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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許風流》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 魂碎

  艾對岩驍的問話先是點頭,繼而又搖了搖頭,“方才我巳看了,確切的說,繼承了赫之力的是他的魂魄,可他的魂魄居然不全,雖然後來補足,卻不是自身所有,運用炎火巳是極限,赫羽留下的焰羽必須魂魄完整,否則,只全令補足的魂魄再度受損。”

  艾在旁語聲沉重,小小的狐臉上滿是與模樣不符的憂心之色,眼下凌洛炎的情況很是危急,恐怕是……

  “那眼下宗主如何了?”有長老在旁小心問道。眼前的祭司不言不動,只是抱著宗主垂首不語,可那身氣息卻令他膽戰心驚,從未見過祭司如此,即便是因宗主而怒,也不會如眼前這般。

  垂首望著懷裡的那抹緋紅,他們瞧不見祭司此刻神情為何,從來齊整的黑髮因先前那一戰而凌亂披散,白袍濺血,尋不到半點沉靜淡然,有的只是駭人的死寂,死寂深沉,如無底深淵,似乎眼前的祭司巳不是一個人,而只是一尊嗜血的魔神,對他們方才所言彷彿全未聽入耳中,只是靜靜的抱著宗主,周身透出森森的冷意。

  那種冷意並非只是冰寒,而是能凍徹心扉,凝結血液的森冷,靜的令人惶恐,深沉的令人不安,垂首不語的靜默之中,如駭浪涌上,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恐懼。

  關於宗主如何的問話無人回答,艾守在一旁,亦是不敢回答。

  所有人都只望著懷抱著那抹緋紅的白袍人,因為眼前祭司的反應而升起了不祥之感,宗主究竟如何?祭司他如此,難道是……

  此時的城門之外,守候多時的赤閻族人對其中所發生的一切卻一無所知,自然更不知望天台上有了何種的情勢轉變,聚在門前,不放過其中傳來的任何一絲響動,長老們翹首以盼,盼著他們的宗主無恙而回,盼著祭司能將宗主保護周全。

  傾城大火隔墻而燃,那般恢宏奪目的景象不少人站立在高處都巳見到,見到傳說中,能將城池覆滅的炎火,族人欣喜,卻只有一人滿臉痛苦憂色。

  寧馨終於無法在馬車中靜坐等候,下了車來,立在城門之前,不發一語,低垂著頭,無人見到她此刻是何種表情,渺瀾上前探問,只見寧馨緩緩側首,抬起頭來,臉頰上竟巳布滿了目痕,沾透了紅巾殷然,覆在眼上,猶如一道不祥的血痕,不斷的淚水,便從那抹血痕之下滑落。

  “寧馨為何流淚?宗主和祭司大人豈非就要歸來?”渺瀾問的疑惑,寧馨因他這一問,終於忍不住痛哭失聲。

  “你可是見到了什麼?”凌雲往城門之處掃了一眼,其中究竟發生了何事,令寧馨傷心至此。

  她見到了什麼?她見到的是傾城之炎,燃盡了一切,漫天大火之中,立於火中之人,曾踏炎火而生,也將因炎火……

  捂住了顫抖不巳的脣,寧馨泣不成聲,“為什麼要讓寧馨看到那些?若是無法改變,為何要讓我瞧見?我情願什麼都看不見,我不要看著他……”

  “他是誰?你看到了什麼?”凌雲蹙眉。

  “洛炎……洛炎會死……洛炎會因炎火而死……”今著淚水,咬破了脣角,寧馨語聲嘶啞,開口大聲哭喊著,撲倒在了城門之上。

  世人的炎主必經磨難,於炎火重生,亦將因炎火而死,無人能夠改變。

  城內,望天台上,靜默是此刻唯一的存在,駭人的靜默令眾人如履薄冰,想要上前探視,卻不敢移動腳步,哪怕只是一絲細微的動作,在此時都令人擔心會否打破了什麼,觸動了不該觸動的。

