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醉酒的美婦

半個多小時後，陳子山從急診室內走了出來，等候在門外的游平州頓時上前，對著陳子山，一臉懊悔的道：「院長，我……！」

　「事情的經過我也知道個大概，這事你沒大錯，不過身為一個醫生，病人才是第一位的，我不希望下次再看到這種情況，回去後，寫份檢查給我！」陳子山並沒有苛責游平州，儘管面色很嚴肅，但聽到這處置，游平州卻是大鬆了口氣。

　不過轉過身時，那鏡片下目光看向葉子秋卻充滿怨毒之色，葉子秋敏銳的感覺，頓時發覺了對方的眼神，不過卻是沒當回事，他又不是這醫院裡頭的醫生，自然不鳥他。

　「你小子，膽夠肥的啊！這病人是你碰的麼，這幸好是沒事，否則你就等著吃官司，蹲大獄吧！」陳子山狠狠的瞪了葉子秋一眼，卻沒有多少責備，而他心裡也十分的震驚，因為從崔宇醫生的描述，還有女孩身上的金針，都說明了葉子秋之前的所為，這女孩能撿回一條命，多虧了他及時出手，而對葉子秋的品性他也是瞭解的，是隨他父親葉寒，見不得病人，何況是生命垂危的病人。

　葉子秋卻是一吐舌頭，大聲抱怨道：「陳伯，你可不能這般偏袒，那個叫游平州的，也配當醫生，你居然讓他寫份檢查就完了？」

　「你小子還想咋樣，讓我開了他！」陳子山瞪了葉子秋一眼，哼哼道：「這事他固然有錯，但是卻是按醫院的規矩辦事，現在醫生跟病人之間關係十分緊張，尤其是種病人，沒出事還好，出了事，病人家屬鬧起來可是沒完沒了，而到時候真要追究，你責任最大，你一不是我們醫院的醫生，甚至連行醫資格都沒有，這事真要鬧起來，你小子以為有好？」

　「那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還是那麼小的孩子，如果我沒那個能力也就算了，但明有這個能耐，總不能袖手旁觀，看著她在我眼前死掉吧！」葉子秋卻是悶悶不已的道，這什麼事麼，他這救人的反而有錯了。

　陳子山卻是一拍葉子秋的後腦勺，道：「誰有說你救人有錯麼，你什麼品性我還不知道，跟你父親一個樣，以救死扶傷為己任，他是一個好醫生，但是游平州他也沒錯，他只是守著醫院的規矩而已，真要說錯了，那只能說這社會錯了！不說這個，你小子倒是讓我嚇了一跳，什麼時候你小子將針灸練的這般爐火純青了，比起你父親，可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呵，不瞞您老，我這昏睡八年裡，可是得魂遊天外，得世外高手點化，已領大道，醫術非但沒退步，反而蹭蹭的往上漲，就我如今這水平，比起陳伯你這醫院裡頭的資深主治醫師都不遑多讓，就差個本本而已，您看，是不是行個方便？」

　「耍什麼貧嘴，上學的事沒商量，就算你醫術過關，我也能幫著放水，但是該有的過程還得有，你以為行醫資格是街上的大白菜，隨便一劃拉就是一大堆！」陳子山撇了葉子秋一眼，卻是語重心長的道：「我知道讓你上學，你會有些尷尬，但陳伯也是為你好，你昏睡這些年，跟外界畢竟有斷層，我聽你黎叔說，給你找了個生活秘書，這餿主意也就他想的出來！」

　「你啊，去高中念一年，然後到醫科大呆兩年，到時候，該有的閱歷都有了，之後在到社會上，也不會鬧出像今天這樣的事來！左右個三四年，你才三十，入這行也不算晚，剛剛好！」

　葉子秋連連點頭，哎，沒想到他這年齡二十六七了，居然還得聽這種嘮叨：「我知道了，我會好好上學的！」

　「你真明白才好，哦，對了，女孩身上還插著你的金針，你打算什麼時候拔除？」陳子山是西醫的泰山北斗，對中醫雖有涉獵，但卻不精，尤其是針灸上，他頂多就知道些原理，所以他可不敢貿然動手。

　葉子秋聽了，卻是苦笑道：「陳伯，跟你說實話，這女孩的心臟已不堪重負了，除非你們立刻給她換個心臟，否則金針一拔，這女孩還會出現今天的情況，我現在幾乎是在用金針給她續命，而且每日都得給她度氣，才能維持，至於能撐多久，我也沒準！」

　「金針續命？子秋，你沒在跟我開玩笑？」陳子山驚詫的看著葉子秋，道。

　「您老也知道我家傳的針灸術，這個是配有練氣之法的！」

　「這個我知道，不過那練氣之法不是因為被水浸泡過，所以很多內容不清，成了殘篇，只能入個門，強身健體還勉強，卻無法精深修煉，連那一套針灸術都發揮不出本來的作用，這個事一直被你父親引為憾事！」

