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遠設了鬧鐘的,鬧鐘七點半滴滴一響,田遠就睜開眼睛,怎麼也去不來,潘雷伸手按掉鬧鐘。轉身把他抱在懷裡。
「繼續睡吧。」
田遠以為他們還在家裡,半夜的時候潘雷就偷偷溜回家,折騰了一宿,然後第二天他起不來。真的不記得現在他們在國外呢。
在他的胸口摩擦了一下鼻子,找到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摟抱著他的腰。又閉上眼睛。
潘雷總是這麼配著他哄著他的,就算是上班時間到了,潘雷也要他多休息的。
「你幫我請假。」
「好,我幫你請假。睡吧,我在這呢。」
潘雷低頭柔柔的親吻他的額頭,順著他的頭髮,捏著他的耳朵,看他再次睡沉,潘雷帶著微笑,在晨光裡親吻自己的愛人。
什麼是幸福?不同時間有不同的定義。現在對他們而言,對雷子而言,幸福就是,在晨光裡,他的愛人依賴著他,抱著他,枕著他的胸口,他這麼親吻著愛人,這就是幸福。對田遠而言,他的幸福就是,抱著自己的愛人睡個好覺,愛人就在身邊,這就是全部的幸福。
其實幸福很簡單的不是嗎?晨光裡,親吻身邊這個人,心裡脹滿的是甜蜜,和安逸,這就是幸福了啊。
等田遠真的醒過來的時候,是潘雷端了一大碗的皮蛋瘦肉粥,坐在床邊,就這麼親吻著他的手,看著他。
他睡眼惺忪的時候,聞到了特別熟悉的香味,身體總比大腦反應得快,肚子開始咕咕的叫了,他睜開眼睛,看見潘雷坐在陽光裡,坐在床邊,拉著他的手,在親他的手心。
看見他睜開眼睛了,俯身一個早安吻。
「我的小懶豬,再睡下去就到晚上啦,肚子不餓啊,起來吧。我做了你最愛吃的飯菜。看這段時間把你瘦的,心疼死我了。我在這的這段時間,說什麼也要把你喂胖了。」
田遠有些恍惚,這是真的?他真的跑這來了?
「是不是犯了低血糖啊,要不你再緩緩神?靠著先坐一會,停半小時再起來?」
潘雷把他扶著坐在床頭,田遠看看他,抓過他的手,吭哧就是一口。
潘雷嗷的一嗓子跳起來,甩著手。
「哎呦,我的祖宗啊,一大清早的你拿我的手指頭磨牙啊。」
田遠看著潘雷竄上跳下的,點了點頭。
「疼吧。」
潘雷把手指頭伸到他的面前,讓他看。上邊很清晰四個牙印呢。
「你說疼不疼?想吃排骨了也不能咬我呀。我給你做還不行?」
田遠在他手背上親了一下,這才心滿意足的笑了。
「疼了就說明不是我做夢呢。你是真的來了。」
潘雷是又好氣又好笑,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這個小祖宗,他也學會鬧妖了。
「你摸,熱的,要是還不相信,那我就加深一下昨夜的記憶。」
潘雷解著皮帶,要想給他留一個深刻的記憶。
田遠的肚子咕咕一叫,潘雷什麼猥褻的事情也不做了,給他穿好了睡衣,扶著他去浴室,牙膏都給他弄好了。
田遠把他弄出去,自己刷牙洗臉,然後捉摸著,他怎麼就突然出現了呢。這不是很奇怪嗎?難道他做了逃兵?還是說他到這邊執行任務?這是不合法的吧。他一個國內高級軍官,可以隨便地跑出國嗎?
