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遠剛脫了外套,潘雷就推開門進來,懷裡用一疊舊報紙包著一個小狗,也不能算是小狗了吧,有六十幾厘米長了,金黃色的毛,可憐巴巴的被抱在懷裡。
「哎喲,這狗東西剛才抓了我一下。」
潘雷把狗放在角落,田遠趕緊拉著他去洗手間,反覆地用肥皂水給他清洗傷口,紅了,沒有出血,田遠在三檢查,沒看見出血點,這才放心了。
「應該沒事,沒有破,不會感染病菌。」
還是給他消毒了,用雙氧水酒精的反覆刷了幾次,然後兩個人蹲在小狗的身邊。
潘雷用手指捅了捅小狗。
「蔫蔫兒的,我過去的時候,就在破舊的紙殼子裡,我看眼睛還挺可愛的,看起來還很乖,就把它抱回來了。也不知道打了疫苗沒有。」
田遠帶了手套,拉起小狗的爪子,檢查了一下身體。
「也許是病了,要不帶它去看獸醫吧。」
潘雷看看田遠。
「你不就是醫生嗎?」
田遠給了他一巴掌。
「老子不是獸醫,給你看病,還要給狗看病啊,你和他是一個家族的呀。」
潘雷嘿嘿的傻笑,也對啊,摟著他的寶寶,覺得小狗有些可憐呢。
「我在部隊裡,就想給你弄一隻狗的。至少我不在家的時候,他可以看家,萬一家裡有了小毛賊,它還可以幫你一把呢。你沒回國之前,黑妞生寶寶了,那幾個小東西好可愛啊,我就想給你弄回來一隻。可是,藏獒不好養,長大的藏獒也不能在家裡關著啊,他需要大一點的空間,我不在家,你拉著藏獒去遛彎,他跑了,你拽都拽不住。我捉摸了一下,還是放棄了。我們收養它吧,兩個男人一條狗,也是家的模樣啊,我不在家,它還可以陪你啊。」
金黃色的毛,看起來不像拉布拉多,好像是什麼串兒,但是眼睛黑黑的,可憐巴巴的,蔫頭耷腦的,看著也招人心疼。
養狗吧,他們都不在家的時候,是不是對小狗的身心有影響啊。不養吧,看著這個小模樣的狗,還真是捨不得。
「我看他也是有半年大小了,應該是半大成年狗了,不用在喝奶粉之類的。狗盆子裡放上狗糧,房門關緊了,等你下班回來在拉著他下去散散步,也好養啊。」
潘雷抓抓小狗脖子下邊的毛,小狗舔了一下潘雷的手指。
「你看他乖乖的樣子,像不像你。這眼睛我覺得最像。還有這可憐巴巴的樣子,你要是心裡不開心,鬱悶了,也這麼看著我,看得我心疼,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好東西都堆放在你面前,只為了你開心地笑一下。」
田遠不放話,潘雷不能自己做主,畢竟家裡要實行民主,他們就兩口子,舉手表決。不能因為民主黨和共和黨意見分歧,產生意見,感情有裂縫啊。
田遠瞇著眼睛,看看潘雷,他就那麼和小狗一樣?
養就養吧,不就是一條小狗。不收養孩子乾脆養個狗也一樣,至少潘雷不在家的時候,他到家了,可以打開門就說一句,兒子,爸爸回來了。小狗子對他能汪一聲作回應。
「那你帶他去獸醫那裡,打疫苗,在看病,回來的時候,買狗糧,買鏈子,買項圈,再在家裡給它準備一個窩。我累了,我要吃飯,這些你搞定吧。」
潘雷一聽,這是答應啦,摟過田遠的臉,吧嗒的親了一口。揪著小狗的耳朵,可勁的往上提。
「趕緊謝謝你爸收留你。」
小狗被揪著耳朵疼了,嗷嗚一口,要對潘雷不客氣。
潘雷嚇得趕緊收回手。
「他生氣的時候也和你一樣,喜歡對我動粗。」
田遠給了他一拳,切,他生氣了才不會咬人呢,他頂多就是踹他幾腳。
「叫什麼名字呢。田田?遠遠?田兒這名字不行,萬一我一叫田兒,你們兩個都跑過來怎麼辦啊,小遠?你老爹老媽過來,叫你小遠,小狗在跑過來也不行?叫什麼好呢?」
潘雷很發愁,摸著下巴,就像思考從這裡發射火箭彈是否能曲線擊中目標一樣。
田遠站起來,狠狠推了他一把,讓他們狗爹狗兒子的滾一邊去吧。
「乾脆和你姓,姓潘,潘金,金毛的金。挺合適的。小名叫金子。」
去洗手,然後打開冰箱,今天中午潘雷就把飯菜做好了,只要微波一下就可以吃熱的。
潘雷從哈利波特,到ET,從威風凜凜的巴頓將軍,到基地組織,從瓜果梨桃,到臘梅水仙,沒有一個靠譜的名字,琢磨呀,想啊,就是沒有一個好名字。
