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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棲溯》第34章
第十章 ~去與留~

「哇塞!你們這次搞得真夠壯觀了。」白咰頻頻點頭的打量著三人。

大概是哭累了,又或喪失了太多體力,弦月哭著哭著竟睡著了,不得已,馮亦只得把她給抱了回來。

「三月飄雪,雲蕭,你們撿柴也撿得太激動了點吧!」白咰笑著要馮亦先把弦月給放下來,剛剛下雪時就隱約預料到弦月出事了,這裡離雪姬的村子近,想猜出發生什麼事並沒有多大的困難。

檢視著那一道道劃開的傷痕,白咰邊幫弦月治療邊道:「遇到黃鼠狼?到了雪姬村?」頭也不抬的發出了疑問,傷口是打鬥造成,那傷心落淚……該是到了雪姬村了吧!

馮亦嘆了口氣,「救了人還被人家給誤會,白大哥,有的時候,聽到還真的不如看到來的有震撼力。」他一屁股坐到白咰身邊,撐著下顎看著白咰治療弦月,難怪弦月想要逃出來,若換做是他,一天到晚給人罵著打著,誰又會不想逃出來呢?

「她沒事吧?」雲蕭擔心的偏過頭看著弦月,瞧她睡的這麼死,總不會有什麼大礙吧?

「沒事!」白咰笑了笑,把弦月的衣服蓋好,「雪姬本來就是具有自我修療的一種族群,這傷,大概再過個大半天就會好了。我想,我們今晚乾脆就在這裡紮營吧!」不管怎樣,總是要給上弦月一點修復的時間,只好暫時先別有所動作了。

也只能先這樣了!紮營、生火、簡單的吃個一頓,希望一覺醒來時,弦月已經清醒了。

夜幕低垂,貓頭鷹咕咕叫,燒的劈裡啪啦的柴火聲讓冰冷的夜晚也有了點暖烘烘。

弦月用手撐起頭,緩緩的從地上掙扎爬起,散落一地的頭髮真是沾上了不少泥土。

「醒來啦?」一道聲音緩緩的從前方傳來,馮亦坐在火堆邊,正把一根根的樹枝折了半給丟進了火裡。

「我睡了多久?現在什麼時候了?」弦月搖搖頭,頭還是昏昏的,身體還是挺重的,看來她這一覺睡得可真是耗費體力。

「六個小時左右,都大半夜了……」馮亦遞了個杯子過去,「喝下,身體會暖和點……」

弦月接過杯子,暖暖的杯子,暖暖的心,輕輕的啜了一口,真的,很暖。

「對不起……」弦月低低的道了聲歉,今天,發生了太多事,還把他們兩個也給捲了進來,她只能說聲抱歉。

「妳覺得妳做錯了嗎?」後悔救人嗎?後悔帶小雪回到雪姬村嗎?後悔再度跟她們見面嗎?

搖搖頭,她不認為她有錯,錯只錯在是在今日認清事實而已。

「那就不要道歉……」馮亦不耐煩的將樹枝又丟進火堆裡,他沒雲蕭機靈,也沒白咰油條,不知道現在該說什麼才對,總之,他只是覺得弦月沒必要跟他道這個歉,因為,他也不認為她有錯。

這算是貼心嗎?弦月一怔後笑開了眼,很久很久沒嘗過有人關心她的滋味了,這感覺,真好。

兩人無言的相對而坐,弦月轉轉杯子又喝了一口,突然想到什麼一般,頗有興致的看向馮亦,「我,好像從來沒問過你們……為什麼……你們要上白玉山呢?」是突然想到的話題沒錯,之前總是跟馮亦吵著鬧著,沒有機會讓她去好好思考一下事情,而今抓了個空檔,這倒讓她突然想起了這個疑問,為什麼……他們要上白玉山?

「……為了雲蕭……」

「雲蕭?」弦月疑惑的叫了聲,回頭看了眼熟睡的雲蕭,為了他而上白玉山?什麼意思?

時間沉寂了半秒,馮亦才緩緩的開口,「妳認為……他能活多久?」

弦月嘟嘴,「你的問題好怪啊……」她認為雲蕭能活多久?雲蕭看起來是虛弱了一點沒錯,但健健康康的,平時跟他在一起也沒見過什麼了不起的毛病發作,若要問她這樣的人能活多久?至少還能活個好幾十年吧!

