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遠,你馬上給他打電話分手!鬧到家門口了,滿世界的嚷嚷,不嫌丟人嗎?」
就在潘雷要下去,還沒有下去的時候,田遠拉著他的胳膊,一再的囑咐他小心一點的時候,房門猛的被踹開了,他媽媽站在門口,一眼就看見潘雷掛在他們家窗戶上,田遠和潘雷含情脈脈的樣子。
田媽媽瞬間就爆發了,還真是爬山越嶺啊,什麼樣的變態感情能讓他們拉不斷扯不斷砍都砍不斷的,還來一出廳台會啊,他們以為這是在演繹浪漫啊,這是挑釁,這是很嚴重的威脅,他父母不同意,他就要帶著兒子從窗台走了。
一個滾出他家,一個關在房間裡,以為這樣就能讓他們分手,沒想到,他們竟然來這麼一招。
田媽媽大叫一聲,轉身就往客廳去,幹什麼去了?找應手的東西去了啊。
「快,你快走,我媽真的火了,你快走。」
田遠嚇得六神無主,推著潘雷趕緊下去,萬一他媽媽對著潘雷一頓狠揍,這可是五樓,他抓不穩摔下去就殘疾了。
「我不走,她要打你了怎麼辦?趁這個時候,你趕緊衝到門口去,打開門就跑啊。」
他走了,田媽媽把所有火氣發洩到田遠身上怎麼辦?
田媽媽的速度很快,根本不給他們多少時間,抓著一根長長的□面杖就衝過來了,他們家裡有一條將近一米的□面杖,他爸爸是西北人,喜歡吃麵食,所以才特意買了這麼一根長長的□面杖,平時一直沒機會用。這次可終於有機會了。
小孩子手腕粗的□面杖,這可是硬木做的,舉著□面杖就跑進來。
衝著潘雷就過來了,田遠一把攔住他媽媽,他媽媽這一下,萬一打在潘雷的手上,骨頭非斷了不可,他抓不穩肯定摔下去,這不是碟中諜,不是阿湯哥,沒那種特技效果,摔下去肯定出事兒。
「媽,媽,你冷靜一點。潘雷,趕快走啊!」
「真是什麼辦法都用上了啊,就是不死心啊,勾引我兒子帶壞我兒子這都不算,還用這個辦法要帶走我兒子嗎?打死你,打死你!」
老太太□面杖飛舞的快,潘雷看著那一下一下都擔心害怕,可別錯手了打在田遠身上。
「媽,我可以讓田兒更幸福,你怎麼就是不同意呢?」
「媽,我和他真的會很幸福的,你消消氣啊。」
田遠攔著他媽媽,還幫著潘雷說話,田媽媽的火衝到了腦門,一下子就燒斷了理智。
□面杖一轉,衝著田遠打過來。一棍子削他腿上了,田遠差一點跪下去。
「打死你個不要臉的東西,恬不知恥,打死你免得丟人現眼。」
田遠招架不住,他沒有什麼功夫耍一個擒拿之類的可以抓住□面杖,他也不能推開他媽媽,只能左躲右閃,可老太太的□面杖大起大落,他在躲,也躲不開。
一□面杖打在他的背後,田遠痛呼出聲,老太太的□面杖又到了,叭的一下擦著耳朵打在他的後頸,田遠一側頭,□面杖又衝著他的頭打過來。
潘雷抓著防盜網,拚命的搖晃著,他奶奶的,這個破爛東西,不該結實的時候瞎結實,這個緊要關頭,他就是沒辦法跳進去救田遠一把。
就讓他眼睜睜地看著,田媽媽的□面杖一下一下打在田遠的身上,越打越凶狠,越打越危險。
「你放了他,要打打我就好了,打他幹什麼,放了他,放了他,聽見沒有,趕緊的放了他!」
潘雷眼珠子都紅了,誰也不能當著他的面打田遠,誰也不行,就算是他父母也不行。
這比挖掉他的心還疼,他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這麼看著田遠在他面前挨打,他被打的翻滾,打的倒在地上,打得疼呼出來,那有多疼,每一下起落,都好像擊打在他的心上,寧可這頓苦揍是他來承受,而不是他來看著。
到這個時候,什麼禮儀都忘了,只能大吼著,給我放了他,他是我的寶貝,誰也不能傷害他!
他放在心尖子上的人,拿菜刀他都不讓,這頓打他能受得了嗎?會不會打斷骨頭?會不會有內傷?
