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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許風流》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 放手

  “卑鄙!”艾咒罵了一句,急忙轉身躲避。

  纏繞而去的黑霧散開,仔細辨認,可見到那黑霧竟是由無數細密蟲類所組,並非如煙氣那般的飄渺,而是密密麻麻比之蚊蠅更為細小,團團纏繞,形如霧氣。

  銀色長尾擺動,甩開那些糾纏而來的毒蟲黑霧,艾知道,這些東西看似細小,若是被鉆入體內,結果卻會十分的凄慘。

  凌洛炎在旁對龍梵眼神示意,兩人同時抬首對著恕靖夷而去,紅色衣袂如火,白袍浮動若雲,齊齊出手,一左一右,將恕靖夷圍在其中,熾烈的炎火在空氣中燃燒,耀眼白芒撕破了雷電交加的陰沉,驟然卷起漫天灼人之氣,彷彿可吞噬覆滅一切,將所有捲入其中。

  一經出手,凌洛炎便被龍梵攬在身邊躍至一旁,他正疑惑,卻見恕靖夷翻掌,被黑霧環繞的人形頓時隱入其中,無數的毒蟲在白芒炎火之中被吞噬落下,消散無形,其中的人卻不知蹤影。

  “他是沖著洛炎而來,不會就此離去。”龍梵注視四周,隨時戒備,他相信恕靖夷不會輕易收手。

  “說的不錯,正是為了他。”

  語聲突如其來,隨著話音望去,恕靖夷竟現身在另一方,趁著艾被魔蟲牽制,不知何時出手,再頓下,手中巳提著一隻銀色小狐,皮毛亮銀,金色眸瞳,尖耳長尾,赫然正是方才還與毒蟲較量的艾。

  被恕靖夷所制,顯出了原形,艾掙扎著,金眸之中滿是怒色,卻無法成言,轉作焦急的眼神不斷往凌洛炎望去。

  恕靖夷在黑霧中眼神不斷閃爍,也看著被龍梵護在身旁的凌洛炎,“赫羽之羽在你身上,炎火之氣如此明顯,你便是赫羽傳人了,他那時曾提起的救世之人。不過,為了順應天意,夥也只能一死了,連同你身邊的龍梵……”

  詭異變幻的眼又看向了龍梵,“只可惜當年白白教了你那些,以為你同樣感到天下無趣,早晚會成為我的助力,沒想到竟白費了力氣。”

  “是否白費力氣,之後便會知道,當年所學,我會一一回報,傾我之力。”最後的四字,彷彿存著可將人覆滅的暗涌,毫無平日的決絕狠戾,再無半分平日裡的溫和沉靜。

  收緊了擁著凌洛炎的手,龍梵淡靜的眼中隱含風暴的徵兆。

  他巳做好了傾力一搏的準備,今日這一戰並非簡單便能了結的,靈力不可與恕靖夷相較,只能從術法運用,招式之上尋他破綻,才有險中求勝的可能。

  無論如何,不可讓懷中之人有任何閃失。

  蘊著暴風的眼朝身側望去,迎上的是一雙張揚著戰意的眸,微挑的眉宇間,是毫不相讓的凌厲迫人,發現了他的注視,側首望來,又復情意纏繞,什麼話都沒說,但那雙燃燒著火魅之色的眼,卻似透著某種決意。

  如此的眸色,他豈會不懂。他一心護著洛炎,洛炎亦是有心為他。牽動他沉寂如死的心,世上唯一令他牽掛之人,他的洛炎……

  半空雷電交織,黑霧環繞著籠罩其間,望天台上,一紅一白的身影並肩而立,相貼的衣袂交錯,相視的眼神好似周遭一切都不在他們的眼中,身後,散開的發被狂風吹拂,交織著淺銀如絲,墨色深沉,纏繞的發就如眼神交匯纏繞的情意,無人可以分割,也無人可以阻撓。

  睥睨蒼生,生死相隨,只是為了對方嗎?恕靖夷一時望著眼前,居然沒有動手,抬望高處,縱然電閃雷鳴,狂風大作,望天台下亦是魔物肆虐,這些難道全沒在他們的眼裡?

  “看來今日你們是打算共赴黃泉了?”恕靖夷眼中不知變換著何種神色,語聲透著笑意陰冷。眼前的這一幕令他十分反感,相愛之人誓言相守,在他眼前共同進退,怎麼看,都讓人不快。

  他所經歷之世被天劫所毀,為何此世之人可安享太平,誓言相守?他要的,就是毀盡一切。

  把手中提著的小小銀狐舉起,他沖著兩人微微一笑,“赫羽所留,看守浮生境的靈狐,今日,便從它開始--”

  捏著艾的手掌握緊,他竟是打算如此將艾給生生捏死,凌洛炎和龍梵對視了一眼,抬掌迎去,就在這時,化作原形的艾竟然身軀扭動,一簇炎火從銀色皮毛上開始燃燒,順著恕靖夷的掌心往上而去。