「一點都不怪……」馮亦看著燒紅的火堆,最近一路上跟著雲蕭這樣打打鬧鬧的過來,連他,都差點忘了這個最基本的問題。

馮亦瞇起眼,眼光深邃的看向來方,「三個月,若雲蕭沒拿到冰淚結晶的話,那,就只剩三個月……」

「騙人!」弦月大驚,剩三個月?他那樣會是剩下三個月壽命的人?不可能吧!

「不相信?」

「當然不相信!」她也算跟著他們走了一個月了,這人是好是壞她難不成會分不出來嗎?

「妳不信?去把把雲蕭的內脈,不過別把他弄醒了……」馮亦用頭微點了雲蕭的方向,要弦月自己求證去,與其讓他在這解釋半天,不如讓弦月自己去理解。

弦月扁扁嘴,看就看!她才不相信馮亦這般鬼話,起身躡手躡腳的跑了過去,輕輕的搭起雲蕭的內脈,然後……臉色瞬間刷白,不敢確信的又搭了一次,這一次,她是真的白著一張臉回來。

「這個……那個……」弦月有點手足無措的跑了回來,突然之間不知道該怎樣去形容,詭異,這真的太過詭異,居然有人可以體內元素低到這種地步卻還好端端的站在這?這……這到底是什麼詭異的狀況啊?

似乎明瞭弦月的難隱之處,馮亦自顧的先開口道:「老頭說了,目前為止,只有雪女的眼淚才能先把雲蕭的狀況穩住……」

「所以你才這樣處處護著他?」弦月欷歔,難怪,難怪馮亦保護雲蕭就像保護個易碎的物品一樣,小心的簡直過火。

「妳說呢……我的這條命,是他給的啊……」馮亦輕嘆,而且,還有著一群人在等著他們的歸去,他,不能讓他們的等待無期。

「怎麼說?」什麼叫他的命是雲蕭給的?她聽不懂。

馮亦笑了笑,「怎麼,妳想聽故事啊?」看弦月一臉好奇寶寶的模樣,八成是對這件事情起了興趣了。

弦月扁扁嘴,「好奇啊!不行嗎?」耍賴般的偏過頭,她是很好奇啊!有機會,聽聽別人的故事當然好啊!

馮亦聳聳肩,「無所謂,一個人守夜也挺無聊的,不過我先說,我不大會說故事,說的不精彩別怪我。」

「放心,我會很捧場,就算你說的再不精彩,我也會儘量讓眼皮撐著的!」弦月誇張的用手把眼皮挑開,露出個圓圓的大眼睛,暗示著就算用人力也會努力不讓眼皮闔上。

「噗……」馮亦受不了的笑出聲,一人一妖就這樣在這朗朗星空下烤著火,徹夜長談了一整夜。

那是個有點長有點傷感的開頭,但卻是個還沒有走到結局的故事。

雲蕭微微的翻了個身調了個睡姿,瞇起的雙眼也不免掛起一絲微笑,只是依舊忍不住在嘴邊咕噥笑罵,「有沒有搞錯啊!竟拿我的故事來幫自己泡馬子,馮亦啊馮亦,你最好給我小心點喔你!看我明天怎麼讓你好看……」雖說他也有樂見其成的成分,但總是要收點代價嘛!不然老是都他吃虧那多不公平啊!不是嗎?

不過啊……聽著弦月在那邊吸淚的聲音,雲蕭有點傷腦筋的閉上了眼,唉~~希望他明天起來的時候,可別又多了個保護過度的人才好。

夜很深,很沉。

有人漫談往事,有人感動落淚,有人老神在在,但也有人……震驚當頭。

他……從沒想過……原來……六年前那場撼動四界的波動,居然是來自雲蕭!

居然……他們……不停在找的人居然……就在他的眼前。

異樣的感覺在白咰心中炸開,還魂術的施展,四界之歌的召喚,那一族人殷殷切切的託付,一切的一切就像個枷鎖,一道一道的往上加深重重迷霧。

白咰睨了身旁的人一眼,雲蕭啊雲蕭,你的身分……到底是何人?

