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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牛談情》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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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靈山上的一個月,兩人從針鋒相對,到水乳交融。那人對他的溫柔,信任,和承諾,是任何人都沒有給過他的。

  答應和他在一起,不僅僅是為了家國大義,蕭凌帆沒有告訴過耶律燃,自己從來就不敢想,但他和所有人一樣,期待一個人和他並肩同行,不離不棄。

  耶律燃是老天給他的禮物,這個男人霸道,下流,無恥,卻是這世上唯一一個有資格站在他身邊的人。而那個殘忍的耶律剎德卻毀了一切,不但毀了大耽和火鶴和平的希望,也毀了他剛剛燃起的希望,毀了他第一次小心翼翼付出的愛戀。

  這樣的人,怎麼可以坐視他逍遙回國登上火鶴汗王的位置?不管是為了大耽還是為了他的男人,這人不得不除!

  「哦?」袁安淮正色起來:「如果讓耶律剎德成了汗王,那人窮兵黷武,對我大耽可不是好事情。」

  蕭凌帆面色沈重地點了點頭,目光堅定:「火鶴汗王年事已高,傳位也就是這兩年的事了。無論是大王子繼位還是四王子繼位,都要比耶律剎德來得好。我絕對不能讓他活著回到火鶴。」

  袁安淮一怔,疑惑地挑眉:「即便如此,發動攻擊是不是最合適的方式?總覺得二哥的這個決定太過激進。」

  袁安淮敏感地察覺到蕭凌帆一定有事沒有告訴他,他仔細地觀察著蕭凌帆的神色,只見一慣溫和愛笑的二哥現在冷冽嚴肅得讓人心驚,試探道:「二哥你是不是尚有別的考慮?」

  蕭凌帆扯了扯嘴角,緊緊望著袁安淮:「是,如果我戰死沙場,我的軍隊就暫時交給你了。」

  即使所有的軍人都有視死如歸的勇氣,這種像交代遺言一般的話,還是讓袁安淮聽得極不舒服:「二哥莫要胡說。」

  蕭凌帆一揚手:「我是軍人,馬革裹尸是最應該的歸宿。不用忌諱這些,你二哥也不是去白白送死的。」

  在他死之前,一定要先把那個人殺了。

  耶律燃,如果你死了,就在天上睜大眼睛好好看著,等著你男人為你報仇吧!

  三軍已經部署妥當,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裡,蕭凌帆兵分三路,朝著蒼靈山山腳下,火鶴族駐兵的地方發起了突如其來的進攻。

  先頭部隊來勢兇猛,耶律剎德正和寵妾在帳子裡尋歡作樂,被人通報敵軍來襲時,連褲子都沒穿上。

  「混賬!大耽要來偷襲,怎麼探子一個消息都沒有!」耶律剎德大怒,狠狠踹了一腳他的副官。

  「回二王子,之前,之前派出的探子,都是三王子的人。也不知那蕭將軍許了三王子什麼好處,之前對身為俘虜的蕭將軍無比優待,後來乾脆投敵叛變,連安插在火鶴的探子都是三王子的心腹,我們根本調動不了。」

  「沒用的東西!全是廢物!現在外面打得如何了?」

  「他們偷襲,我們的士兵大部分在熟睡,少量守夜的士兵多數被敲門聲息地暗殺。我看形勢不好,王子你先撤吧,我們另外一個部隊正在三十里以外的地方紮營,王子還是去那裡先避一避。」

  外面殺聲陣陣,刀光劍影,這耶律剎德生性殘忍,卻是個膽小之輩,見形勢對自己不利,自然願意先撤退。

  讓副官把對敵的人手中又緊急抽調了一小隊的護衛隊,帶上自己的小妾,一隊五十來人的人馬偷偷騎馬從蒼靈山後的隱秘小道倉惶逃竄了。

  這耶律剎德又如何知道,蕭凌帆策劃良久,就是為了手刃他為耶律燃報仇,如何能輕易地放生他。

  其實,今夜偷襲蒼靈山駐軍的隊伍看上去氣勢洶洶,卻只是為了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讓耶律剎德錯誤估計形勢,往另外個駐軍處逃罷了。

  蒼靈山易守難攻,又是火鶴族軍隊主要駐紮的地方,若不是他們遭到偷襲,以人數而言,除非蕭凌帆捨得用大量的軍隊攻打,不然等火鶴族一旦清醒了過來,有條理地組織防禦,蕭凌帆就一點好處都撈不到了。

