我……”支吾了半晌,林長老沒有說下去,在旁其它人見了,都明白他定是未有重視,也有些擔心,這位宗主上任雖不久,但他的心性他們也能看出一二,從他罰祭司一事上來看便可知道了,連祭司都未有饒過,林長老又哪能例外?

  在其餘長老等著紅衫少年降罪之時,卻見他點了點頭,“可是忘了?還是沒有太在意?”

  隨口問話的模樣,並未見不快之色,坐在白袍男人的身前,少年倚靠著背後的人,指尖撫弄著身下靈獸的鬃毛,問話之間沒帶絲毫不悅,只有他背後的龍梵,才能從他漫不經心的動作中,覺出他另懷的心思。

  他的宗主想是已有了打算,龍梵身為祭司,本該表示意見,此時卻一語不發,聽著懷裡的少年繼續說道:“林長老既然沒顧上此事,剛好眼下可一同去看看,下山之後瞧了便知。”

  意外於宗主如此輕易放過了這件事,其它長老都很是疑惑,但對於林長老可免於責問,眾人還是心喜的,有人連忙岔開話題,“山下有鬼魅想必也並不如何嚴重,鬼魅無形,城民只是被嚇住了,才如此失常吧。”

  凌洛炎對此並不肯定,側首對身後之人遞去了一個疑問的眼神。

  龍梵對他搖了搖頭,“此時言之過早,山下喊聲恐怕另有古怪,若只是鬼魅,當不會有如此的喊話聲傳上,鬼魅出現,也不至讓城民如此惶恐。”

  在眼下這個世上,冤魂鬼魅,並不少見,說的明白點,大家甚至都習慣了,民間也早有不具靈力,便可收拾冤魂厲鬼之法,即便真是鬼魅惹事,也不至於驚駭到要對宗族求助的地步。

  要知百姓對靈者仍是敬畏為多,是絕不敢隨意拿小事來求助的。

  聽龍梵這麼說,凌洛炎指了指那位林長老,“既然此事本由你經過手,眼下便由你來帶路下去一探吧,山下的城裡,原本便是必經之處,剛好可以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既然城民求助於我們赤閻族,我們也不能坐視不理。”

  長老們齊齊應聲,凌洛炎滿意的擺了擺手,讓林長老在前先行,眾人依次隨後,往山下而去。

  在凌洛炎身後,龍梵沒有下馬回到自己的坐騎上,凌洛炎也未示意他回去,兩人共騎,其它長老們看在眼裡,覺得奇怪,卻是不敢隨意開口探問的,宗主與祭司的關係眼看才好了些,他們可不想多事的又給惹出什麼麻煩來,只管跟著往山腳而去,誰也沒有言語,只當一切都是正常。

  凌洛炎策馬前行,看似神情自然,但在無人看見的衣袂之下,他的腰腹之間,環抱著他的雙手卻開始緩緩挪動,耳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有微熱的氣息拂過,甚至於,有一雙柔軟會時不時的蹭過他的耳邊,若是說身後的男人只是無心的,那是絕不可能的事。

  “祭司在做什麼?”微微側首,凌洛炎朝身後低聲笑問。

  “屬下只是佩服宗主之能,能在短短時日內,讓長老們盡皆信服,可隨意差遣。”聽著懷裡的少年方才指示長老們的話,龍梵知道,族內的長老們眼下對凌洛炎已然懷著敬畏,無論是炎火之力,還是他在眾人面前顯露的氣魄,都讓族人不得不為他臣服。

  就連他,亦是如此。

  一手仍抱在他的腰間,另一手牽住了韁繩,在他人眼裡,祭司仍神色平靜的護著宗主策馬前行,只有在他身前的凌洛炎才知道,握著韁繩的手正將他的手緊緊握住,還有擱在他腰間的手掌,也在逐漸收緊,讓他的身體不得不緊靠在身後男人的懷中。

