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林白兔的旖旎一夜(一) ...
“秋萌……我們真的成親了嗎?”林童睜著一雙熠熠生輝的眸子,期待而又緊張地盯著她的回答。
“當然是真的。”
“嘿嘿……嘿嘿……”林童不知該怎麼表達自己的興奮之情,只是站在那兒傻笑不已。
笑著笑著,他似乎突然想起了別的什麼,臉上驀地蒙上了一層陰影,笑容戛然而止。
“怎麼了?”李秋萌一陣疑惑。
“我終於娶到媳婦了,可是我爹娘和兩個哥哥卻看不到,心裡難過。”
“別難過了。他們地下有知肯定也會高興的。”嘴上安慰著,她不由自主的挨近了他,伸手環抱著林童的腰,林童動作僵硬的回抱著她,把臉埋在她的發叢中,嗚咽著說道:“我想去祭奠他們,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呃……”李秋萌猶豫片刻,夏錦寒當時囑咐她說不要讓林童出門,此刻林童又是這副樣子,真是讓她左右為難。但她實在不忍心拒絕林童,很快,她就下定了決心:‘好,我陪你去。”林家一家人的墳墓在荒山野嶺中,他們應該不會遇到熟人。
林童見李秋萌竟然答應了自己的要求,臉上的黯然一掃而光,他擦擦眼眶說道:“你先歇著,我去準備些祭品。”說完,他一陣風似的鑽入廚房乒乒乓乓的忙活開了。
李秋萌在旁邊看著,時不時的幫點小忙。
林童一邊忙碌一邊自言自語:“今天是個好日子,我要讓他們好好吃一頓,這是爹喜歡的肥肉,這是娘喜歡吃的雞肉,還有哥哥喜歡吃的丸子……”李秋萌聽著聽著,心中不由得浮上一層酸澀。怔怔地看著他的身影兀自出神。
她仔細回憶著跟夏錦寒這三重人格的接觸,慢慢總結出了一點心得:這三重人格對於自己七歲以前的生活是十分滿意的,他們回憶這一段時光時,臉上不自覺地會流露出幸福和滿足的笑容。與之相反的是,對於回到夏家以後的那一段生活,夏錦寒說得極少,林童對它則是充滿著恐懼和排斥。夜版夏錦寒說的多是自己的孤立、寂寞和惶恐,父母的疏離冷漠,兄弟姐妹們的嘲笑和排擠讓他愈發懷念以前的那個雖然清貧卻溫情滿滿的家。但他身為夏家的一份子,他只好努力的去適應和學習,成為一個像他的父親和兄弟一樣的,表面上文質彬彬內裡強勢的人。也許從那時候開始,夏錦寒的性格便開始有了分裂的痕跡。後來又發生了離家出走被人犯子擄走、奶娘一家慘死的事件,諸多事情聚集在一起爆發,造成了這個眼前結果。
總的來說,夏錦寒是他必須要成為的人,林童則是他內心深處最渴望成為的那種人。根據他幼年的生活軌跡,如果讓他一直生活在奶娘家,沒有夏家強行介入的情況下,夏錦寒極有可能成一個像林童那種模式的人:靦腆、羞澀、勤勞、淳樸。他有著十分樸素的理想:學手藝,蓋青磚大瓦房,娶個白胖媳婦,生一堆胖娃娃。
李秋萌一步步分析下來,越想越覺得自己正確。她揉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暫時先不想了。以後再剖析罷。
“你、你怎麼了?秋萌?”林童細心的察覺到她臉色不好,連忙關切的詢問。
“沒事。有點頭痛。”估計大姨媽快來了,前幾個月好像也是在這個時候。
林童燦然一笑,他走過來摁著她坐下,然後拿起擀麵杖對著火烤了一會兒,再走到她身後,將熱哄哄的擀麵杖著脖頸輕重有致的來回滾動。李秋萌只覺得一陣暖意直滲入肌膚,極為舒服。
林童得意地問道:“舒服吧?我娘做針線活做累了,就讓我這麼來回擀。”
“嗯,不錯。”李秋萌閉著眼睛輕聲說道。林童放下擀麵杖,用手指給她按靡。
“好了,時候不走了。我們快去吧。”
“這就來,你等會兒。”
林童麻利的把四樣祭品依次裝入籃子,用白布蓋好,他又去屋裡翻找了一會兒,拿來了幾刀冥紙。一切準備妥當,他才拉著李秋萌出門。
來到院外,林童很認真地問道:“我們是翻牆還是鑽狗洞?”
李秋萌擺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她從腰間的荷包掏出一把鑰匙,走到西北角的一處角門前,輕輕一陣轉動,打開了那扇生銹的鐵門。這把鑰匙是夏錦寒特意留給她的,囑咐她說實在憋不住可以從此門出去。林童撲閃著一雙大眼睛,慢吞吞地問道:“秋萌,我不在時他對你怎樣?”