  他原本的目的,就是三十里外的餌山軍營。

  確認了他們已經把那膽小如鼠的耶律剎德趕出了蒼靈山,蕭凌帆快馬加鞭地和他的親信部隊往餌山趕去。

  騎著耶律燃的坐騎烈火,在漆黑的夜裡,只有天上皎潔的月亮為他指明著前方的道路。

  烈火,如果你也思念你的主人,請你跑得再快一點,讓我騎著你,親手為你的主人報仇雪恨。

  這蕭凌帆錯估了一點,蒼靈山是火鶴的地盤,這一帶,身為火鶴族王子的耶律剎德遠比他熟悉,一路上,他竟然追不上耶律剎德,沿途絞殺的計策便不得不宣告失敗了。

  堅定的將軍當然不會放棄,到了餌山,發現那裡火鶴的軍隊並沒有被三十里外蒼靈山緊張的氣氛所感染,軍營一片寧靜,蕭凌帆心生一計。

  既然沒有重兵防衛,那他就潛入耶律剎德的帳中,單獨刺殺。

  「將軍,再考慮一下吧?耶律剎德受了驚嚇,這裡那麼平靜,總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異。」一個參謀長並不贊成蕭凌帆的刺殺計劃。

  「不,耶律剎德根本不會把蒼靈山受襲的事告訴餌山駐守的將領。」蕭凌帆聲音雖輕,眼神卻極堅定,宛若這夜色下最美麗的星光,璀璨奪目。

  「為何?」

  將軍揚起一絲嘲諷的笑容:「因為被夜襲,大將連一個軍令都沒下,像被打落水的流浪狗一般帶著小部隊逃竄。被火鶴漢王知道了,他這汗位算是別想了。」

  「所以他會以來視察軍隊的名義在餌山住下,等明日蒼靈山傳來軍隊被偷襲的軍報後,再佯裝對此一無所知?」

  「那也要他有命看得到明天的太陽。」蕭凌帆仔仔細細地擦拭著自己d 匕首,道:「你們在這裡接應,如果我放出信號,說明我不幸被捕,不要救我,回去跟袁安淮說,他知道接下去該怎麼辦。」

  囑咐完畢,蕭大將軍一往無前地踏入了為他男人報仇的征程。此一役,不成功便成仁!

  餌山部隊的主帳蕭凌帆實現已經讓探子查了清楚, 他順利地潛伏到了主帳的附近,觀察到門口只有兩個士兵駐守。

  三更半夜,是人最容易疲勞的時候,那兩個士兵頻頻呵欠,精神極不集中。蕭凌帆二話不說,找到機會便一個手刀劈暈了一個,另外一個剛想叫,被蕭凌帆踹重腹部,下意識地抱著腹部下蹲,又被劈暈倒地。

  深吸了一口氣,不管帳子裡多少人,就算他今日會死在火鶴族的軍隊裡,他的腳步也不會有一絲猶疑。

  掀開帳篷的牛皮大門,裡頭黑黑的,連個燭光都沒有,蕭凌帆讓自己的眼睛適應了黑暗,輕手輕腳,舉著匕首往床塌的方向走去。

  他的神經高度緊張,屏吸凝神,甚至能聽到床上人穩重的呼吸聲。

  位置對了,只要他一個匕首紮下去,耶律燃的仇便報了。

  匕首離床上的人的身體只有一寸,手腕被大力地捉住,麻穴被彈了一下,匕首應聲落地。而人被帶到了床上,趴在那人身體上,只聽到他說:

  「那麼久不見,將軍第一件事情就是謀殺親夫,這未免有點潑辣。」

  黑暗中,傳來熟悉的聲音,蕭凌帆渾身氣力被抽乾了,愣愣都忘了起身了,連自己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你。。。你沒死?」

  「在你眼裡,你男人就那麼沒用麼?不過將軍那麼努力想為本王子報仇,我很高興。」

  「去你的!」一瞬間,愛人好好活著的驚喜同一陣無法言說的巨大憤怒貫穿了蕭凌帆。

  他二話不說直起身子抽了耶律燃一個耳光,聲音響亮毫無保留。

  震怒的將軍胸膛起伏著,臉色怒紅,黑漆漆的眼睛死死盯著眼前的男人,黑暗中只看得出一個輪廓,又伸出手去摸摸他的臉,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有液體低落到了耶律燃的臉上。

  「哎喲好將軍,你男人沒死,你哭個什麼勁?這這這,好寶貝別哭啊,我這不毫髮無傷地在你面前麼?」

  把他摟進懷裡,耶律燃哪裡知道兩人再次重逢,他那個比他還威武的將軍竟然會在他面前掉金豆子?這可嚇壞他了,忙連自己被抽巴掌都顧不上了,輕輕拍著蕭凌帆的背像哄孩子一樣安撫他。

  懷裡的身體從一開始僵硬得緊緊的,到慢慢地鬆垮下來,將軍也用自己的手臂摟抱住他的腰,頭一甩,聲音有點嘶啞:「誰哭了,誰會為你這個王八蛋哭?」

  「好,是我哭,我為我這個王八蛋哭。將軍沒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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