他太沒用了,他只能這麼看著,一點辦法都沒有。
田媽媽不是那些罪犯,越是不讓她打,她打得越是厲害。
「分不分手?說,分不分手?不說我打死你。」
田遠咬著牙就是不吐話口,就不說。
「別打他了,他受不了了!」
潘雷瞪著眼睛,只能在五樓外吼叫,她會把田遠打壞的。
「打殘廢了你我養你一輩子,我也不讓你給我丟人。」
田媽媽真的氣瘋了,□面杖衝著田遠的腦袋就打過來,不管潘雷在大吼,不管田遠是否滿身傷痕,就這麼打過來。
田遠只覺得翁的一聲,潘雷的聲音慢慢變小了,母親的咒罵和質問也變小了,慢慢的,聽不見了。
潘雷,我要和你在一起,說好了永遠站在你身邊的,你看,我沒有放手,也不會和你分開。
潘雷不知道,他的眼淚什麼時候流下來的,他只看見田遠挨了一棍子,慢慢的倒在那,他媽媽的咒罵還是沒有停止。
心,就像被挖掉一樣疼,特別的疼,疼得他手腳冰冷,他倒在那,他覺得他也活不下去了。
潘雷深呼吸,快速地從五樓爬下來,掏出手機,他不能再這麼看著了,他等不下去了。他被逼到發瘋的地步,他必須馬上把田遠救出來。不管用什麼辦法。
「二伯?你讓人給我送一把槍過來。對,我現在在你管轄範圍內。讓當地的軍區馬上給我送一把槍過來。十分鐘之內我就要,讓他們趕緊的給我送過來。」
他忍不下去了,他要用自己的辦法,把田遠搶出來。門關著他進不去,那就不要怪他了,好話說盡了,什麼都按著禮數來辦,他父母不知情怨誰?什麼辦法都不好用,只有來直接的比什麼都好。
他出了部隊沒有配槍,被逼無奈他只能求救,這一帶是他二伯父的管轄範圍,他只能讓當地軍區出手了。
潘二伯父一個電話打到當地軍區,馬上就有人上車,當地軍區的領導怕是這位潘司令家小公子遇上什麼問題,需要槍,肯定是大事,又調了一個小中隊,一起開車過來。
行動很快,說十分鐘,十分鐘就到。
車上跳下來一支小隊的荷槍實彈的軍人,當地軍區的領導找到走來走去的潘雷,論起軍銜級別,他沒有潘雷大。上來就敬禮。
潘雷簡直度日如年,在樓下走來走去,他現在必須要耐心等待。潘二伯父一個電話打到潘雷老媽那裡,問問這孩子怎麼回事,怎麼這麼著急的要一把槍呢,潘雷很著急,也不說明白了,到底怎麼回事啊。
黨紅一聽,就知道,肯定是談崩了。潘雷脾氣上來了,他要槍幹什麼?一氣之下崩了田遠的爹媽?
打電話給潘雷,輕聲細語的安慰,可別惹事啊,別給田遠惹麻煩啊。
潘雷正煩著呢,我有分寸!一句吼,就掛上電話。
車來了,兵來了。
「潘少校,這是你要的東西。」
一把九五式自動步槍,滿梭的子彈,潘雷接過來,打開保險,喀拉一下子彈上膛。
所有圍觀的人都嚇得倒退幾步,這,這是要幹什麼。怎麼來了軍隊,還帶著槍。
潘雷丟了煙,踩了一腳,提著九五式自動步槍大步上樓,動作瀟灑果決,讓所有人看見了中國軍人威風凜凜的一面。他就這麼提著槍,臉沉的就像水一樣,一言不發的往樓上走,那模樣,就像行軍打仗的威猛戰士,線條剛毅,態度決然,沉穩不亂,卻是,氣勢逼人。
蹭蹭的上樓去,一手舉著槍,深呼吸,克制自己不要胡來,他在最後給他們一個機會,最後一次了。
砰砰的敲門。
「爸媽,你們把田遠交給我。我們馬上就走。」
跟著他一起上來的士兵有些搞不清楚狀況,這是幹什麼啊。
「滾!我兒子絕對不交給你這個混蛋!」
潘雷咬咬牙,這個時候,就不要怪他不懂孝道,不要怪他不知道愛老尊賢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
自動步槍子彈已經上膛,潘雷對準防盜門鎖,開槍。
彈殼亂飛,比過年放的鞭炮還要激烈,根本就不會停頓,扣動扳機,就是打滿一梭的子彈。他把防盜門當成俗世的仇人一樣,亂槍掃射,直到打光最後一顆子彈。
所有子彈把防盜門鎖打爛為止。隔壁的人剛開門,就被一個彈殼崩了腦袋,嚇得縮了回去。
門鎖被打爛,潘雷終於停止,嘩啦一下拉開防盜門,帶著隊就衝進去。
田爸爸田媽媽早就嚇傻了,哭鬧著的時候,就看見防盜門出現一個個的洞,震耳欲聾的聲音,一會功夫,門鎖壞了,一群扛著槍的人,就這麼衝進房間。
潘雷也不廢話,抬起一腳,踹開田遠的房門。把槍丟給一邊的人,小心翼翼的抱起田遠,田遠嚶嚀一聲,睜開眼睛看看他。
「寶寶,咱們回家了啊。」
田遠放心的依靠在他的懷裡,他來了,就好了。
潘雷眼眶發濕,小心把他抱在懷裡,轉身離開房間。經過田家父母身邊的時候稍作停頓。
「他是你們的親兒子,可他更是我的愛人。早知如此,我寧可隱瞞你們一輩子,也不讓他受這份苦。你們捨得下受傷害他,我捨不得。今天的事情是我無禮。你們不要他,我要,他是我的愛人,我要帶他回家。」
就這麼抱著他,讓他倚靠在自己的肩頭,快步走下樓,不管誰看見,也不在乎誰看見,他們回去了,回家去。這次恐怖之旅,也算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