　「嗯，我小時候也就練氣入門，這八年在病榻上，我雖然昏迷，但意識卻還有，就嘗試著修煉，卻沒想，被我歪打誤撞的修煉成了，體內有了一股精純內氣，我能醒來，八成也是因為這個，現在，我雖還不能將家傳的針灸術完全掌握，但也能夠發揮出效力，這金針續命乃是珍瓏圖上的一招，今天倒還是第一次使！」

　陳子山完全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但是事實卻又由不得他不信，半晌這才拍著他的肩膀道：「福之禍之所依，禍之福之所倚，你能有這際遇，也是一種造化，病人父母這邊我們會聯繫，但這之前，你得每天跑一趟醫院了！」

　「我現在到也清閒，沒什麼問題，對了，吳學霸走了麼？」

　陳子山頓時一拍額頭，道：「看我這腦子，居然將老吳給忘了，我要先上去了，你自己走吧！」說著，陳子山飛快的站起身，直奔電梯間。

　葉子秋卻是唉聲歎氣一陣，上學，上學！套用一句網上詞，他都是大叔年紀了，居然去高中上學，他都可以想像他會被怎樣異樣的目光所籠罩，只要想想，他就有點不寒而慄，站起身，心思重重的來到電梯間。

　叮，足足等了一分多鐘，電梯門這才到達，門徐徐打開，葉子秋抬起頭，真要邁步，迎面，一抹淡淡的酒氣夾雜著女人的香氣撲面而來，沒等他看清人，女人踏著高跟鞋，莽撞的撞了葉子秋的半個身子，身子還有些單薄的葉子秋頓如一個陀螺，轉了半圈，差點沒坐地上。

　等他從天旋地轉中站穩，目光就見米許外一個穿著職業裝，腿上套著肉色絲襪的女子也一個踉蹌的跌倒，肉色絲襪頓時被戧破，膝蓋上也破了皮，滲出一片血色。

　女子只是皺了下眉頭，就爬起了身體，掃了一眼葉子秋，連句道歉都沒有，便匆匆而走，只留下一陣鞋跟踏踏，踏踏的急促聲。

　葉子秋看著這急色匆匆的女子，顯然是一個病人家屬，也不好責備什麼，扭頭一看，電梯門已要關上，連忙探手拉住，進了電梯。

　站在電梯裡，門緩緩的閉合下墜，葉子秋嗅著肩上還殘留的女人香跟淡淡的酒味：「這才是早上吧，就滿身的酒氣！不過……！」葉子秋嘟囔著，腦海中卻是浮現出那女子匆忙回頭道歉的一幕。

　那散亂的髮絲因為動作劇烈而遮擋了大半張臉，但葉子秋的記憶卻出奇的好，完全就是攝像機拍攝下來，然後再一幀一幀的放慢，而當葉子秋看到那張帶著酒氣的臉龐時，卻是呆愣了下：「這女人怎麼有點像她！」

　她，葉子秋高中曾暗戀的女神，在那個還青澀的時候，學生戀愛還是少有的現象，而那個時候已是高三，儘管喜歡，做夢時也會浮現她的身影，但他卻沒有表白，因為全學校都知道，他跟周雨晴是一對。

　就這樣喜歡了她一年半，連話都沒有說過幾句，但暗戀卻是一種刻骨銘心，而他昏睡了八年，那個身影卻不曾迷糊，而在那個高考之後，已過去了八個念頭，她如今在哪，做些什麼，嫁人了麼？是否還好，葉子秋突然很想知道。

　「應該不會那麼巧吧！」葉子秋搖晃著頭，盛京這麼大，幾百萬人口，怎麼會在這小小的電梯間前碰到，不過她確實有那麼幾分相似。

　叮，電梯再一次打開，呼啦一下，湧入一堆人，頓時將葉子秋的思緒打斷，如罐頭魚一樣，被擠壓的結實，自然的也就將這美好的回憶擱在了心裡。

　叮叮噹，叮叮噹，一個很古老的鈴聲響起，葉子秋從懷中掏出電話，看了眼來電，按了接聽。

　「喂，你人呢？去哪了？」手機裡，孫思雨那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

　「在醫院裡頭，做檢查！你要不要過來！」

　「算了，我在七零一這邊，剛有人打來電話，是施工隊打過來的，問我們對診所還有什麼要求沒，你既然在檢查，就慢慢檢查吧，等會我跟馮姐她們過去看看，回頭七零一再見！」

　孫思雨直接拒絕道，開什麼玩笑，如果有可能，她一輩子都不會踏上醫大醫院裡頭一步。

　「哦，那行，回頭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