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吃醋(二)
待追兵走了之後,紅鳳傾這才帶着女子飛身從樹上下來。
慕長歌瞥了那女子一眼,語帶肯定地問道,“莫非姑娘認識一位與在下的朋友長相相似的紅公子?”
女子有幾分猶豫,偷偷看了看紅鳳傾,沉默了片刻才猶豫地應道,“沒、沒有。”
“沒有?”慕長歌挑挑眉,道,“既然沒有姑娘爲何在見到他之後脫口叫出‘紅公子’?對了,忘了告訴你一聲,此刻站在你身邊的這位的公子,他也是紅公子。”
女子聽完慕長歌的話明顯一愣。
看着這女子的反應,慕長歌就已經猜出了個大概。與紅鳳傾有幾分相似,又同姓紅,而且身在大巨人國。這分明就是在說某個人。
慕長歌停頓了片刻,又道,“莫非姑娘口中所說的紅公子是紅澤合?”
聽到紅澤合的名字,女子眼裏瞬間閃過一絲喜悅,随即道,“莫非幾位認識紅公子?”
“何止是認識,你身邊這位紅公子正是你口中那位紅公子的四弟。”
“四弟?”女子再度側目望向紅鳳傾。
紅鳳傾同樣回望向那名女子,問道,“你當真見過我二哥?”
女子張了張嘴,似乎打算說些什麽,但最後一遲疑還是什麽都沒有說。看樣子,那女子極爲謹慎,隻是單憑慕長歌他們幾句話依舊沒辦法降低她的防備之心。
察覺到女子的猶豫之後,慕長歌也沒有再追問,隻是道,“既然姑娘不想說,那就不要說了。姑娘若是不介意,今晚就暫且和我們呆在一起。明天一早,姑娘愛上哪上哪。”
說罷,慕長歌站起身來,擇了塊空地自顧就躺了下去。
對于慕長歌這樣的舉動,紅鳳傾等幾人顯然有些意外。若是以往,慕長歌一定會安慰安慰這位姑娘幾句,而後鋪好地方讓她好好休息才是。可慕長歌非但沒有這麽做,言語間甚至還有幾分不客氣,更别說是照顧了。
見慕長歌一副撒手不想管的樣子,擅自救下這名姑娘的紅鳳傾隻好負責到底。他取了自己的鬥篷鋪在地上讓那位姑娘休息,而後又褪下自己的外袍給她蓋上。
就在慕長歌四人都睡下之後,那名女子突然睜開了眼睛。
劉宜萱偷偷瞄了眼紅鳳傾,心下尋思道:
莫非他當真是紅公子的四弟?
若不是,我爲何會在慌亂之中認錯人?可若是……
劉宜萱搖了搖頭,又暗暗道:
算了,還是不要想那麽多了。這段日子以來我都未曾安穩地睡過覺,想來他們也不是什麽壞人,有他們在我也能夠好好睡一下了。
原本慕長歌還以爲這件事情會就這樣暫時告一個段落,沒想到第二天早上一起來,劉宜萱卻突然說要跟着他們一起上路。
雖然他們并非是主仆的關系,但單尤、姬清儒、紅鳳傾三人還是将目光投向了一旁沉默不語的慕長歌。這種事情,自然還是要問他的意見。
從幾人的視線裏,劉宜萱似乎察覺到了些什麽,也跟着擡眼望向慕長歌等待着他的回答。
慕長歌隻是靜靜地看着那劉宜萱,神色平淡卻讓人捉摸不透。
沉默了片刻,慕長歌才緩緩開口,道,“你知道我們要去哪裏嗎?你知道我們是什麽人嗎?你什麽的都不說,又被官差追捕,素不相識的我們爲何要冒這個危險帶着你?”
