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蕭哲回屋子前,先去廚房討了幾罈子酒。為人醫者,自然知道喝酒傷身,他平日裡也算得滴酒不沾,可是半個時辰前,在當家的書房裡發生的事情幾乎徹徹底底地把他砸碎了,砸得頭暈腦脹的,心臟脹痛,無處可說,也無人可講。
不期然地便想起了,那些人心裡有了煩惱,都說一醉解千愁。他沒有喝醉過,不過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他幾乎想不到除了喝一點酒之外讓自己不那麼難受的方法。
事到如今,他總算知道了大少爺兩年前問他要那些避孕藥是為了什麼。有想過大少爺可能有人了,有人也好,自己只能在背地裡默默地守候他,如果他能找到一個良人光明正大地牽起他的手,照顧他的生活,自己就算心中有著那點妒忌,更多的也是對自己的遺憾和對大少爺的祝福。
可是!大少爺怎麼可以和那麼個無賴在一起!那無賴當初甚至強占了大少爺的身子,迫得他不得不吃那種損失身子根基的藥物,只是為了不為那個無賴懷上孩子。
蕭哲發現自己不能接受自己默默喜歡了那麼久,以為是高不可攀的人就這般被一個地痞流氓似的人物糟蹋了去。可他們的關係都已經到了大少爺願意為他正名的地步了,可見大少爺是把他放在了心上,做好了一輩子同他白頭偕老的準備了。那自己心裡那些不滿和憤慨又有什麼意義?說出來也只是惹人笑話而已。
一口又一口地喝著酒,這酒是蕭家珍藏,極品女兒紅,入口辣辣的,燙得喉嚨一陣辣疼,燒刀子一般進了胃裡,暖融融的,幾口下去,連頭腦都不太清醒了。
酒果然是個好東西,這樣一口一口的灌,自己是不是就能把心裡那些不甘深埋在地底,從今往後還是像他應該做的那樣,默默地守護這個家就可以了?
蕭哲不知不覺灌了許多,臉有點燙,頭腦也有些微醺。突然,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哲哥哥 ,我能進來嗎?”
是六少爺,他的弟弟。
自己這副模樣,原本是不應該見人的,更何況見家裡的少爺們。可蕭哲的心太苦悶了,他想和一個人說說話,就算是他的弟弟也好。站起身來讓蕭凌空進來,蕭凌空見桌上的酒壺,又看蕭哲走路都快不穩的樣子,忙一個急步將他扶住:“哲哥哥,你為什麼要喝酒?這是怎麼了?”
蕭凌空攙扶著他回到桌子前,秀氣的眉頭皺起:“你呆著,我去廚房討一些醒酒湯來。從前也沒見你喝酒啊……這一下子的都怎麼了……”他嘟囔了一句,剛站起身要離開,袖子卻被蕭哲一個大力扯住了。
醉酒的人力大無窮,蕭哲扯著蕭凌空的手不讓走,嘴裡絮叨道:“六少爺,陪我喝酒吧……酒真好……喝了心裡就不難過了……”
在蕭凌空心裡,蕭哲一直是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哪裡見過他說自己難過。可是這男人現在都難過到需要借酒消愁了,不但如此,同他說話的口吻裡,甚至有著他無法理解的悲戚。
更讓他無法挪動的,是自己心心念念喜歡的人,在此時此刻需要自己的陪伴。
蕭凌空徹底走不動了,他坐在蕭哲的身旁,顫抖著嗓音關心道:“哲哥哥,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你說給我聽聽吧,興許說出來,心情便會好一些呢?”
“說出來就好一些?”蕭哲笑笑,端起了身邊那壺女兒紅統統灌進嘴裡,吞咽進了胃裡,用幾乎算得上難看的笑容對著蕭凌空:“可是我說不出來,怎麼辦。”
“一定說得出來的。哲哥哥,我們都是家人,我……你跟我說什麼都可以,真的。”蕭凌空很難想象到底是什麼讓他的哲哥哥痛苦到連說都說不出來,他心裡也跟著難過,鼻子有點酸,朝他貼得更近一點,伸出手輕輕地樓主男人。
“哈哈,家人。”蕭哲對這個稱呼似乎很有點感觸,大笑了兩聲,又不停地給自己灌酒,任憑蕭凌空如何勸,他都不肯放下酒罈子。
一個第一次喝酒的人,往往拿捏不住自己的酒量,蕭哲遭此大變,更是一個勁的猛灌,沒多久,神智基本上不清醒了,兩手根本捧不住酒壺,一放下便倒在了地上,砸得碎碎的。
蕭凌空想去撿,蕭哲卻下意識地拉住了他,迷離的醉眼望著面前的男孩兒,只覺得他脣紅齒白,眼睛同自己心底深處的一個人很像。看眉眼,好像是要更年輕一點,就像那個人二十來歲時,明明還有那麼一點青澀,便裝著穩重老成。自己從那時便注視著他,為他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牽腸掛肚,當時的心願很簡單也很容易被滿足──他只想陪在那人的身邊而已。
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貪心成了這樣,知道他尋到幸福了,竟會這麼痛?
