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笑,潘雷就心癢癢,一把把他拖進電梯,直接按著關門鍵不讓任何人進來,把田遠按在牆上就狠狠地親吻,田遠又是羞,又是驚,擔心有人進來,又被他的熱情吻的暈頭轉向,只能摟著他的脖子回吻他。
潘雷大喜,他家這口子什麼時候這麼乖得讓他親個夠啊,這簡直就是抹了蜜的小嘴兒啊,親了還想親,親上了就放不開。
然後他就一直按著電梯的關門鍵,到了頂樓,他在分神按下到一樓,然後繼續到頂樓,來來回回折騰了三次。
就看見醫院所有等這部電梯的人,都集體看著指示燈,一會上,一會下,就是不開門。
怎麼回事啊,所有人都很奇怪。
第四次到一樓,電梯門嘩啦一下打開了。一個人被踹出來,在地上滾了一下,然後對著電梯裡的人笑得得意洋洋。
「滾!混蛋!」
田遠喘著氣,臉紅紅的,嘴唇都腫了,脖子上還有剛留下的熱乎的草莓印子,他是拚命掙扎,這個土匪,就像下山的和尚,逮住肉就不會鬆口的。抱著他就啃,啃得他脖子發麻,肯定是讓他咬出印子了。實在氣不過,一把按了開門鍵,抬起一腳就把潘雷給踹出來。
踹他腰上了,潘雷順勢就滾出電梯了。看著電梯裡威風的眼神發亮的田遠,拋給他一個飛吻。
「親愛的,等我和你一起吃午飯。」
田遠抬高下巴。
「哼。」
一樓大廳的地板上,留下一個笑的傻呼呼的高大男人。
那個三八才不是這醫院最美的人,要說最美,應該是他家這口子啊,看著遮羞憤的小模樣,看看被他親腫的嘴,看看他發火的神采熠熠,這才生動啊。
李醫生被嚇住了,哀哀切切的找外科主任哭去了,外科主任包著下巴,也是無能為力啊。誰敢管啊,田遠靠山強硬,誰敢再動他一根毫毛,那就是不想活了。
「別鬧啦別哭啦,你說你和他作對幹什麼。他做副主任又不是我提拔的,那是院長的意思。有本事你找院長討理去。」
李醫生一聽,外科主任都不管了,她滿肚子委屈沒處申訴,一個醫生還真不能跑去找院長要說話,眼淚唰的就掉下來,轉身跑進自己的辦公室,看樣子,是打算哭一整天了。
一看她這個鬼樣子,小護士也不敢輕易去惹她,這女人發飆,也很恐怖啊。
其他幾位外科醫生沒辦法,只好把所有工作承擔下來。女人嘛,耍耍脾氣需要時間平靜的。就別和她計較了。
幾個醫生一商量,不管是門診,還是看診,下病房,進手術室的,都他們幾個來做吧。別和哭泣的女人講道理,沒用的。
其實吧,李醫生脾氣如此糟糕,一方面是外科主任的嬌寵,另一方面就是這幾個外科醫生的縱容。大嘴巴扇過去,指著她鼻子說,要想哭,回家哭去。你上班來了,就是要工作,別把私人情緒帶到工作裡。準保有用。
累死了也是活該自找的。
今天就診人數格外的多,所有外科醫生都上手術了。田遠胡亂的吃口飯就被叫去了,潘雷還想要一個午飯親吻呢,都沒辦法實現。只好收拾收拾東西,回家吧。田遠上手術,她下班了再過來接他去學車。
不要太累就好啊,要不今天晚上做一個補腎健脾的菜?潘雷思考著晚飯的菜色,垂頭喪氣的要回去了,迎面開來一輛急救車,呼啦打開車門,推出一個三十幾歲的女人,鮮血淋淋的,看樣子傷得很重。有一個男人死死拉著她的手,臉都是青白的。
「老婆。老婆,你不要離開我,老婆,你看看我!」
從他身邊經過,潘雷回頭看了看他們,感情真深啊,幸運之神不會讓這對夫妻分開的。
也沒有在意,提著便當盒就回去了。他要準備晚飯了,用大捧骨熬湯,挺費事的。現在準備等田遠回家了,正好可以吃到。
急救室的醫生護士都跑出來,接過這位女病人。一番檢查,肋骨斷了,刺穿肺部,重重的撞擊造成他的肚子就像是一個血池,脾破裂,肝破裂,必須盡早手術。
「通知外科準備手術。」
急救室大夫趕緊吩咐小護士,小護士給外科病區打電話,外科的護士也急了。
「都在上手術,田醫生有個淋巴腫塊手術,進去半個小時了。王醫生在做肝臟手術。其他的兩位醫生不是早期食道癌,要不就是乳切,沒有人能騰開手。」
今天病人太多,醫生團團轉,護士也跟著團團轉,誰知道這個時候又有一個危重病人。