哭笑不得!真的只有哭笑不得四個字可以形容。

雲蕭頭疼的看著眼前的狀況,以前只有馮亦保護過度也就算了,他自己還可以勉勉強強虛應一下,現在又多了個弦月,簡直是多了個管事的,一個比一個還要誇張。

「啊!雲蕭,那個你不要拿,我來拿就好……」

「啊!雲蕭,你不要亂動,坐著就好……」

「啊!雲蕭,放著放著,這個等下我就會收……」

「啊!雲蕭,小心啊!這個東西很利的……」

「啊!雲蕭……」

「夠了啦!」天啊!弦月果然是女孩子,這種管事的簡直比馮亦還要囉哩八唆上百倍,他是生命垂危沒錯,但又不是癌症末期,他還有手有腳,能動能走,她這樣對自己,能看嗎?

弦月可憐兮兮的低下頭,「雲蕭……你就……你就讓我照顧你嘛!我保證,我會很小心很小心的好不好?」她鼻酸的吸了吸淚,現在不好好照顧,萬一……萬一以後沒機會了怎麼辦?他這麼虛弱,生命這麼脆弱,要是一個不小心受了傷要怎麼辦?現在不保護好,要是撐不到白玉山那豈不是很糟?她是很喜歡雲蕭的,她……她可不希望他就這樣死掉啊!

一大堆的理由充斥在弦月腦裡,想得全是萬一這樣,萬一那樣……總歸一句話,照顧好現在的雲蕭。所以弦月決定,能讓他坐就不讓他站,能讓他躺就不讓他坐,說什麼也要讓雲蕭撐到白玉山上。

死了!他真的完了!雲蕭無奈的撐住頭,他還是是頭一次領教到,原來女生這種生物可以這麼富有想像力,毫無根據也可以想得那麼多。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著雲蕭吃鱉的模樣,白咰終究是忍不住大笑出聲,跑到一旁,邊拍著樹邊指著兩人笑得花枝亂顫的,模樣實在欠扁。

天啊!這比看馮亦吃鱉還要好笑,看雲蕭對弦月一副沒轍樣,喔喔~~不行了,笑得肚子好疼啊!白咰抱著肚子順了順口氣。

而馮亦在一旁也悶笑的別過頭去,他沒想過弦月的反應會這麼激烈,態度會這麼誇張,看著雲蕭有點受不了的模樣,他是只差沒效法白咰大笑出聲而已。

「喂!不好笑好嗎?」雲蕭沒啥好氣的對著兩人大吼,可惡,居然連馮亦都看他笑話,真想狠狠的一腳踹過去。

「雲蕭,你不要生氣嘛!生氣對身體不好啊!」弦月好聲好氣的勸著,他這麼激動,萬一氣暈了那怎麼辦?

是!我是會氣暈!不過也是被妳給氣暈的,雲蕭在心裡暗自對弦月抱怨了聲。

朗朗笑聲還在不斷傳來,雲蕭忍不住轉頭給了兩人一個大白眼,再笑!再笑他就真的一腳踹過去。

白咰識時務的悶住了笑聲,雖然雲蕭沒馮亦那麼耐打,但這小鬼滿肚子詭計,想要得罪他啊,還是得先考慮考慮才是,只是悶住了笑聲還是藏不起上揚的嘴角,但是真收斂了點就是。

不想理了!雲蕭不悅的轉頭,「弦月,妳過來……」對弦月招了招手,示意要她到身邊坐下。

雲蕭花了一整個上午跟弦月解釋他沒事,他很好,不需要她這樣照顧,這才讓弦月有點小小的恢復到以往的模樣。

正午時分,四人簡單的吃了點乾糧,收拾好了行裝,打點好了一切,正準備好要出發之時,卻見弦月有點落寞的看了看林子的另一邊──那是雪姬村的座落方向。

就算被傷得很深,就算被罵的夠慘,就算已經被驅逐出族,但……還是會忍不住看,還是會……

「想回去嗎?」

「……想,可是,回不去……」弦月毫不避諱的慘慘一笑,她想回去,想被承認,想跟她們生活在一起,一直是個事實,她從不隱瞞什麼,也從不否認這一切,只是……她們不要她,不承認她,不想跟她生活在一起,如此而已。

「不要這樣看我啦!我沒有那麼難過的,真的……」弦月深吸了一口氣,哭也哭夠了,傷心也傷心夠了,沒有什麼好捨的,也沒有什麼好放的,那就重新開始,從這一刻重新開始。

「走吧!」弦月下定了決心轉過了身,對著三人比了個向前走的手勢,她既已無法再回頭,那就……往前看吧!