  不知為何心裡會有如此感受,可眼前抱著宗主不語的祭司,卻令他們有這種感覺,彷彿只要稍微妄動,便會引來一場毀天滅地的風暴,將所有一切吞噬湮滅。

  就在這種難熬的氣氛中,時間流逝,也許只是轉瞬之間,又或者巳過了許久,沒有人說的上來,只看見望天台下傾城的炎火逐漸消退,而紅衫之人緊閉的雙眼終於緩緩睜了開。

  退下了火色,恢復淺銀的發依舊璀璨耀眼,曾經凌厲懾人的眼眸此刻有些黯淡,凌洛炎醒來只覺體內一陣撕扯,似乎有什麼正要瓦解破碎,忍耐著那種難言的痛,他看到了眼前那雙透著死寂的眼,幽黑的眸色存著某種他辨不明的含義,為何又讓他見了龍梵這種神情……

  勉強抬起了手,指尖覆上了那雙眼,想起先前的危急,他輕笑,“你要留我一人在世……本宗主可不允……我的祭司……怎能同他人一起死,和你相守之人該是我才對……”

  語聲調笑,微挑的眼中存著情挑的曖昧,即使眼神巳經渙散,那雙惑人的眼眸依舊是動人心魄,望著他,龍梵點文,滿目暴風似的晦暗之色巳在微闔的眼中醞釀翻騰,收緊了懷抱著凌洛炎的手,覆在他雙眼之上的指卻漸漸滑下。

  “龍梵,你為我……做了這許多……今日總算……”

  凌洛炎挑眉,帶著幾許得色緩緩勾起了一絲笑,話還未說完,無數光點閃爍,如星子點點散開,從他的額間飄散而出。

  垂落的手在龍梵眼前劃過一道艷色紅影,魅惑盡蒼生的眼眸漸漸斂下,再也沒有睜開。

  受損的魂魄終至極限。

  魂碎,魄裂。

  龍梵抱著懷裡的人,耳邊似乎聽到了碎裂的聲響,彷彿有某處正在崩毀,周圍驚叫的人聲,所有的人影晃動,全都成了虛無,只有懷中的這一抹紅在他眼前艷如血色,落到眼中,卻痛的刻骨。

  明知焰羽不可用,卻為他承受了無法承受之力,燃起傾城之火,耗盡魂魄,洛炎不願一人被留於世上,難道想先棄他而去?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難道只為求得今日洛炎為他魂碎?

  他要的是活生生的他!不論是何種神情,挑逗輕佻的狡黠,邪氣魅色的誘惑,承歡迎合,肆意放縱,每一種都只在他懷裡展露的洛炎,而不是眼前!

  懷中無知覺的身體,還有這些,魂魄碎片……

  將每一縷光亮捧在手心,龍梵注目掌心中的閃爍,暗色未退的眼中逐漸深幽,每一個光點便是魂魄一縷,若是無法凝聚便將消散於世,洛炎……

  明知他即將魂碎,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如此,除非將破碎的魂魄重聚靈體,不然無法修補,要救洛炎,便只能讓他死而後生……

  已知如此,也巳決定了這般施救,可懷裡的重量,掌心中的閃耀,仍是讓他彷若胸口被割,一刀一刀,一下一下的割去了他的血肉,沉寂的心因洛炎而升起波瀾,亦因洛炎而翻出巨浪,若是失去了洛炎,他該如何?

  洛炎巳死,就在他的懷中,身體的熱度正逐漸散去,他決意守護之人,引得他傾注了所有之人,在他眼前死去,而他居然只能等待!

  要想洛炎重活人世,重聚靈體,再需百年,莫非他們也要如凌雲和渺瀾?要他守候百年,才能等到再擁他入懷的那一日?