急救室大夫搶下電話,生命等不了,再晚一會,這個病人就很危險了。
「不是還有李醫生嗎?」
「她在哭,一直在哭,從早上哭到下午了,我們沒人敢去叫她。」
急救大夫火了,是她哭重要,還是人命重要。
「去叫她,病人現在推上外科手術室,讓她趕緊準備手術,病情耽誤不得。」
外科護士被吼,其實,醫院永遠像打仗一樣,跟死神賽跑的工作,不爭分奪秒就失去很多生命,留下太多遺憾。
趕緊跑去叫李醫生。
病人的丈夫,就是那個一直在叫著老婆,老婆你別離開我的男人,神經繃到極點,拉著急救室大夫的手就不鬆開。
「我求求你,救救她,我真的不能失去她,家裡還有兩歲的孩子,她要是有個萬一,我們家就完了。我們夫妻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們說要恩愛到白頭的啊,醫生,求求你,求求你!」
急救室醫生拍拍他。
「已經去叫醫生給她做手術了,你不要擔心,現在去外科吧,你妻子會沒事的。」
真摯的感情已經不多見了,誰也不能狠心的面對這個男人哀求的眼神。相互依靠的夫妻,攜手相伴的夫妻,一方出事,就像天塌了一樣。
外科護士去敲李醫生的辦公室門。
「走開,不要打擾我!」
李醫生在裡邊大吼大叫,她正在暴怒,誰來叫她就是炮灰。
小護士很無語,她都哭了多半天了,這火氣也太大了,還沒有平緩啊,可現在不是她繼續哭泣的時候,還有人等著她救命呢。
「李醫生,人手不夠了,所有醫生都在做手術,送來一個危重病人需要馬上手術,你趕緊上手術吧。」
「我不去,田遠不是能力強嗎?他是副主任就要能者多勞,你讓他上手術。」
李醫生在辦公室修指甲,醫生是不允許留指甲的,她就拿著一把美甲銼,銼著指甲,然後伸出手看看,繼續銼指甲。一邊歪著脖子吼著外邊的小護士。
田遠有能力,人家還是治病救人的典範,榮升副主任了,自然就要能者多勞。那就讓他去做手術吧。
「現在所有醫生都在忙啊,田醫生也在做手術。」
小護士現在想揍人,抓過這個死女人啪啪的扇她一頓耳光。
「那就等著,田副主任醫術精湛,我這個手術做不了,全外科就他一個人能做。」
小護士一跺腳,痛恨自己,當年為什麼不學外科,為什麼偏偏學了護理,她要是有一身醫術,肯定不來找這個八婆。
「人命關天啊,這事情怎麼能等?」
「那你去做啊。」
小護士真想掐死這個女人,轉身想去找急救大夫,讓他去和院長反映情況,開除這個死女人。
一轉身就撞到急救大夫的懷裡,急救大夫帶著那位傷者丈夫一起來了,拿著檢查報告,病人都推進手術室了,護士也做好做手術的準備了,麻醉師都就位了,怎麼就主刀醫生不來。他趕緊過來看看。
「李醫生說,讓病人等著,等田醫生下了手術在做這個病人的手術。」
「胡鬧!人命關天,這能等嗎?」
時間就是生命,等著?讓病人等著死亡嗎?這還是一個醫生嗎?簡直比畜生更下作。枉批人皮。
碰的一腳踹開李醫生的門,怒氣沖沖的看著她。還像一個醫生嗎?拿著美甲銼在那銼指甲,滿不在乎的抬眼看著他,還繼續銼指甲。一點著急都沒有。一點想治病救人的樣子都沒有。
「李醫生,人命關天,等不下去的。身為醫生就要救死扶傷,你這是幹什麼。趕緊的去做手術。」
李醫生伸出手看看指甲,滿不在乎。所有人對著她吼呢,還有一個病人等著她呢,她就是擰著,就不去。
「田副主任醫術精湛,這種手術我做不了,還是讓田副主任來做吧。」
病人家屬撲通一下跪在地板上,一個大男人,要不是被逼到這種地步,他也不會對別人下跪。
「我求求你,求求你了,我和我妻子感情三十幾年,我們從一兩歲就認識,從來就沒有分開過。我們感情很好,她不能出事啊,她就是我的一切,沒有她,就沒有這個家,醫生,你救救她吧,不要讓她離開我。」
「去找田副主任啊,找我幹什麼。我今天不上班,主人都批准我今天休假了。」
扯過來扇她一頓大嘴巴子,看她還敢不敢這麼置人命於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