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一個艱難的決定 ...
許岩東力邀三人進屋避雨。虎寶又忙前忙後的拿來點心給李秋萌吃。
“姐姐,你吃這個。”
“姐姐,你喝口水。”
……
虎寶像打了興奮劑一樣高興得到處亂竄。許岩東多少有些尷尬,不知該如何開口。虎寶已經跑累了依偎在李秋萌的懷裡,抱著她的脖子不撒手。兩人東拉西扯的聊天,說的人一本正經,聽的人一本正經,聽的人卻是忍俊不禁。嚴肅如許岩東,臉上的笑意也一直沒斷過。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虎寶喜歡跟她在一起了,因為她根本就是童心未泯。想到這裡,許岩東不由得暗自長歎,他果然老了。
過了一會兒,雨勢漸小。李秋萌看了一眼窗外,起身說道:“天快黑了,我們也該回去了。”許岩東也跟著起身:“也好,我送送你們吧。”李秋萌連說不用,許岩東仍堅持抱著虎寶送她們三人出門。天空中飄著毛毛細雨,許岩東一手撐傘一手抱著虎寶,虎寶又纏著李秋萌,他們三人共傘,冬雪和晚晴共撐一傘不遠不近的跟在三人身後。
默然半晌,許岩東感慨萬端的說道:“虎寶的生母也是個心直口快的人,當時與我母親不甚融洽。她因病去世後,我聽了族人的勸告便續取了賢名在外的劉氏,誰曾想她竟背著我虐待虎寶,還故意讓他走丟。如今我一把年紀,逐漸心冷意冷,只想守著虎寶待他長大。我們此次回去,可能要呆一段時間,在下懇請李姑娘有空多回幾封信,也緩解虎寶的思念之苦。”
虎寶也聽懂了父親的話,不由得傷感的抽抽鼻子,可憐兮兮的接道:“姐姐一定記得回我信。”
李秋萌心一軟,脫口而出道:“好。”
三人言笑宴宴,邊走邊說。這一幕正好讓夏錦寒看了個正著。那日他向李秋萌試探表白過不禁暗自後悔。他一再安慰自己是受了林童的影響,腦子進風了才說那番讓人牙酸的話。今日他猛然決定,他要收回那日的話。誰知剛走到巷口正好迎上一陣暴雨,將他們主僕三人淋得像落湯雞似的。當他們奔到養濟院敲開大門時卻發現低窪的院子裡積了一尺多深的雨水。還有一間漏雨,院裡只有灑銀和劉嬸,正帶著驚慌失措的孩子們搬家。夏錦寒也跟著忙活一番,接著又舉了一把破傘出來接李秋萌。沒曾想卻讓他看到了這一幕。
一時間,憤怒、氣悶、憋屈,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緒一起湧上心頭。一股怒火蹭蹭直往上冒。
女人都是虛偽善變的,她們說一套做一套!她前次拋出那套“老黃瓜嫩黃瓜的言辭”如今又跟那根“老黃瓜”言笑宴宴,三人親密得仿佛一家人一樣。
女人都是水性楊花,她上個月對林童好,這個月又看上了別人!
女人都是……
夏錦寒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妒忌了,他只是在為林童打抱不平,她欺騙了林童,她始亂終棄,她……他夏錦寒才看不上這個女人……
夏錦寒狠狠地盯著兩人,大黑傘下的虎寶不由得打了個冷戰,緊摟著父親的脖子說道:“爹爹,我覺得有人在瞪著我,是不是那些壞人又來拐我了?”
許岩東聽得一陣心酸,他用下巴蹭了蹭兒子的小臉,溫聲安慰道:“有爹爹在,誰也不怕。”虎寶這才放心的點點關,接著他又說道:“秋萌姐姐也很厲害的。虎寶不怕。”
許岩東也感覺到了那一道冷冽的視線,李秋萌眼尖看到了屬於自己家的那把破傘,她朝許岩東笑笑:“有人來接我們了。”說完,她朝夏錦寒招招手,夏錦寒本想掉頭就走,又覺得這樣做顯得太沒風度了。於是,他收回臉上的表情,又變成平常的面癱狀態。
“我找你有事,院裡的房子壞了。”
“什麼?”李秋萌吃了一驚,連忙接著問道:“有沒有傷到孩子?”
“被淋濕了。”
李秋萌長長出了一口氣,回頭瞪了夏錦寒一眼。
許岩東面帶微笑的招呼道:“夏公子。”
“許掌櫃。”夏錦寒淡然回應。他嘴裡說著,手中的傘已經舉到了李秋萌頭頂。
許岩東抱著虎寶對李秋萌揮揮手,兩人轉身離去。
兩人並肩而行。走了幾步,李秋萌一不小心踩到一攤泥水,噴濺了夏錦寒一身。再走幾步,“撲哧”一聲又噴了他一身。李秋萌只好說道:“我這次真不是故意的。”
夏錦寒哼了一聲,不置可否。沉默片刻,夏錦寒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低聲說道:“上次我說的話你都忘了吧。”
李秋萌一臉疑惑的問道:“上次你說了什麼了?”
夏錦寒:“……”
過了一會兒,夏錦寒又耐著性子說道:“我母親準備給我訂親。”
李秋萌一臉驚訝:“那家的姑娘會不會也跑掉?”
夏錦寒臉上青筋直跳,他冷哼一聲:“並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像你這樣大膽。”他可沒忘了,當初李秋萌聽到要和他訂親時準備逃婚的事情。
李秋萌眉毛一挑,反唇相譏:“跑了又沒什麼,你可以去娶那位姑娘的妹妹嘛,傻子那麼多總有一個人願意嫁你的。”每個人都有一段黑歷史,誰也別說誰。
夏錦寒無奈的歎氣:“我真不知道林童為什麼會喜歡上你!”
李秋萌順口接道:“因為他傻唄。”
夏錦寒差點暴走:“我真不明白自己冒著大雨來找你做什麼。”
李秋萌涼涼的接道:“因為你笨唄。”
夏錦寒這次終於暴走了,他把傘往李秋萌手裡一塞,扭身就走。
李秋萌不慌不忙的在後頭喊了一句:“哎,姓夏的,你若是就這麼回去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給人摁到泥地裡了呢。”夏錦寒猛然回頭,盯著李秋萌看了一會兒,直把人看得發毛。
“咳咳,別這樣盯著人家姑娘看,我會以為你看上我了。”李秋萌嘴裡說著,撐著傘路過他身邊,一腳踩下去再次噴了他一身泥水。她露齒一笑:“這次是故意的。”
“李秋萌,你真的需要調/教!”夏錦寒在他身後幽幽說道。李秋萌回頭一笑,一臉挑釁:“有種你試試!看誰調/教誰!”姑奶奶不壓死你我就不姓李。說完,她昂頭挺胸,像一隻頭勝了的公雞一樣傲然走過。
夏錦寒盯著李秋萌的背景看了半晌,臉上神情變幻莫測。冬雪和晚晴嚇得面面相覷,兩人互相使了個眼色,最後由晚晴上前說好話:“夏公子,我們小姐不是有意得罪您的。她大概是把您當成林童了。——林童你認識吧,就是那個幫我們劈材打水的,我們小姐叫他打狗他不攆雞,叫他往南不朝北。您長得……跟他有幾分相像,所以才有這樣的誤會。”林童她們惹得起,眼前這人惹不起啊。
夏錦寒在原地站立了好一會兒,最後緊賺著拳頭,憤然離去。經過一番激烈的鬥爭,他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