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時間讓他有太多的傷春悲秋,他鬱悶壓抑也只是一個晚上,第二天,接到新兵名單,和幾位副教官擬定了為期四個星期的魔鬼訓練營計劃,回來的時候,田遠打了一個寒顫,他幹嘛笑得那麼詭異,特別嚇人的樣子啊。他又冒什麼壞水要折騰人啊。
潘雷很興奮,臨睡前特意囑咐田遠,明天有好戲看,接下來一個月都有好戲,保證特別過癮。
什麼意思?他要幹嘛。
第二天,早早的起來了,八點的時候,陸陸續續有新兵報到,潘雷翹著腿,就等在新兵接待處,看著這些扛著行李卷的新兵,微笑,笑的慎得慌。
其實這也不是新兵,都是有一年,甚至是兩年兵齡的士兵了,在普通軍區訓練一年,考核成績優秀的都被選拔到特種大隊。
特種大隊,在所有當兵的心裡,那就是神聖的殿堂啊,絕對高出一頭的軍種,所有當兵的都想進入這裡,可誰也不是許三多,沒那個傻人傻福。只有加強訓練,出類拔萃的,才有可能進入特種大隊,進來這裡,不一定留在這裡,再好的鐵,需要特種大隊千錘百煉,才能成為好鋼。才能鑄造成軍刀。成為神兵利器。
可以真正的上戰場,可以扛槍,可以解除最殘酷的戰爭。特種部隊是什麼?那就是用最少的損失完成不可能的任務。
可不管是一年兵齡的還是兩年的,到了特種大隊,那就是新兵蛋子,那就要接受魔鬼潘中隊的訓練。
潘雷看著時間。
「超過十一點沒有來登記,一律取消資格。」
田遠很奇怪,既然他們都有資格來這裡,為什麼要多加一個時間的限定。這樣會讓很多同志被擋在門外。
「沒有時間觀念,不遵守時間,我的特種大隊不要這種人。」
有人在門口懸掛了倒計時牌,所有等著等級的人都有些著急了。
潘雷把墨鏡放進口袋,拉著田遠。
「走,咱們兩口子吃飯去。我和你說啊,日後吃飯眼睛不要抬,埋頭吃自己的,什麼都不要管。我不在你身邊的餓時候,你早一點過來吃飯,吃飯就回去,什麼也不要管啊。就算是看見有人挨餓,吃泔水桶裡的飯菜,你可別管。」
田遠就像看著外星人一樣看著他,他其實是來自渣滓洞,白公館的人吧,虐待犯人都不會這樣,他以前其實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大土匪吧。
潘雷到後勤部,給田遠弄來一身迷彩服,穿著和副教練一樣,黑色的軍靴,黑色背心,草綠色的迷彩褲,還把自己的墨鏡給他戴上來了,只要沒人說他是來探親的,所有人都以為他是一個文弱的副教官。胳膊有些細,身子有些單薄,斯斯文文的,穿這身迷彩裝,也是一個文書之類的吧。
下午一點,一個短哨吹起來,所有人全部集合。
老的特種兵在另外的場地訓練,新來的特種兵新兵集合到看台下。
潘雷背著手,閒閒懶懶的站在那,身上那股子匪氣越來越明顯。把它放在虎皮太師椅上,叼著一根牙籤,他就是一個活土匪。
田遠在他身邊,他說什麼也要田遠在身邊陪著,那也不許去,就在身邊陪著。
「你不是說特種兵這次只要二十個人嗎?下面有一百多人吧。」
「五分之一的淘汰率,也許更多,到最後,有主動退出的,還有不合格淘汰的,能留到最後的,才是佼佼者,才是我要的戰士。要不要和他們一樣的訓練?把身體鍛煉好了,免得我擔心你連續熬夜熬出病來?」
潘雷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調笑。
「一個月沒到,我肯定死在這。」
潘雷的手往後伸,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地方,摸了一把田遠的屁股。
「和我運動之後,小死一回,死我身下,死在我的親吻裡,願意不?」
要不是想給他留一點面子,田遠早一腳踹過去了,直接把他從看台上踹下去。
「滾蛋。」
潘雷眉開眼笑的,他這口子每次撒嬌都對他說滾,每次他都笑的屁顛屁顛的。看著,看著,他耳朵又紅了。
魔鬼潘中隊的名號,那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看著他的時候都有幾分畏懼。哪知道他突然笑得春風滿面啊,這什麼套路?