  “原來你還存著赫羽之力。”恕靖夷自語一聲,一手壓著炎火,一手把手中小狐朝下扔去,指掌隨後而至,引來雷電轟鳴,追隨其後,看情形是非要置它於死地。

  凌洛炎和龍梵的掌力隨後而至,牽制了恕靖夷,艾脫身之後狂吼一聲,再度化作巨獸之貌,仰頭髮出了尖利的叫聲,張口吞入了被引來的雷電,化作一團明暗不定的光球,亦是朝著恕靖夷投去。

  凌洛炎,龍梵,艾,將恕靖夷圍在其中,望天台上,三方之力匯聚,同時沖血了被困其中恕靖夷。

  “可嘆,世上無人是我敵手,哈哈哈哈哈……”恕靖夷仰天長笑,一手指引著半空的落雷,一手抵擋三人之力,一時間居然並不落敗。

  “便是因此,你才要毀滅此世,只因世上無人與你匹敵,千萬年的歲月流逝,你活於世上早巳沒有感覺,卻不甘心了結此生,要引天劫降世,令世人陪葬……恕靖夷,你不過是個膽小不敢求死的懦夫。”龍梵的語聲緩緩,並無太大起伏,卻字字帶著悲嘆同情的憐憫,那種憐憫透著冰冷的嘲弄,更多的則是冷酷決然。

  恕靖夷的感受他略有所知,曾經他亦是如此,對一切都麻木,忘卻了所有生為人的感受,以為一切就將如此繼續,上天卻把洛炎賜給了他。

  即便是神人又如何?

  妄圖傷害洛炎之人,只有一死。

  化作絲狀的靈力四散,列陣將恕靖夷包圍,凌亂於風中的黑髮透出了深沉的暗色青芒,將所有的靈力運到了極致,龍梵嘴角微揚,眼底露出了嗜血的殺意。

  “竟敢說我是懦夫?!”恕靖夷並不惱怒,卻奇怪的輕笑了幾聲,“無妨,究竟如何,你們會知道。”他說著運掌默念,卻忽然發現周身被如被何物隔開,他所施放之力竟有一些停滯,再看眼前,無數交錯的青瑩靈光如同織網,將他圍在了其中,施放之後龍梵不去控制,每絲每縷之上的靈力卻在不斷增強。

  “沒想到你的靈力不及我,對術法的運用卻巳到了如此地步。”恕靖夷對眼前所見一陣驚異,“你竟能借用天地之力?!”

  龍梵有此能力?艾聞言意訃的輕瞥了一眼,懸空與恕靖夷周旋的動作卻不敢停,跳躍閃躲著他的掌力,不停吞噬著時不時襲來的雷電之力,再化作反擊之力投往恕靖夷。

  被困在龍梵陣中之人仍舊被黑霧包圍,不曾顯露真容,恕靖夷比之當年似乎稍有顯弱的力量讓艾心存疑慮,不敢妄自猜測,心裡卻有了不好的預感。

  龍梵不發一語,並不答話,暈染了墨色殺意的眼眸不存一絲情感,白袍狂舞,黑髮凌亂,再不見平日沉靜之色,更近似於魔,暗青光芒愈來愈甚,整個望天台上,幾乎不見電光閃爍,只有耀眼的光芒將天色陰霾映照的滿目灼然。

  眼見恕靖夷被困其中,凌洛炎抬起了手,無數火焰爆裂閃耀,在映出了青瑩之光的望天台上再添火色,霎時間,所有的雷電交集,黑霧纏繞,電閃轟鳴,全被炎火與靈光交織而成的絢麗奪去了聲色。

  “你們以為,不讓我除去救世之人,便算是贏了今日這一場,躲過這一劫?”恕靖夷不知在笑什麼,對眼前自己被困陣中絲毫不覺擔心,卻像是目的將要達到,抵擋著襲來的靈力,隱含期待的抬首望天。

  恕靖夷的異狀落在龍梵眼中,立時眸色一沉,“他下了死咒。”

  “莫怪我覺他力量減弱,居然是死咒,如此一來,我們今日豈非都沒有活路?!”艾驚叫一聲,在它面前,恕靖夷聞言詭秘輕笑,雙掌合十,不知默念起了什麼,竟然任由龍梵的靈力交錯切入腹中,炎火灼身,亦毫不閃避。

  就在此時,只聽雷聲之中,望天台下的魔物突然一起發出了嘶鳴,狀似瘋狂。

  “怎麼回事?”凌洛炎探首往下瞧去,夜翼正不斷啄食著魔物魂魄,在長老們所到的陣外時時閃現,它飛過之處,魔物頃刻倒下,即便如此,仍有無數魔物在周圍環伺,瘋狂的嘶鳴聲中,眼看便要不顧身死沖入長老們的陣中。

  “何謂死咒?”他追問,發覺在他們身前,恕靖夷帶著古怪的笑,似乎對他們之言全未聽見,口中吐出的詞句卻愈來愈急,聽不明的語聲毫無抑揚頓挫,任由著炎火上身,也任由靈芒噬體,不閃不避,半身巳血肉模糊,被炎火所蝕,逐漸顯露骨架。