  深邃的眼眸中如有暗涌翻滾,仍沾染著血色的嘴角揚起了一絲令人驚懼的弧度,龍梵垂首,緩緩站起了身。

  要他如何忍耐百年,百年沒有洛炎的日日夜夜,將會是何種滋味?

  重聚靈體,便會忘卻一切,即便洛炎總有一日重回他的懷抱,他卻無法忍受洛炎將他忘卻,洛炎的心,洛炎的身體,洛炎的每一寸都帶著他的痕跡。

  已屬於他的人,縱然是上天,亦不能從他懷中奪去!

  他不容許!

  轟然的響聲就如有何物震裂崩塌,一瞬間地動天搖,城門之外的赤閻族人只覺腳下一陣顫動,幾乎站立不穩,但由城內傳來的巨震卻並未停下,反而愈加劇烈。

  自其中炎火傾城,在外守候的他們便安了心,相信炎火之力定能除去一切禍患,盼著宗主和祭司帶著其他長老安然出來,可聖女寧馨的話卻在瞬間令他們腦中一片空白。

  而此刻,城內的巨響撼動天地,令他們本就慌亂的心情更為惶恐。

  巨響陣陣,比之轟雷更使人恐懼,就如未日來臨,地面瞬間隆起,河水頃刻翻覆,相鄰的高山晃動著滾落巨石,動搖之間,漸漸崩塌……

  眼前這一切,莫非是天劫到來?!

  驚叫聲中,雷落城的城墻轟然倒地,煙塵滾滾,遮蔽了天日,雷聲不再,恢復了晴空萬里的天色瞬間暗下,被雲霧遮掩,日光全無,彷彿在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倒錯了位置,翻天覆地的巨變帶著狂風席捲,似要毀滅一切。

  眾人紛紛運起靈力躲避,卻見城門之內其餘族人正奔逃而出。

  “怎麼回事?究竟是……”有長老拉住了決雲,連聲追問。

  “是祭司……”決雲運力加快了卻步,先前發生的一切他不知該如何表述,那巳不是常人之力,也不是靈者之力,祭司他……

  “祭司根本是瘋了,不等天劫到來,他就會將世間毀去!”岩驍在旁躲開了飛來的巨石,腳下崩裂的土地陷落,他連忙躍到了躁動不巳的坐騎上,“快走!遲了我們都得陪葬!”

  “難道宗主他?”林楚聞言臉色瞬間煞白,在城外等候,憂心忡忡,卻等來了這麼一個結果?那個人……竟會死了?聖女寧馨所言是真?

  當閉初祭司之言猶在耳邊,如今竟是成真。

  若是你有個萬一,我便用全族人乃至整個世間的性命來陪葬……

  若是宗主有個萬一,他能如何?他無祭司之力,更無如此魄力,他牽掛著那人,只願在族內為他盡心盡力,於願足矣,難道連這個願望都無法達成?

  宗主巳死。能並肩站在他身旁的祭司,不惜為他毀天滅世,他又能如何?他連宗主最後一面都未見到……

  林楚怔怔的站立,並不逃離,卻一步步往裡走去。

  “難道你也瘋了?過去只是送死!”岩驍瞧見了,大聲喝叫。

  “若是能為他而死,林楚沒有怨言。”林楚腳步不停,在他身旁,寧馨也正往裡行去。

  他們無法與龍梵相比,可他們心中之情並不是僅此而己,直到親眼見了那個紅衫如火之人,他們才能安心,才能絕了所有希望。

  除非親眼見了洛炎,不然,她無法相信他會就此離世。

  她分明知道,洛炎便是救世之人,可如今,天劫未至,世間卻要因洛炎之死而被龍梵毀滅……

  她不信,即便是自己所見,她也無法相信。

  兩人朝面目全非的雷落城之中走去,在外之人並未隨著岩驍而離開,就連岩驍也仍未離去。所有的一切,超出了他們的預計,天劫如此,宗主與祭司之間亦是如此。

  若是沒有宗主,便不會有如今的赤閻族,相視嘆息,眾人終是上了坐騎,不是朝遠處奔走,卻齊齊朝城內正中而去。

  彷彿天劫便在眼前發生,艾騰躍半空,望著眼前的懷抱著凌洛炎的男人,金芒閃耀的獸眼存著疑惑,它不明白,是何種感情能令這樣的兩人互許生死,面對恕靖夷咒言將要滅句天也不見他們如此,卻只為了對方……

