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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隱天下》第152章
【第一百五十一章】

「王爺,莫要為了此女,壞了南朝律法啊!如此天下必亂啊!」

「請王爺三思啊,幹萬不可壞了南朝律法!否則,如何治天下?」

花著雨聽到馬車外群臣此起彼伏的呼喊聲,心越來越沉。

姬鳳離眸光驟沉,冷冷掃過眼前眾位大臣的臉,慢條斯理地說道:「你們,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將本王的龍嗣除去嗎?」

一眾文武百官頓時噤聲不語,面面相覷,眸中掩不住的驚訝。

龍嗣!?

花著雨聞言心中也是一驚,她自然知道自己現在沒有懷什麼龍嗣。姬鳳離為了保她,竟在百官面前,謊稱她懷了龍嗣。南朝律法中,但凡嬪妃身懷龍嗣,一應刑罰都可以暫時免除。不得不說,這個法子,是目前最好的法子!

只是,想到孩子,花著雨便想起她無緣謀面的孩子。

倘若姬鳳離知曉她其實曾經懷過他的孩子,不知他………

「王爺,此女進宮時日不多,這麼快便有了龍嗣嗎?是不是看錯了,不如找太醫院的御醫再行診脈。」一個張姓大臣高聲說道。

「哦,張大人所言極是啊!」姬鳳離淡淡揚眉,就在所有人摒住呼吸,對他接下來的話語洗耳恭聽之時,他驟然轉身,快步走到眾人面前,玄紅色朝服獵獵翩飛,像是發怒的鳳凰,即刻就要怒飛九天一般。鳳眸環視一圈,眸中迸射出冷光萬千,西天的夕陽似乎被他眸中的戾氣所降,在這一瞬沉沒下去,天地間頓時黯淡下來!

「診脈?你們當本王說的話是什麼?既然不把本王說的話放在心中,那你們又何須要本王一句話,她就在馬車上,不是要殺她嗎?請!」他一字一句,說得格外清晰,每一字都咬得極重,好似切金斷玉一般擲地有聲。

他並非第一次面對百官如此聲色俱厲,可是,卻是首次在眾人面前有如此冷厲的表情。緊繃著的唇角含著刀刻般的紋理,狹長的鳳眸中迸發著毫不掩飾的戾氣,眸光格外熾亮而駭人,好像可以透過皮肉骨血,直直望入人心今日今時,他似乎是一點也不介意讓群臣知曉,他那儒雅的面具之後,其實隱藏著一股怎樣冷厲的戾氣!

一眾人頓時噤。不語,空氣中似乎有一根弦在慢慢繃緊。眾人齊齊跪在地上,只覺得一股犀利如劍的陰沉氣息撲面而來,劑那間就將他們給迫得一動也不能動,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喘。這緊繃的空氣猶似繃緊的弓弦,似乎只要他們稍稍一動,就會被無形的箭刺穿魂魄,命喪黃泉。冷汗沿著額角滴下,很快就流到臉頰上,卻無人敢擦。

姬鳳離看到無人再敢說話,修眉揚了揚,慢吞吞說道:「她已懷了本王龍胎,此事就到此為止,本王不想再看到聚眾鬧事喧嘩者,否則………」他頓了一下,冷然道:「立斬不怠。」最後一個字拉長尾音,語氣中顯出一種壓人的森寒。

跪在地下的群臣,誰也再不敢出聲觸怒龍顏。就這樣,花著雨是叛臣之女這件事便被姬鳳離生生壓下了。

一眾大臣散去後,沉沉暮色已經壓了下來,姬鳳離命人將花著雨先行送到桃源居,他派人傳了藍冰覲見。

「可知是何人將此事傳出來的!」姬鳳離冷聲問道,寶兒的身份,只有他和藍冰知曉,而那個宮人清絡,也早已讓他打發出宮了,到底是何人還能知曉這件事?