  始終隱沒在黑霧中的人形,終於顯露在他們面前之時,卻巳是面目全非,形如殘骸,詭秘的確是他依舊靜立不動,口中所言沒有紅毫停頓,反而愈加清晰。

  龍梵不曾停手,深沉墨黑的眸色更顯厲色,“此咒以自身之死聯合天地怨氣,含怨而終,與天地之怨融合,此後,天地之怨是為他之怨,天地之恨亦是他之恨,從此無他,唯有惡怨留存而生。他便是怨,怨便是他,咒言結束之時,我們全數會成為祭品,咒術一旦完成,無人能擋天地之力。”

  “也就是說,天劫再非天降,而是融合了他的意志,他將成為天劫本身。”凌洛炎雙眉緊蹙,若是天罰降世,尚可抵擋,但融合了私心惡念的天劫會是如何?誰也無法斷言。

  艾的金色獸眼不斷轉動,像是想起了什麼,“浮生境!他破去浮生境便是為此!死咒並非一人之力可成,他族出被封印的魔物,便是以此為引,他的靈力分散在那些魔物身上,魔物為他吸取他人之力,是他死咒之源!”

  凌洛炎,龍梵、還有艾,齊齊往下看去,那些魔物此刻被長老們所阻,可一旦出城,吞食人群,匯聚靈力,便會成為恕靖夷的咒言之力。

  “你們想毀去我的咒術之源?”恕靖夷不知何時停下了咒言,巳辨不出人形的模糊暗影在黑霧之中時隱時現,似乎不覺身上疼痛,他抬起弓血肉模糊的手往上高舉,口中念叨著什麼,頃刻間暗光閃爍,本巳殘破的肉身竟在不斷重新長成。

  “三死三滅,在生死之間怨忥積聚,他是想借我們之手積累死咒怨氣。”龍梵這麼說著,卻不能放下施放靈力的手。

  “不錯,就是如此,你們不殺我,便要被我所殺,是撤下你們手中之力閉目等死,還是殺了我,待我以怨念化作咒言完成,成為祭品而死,你們還可做個選擇。”透著詭秘喜色的眼朝著凌洛炎和龍梵身上望去,恕靖夷露出了古怪的笑意。

  他最喜見到的,便是人心面對抉擇之時的模樣,更難得的是,眼前無論如何選擇,都是絕路。

  絕望之中,會讓他欣賞到什麼?可會有人貪生怕死,還是會使得他們反目?

  詭秘的人聲靜默之中,落雷依舊,閃耀不定的靈光持續著,凌洛炎咬牙,怒視陣中之人,恕靖夷的用心險惡他巳明白。

  他們一旦示弱,他便會趁隙,而他們越是施力,卻只是幫著恕靖夷加快咒言完成,冷哼一聲,他所控的炎火卻不敢弱下,正要側首與身旁不遠的龍梵尋個對策,就在這瘌那之間,那道白影忽然閃現到了身前。

  “無論是被恕靖夷所襲,還是成為死咒之祭,都不是洛炎的結局,我說過,不會讓你有事。”

  耳邊熟悉的話音落下,凌洛炎還未來得及說什麼,一道柔和的力量突然朝他涌來,力量柔和卻不容他抗拒,定住了他的手足,突然而來,將他從望天台上推擲而下。

  望著落下的緋色紅身影,龍梵擋住了恕靖夷投來的掌力,蹙了蹙眉,目光卻未從那抹緋紅之上移開,由空中翻飛往下,那展開的衣袂是天地間最艷麗的顏色,便是那一抹赤烈引去了他所有心神,牽住了他所有情意,他的洛炎便如炎火,挑起了他心底的熱切情念,如今面臨生死之危,他怎能讓他置於險境?

  他傾心守護之人,絕容不得旁人傷害半點。

  若真是要死,也該是他,活在世上近千年,能得了洛炎的心,占了他所有風情,確是沒有遺憾。

  唯獨是不甘心,就此放手。

  注視那抹緋紅落下,收起心底的一切情緒,當龍梵再抬起眼,眼底全是一片死寂,靜若虛無,承載著無數殺意,殺意似魔,也令飄揚風中的黑髮沉如夜色,暗青的光芒不再,纏繞的全是暗黑之芒,似夜間深沉,絕不令人沉醉,而是可吞噬一切的晦暗。

  “恕靖夷,我說了,要殺他,除非我死。”

  望天台上有光芒瞬間爆裂,艾在一旁亦無法承受,躲避到了一旁,暴起的靈光幾乎讓它無法視物,辨不清其中究竟如何。

  由上墜落,凌洛炎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此刻卻似乎聽不到任何聲響,眼見那道白色身影越來越遙遠,他無法動彈,直到將要落地,制住他手腳的力量消散,才穩住身形,胸口似乎有什麼在撕扯著,令他呼吸停滯。

  “龍梵--”

  望天台下,抵擋著魔物攻擊的赤閻族人只聽見一聲悠長的嘶喊,似乎劃破了雲霄,驚怒焦急,傷痛絕望,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喊聲,令所有人心中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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