三人對看了一眼,當事人都這麼說了,那就只好……出發吧!

有默契的向前進,只是……腳才剛剛準備踏出去,背後就傳來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

「不准走!弦月……」從林子中閃出了個熟悉身影,一個衝上前就是抱住弦月,「不准走,不准走,我不准妳走……」小雪搖著頭哭聲的喊著,找了一個晚上,整整找了一個晚上,她總算……找到她了。

「小……雪……」疑問的偏過頭叫了聲,弦月有點傻楞楞的看著抱著自己頸子不放的身影,她……她怎麼會在這?

「小雪,妳……」弦月有點彆扭的拉開了小雪緊抱著自己的手,這才發現小雪的身上有點濕濕涼意,臉頰上盡是未乾的淚痕。

她怯怯的看了看小雪,欲言又止的不知所措,她很想問小雪怎麼了?為什麼弄成這般模樣?但話到嘴邊卻又給吞了回去,因為在雪姬面前……她永遠沒資格對她們付出多一點點的關心,不想再傷害自己,所以退縮了。

「我找妳……找了一個晚上……」看著弦月那種模樣,小雪沒來由的一陣鼻酸,她們竟連她最基本的關懷都剝奪了嗎?眼淚又是撲簌簌的落下,「弦月,妳回來,回到族裡來,我承認……承認妳是雪姬,所以……回來,回來好嗎?」

拉過弦月的手,小雪激動的有些泣不成聲,她現在唯一想到的只有帶弦月回去,補償弦月,承認弦月。

「小雪妳……在胡說些什麼啊?」弦月不習慣的縮回了手,她記得昨天明明把小雪保護得很好啊!應該沒有傷到她才對啊?怎麼她現在突然這樣怪裡怪氣起來,難不成昨天真有碎片打到她的頭啦?

「我沒有胡說……」小雪激動的叫了一聲,索性將手直接環過弦月的脖子抱住她,「我分妳一半……權勢分妳一半、血統分妳一半、權力分妳一半……什麼我都分妳一半,這樣就不會有人欺侮妳,這樣就不會有人不承認妳……回來,弦月,妳回來,不會再讓妳跟狼妖對打,不會再讓妳孤身應戰,妳不用一天到晚渾身是傷,妳不用一天到晚躲躲藏藏,雪姬有的,妳就可以有,雪姬不用付出的,妳就不用付出,妳是雪姬,我們的族人,我們雪姬一族的人,所以妳回來,回來……」一股腦兒的大聲說完,就怕弦月漏掉一個字沒聽到,淚水,竟是不爭氣的在弦月身後拼命落著。

弦月原本想要扳開的手突然停住了,無力的垂了下來,換來的卻是無止盡的顫抖。

「我……可以不用再跟狼妖對打?」

用力的點點頭。

「可以……不用再被人家叫做是異類?」

再度用力的點點頭。

「不會再……拿著石頭丟我、罵我?」

「不會不會,妳是雪姬,是族人,沒有人會對妳這麼做,沒有人會……」

她會讓她成為雪姬一族的人,她會讓她享有族人的溫暖,而不再被族人無情的利用,她承諾,對著弦月承諾。

一瞬間,有種東西在弦月體內破碎開來,一直以來這份情感都得不到宣洩,而今,破碎了,解放了。

「妳好詐啊!小雪……」淚水,緩緩的劃過臉邊,夠了,足夠了,就算是謊言也無所謂,就算只是安慰,她也心滿意足了,她一直在做,一直在努力的,就是希望能有族人承認她,就算只有一個也好,她希望的只不過就是有雪姬出來告訴她──她是雪姬,是她們的同伴,如此而已。

她不該哭的,明明昨天已經哭的夠本了,明明說好以後不哭的,但淚水還是沾濕了她的衣襟。

簡簡單單一句話,對她而言,震撼很大。

「回去好嗎?弦月,跟我……回去好嗎?」面對著弦月,小雪誠摯的邀約,她要把弦月帶回去,讓族人們承認她。

弦月猶豫了,有點取決不了的看向雲蕭等人。

她……好不容易跟他們成了同伴,好不容易……有了一點點母親的線索,好不容易……知道了自己的身分,好不容易……可以見上母親一面,但也好不容易……盼到了讓雪姬承認的一天。

對她而言,她當初代總是沒有當雪姬來的有實質感,這也是為什麼就算知道自己的身分是初代,她仍是希望能讓雪姬們承認她,畢竟……她們是她最早接觸到的族人,花了太多的心血去經營,只為了能被她們承認,那是她畢生的心願啊!而今卻要她放棄這好不容易的一切嗎?