  “若是讓長老們知曉祭司眼下在做什麼,不知他們會是何種表情……”也只有那些盲目崇敬著龍梵的族人,才會看不出白袍之下的真面目,當真以為龍梵是清心寡念,憐憫世間的神人。

  凌洛炎低聲揶揄,龍梵的回應卻是俯首在他耳下輕吻著,語聲不疾不徐的回道:“宗主若是想知道答案,下回可以一試。”對他而言,世人如何看他,早就對他不具任何意義,神人也罷,祭司也好,無論是哪一種,他從未在意,至於他心中牽掛何人,更是與他人毫無干係。

  此時並非私下,周圍還有旁人,一個稱宗主,一個稱祭司,兩人坐在馬上,在蹄聲之中用僅有彼此能聽到的語聲這般對話,凌洛炎對他的回答報以輕笑,早知龍梵也不是顧及太多之人,若非如此,不會在原先的凌洛炎身上下了死印,即便是宗主的身份,也未能讓他另眼相看,故而在他來到此間之時,龍梵的態度才是那般不冷不熱的,除了本身的職責,其餘在他眼中,全無區別。

  經歷了數百近千年的歲月,想必任何人都會厭倦,聽著耳邊蹄聲陣陣,凌洛炎對龍梵的過去開始好奇,若是要他想像,如此漫長的歲月,活到今日,早是了無生趣了,不由得,他忽然想起,在最初所見的那雙眼中,在那抹微藍裡,平靜之下的死寂與倦意……

  心中微動,紅色的衣袂抬起,把手覆在了腰間環抱他的手上,凌洛炎注視前方,再沒有接話,便也未見到在他身後,那雙微藍的眼眸中,泛起的笑意,那是曾被他命令,不可對他人露出的溫柔。

  簇擁著白色靈獸背上的兩人,眾人到了山腳之下,隨著逐漸的接近,呼喊求救的語聲愈加清晰,話音裡詭異的感覺,也更為強烈起來,無人開口,只有蹄聲零落踩下地面的聲響,透過樹影,可見到數人站在石邊,看打扮,依稀正是城內的百姓,不帶人氣,木然森寒的喊話聲,正是由他們口中發出。

  林長老遵從凌洛炎之意,走在最前邊,下了山是一條大道,再往前便是城鎮市集了,平日裡的喧鬧聲原本早該聽見,但此時,在眾人耳中的,卻只有那沒有過停歇過的,嘶啞木然的求救聲,重複不斷。

  “怎麼回事?”凌洛炎抬首示意,林長老面對著路邊,背對眾人,不知為何不見回稟,只是那般呆立著,見他的反應,眾人便知道,城裡必定是出了大事。

  只見林長老聞聲緩緩的轉過身來,那神情,已有些不對了。在他面前,那幾個正在不斷求救的城民面上正浮起碧色,彷彿是從腳下開始被不斷侵蝕,淡淡的碧色開始爬上他們的臉,瞪大的雙眼裡,沒有半點情緒,過分殷紅的嘴正一開一合,不斷重複著那句求救的話語。

  “救救我們……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乾澀的話語聲,如同只是兩片嘴脣碰撞出的聲響,數人並列站著,一齊張嘴,發出了如同一人發出的聲響,那已不是說話聲,僅僅只是聲響而已。

  凌洛炎策馬過去,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再望的遠些,大道之上,零星站著的百姓亦是如眼前那幾人一樣,泛上碧色的臉,殷紅如血的嘴脣,不斷說著什麼。

  長老們見此都開始露出了慎重之色,蹄聲早已停下,此時只有樹葉晃動的沙沙聲,混著那詭異重複的求救,碧青著臉色的城民,和一雙雙如同吞噬過血液一般的嘴,正在繼續著詭異萬分的呼喊。

  “這些人還未死,是何物讓他們如此?”凌洛炎側首問身後的龍梵。既然能發出喊聲,便是活著的,能站立,卻保持著不動的姿勢,一起站在眼前,讓人覺得詭異莫名。

  龍梵望著那些個站立不動的人體,緩緩開口,“未死,卻也不是活著,他們已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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