「王爺,屬下已經派人查探過了,此事和宮人清絡並無關係。應該是有人,還知曉元寶的真實身份,今日午時,朝中百官皆同時收到一封密報,告知了他們寶兒的身份。」藍冰沉聲稟告道。

姬鳳離眉頭一凝,這麼說,這麼說,還有旁的人早已知悉了寶兒的身份,那個人是誰?又是如何知道的?姬鳳離冷冷眯眼,眸間劃過一絲冷銳的幽光。

「信是如何送到百官手中的?」姬鳳離冷聲道。

「是派街上的小乞兒送到各大臣門房中的。屬下已經查探過,命這些乞兒送信的,乃幾個蒙面之人。」

姬鳳離聞言冷然而笑,他知道,朝中恨寶兒的人的確不少,是時候,該給寶兒一個身份了。

花著雨坐著車攆回到了桃源居,遙遙便看到桃花林裡光影流曳。她從馬車上下來,徒步穿過桃花林,只見林子裡的桃樹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燈,彩光繚繞,映得林中木屋猶如瓊宮仙境一般。

木屋內的桌上擺滿了各色菜肴,銀魚冬筍焚、雞絲銀耳羹、烏雞牡丹湯、金蟾玉鮑、金菇掐菜,每一道菜都是精心準備的,描龍繪鳳的酒壺中,有酒香四溢。

弄玉看到花著雨回來,忙快步迎上來,如擇重負地說道:「姑娘,您總算回來了,喝杯熱茶暖身吧。」

花著雨接過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方歉意地說道:「弄玉,今日在外面,把妳嚇壞了吧?」

弄玉笑道:「弄玉倒是沒什麼,就是把王爺擔心壞了,奴婢回來報信時,王爺正在廚房做菜,聽了奴婢的話,臉色一白,放下盤子就出去了,奴婢追出去已經見不到王爺的蹤影了,奴婢從來沒見過王爺這麼失態,也就是姑娘,才能讓王爺如此慌亂。」

花著雨目光從桌上的菜肴掠過,心底好似有暖流淌過,默默如湧,生生不息。原來他今日讓她出宮去玩,就為了留下來準備這些酒菜。自從她住在這裡後,他不僅勒令禦膳房換著花樣為她準備菜肴蔬果,偶爾得了閑,還親自為她準備菜肴。

「姑娘,以奴婢看啊,王爺是把您疼到骨子裡了!」弄玉一邊說著,又不由分說把她推到妝台前:「您的髮髻都亂了,奴婢為您梳妝吧,一會兒王爺該過來了。」她將花著雨一頭青絲打散,再用梳子一點一點慢慢梳理,手指靈巧地在她頭上擺弄著,不一會兒便將她一頭青絲梳成了雲鬟。

弄玉的手很巧,比花著雨自己梳的要好看,髮髻如隨雲捲動,看上去生動靈巧又簡潔清麗。弄玉從匣子裡取出來一枚綠雪含芳釵正要管在花著雨髮髻上,房門被推開,姬鳳離快步走了進來。

弄玉見狀,忙放下手中的管子,快步退了出去。

姬鳳離緩步走到花著雨身後,將妝臺上的管子拿起來插在她的髮髻上,他靠著梳粧檯,含笑端詳著她。

雕花琉璃罩裡的一縷燈光,透過罩上的鏤空,千回百折照了過來,襯得她整個人如冰雕玉琢,美麗豔絕。

花著雨被他看得一顆心劇烈跳動,她慢慢站起身來,身上淺紅色素錦羅裙裙擺瞬間輕瀉於地。她快步向桌前走去,卻不料,足下竟踩住了曳地的裙袂,整個人向前倒去。

姬鳳離腳下一錯,瞬間移到她身上,伸臂將她抱在了懷裡。花著雨驚惶地抬眸,看到他一雙水墨鳳眸離她很近,近到她能看到其中自己的影子。

「這麼久了,還沒有習慣穿裙子?」姬鳳離唇角一彎,止不住的笑意綿綿。鬢邊一縷髮絲掠過他清雋的眉眼,拂過頰邊,使他看上去魅惑難言。

花著雨一把椎開他,轉身坐到椅子上,清聲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我就是花著雨的?」

姬鳳離如影隨形跟著她坐到一側的椅子上,目光微凝,小心翼翼地說道:「妳進宮時。」

花著雨忍不住自嘲一笑,姬鳳離是何等之人,恐怕自從知曉她是女子,便開始懷疑她是花著雨了吧。她進宮時,也不過是他得到了確認。

可歎她還試圖瞞著他!

