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輕吻
有錢人家的宅子就是跟他們鄉下人家住的不一樣,就是一個別院,不常住人,那房子建得也比他們鄉下人住的房子要好了不止一點半點。
光是給下人住的地方就抵得過他家的房子了,就別說正經給主人住的小院子了。就連那小花園,也都是種植的名貴花種。只是現在季節不對,開的花不多。
看著這說起來是小花園,其實比得過小半個足球場的地兒,李謹不得不在心中感慨。其實,是他大驚小怪了啊,這有錢人是個什麼生活,他不是前世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怎麼到了古代反倒覺得很驚訝了呢。
小花園裏有一個圓形的荷花池,裏面的水倒是清澈得見底,就是現在也不是荷花盛開的季節,只能看到幾簇蓮蓬在水裏打黃兒的荷葉中晃蕩著。
坐在泛涼的亭子裏,李謹覺得心裏挺彆扭的。想著剛才自己說的話,他就覺得最近自己好像很不對勁,有些什麼東西好像要從心底裏往外處冒。因著這種不受自己掌控的情緒,他心情也變得不太淡定了。
他知道,有些東西一旦去追根究底,就會有很多東西被改變。他特別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也就不去管心底裏有些個什麼想法,反正不去想就對了。
此時小花園裏就他一個人,楚逸絕在書房裏處理文件。看著眼前這片不大點的荷花池,李謹想著,那池子裏的蓮蓬已經成熟了,要不要去摘兩個回來嘗嘗。想到就做,反正楚二少也不會稀罕這點子的蓮蓬。
站在池子邊上,李謹探身往池子裏伸著長手去夠離自己最近的一個蓮蓬,只是這手是伸得夠長了,問題是那風不合作啊。眼看著手指尖就要碰著那杆子了,一陣風過來,那杆子又離著自己遠一點兒了。
李謹在心裏發狠,他今天就不信了,想摘個蓮蓬還能這麼費勁兒,他今天就非得摘一個下來不可。
楚逸絕想著李謹不知道一個人在哪里呆著無聊,便趕緊著把手裏的幾個檔給處理完。問詢路過的下人見沒見到他帶回來的那個小哥兒,說是在小花園裏。便一路尋著過來,哪想到一進園子,就見到這麼一個讓他心驚膽跳的畫面。
楚逸絕立馬就停下了前進的步子,就連即將要出口的喊聲也被他給硬生生壓進了肚子裏。這池子裏的水不算深,也抗不過這是深秋的天氣。水拔涼拔涼的,要是一個不小心摔進了池子裏,這生命危險是不會有,但是受驚感冒那肯定是跑不了了的。
怕自己動作太大嚇到那個在認真摘蓮蓬的人,楚逸絕發揮著自己最好的武功輕手輕腳的靠近池子邊的人。
李謹憑著一股子狠勁兒伸著手往處夠蓮蓬,可就是夠不著,讓他心裏的火氣不停的往外冒。想吃個蓮子咋就那麼費勁兒呢。
剛一靠近李謹,楚逸絕立馬長手一伸,就把半拉身子都彎進池子裏的人給一把撈到了自己的懷裏。感覺到懷裏熱乎乎的身子,他這才覺得心跳平靜了點。把人給擺正面向自己,楚逸絕看著眼前明顯不知道怎麼回事的人,肚子裏的那點因擔心而出來的氣一下子就給散到天邊去了。
「小謹兒要是想吃蓮子,招呼一下院子裏的下人去給你摘就好了。做什麼自己去做那麼危險的事兒?」楚逸絕伸手揉了揉懷裏人的腦袋,「你看看,這大秋天的,這池子裏的水是不深,這萬一要是掉進去了,受涼感冒了咋辦?」他可是記得小謹兒是不喜歡吃一切苦的東西的,那藥絕對不會受他青睞的。
「你來也吱個聲,嚇我一跳。」李謹從某人暖呼呼的懷裏掙扎著出來站直身體,才出聲抱怨。他沒自己掉進池子裏,反倒被這人給嚇到掉進池子裏去。「我這不是沒看著有人嗎?而且這是我自己想吃東西,做什麼去麻煩別人。又不是多危險的事兒。」
「不危險也不能自己去動手。」楚逸絕看了一眼池子裏被風吹得直打晃兒的蓮蓬,說道:「說吧,小謹兒是怎麼想著要去摘蓮蓬了?」
「我說我還沒吃過蓮子,你信不。」李謹抬眼看向楚逸絕,他可沒有說假話,這一世他的確是沒有吃過蓮子。村子裏什麼都沒有,就是沒有荷花池。
「信,既然小謹兒想吃,我去給你摘,想吃多少都有,就是把這一池子的蓮蓬摘完也沒事,不夠咱再去隔壁幾家人的屋子裏摘蓮蓬去。」楚逸絕有點心疼的摸摸李謹的頭,他知道這蓮子算是個稀罕物,在鄉下長大的小謹兒沒吃過蓮子是正常的。除了心疼,他就只剩下想把所有小謹兒沒有吃過的東西都放到他面前讓他吃個夠的憐惜心情。
「說什麼呢,這蓮子又不是管飽的東西,就這一池子的蓮子就夠吃了,還去別人家摘呢。」聽著楚逸絕的話,李謹「噗嗤」一聲給笑了出來,嘴上說得倒是不在意,很輕鬆的樣子,其實只有他知道,心裏的那點感動卻是真真存在的。
「呵,我家小謹兒不是愛吃麼,愛吃咱就去摘。」楚逸絕看著眼前眉眼彎彎的笑臉,趕緊壓下想要一親下去的衝動,他可不能在這個時候把小謹兒給嚇到了。
「誰是你家的了。」李謹臉一紅,白了一眼某人。這人說的什麼話,他什麼時候就成他家的了?感覺到臉上的熱度,心裏不禁喊道,他這是臉紅個什麼勁兒,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就因為另一個同是男性生物的人說的話臉紅了呢,他這是墮落了?