“啊?”李秋萌很快反應過來,笑道:“很好。”
“……你要小心防著他,我爹說城裡的男人沒幾個好的,動不動就喜歡到那些不乾淨的地方去。”
李秋萌一陣愣怔:競爭過後,開始互相詆毀了嗎?
“鄉下的男人就沒有這樣的嗎?”
林童一聽李秋萌這樣質疑他們鄉下男人,頓時臉色漲紅,梗著脖子爭辯道:“才沒有!我二愣子叔說,我們鄉下男人最容易知足,只要鍋裡有煮的,床上有杵的就行了。才不像他們城裡男人,有了紅的想綠的,有了胖的想瘦的……其實呢,晚上把燈一吹,女人都一個樣兒……”
李秋萌細細琢磨著:鍋裡有煮的,床上有杵的。中國語言就是博大精深。初聽上去沒什麼,仔細一琢磨,又黃又貼切。廣大淫民的相像力絕對是杠杠的。
爭辯完了,林童後知知覺的臉紅了:“那個……我說漏了嘴,你可別介意。”
李秋萌格格一笑,主動湊近了攬著他的腰用力一帶:“快走吧。”
林童一陣激動,走路都不知邁哪只腳好。
兩人一路走過去。深秋的午後十分寂靜,秋風吹拂,衰草淒迷。一座座大小不一的墳包掩映在半人多高的野草叢中,顯得十分淒涼冷清。走了好一會兒,林童才在一座墳前停住。他默然無聲地將四樣祭品擺上,默默地劃動火鐮燒紙錢。李秋萌在一旁默然無聲的陪著他,林童眼眶發紅,嘴裡念念有詞,李秋萌聽得不大懂,他說得好像是某個地方的方言。大概意思就是:“爹娘,大哥二哥,我帶著媳婦來看你們了。我做了好吃的,你們快吃吧。”
紙錢燒完,兩人相互依偎著折回。
兩人走下山坡時,前面站著一個男子。雙方一照面,同時吃了一驚。原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李秋萌的弟弟李宏澤。
“姐姐……”李宏澤比上次見時還瘦削些,氣色沉鬱,舉止拘謹。看樣子日子過得不太舒心。我。李秋萌不覺有些心疼,心中思忖,以後有機會幫他一把。
“宏澤你來到這裡做什麼?”
李宏澤用複雜的目光看著兩人,半晌才低聲說道:“姐姐已經忘了罷,今日是母親的忌日。”
“啊——”李秋萌不禁暗罵自己不地道,這些日子,她把李家一干人都拋到腦後了。某些人可以忘掉,但做為原主的生身母親是不應當忘的,畢竟自己占了人家女兒的身體,應該盡盡責任和義務的。
李秋萌一臉愧疚和自責,李宏澤深深歎了口氣:“姐姐以後記得就行了。”說完,他又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林童,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疑惑。夏錦寒他是見過的,但今日……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李秋萌悄悄捏了捏林童的手心,林童立即會意,他挺直脊背,神態落落大方,拿出了姐夫的款來:“宏澤,你以後有空來看看你姐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來找我。”
“好,謝謝姐夫。”李宏澤眼中的疑慮漸漸消失,沖著林童抱拳一笑。李秋萌又囑咐了他幾句。眼看天色不早,李宏澤拱手告辭離去。兩人也匆匆下山回家。
林童一臉愧疚地看著李秋萌:“秋萌,都是我不好,我只想著我爹娘了,忘了岳母大人了。”
李秋萌幹幹一笑,安慰道:“沒事沒事,是我忘了,以後記得就好。”
兩人吃過簡單的晚飯,林童殷勤地給李秋萌端水洗腳,收拾床鋪。他把兩隻繡著鴛鴦交頸的枕頭並排放好,臉色微紅,雙眼放光:“秋萌,看書傷眼睛,做針線太累。”
“嗯,我不做針線。”
“那我們早些……睡吧。”林童鼓足勇氣,期期艾艾地說道。
李秋萌嘻嘻一笑,脫衣上床,朝他勾勾手指:“還愣著做什麼,快上來!”
“哎——”林童手忙腳亂除去衣衫,呼地一口吹滅油燈,像一條魚似的滑入被窩。
他鬼使神差地開了一句開場白:“娘子,我是第一次,你要多擔待。”
“噗,裝什麼純,都多少次了。”
林童萬分委屈:“可我覺得就是第一次……”
李秋萌無言以對:“……”這才是裝純的最高境界!修膜什麼的都是浮雲。
……
這一晚,林童記下了他的豔門日記:……怪不得村裡的男人砸鍋賣鐵也要娶媳婦。這種感覺太好了。……捂臉,真的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