「你既然知道了,為何不告訴我?」花著雨忍不住問道。

「寶兒,我不是不告訴妳。」他其實不是不告訴她,是不敢告訴她。他生怕她想起那杯毒酒,那封休書,更怕她因此離開他。

「當初,讓我代替溫婉和親,可是你的主意?」其實這些事情,她原本希望自己能夠忘掉的,可終究發現,她忘不掉,因為在意。

姬鳳離搖了搖頭,柔柔的光線無形地縈繞在他身上,輕拂著俊美的五官,投下恬淡的光暈。他輕輕蹙眉,眉宇間是解不開的鬱結,望著她靜靜說道:「寶兒,我雖然不願婉兒去送死,但我也絕不會去害無辜的妳。當日我將妳迎到府中,便被『他』召到了宮中,是『他』一道聖旨,忽然要換做妳。」

花著雨凝眉聽著,第一次發現,姬鳳離對於炎帝竟然連父皇也不稱呼。

這麼多年,他因何隱藏身份只以左相之職輔佐炎帝,就連炎帝似乎都不知他真實身份,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那杯毒酒..........」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是他賜的。我讓唐玉看了,唐玉說那是令人日益恍惚,直至最後變得..........完全癡傻。所以,我便將毒酒換了。」

花著雨聞言心中一驚,脊背上一股涼意慢慢升起。原來,她差點就成了癡傻之人。

「寶兒,我當時並沒有想要傷害妳,可我終究還是傷到了妳!」沉沉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悔恨,深深的痛惜。

「那你救錦色,是純料的想救花小姐,還是你看透了我爹爹花穆的計策,打算將計就計?」花著雨顰眉問道。

姬鳳離眉頭微凝道:「是的,我識穿了他的陰謀,便過去救人,當時確實也是打算將計就計。我將容四救回來後,一直沒有帶她回府,因為我一直沒有想出來,這到底會是怎樣一個圈套。後來,婉兒在北朝,查探到蕭胤有個失散很久的妹妹,我才猜測到,她可能是北朝公主。」

「所以,你就讓溫婉從北朝拿回了掛墜,故意栽在皇甫無雙的圈套裡,將計就計,假裝死在了刑場上?」花著雨低低問道,清澈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痛楚。

原來他早已設計好了一切,她卻傷心了那麼久。她想起那一段自己生不如死的日子,依舊心有餘悸。

姬鳳離注意到花著雨身子輕顫,他胳膊倏地一緊,將她困到懷抱中,契合的猶如生來就該屬於那兒一樣。

「寶兒,妳還恨我嗎?」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花著雨感受到他的身子不斷輕顫,抱著她的手臂越收越緊,好似怕她突然逃去一般。她低聲道:「我恨過你,不光為了花家,也為了那一封休書,那一杯毒酒,還有錦色的那條命。可在刑場上,當我刺了你七刀,當你在我的懷裡停止了呼吸,失去了溫度,那一瞬,我就已經不再恨你了。」那時候,她難過的幾乎死去,所有的恨,在那一瞬,早已如同風輕雲淡。

姬鳳離怔住,低眸一瞬不瞬地望住她,眸底閃耀著奇異的燒灼人心的光彩,他伸指托起她的下頜,輕輕呢喃著說道:「真的?寶兒,再說一遍好不好,再說一遍。」幾分小心翼翼,幾分祈求,幾分卑微。

花著雨經常聽到皇甫無雙用這樣的語氣同她說話,從未想到,倨傲如姬鳳離,竟然也會用這樣的語氣。心中不是不動容的,她含笑說道:「是真的。」

他竟然還以為她在恨他。話音方落,他灼熱的唇封住她,吞沒她接下來的所有言語。他的舌探入她口中,講纏著她的軟熱濕潤,直吻得她腦中一片空白。綿綿長長的吻,一會兒輕柔如水,一會兒拼命地講纏,似乎要和她永遠融化在一起。

「寶兒,妳什麼時候嫁給我?我今夜留下可好?」親吻過後,他在她耳畔低低問道。

花著雨身子頓時一僵,好似有一顆冰晶刺入到柔軟的心中,磨礪出淺淺的痛楚。

「我......我有件事......」

姬鳳離感受到他的僵硬,一把摟緊她的身子,柔聲說道:「寶兒,妳爹爹花穆的事情,如若可能,我會想法保他一命的。」

他的聲音很輕,溫柔的近乎珍寵。他伸手撥弄著她散在額前的長髮,淺笑道:「今日出去一天,妳也累了,早點歇息。我們的事情,不急,我會等妳。」

花著雨心中一鬆,輕輕舒了一口氣。

姬鳳離看在眼裡,黑眸微縮,劃過一絲深沉的黯然。失落像是一枚鋒利的針,猛地穿透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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