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二步(二)
慕長歌這話一出,驚得滿屋子的人都冒了一身冷汗,心裏暗道:竟然當着王爺的面說自己喜歡的是别的男人,甚至還大肆稱贊,這……他是不想活了嗎?
果然,不出衆人所料,鬼畜千鬥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就在氣氛變得異常緊張沉重而慕長歌完全不自知的情況下,小桃紅忽然拿了慕長歌的朝服走了進來。
“狐狸,你的朝服……”一踏進門,小桃紅便感覺一陣寒意襲來,連話都未講完就僵在了嘴角。
慕長歌是個超級海米,一提到ONEPIECE就興奮得像是個終于得到了渴望已久的玩具的孩子,完全沒有注意到任何地不對勁,轉頭望向小桃紅,高興地說道,“來的正好,我剛吃完。”
說完,慕長歌起身離開,在離餐桌幾步遠的地方站定,展開雙臂示意小桃紅替他更衣。
小桃紅一愣,偷偷瞧了下鬼畜千鬥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試問道,“你要在這裏更衣?”
“當然,麻煩動作快點,我不想讓王爺等。”慕長歌催促到。
“可是……”小桃紅依舊還是有些猶豫。
吉良也趕緊接到,“長歌,在這裏更衣怕是有些不妥吧?”
“哎呀,我說你們一個個是怎麽回事啊?”見兩人磨磨唧唧,猶猶豫豫地,慕長歌不禁有些不滿到,“不就換個衣裳嗎?至于嗎?怎麽說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兒,難道換個衣服還得躲起來不成?”
慕長歌說着,不由伸手解了自己的衣帶,又道,“若是讓王爺等久了不耐煩了,他自己先走了,我等會兒要怎麽進宮啊?難道要我自己徒步走過去嗎?你們就别再磨磨蹭蹭了,麻煩趕緊地。”
被慕長歌這麽一說,兩人哪還敢磨蹭?而且,縱使他們心裏覺得不妥,也爲時已晚了,慕長歌早已三兩下地将自己的衣裳脫得個七七八八了。
小桃紅隻好趕緊地替慕長歌着了朝服,又替他绾了個發髻戴上冠帽。
就在小桃紅挽起慕長歌的長發時,她忽然眼前一亮,詫異到,“你這耳上是什麽?”
慕長歌一愣,擡手摸了摸耳垂,随即笑道,“怎麽樣?好看吧?”
小桃紅點點頭,“嗯,我從未見過這麽好看的耳飾。不過……”
“不過什麽?”
“我從未見過男子還戴耳飾的。”小桃紅老實地答道。
慕長歌隻是笑笑,也未作過多解釋。
那個“蒙奇·D·路飛”就已經夠讓鬼畜千鬥在意了,轉眼瞥見慕長歌耳垂上的紫水晶耳飾,他心裏就更是不舒服了。
一路上都直直地盯着慕長歌的耳朵。
方才是因爲慕長歌一直想着路飛,所以才沒留意到鬼畜千鬥的異常。此刻,就他們二人單獨坐在馬車裏,一路上被鬼畜千鬥這樣盯着他能不注意到嗎?