單尤他們幾人還以爲慕長歌一定會答應劉宜萱的請求,可沒想到慕長歌不僅拒絕了,而且還如此直言不諱,甚至透着幾分刻薄。
這樣的慕長歌讓三人都倍感驚訝,他們不知道慕長歌爲何會突然變成這樣。雖然他們都覺得慕長歌在這段時間的确是變的跟以前不大一樣了,但卻沒想到慕長歌會這樣欺負一名弱女子。
劉宜萱被慕長歌逼問得不知所措,她不知道爲何昨晚才救下過她的慕長歌爲何今天突然就翻了臉。
“抱、抱歉,我……”劉宜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是低着頭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長歌,你怎麽了?”一旁的紅鳳傾實在看不下去,悄悄拉了拉慕長歌的衣袖,問到。
慕長歌側目望向紅鳳傾,道,“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我們此行的目的,你應該也很清楚。這樣帶着一名身份不明還被官兵追捕的人一起上路,你應該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吧?”
紅鳳傾一愣,慕長歌所說的全部都是事實,他無從反駁。可是,這樣的話,直接當着這名女子的面說出來未免也有點太過分了。
慕長歌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若是劉宜萱還不懂得進退,那就太不識趣了。
劉宜萱收回尴尬,道,“是、是我太過分了,沒有考慮到這些,抱歉。很感謝你們昨晚救了我一命,告辭。”
說完,劉宜萱正欲離開,單尤卻突然站了出來,阻止道,“姑娘,等等。”
單尤走近慕長歌,說道,“長歌,你的意思我們都明白。但這位姑娘孤身一人,又被人追捕,若是我們就這樣放任不管,她勢必會……”
“勢必會如何?”慕長歌打斷了單尤的話,說道,“在遇到我們以前,她不也好好地活下來了?”
“話雖如此,可是……”
“沒什麽好可是的。就我們現在這樣的處境,有什麽立場帶上她?帶上她之後又如何安頓她?現如今她被官兵追捕,最好的辦法就是逃得遠遠的。我們現在要入城,如何帶上她?”
紅鳳傾終于忍不住了,一把拉過慕長歌,責問道,“長歌,你到底是怎麽了?這一點也不像你,以前的你是絕對不會放任這位姑娘不管的。”
“什麽以前的我,現在的我?我從來就隻是我。我才要問你們這一個個都是怎麽了呢?孰輕孰重,你們分不清楚嗎?你們若當真這麽想帶上她,那就帶上好了,不要問我。”說罷,慕長歌竟不管不顧飛身上馬,率先策馬而去。
紅鳳傾也惱了,一甩手,不悅道,“真是的,這個長歌到底是怎麽了?”
單尤也覺得事情的确有些奇怪,從昨晚開始慕長歌就一直怪怪的,越來越覺得現在的慕長歌完全不像是以前的慕長歌了。
看着慕長歌離開的背影,單尤不由皺緊了眉頭,喃喃喚道,“長歌。”
劉宜萱一見事情鬧成這樣,她心裏也有些過意不去。她之所以想跟着他們,無非也是看着慕長歌這幾人似乎身手不凡的樣子,說不定能夠尋個保護。
望着神色凝重的三人,劉宜萱歉意地說到,“抱歉,是不是我惹那位公子生氣了?那位公子說的沒錯,我如今有案在身,跟着你們隻會給你們添麻煩而已。是我的要求太過分了,我看我還是不要跟着你們好了。”
姬清儒微微一笑,道,“不礙事,你一位弱質纖纖的姑娘,我們又如何能夠将你獨自一人扔在這裏?你也不要太過在意長歌的話,他平常不是這個樣子的,可能是這會兒心情不大好。”
單尤也跟着勸道,“正是如此,姑娘不必在意。在下單尤,身邊這兩位是姬清儒和紅鳳傾,至于剛剛跑掉的那一位,他的名字叫慕長歌。不知道姑娘如何稱呼?”
劉宜萱微一欠身,應道,“小女子姓劉……”
稍遲疑了下,劉宜萱繼續道,“名萱萱。”
“劉姑娘,若不介意就暫且與我們同行吧!”單尤這樣說着,又道,“隻是,我們三人都是騎馬,不知姑娘……”
劉宜萱尴尬地看了紅鳳傾一眼,試探地問道,“不知紅公子是不是願意……”
“若是劉姑娘不介意,我又有什麽好介意的?”說着,紅鳳傾翻身躍上馬背,而後向劉宜萱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