潘雷在椅子上給他放了加厚的墊子,才讓他坐上去,粥是溫度正好,可口的很。
終於吃到了他的手藝,田遠一口氣喝了三碗,把潘雷高興壞了。
「就說這國外的東西不好吧,看把我的寶寶都弄瘦了。多吃點多吃點。」
田遠胃口很好,吃了一口粥,抬頭就看見他指著下巴看著自己笑呢,他就著潘雷的秀色,能多吃一碗粥。秀色可餐啊。
「你怎麼突然跑過來了?」
潘雷嘿嘿的笑。
「這要說吧,還是咱們老爸老媽為我們兩個著想啊,我兵種特殊,就算是出國也要遞交申請,各個部門審批下來之後,至少要三四個月,這還是快的呢。但是,咱們偉大的爹,太鬼精了,上下疏通,通過安全局給我弄到了一張特別通行證。每個月都允許我出國一次,每次停留一星期。也就是說,寶寶,你國外這一年,我可以每個月來看你,每個月都能陪你幾天。不用等那麼長的時間了。只要我想你,我就過來看你。」
田遠眼神發亮,這比中了一千萬的彩票還要驚喜啊。每個月都能過來,每次都能陪他一星期?這和國內沒什麼區別啊,他們也不用耐著一年的思念了,也不用備受煎熬了。只要我想你了,只要時間到了,他就飛過來看自己了,就可以團聚了。
這簡直是太好了啊。
「老爸呀,你簡直就是我們的守護神啊!」
潘雷特顯擺,特別的驕傲。
「那是,我爸,自然心疼他兒子。怕我想你想瘋了,就給我這個特別通行證。全國只有這麼一張呢,我是最特殊的一個。寶寶啊,這下我們就不用稱牛郎織女了,我們可以一個月見一次啦。」
真想撲上去狠狠地擁抱一下潘老爹,這樣的老爹,真的是太可愛,太招人喜歡了。
「這兩地分居,跨國戀,太折磨人啊。當年老爹算是知道其中的苦了,所以他關心我們兩個,怕我們真的魔怔了,就送一份禮物。這就是過年的那時候,老爹給我的。我一直沒和你說,就為了給你一個驚喜。昨天我那麼出現,你很吃驚吧,很高興吧,我就知道,我的寶寶是非常非常想我了,我才過來了。」
田遠笑的眉飛色舞,真好,一切都太好了,可以每個月都能看見他了,這比什麼都好。這在國外也有了奔頭,日子也不會很難過了。
潘雷摸摸他的頭髮,田遠親了他一下。
「真好,你能每個月過來看看我,我就開心死了。」
「我怕我再不過來,你就瘦的沒人樣了。」
潘雷捏捏他的臉,出國前給他準備的睡衣,現在穿著怎麼都覺得擴了,是他心裡作用吧,可他就是覺得他這口子瘦的太多了。
潘雷把昨天他帶來的大行李箱拖出來,兩個人蹲在地上,看著他到底哪來什麼好東西。
「這個是老媽讓我帶給你的,說給你補身體用的。我說你這段時間瘦的太厲害,老媽就汴我拿了一些蟲草,說泡茶喝,或者煮湯的時候丟過去一兩隻,就可以進補。這盒人參,是爸爸給你的。我知道你吃不好,就在國內給你習了一些吃的。你愛吃的堅果,還有你愛吃的牛肉乾。」
潘雷扯出一大包的堅果,核桃栗子開心果松子的一大兜子,可是把他美壞了。他平時喜歡吃一點當做磨牙。
「國外的枕頭你睡不慣吧,我回次家,把枕頭給你帶來了。」
潘雷又拿出一個枕頭,還真是他們家裡,那只枕頭。
田遠看了看。
「這是你的枕頭,不是我的枕頭。」
潘雷塞回他的懷裡。
「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就把我的枕頭抱在懷裡,當成是我就行了。」
「我睡覺不抱東西。幹嘛要抱著你的枕頭啊。」
潘雷振振有詞。
「那你不會枕著我的枕頭啊,我已經把你的枕頭帶回部隊了,這樣不正好湊成對了嘛。」
一想到他的枕頭,被潘雷抱在懷裡,他睡得五迷三道的時候,摟著自己的枕頭,叫著寶寶,他怎麼就那麼的彆扭呢。他還記得他把枕頭抱在懷裡,勒著,抱得都變形了。可憐的他的枕頭,估計,他回國了枕頭也沒影了。
「我把我的睡衣,我的衣服,也都帶過來了。擺在這裡,這樣就像是兩個人生活的樣子,不再是孤孤單單的了。」
潘雷把他的毛巾,牙膏牙刷,拖鞋什麼的都擺在他的用具旁邊。
田遠覺得吧,這就是一種小狗撒尿畫圈的行跡。擺上自己的東西,就證明這一片是我的地盤了。
還真別說,本來這個地方自己住著很大,總覺得空蕩蕩的,可他把自己的東西擺放在這裡,鞋櫃上不再只有自己一雙拖鞋,他倒是覺得,這裡睡意就填滿了。
空蕩蕩的不是這個地方,而是他的心。因為那個人不在身邊,所以才覺得空蕩蕩的。填滿了東西還覺得空虛。可他在這,他就能瞬間把所有寂寞驅趕走,他就是填滿自己心的那個人,有他在,天涯海角也給他溫暖如家的感覺。
一個房子,沒有溫暖他的那個人,那只是一個房子。就比如這裡,他從來不把這裡當成家,他們的家在國內,那個小小的兩室一廳,就是他們的家。可這裡,自從他來了,熱鬧了,樓上樓下都有他的痕跡,他覺得連家也搬過來了。
有人天生的就能驅趕寂寞和空曠,他會製造嗓音,他會鍋碗瓢盆的都能出聲響,他會隨時隨地的叫著寶寶,這麼個熱情的人,甚至是有些喧鬧的人,會給他溫暖,給他溫馨。給他一個家。
潘雷說,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田遠笑了,有潘雷的地方,就是他的家。哪怕是破屋爛廟,哪怕是海角天涯,有他在,就有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