是去?還是留?

「弦月,妳還是回去吧!能跟族人在一起,不是妳最希望的一件事嗎?」雲蕭向前了一步,他知道弦月猶豫,也知道弦月的矛盾,所以他……推她一把。

弦月一愣,緩緩抬頭看了看雲蕭,又看了看小雪,笑了笑,是啊!她……怎會忘了一件這麼重要的事呢!

弦月轉過頭看著小雪,「我……曾經對自己這麼說過,只要有一個就好,只要能讓一個雪姬承認我的存在,那我就已經心滿意足,小雪,我謝謝妳承認我,但是,我還是不能跟妳回去……因為……我知道,只有妳一個承認我,雪姬們,尚未認可我對吧!」一時激動沖昏了頭,現在細想,這麼短的時間內,小雪是不可能說服所有人的。

「我知道妳想說什麼,但,我以自己的性命擔保,我一定,會讓所有的族人承認妳,所以,不要走……」小雪緊緊拉住弦月的手,她知道,雖然一時之間無法讓所有人接受,但是她發誓,她一定會讓所有雪姬接受弦月。

如果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但,至少至少,弦月真的希望能夠見上母親一面,那是一種血統的呼喚,本質的回歸,也或許,太多的懼怕打擊已經讓她沒有那份勇氣再去嘗試。

看著弦月低頭不語,小雪知道,她,留不住她,也知道,她還在怕。

小雪難過的低下頭,這是她們自己造成的,她們不能怪任何人,也不能怪弦月不信任她。

「我知道了……」小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鬆開了手。

「對不起,還有,謝謝妳……」弦月低低的垂下眼,對不起,對不起辜負了她的一番好意;謝謝她,謝謝她願意在最後還承認了自己。

小雪咬著下唇搖搖頭,該說對不起,該說謝謝的應該是自己,不是她。

「妳……還會回來嗎?」看著弦月身後的三人,她,有了自己的同伴,這一路上,她還會再歸來嗎?還會再回到雪姬群裡嗎?

「或許……會,或許……不會吧!」弦月喃喃的低語,變數,如此之大,她,無法預料。

「是嗎?」小雪低下了頭,然後又抬起了頭,「那麼,不管妳願不願意回來,希望妳下次路過時,請經過雪姬村,然後,我將證明給妳看,證明我沒有欺騙妳……」她會回去努力,回去努力做到讓所有人都認同弦月是她們的同伴,然後,等弦月下一次經過雪姬村時,她要讓族人們以迎接族人的方式迎接她,因為,她是雪姬,是她們的族人。

很漂亮堅定的眼神。

「我可以期待嗎?」弦月笑了,她看到了。

一抹陽光淅灑在她身後,掃光了她的所有陰霾。

「請妳務必期待。」小雪也笑了,右手一擺,由外柔伸,畫了個圓弧收回,拉過裙擺,半蹲著身子。

送行禮,那是只屬於雪姬的送行禮,慶祝對方一路順風、早日歸來的送行禮。

「妳真傻,那不是妳畢生的願望嗎?」看著弦月選擇了他們這一邊,雲蕭也不免有點嘆氣,他永遠都記得白咰那一夜的話,若有可能,他認為,弦月選擇雪姬比選擇雪女好多了。

「那是啊!」弦月伸了伸懶腰,「不過,這邊也是啊!不提這了,賢者大人,請問現在我們該往哪個方向走?」偏過頭看向白咰,她現在當然是心情好得不得了。

看了看太陽的方位,白咰伸手指了西方,「這邊走,大概……快的話,再兩個月左右就會到了。」

啥?還要兩個月!眾人聽到無一不昏死。

「走吧!走吧!提起精神來喔!」白咰吆喝著在前方打著拍子,雖然很無奈,但一行人就這樣浩浩蕩蕩的往白玉山走去。

兩個月後的一天,他們,總算來到了真正的白玉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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