潘雷咳嗽一聲,收回臉上的笑容,他的笑容都是他家這口子的,不能給別人。
陰沉下臉來。
「聽說,這次來了不少能人啊,有碩士生,還有在軍區報紙發表過評論的秀才,還有技能第一的武狀元,還有立功的英雄,人才輩出,不錯。」
潘雷的聲音發懶,沒聽出他話裡是否有表揚的意思。
「可是,到了我的地盤,一切都要聽我的。是虎你給我臥著,是龍,給我盤著。在這,你們只有一個統一的稱呼,那就是新兵蛋子。我不管你們在各自的連隊是如何的牛皮哄哄,到這裡,必須聽我的,我不會記你們的名字,只記你們的編號,每天的成績我們都有記錄,四個星期之後,成績優越者留下,沒達到分數線的都他媽的給我滾蛋。這裡,沒尊飯,沒性命,不得上訴抗議,不得越權,不得搞小團伙。二十四小時戒嚴,晚上巡邏的都是荷槍實彈,出逃者,私自外出者,槍斃。我不管什麼理由,晚上自私出軍營,後果自負。」
潘雷緩緩地走下看台,慢慢地遊走在各個士兵的面前,掃過每一個人的臉。
「特種兵新兵集訓,上頭給了我三個死亡名額,也就是說,不管我怎麼訓練,不管你們是否扛得住,只要不死了四個,我就不會受到任何處罰。還不明白的話,我說的更明白一點,也就是說,我怎麼操練是我個人喜好,就算是到了極限,我說不合格,你還要再從頭來一遍。只要還剩最後一口氣,那就繼續訓練。我會在這四個星期之內,好好地操練你們的。」
抬起一腳,啪的一下揣在一個士兵的膝蓋上,那個士兵砰的以下就跪在地上。
「怎麼?不服啊?我看膩歪著眼睛瞪我了?現在就不服?接下來,老子會好好對你的。」
潘雷一腳才在那個跪倒在地的士兵的肩頭。那是一種絕對欺辱的姿態,有人在咬牙,有人在忍耐。
「你,一千個俯臥撐,五百個蛙跳,一萬米長跑,一小時之內不完成,今晚不許吃飯。」
在這個時候,潘雷身上那種蠻橫,野蠻,強勢,霸氣發展到極致。它就是這裡的王者,它就是紀律,他就是條例,他說了就算。任何人到了這裡,都是被管理者,沒有尊嚴,沒有話語權,不能申訴的唄剝奪了任何權利的被管理者。
潘雷指了指一點的空地。
「我只要二十名最合格的特種兵,現在明顯人太過。你們誰現在不滿意我的訓練方式,完全可以站到那裡,留下自己的帽子,然後,轉身齊步走。我勸你們都好好想想,我的外號你們也應該都聽過,魔鬼潘中隊,我已經制定了一個四個星期的魔鬼訓練計劃。現在退出,可以不用受罪。去站你的崗,去享受你的被窩,去吃饅頭,不用在這裡爭搶。不用被我羞辱。」
就算是剛才被潘雷踹了一腳的那位士兵也沒有動,誰也沒有動,站在那。神情堅定,目光堅決的站在那裡。
潘雷笑了一下。
「真奇怪了,來了一群傻子,都不怕被我玩死的傻子。行。」
潘雷走上看台,往那一站,就是威風凜凜。
「回去換衣服,十分鐘之後,開始訓練。」
副教官放要說解散,潘雷伸手打斷了他。
手往後一拉,就把田遠拉到她的身邊。
「不管出任何事情,哭訴也很好,挨打也好,背地裡罵我也好,可不要去找他。任何事情都不要找他,誰也不許靠近他,有誰敢不聽我的命令,讓他給誰求情,我直接把誰踹出我的特種大隊。誰也不許打擾他,這是我最高的命令。」
這是一場殘酷的訓練,燒萃,磨礪,打造,鑄造的過程,很殘酷,他不想有誰知道了他和田遠的關係,利用田遠,在他耳邊求情,讓田遠跟著他們一起著急上火。他只是來陪他的,看著就好,任何事情都不要參與。也不用他去操心。
新兵皆散去換衣服,潘雷拉著田遠去發動車,其他幾名教官也分別上了車。
「我可以給他們治療啊。訓練總會有人受傷吧。」
「不用你,你只要好好的陪著我就行。我還不瞭解你啊,你心軟,你是一個合格的醫生,但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軍人,看見有人流血了受傷了,你肯定會買怨我訓練的太狠,給我甩臉子怎麼辦?咱們兩口子愛還愛不過來呢,這麼短的時間,你難道還想和我慪氣啊。他們受傷了有軍醫。就算是有人暈倒在你面前,你也別管啊。」
「潘雷,我覺得吧,你就是從渣滓洞出來的,你太可惡了,哪有這麼羞辱人的啊。」
「我這是鍛煉他們的意志,沒聽過那句話嗎?吃得苦中苦,方位人上人,他們有的人性格太有菱角,不打磨出來,絕對不會成為出色的特種兵。這不是美國大片裡的逞個人主義的時候,他不是佐羅,不是蝙蝠俠,更不可能是超人。」
「就說你是一個土匪不就行了。」
「親愛的,這件事你不是早就發現了嗎?我本來就是土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