終于……
慕長歌微微歎了口氣,主動說道,“這個東西叫耳釘,在我們家鄉隻是很尋常的東西。不分男女,皆可佩戴。”
“是單尤送給你的?”慕長歌之前分明就沒有戴任何耳飾,與單尤見面過後耳上立刻就多了隻耳釘,這不得不讓鬼畜千鬥如此懷疑。
“的确是尤帶來給我的,但并非是他送我的。這是我自己的東西,隻是前些日子弄丢了,尤幫我找了回來。”
鬼畜千鬥微眯着雙眼依舊靜靜地看着慕長歌,也不知他究竟是信了還是沒信。片刻後,才聽見他緩緩說道,“諒你也未撒謊。但,你最好趁早忘了單尤,否則本王饒不了他。”
慕長歌一愣,“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鬼畜千鬥挑起慕長歌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道,“不要以爲你三言兩語就糊弄得了本王。想要什麽,不想要什麽,本王心裏很清楚。你說本王對你隻是出于好奇,過段時間就會厭煩。那麽,在本王厭煩以前,你最好老實地呆在本王身邊。既是本王的暖床工具,就該清楚自己的身份。若不想本王殺了你在意的人,你最好趁早把心裏的人都給忘了,你隻要看着本王就好了。”
那日慕長歌對鬼畜千鬥說,說他對他的在意隻是出于好奇和新鮮感。當下裏,鬼畜千鬥的确是覺得慕長歌的那番話有些道理。不過,他很快就意識到了并非隻是如此。
鬼畜千鬥很清楚自己想到得到的是什麽。
他想要慕長歌,不僅僅隻是要得到他的身體,還要讓他心甘情願地屬于自己。
所以他才會如此地縱容慕長歌,包容慕長歌的一切過錯。對于慕長歌心裏在意的人,他甚至恨不得殺之而後快,但是他不能這麽做。因爲,他一旦傷了慕長歌所重視的人,慕長歌就會不顧一切地反抗他,這不是他所願見的。
但,忍耐是有限度的。
如果慕長歌一直這樣肆無忌憚地在他面前提起别的男人,他可不敢保證什麽時候一個沖動就會去殺了那個人。
明明是鬼畜千鬥在生氣,不知爲何,慕長歌在聽完鬼畜千鬥的話之後,看上去比鬼畜千鬥似乎還要生氣。
慕長歌撥開鬼畜千鬥的手指,語氣因爲生氣而顯得有些冰冷,“王爺,并非所有人都樂意成爲你的附屬品。”
門簾外趕車的楚晝聽的是一陣心驚膽顫,慕長歌這無疑就是在挑戰鬼畜千鬥的權威。素來都是鬼畜千鬥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哪有人敢這樣當面一而再、再而三地頂撞他的?
車内一片沉寂,就在楚晝幾乎以爲鬼畜千鬥就要發怒了的時候,卻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本王會讓你甘願的。”
慕長歌淺笑一聲,“拭目以待。”
原本慕長歌隻是個不起眼的小官,按說他上不上朝是沒人會在意的。但是,當他與鬼畜千鬥一同踏入朝殿這一刻開始,那就不同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
也許是以前在四方國經常這樣受人矚目讓他已經習以爲常了,慕長歌絲毫沒有在意衆人的目光,自顧自地在官列末位站定。
隻是……慕長歌總覺得在衆多視線中,好像有那麽一束讓人特别不舒服,并不僅僅隻是出于好奇或是訝異。
慕長歌不由擡起頭來,循着感覺望過去,隻見舜宇绛月高高坐在台階之上,用一種憤恨而嫉妒地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
慕長歌微微搖搖頭,心下感歎到:你如此恨我又有何用?鬼畜王爺可不是一個會平等去愛人的人。即便他是真的喜歡你或是想得到你,他也隻會認爲你是從屬于他的。這樣的人,一旦愛上了,痛苦的就隻有你而言。你這又是何苦呢?
與舜宇绛月不同,路非見到慕長歌的身影時,雖是有些吃驚,但卻隐隐透着幾分高興。甚至還朝慕長歌這邊點點頭,主動跟慕長歌打了招呼。
慕長歌也笑笑,點點頭,表示回禮。
對于這個路非,慕長歌是十分歡喜的。并不僅僅隻是因爲他叫‘路飛’,還因爲慕長歌能感覺出他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官。
慕長歌以前也曾陪單尤上朝,他已深知其中訣竅。那便是,在衆人吵得不可開交之際,你隻需靜靜聽着,真正說話的好時機是衆人噤聲等着龍椅上的人發話之際。
這個時候,往往朝堂上一片寂靜,屏氣凝神認真地等待着台上的人發話。而這個時候開口說話,往往能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慕長歌此刻正是如此。他靜靜地聽着各位大人的上報和建議,而後從中提取重點,默默地等待着發言的最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