不管李謹心裏現在是個什麼糾結情況,卻不能阻止楚二少懷著好心情的欣賞眼前這難得的美景。小謹兒不管怎麼看,都好看。
「你不說要幫我摘蓮蓬嗎?」儘管心裏糾結,此時臉也還紅著,不過面上得淡定點,那是必須的。
「行,我去把蓮蓬都摘了。」楚逸絕話一說話,立馬身影就消失在李謹的眼前,只有一抹殘影在李謹的眼睛裏閃過。
「這是輕功?」李謹直愣愣的轉頭,看著某個模糊的影子在池子裏閃了幾下,然後影子消失,某位手上摘了好幾個蓮蓬的人出現在自己眼前。
「算是吧。」楚逸絕把手裏摘得的蓮蓬放進李謹的懷裏,見人呆呆的看著自己,不禁失笑。
「早知道你會武功,沒想到你連輕功都會。」李謹是聽自家二哥說過楚二少功夫了得的,只是卻沒想到這人居然輕功也不錯。剛才那道殘影,應該就是輕功好的表現了。
「小謹兒想體會一下嗎?」楚逸絕笑看著眼前眼睛冒著光的人,小謹兒現在學輕功怕是晚了點,不過他倒是可以帶他體會一下這種飛感覺。
「可以嗎?」李謹抬頭望著楚逸絕,只要看過金庸小說的人,心裏一定都有一個自己也能飛的夢想。他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當然可以。」楚逸絕點頭,別說帶他飛了,就是在自己懷裏一直呆著都行。說著,楚逸絕一手攬上李謹的腰,提氣,足尖一點,李謹就被帶著離了地。看著在眼前飛逝而過的樹梢,以及青磚紅瓦的屋頂,李謹心裏甭提多興奮了。這就是輕功啊。
感覺到耳畔的風呼過,等到兩人停下來時,人已經在房子頂上了,而且還是別人家的房子頂上。
楚逸絕幾個起落,兩人便已經離開了開始的房頂,回到了那片小花園裏。「怎麼樣,開心嗎?」低頭看著眼前明顯還沒有緩過興奮勁的人,楚逸絕終究是沒有忍住心裏的那份渴望,低頭在某人白皙的額頭正中輕吻了一下,剛好落在那朵金色的蓮花印記邊上。
「你,你做什麼了。」李謹回過神來,便感覺到某個涼涼軟軟的東西在自己的額頭上輕觸了一下便離開了。雖然只是蜻蜓點水的一下,可是那清晰的感覺,卻是被他感受得清楚。他這是,被人親了?
抬頭瞪向眼前某人,李謹剛抬手想捂住被親的地方,隨即意識到這種行為有多矯情,便又把手放了下來。
「小謹兒看見我做什麼了嗎?」楚逸絕輕笑,眨巴了一下眼睛看著眼前想發火又不知道怎麼發火的人。眼裏的笑意一點點的擴大。
「我,我什麼都沒看見。」李謹聰明的閉上嘴巴,他要是說自己看見他親自己了,不是讓這人撿了話頭了嗎?還不知道等下這人會說什麼話出來呢。被親就被親了,又不是個娘們兒,矯情什麼呢。
只是,楚二少不是很冷淡的人麼,怎麼臉皮也這麼厚的?難道說,其實以前是他認識錯了某人的真正性格?
哎,說不失望是騙人的,楚逸絕在心底裏歎了口氣。多好的機會啊,他還等著小謹兒把話頭打開呢,這樣他不就可以馬上告訴他自己的心意了嗎?哪知道小謹兒居然給他來了個睜眼說瞎話,讓他想說出口的話只能咽下肚子裏去。
看來現在還不是個時候,小謹兒的樣子,好像還不太想去想這些事情。既然小謹兒不想去多想,那他就先擱著這份心意吧。只是,自己還沒有表明心意之前,可得把小謹兒看牢了。別到時候給旁人拐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