要不說他們兩個會是絕對的好伴侶,絕對不是好父親呢,這真的收養個小孩子,潘雷憋三天,也憋不出一個好名字給小孩,不準是什麼狗剩子,二愣子的。
現在潘雷的名字已經從日本漫畫開始了,從迪迦奧特曼,到蠟筆小新,到海賊王了。在琢磨下去,估計該到夏目友人帳的那個貓咪老師身上了。
田遠撕開一袋中藥,聞了聞味道,覺得有些腥。
熱了中藥,把丈母娘的糖果都包好了,放在一邊,深呼吸,想一口氣喝光了,在趕緊吃糖。
一張嘴,一伸脖子,抱著赴死的心,端起藥碗,喝吧。咕嘟咕嘟的喝下去。
潘雷一拍手,就像聰明的一休突然想到辦法了一樣,眼神一亮。
「就叫殺生丸。」
田遠噗的一下,喝到嘴裡的中藥,全部噴出來,成噴射狀噴了一身。
那種腥,那種苦,讓他差一點吐出來,趕緊趴在水龍頭下大口的漱口,哎喲,我列個擦的,潘雷,你大爺的能不能別這麼嚇人啊,你真是潘家人啊,都能有這種凹凸曼的名字啊,嚇死人不償命的好不好。
翻江倒海的差一點吐出來,覺得嘴裡太噁心了,拚命地漱口,又被嗆著,開始咳嗽。
潘雷跳過來拍著他的後背,趕緊給他弄來溫水。
「老媽弄的中藥太苦了吧,不能喝就算了,要不我加半斤白糖進去?」
田遠都快恨死他了,一家子的名字都是炯炯有神,就連給狗取個名字他都能這麼特殊化,還能指望他正常一點嗎?估計他們要真的有那麼一天收養個孩子,指不定叫什麼呢。到時候他就起名叫牛頓,也不覺得奇怪。
咳嗽的都快哭了,今天是一口飯都吃不進去了,都是被他害的,取什麼名字不好,一隻小狗而已,叫狗剩子都行吧,幹嘛非要取一個非常奇怪的名字啊。
「他長得像是拉布拉多,毛色還是金黃的,眼珠黑黑的,滴溜溜的,就叫金豆兒。」
「我覺得殺生丸更好,都是小狗啊,你看他們的耳朵,,,」
不對,殺生丸的耳朵是直立的,他們這支小狗是耷拉的。潘雷停住了不再說這個原因。
「都是犬族啊。」
這是唯一相關聯的吧,都是小狗,才叫他殺生丸啊。
「潘,潘金豆。」
田遠拍板決定,潘金豆,就這個名字了,不許再改了。
「那,那好吧。」
潘雷還是不太滿意,沒有用他的殺生丸。看看表。八點四十分。
「大名潘金豆,小名兒,四十兒。八點四十正式收養他的。」
為什麼非要帶一個四啊,潘展是破四兒,還有一個零四兒,這又來了一個四十兒,潘展知道了會不會一怒之下做了狗肉火鍋啊。
「寶寶,你先吃飯,我去帶他打疫苗,順便在寵物醫生那裡給他洗個澡,收拾乾淨了我就回來。」
從此後,家裡多個成員了。潘雷不在家的時候,他回到家裡也不孤單了。養著吧,至少還能陪著他呢。就是怕照顧不好他。
吃了飯,又喝了一碗藥,哭得他猛吃糖,打開電腦寫今天的手術報告,剛到一半的時候,潘雷就回來了,小狗子打了一針,看起來有些可憐。
「沒什麼大病,就是著涼發燒了。已經打針了,還拿了藥回來,還洗了澡,乾乾淨淨的了。我再給他準備一個狗窩。」
「要不就把客房給他住吧。」
田遠給他找以前穿剩下的衣服,潘雷順便買了一個狗窩,那種大型的籃子,鋪墊上了厚衣服,還給他蓋上小被子,把小狗子提到他們的臥室角落。
「這樣暖和,寵物醫生說,小狗肯定是流浪狗,他心靈受到傷害了,我們要收養他的話,要多愛他,要和他多說話,他不會感到孤單,也會更加依賴我們。熟悉幾天就恢復活潑的性子。醫生說看樣子他也只有五個月大小,應該還會再長大一些。到時候,他就是個帥小伙子了。」
「你負責給它洗澡啊。要負責待他下去散步。」
「沒問題,快去寫你的東西吧,寫完了咱們睡覺了。」
潘雷似乎找到他的玩具了,也不和以前那樣,膩味在他身邊,隔十分鐘就問一句,寫完沒有啊,咱們睡了啊。一聽說寫完了,馬上抱著他回房間。
身邊沒有潘雷打岔,田遠聚精會神的寫,不僅寫完了手術報告,還把論文調出來寫了不少呢,感到脖子疼了,看看時間不早了,這才關電腦,洗澡睡覺了。
一進屋,就看見潘雷坐在地板上,和金豆兒說話呢。
金豆兒打了針,似乎恢復了一些精神,小腦袋抬著,看著潘雷。
「那個是你小爹,我是你爸,我不在你小爹身邊的時候,你要保護他。如果有人靠近他,不管男女,和他親密,你就咬他。回來爸爸獎勵你吃火腿腸。」
田遠哭笑不得,這是給他培養一個偵察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