不,一切還來得及,他還是二十來歲,還沒有遇到某個地痞無賴,正乖乖地坐在自己的身邊,漂亮的鳳眼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蕭哲腦袋一熱,將不知道他想做什麼的蕭凌空一把扯進了懷裡,想都沒有想,便朝著那張他朝思暮想的紅脣吻了上去。
用驚呆到無法反應來形容蕭凌空也不為過,他怎麼也料想不到他和哲哥哥的第一次親吻,竟然會是在這種情況下,在哲哥哥醉得一塌糊塗的時候。可是他太感動,太滿足了,從前想著只要和他牽個手,自己興許就能高興個一個月,現在他親自己!主動親自己!
心裡的快樂和幸福滿得快要爆棚了,青澀的青年沒有和別人那麼親密接觸過,他不懂該怎麼接吻,等他恢復了一些反應,便澀澀的,卻主動地也把脣貼在男人的脣上。
兩個都沒有接過吻的,便在此時向著對方獻出了自己的初吻。蕭哲的脣抵住蕭凌空哆嗦的脣瓣,下意識地便伸出舌尖將脣瓣挑開,他心裡對這個人潛藏的慾念太久太深了,深到這般淺淺的接觸根本就是不夠的,於是舔了舔他潔白的貝齒,舌頭猶如一條蛇,鑽進了青年嬌嫩的口腔,奪取他甜蜜的津液和不知該如何安放的軟舌。
蕭凌空忐忑,卻心滿意足地放縱這男人親吻自己,他乖乖的,一動不動,偶爾會給與男人一些些甜蜜的回應,待兩人親了不知多久,連下顎都酸軟的時候,身子忽然一輕,男人竟把他抱了起來,往床上放去。
即便再清純,畢竟不是不曉人事的孩童,蕭凌空臉漲得通通紅,有預感自己興許會把自己的一切交給這個他從小便愛慕的人。其實,蕭凌空沒有做好和這個男人發生些什麼的準備,可他那麼那麼愛蕭哲,更是不可能會拒絕他。所以等男人撲上他的身子,像一頭被關在籠子裡,壓抑已久的猛虎一般,把他衣裳扯得凌亂不堪,又親吻他的臉頰和身體時,蕭凌空哆嗦著身體,連一句他不願意都說不出口。
他怎麼可能不願意,他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了。
喝醉酒的男人並沒有多少溫柔可言,沒有撫摸他的性器,也沒有為他做了充分的潤滑,被破身的時候,蕭凌空感覺到身體被撕裂的痛。但他一點都不介意,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什麼痛他是不可以忍的呢。頭髮已經被汗水弄濕了,蕭凌空抖著雙臂樓主了男人的胳膊,牙齒幾乎把嘴脣咬破了,喘息著道:“哲哥哥,你動吧,我願意給你,你怎麼樣對我,我都願意。”
男人被這句話點燃了所有的情慾,那根東西奮力地在他剛被破開的蜜壺裡抽動著,畢竟是第一次,身下人的身體又太柔軟太緊致,這場糊裡糊塗,又青澀的性愛沒有多久便走向了終點。
酒精讓蕭哲釋放了之後便沈沈睡去,蕭凌空的身子很痛,但他心裡卻甜得要死,直覺得自己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哲哥哥心裡是一直有他的,只是他一直在苦苦著壓抑對自己的感情。早知道酒那麼有用,他早準備個十壇八壇地灌醉他了,他們兩這可得少走多少冤枉路啊。
蕭凌空嘴角含著笑意,將自己的身子往蕭哲的胸膛上貼了貼,也閉上了眼睛,殊不知他自以為的美夢會成為他今生最大的噩夢,把他完完全全地壓垮,再也沒有重生的機會。
作家的話:
好吧有點虐小六。。不過既然不是兩情相悅的h,就掠過了。。之後嘛,我這個親媽要好好虐蕭哲了X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