  凌洛炎為龍梵而用了焰羽,龍梵又為了他的死引致如此災難,這般匪夷所思的驚人之力,龍梵究竟是如何辦到?

  天地之力為他所用,當年的赫羽和茶鱗亦不過如此。

  難道真是一個情字?

  上古之時赫羽因心中無情,無法阻止天劫,莫非此世卻要因有情之人而引出天劫滅世?

  搖了搖頭,艾覺得一片混亂,它還來不及考慮其他,它只知道,若是再不阻止龍梵,不等天劫到來,此世便會被龍梵毀去,驚人的靈力正往城外擴散,周圍山石崩塌,河水倒流,曾被炎火毀去一切之處,平地之上處處裂口深陷,如深淵處處遍布,若不阻止,這一切便會延往周圍城鎮。

  當赤閻族人運起靈力躲避著一切危險來到近處,眼前見到的景象令所有人震驚無語,若是城內有人,此時定是煉獄般的景象,狂風撲面,帶著沙石滾滾,分不清何為天何為地,所有的一切如被漩渦襲卷,而陣中,祭司抱著宗主,安靜佇立。

  極致的靜與周圍一切狂亂形成了詭異的對比,涂上了血色的白影好似與天地化作一體,只是靜立卻透出無比的壓迫,於風中拂動的白袍,再無蓮華香氣散出,隨風而來的只有絲絲的血腥……

  血腥從白袍之上飄散,如霜的白,亦從髮尾蔓延而上,眾人眼中,只見懷抱著宗主,祭司的發居然再非墨黑,透著淺青異芒的白髮,垂落身後彷彿被何物牽引,四散於風中,並不再次垂落,而是蘊含著某種詭秘的節奏,升騰起伏,周遭的一切便在這起伏之中,演變成了更大的災難。

  龍梵此時對身外的一切毫無感覺,就連心中似乎也失去了任何感知,更不覺得被他毀去的一切有何可惜,即便城內有人,他也不會有絲毫動容,他的洛炎在他懷中毫無聲息,旁人如何,又與他何干?

  山崩地裂,日月不現,所有的一切盡數毀去也不如何,該用什麼來償他的洛炎?沒有任何能抵得上,哪怕只是一縷發,是洛炎的,便是他所要守護。

  此刻就在他懷中,他的洛炎……他該如何才能救他,讓他重回他的懷抱?如何抑制心底的殺念,抑制這股毀盡蒼生的沖動?

  只有洛炎知道,他從未將世人性命放在眼中,他從不是悲憫眾生之人,即便用眾生性命來抵償,也無法與他所要之人相比,他無法忍耐,與洛炎就此分別百年……

  沒有嘶喊,未見哀色,平靜之中的死寂帶來了足以毀滅天地的恐怖氣息,無人敢上前,也無人能有力上前,越是接近便越是被這股氣息震懾,他們只能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所有被摧毀。

  就在眾人絕望之中,就在艾打算開口之時,卻見風暴的陣心,祭司緩緩垂首,在宗主的脣邊吻下,瞧見了祭司口中說著什麼,因著那狂風無法聽清,周圍的壓迫感卻似乎正漸漸減弱。

  碰觸著眼前失去血色的脣,龍梵輕輕吻下,“洛炎屬於我,無人可以奪去,註定了與我糾纏一生,豈能容你這般輕易離開,你我之間,還未結束……”

  “等著我……洛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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