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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樂沒有管順著血掉落出來的蟲子,而是低頭給勞特把著脈。幾人包括卡薩都臉色發青,默默轉過頭去不想再看,從身體裡找到活的蟲子什麼的...太挑戰底線了!
陸陸續續有大小不等的蟲子扭著身子掉出來,勞特也留了不少血,連臉色都有點白,直到很久都沒有蟲子再落出來,福樂才把讓勞特把手收回來,給傷口搽了藥,頓時就不流血了。
「這些蟲子...不會是蟲族吧?」卡薩忍住不適耐著性子觀察了在一灘血裡掙扎的蟲子,忍不住皺眉道。
「蟲族?」福樂一邊收針一邊問道:「就是會養蟲子的獸人?」
「對。」卡薩點頭:「不過他們都比較軟弱...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樣子。」
「可惜我們沒能找到人。」福樂包紮好抬頭惋惜道,可能是他們打草驚蛇了,不然可以把綁架小格斯的人捉過來問問。
「沒關係,會有人去查。」卡薩道:「放心吧,不會有事。」
福樂點點頭,跑去屋裡拿了紙筆給勞特開方子,這次勞特可是留了不少血。
「其實應該有別的法子能治的,但是我現在還沒想出來,就只能選這個最笨的方法了。」福樂有些歉意地對被金扶出來的勞特道。要不是獸人夠強,估計蟲子還沒被逼出來人就該不行了,就算僥倖能治好,也得元氣大傷,不知會留下什麼隱患,是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辦法,所以福樂才說是個笨法子。
開好方子帶金去診所抓了藥,家裡雖然有存貨但畢竟是用來應急的,量也不多。
「這次幸好有小樂在,不然勞特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金和福樂並排走著,金低聲道。
福樂乾笑:「沒事,你這兩天好好照顧他就行,我放了不少血呢。」
金認真點頭,他跟著福樂學習了不少菜式,準備每天換著花樣做給勞特吃。福樂聽了便跟他說了些應該忌口的,等到了診所,進了門一看屋裡的情況,不禁傻眼了。
「咦?這是...有人來過?!」金在一旁看著,也不由瞪大了眼睛,有些懵了,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境況。
「早知道我該裝個門的!」福樂很快回過神來恨恨嘀咕道,跨過被翻得一片狼藉的地,走進屋裡看看有沒有少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怎麼會這樣?」金皺眉看著被推倒的櫃子和被扔了一地的植物不禁怒道:「誰這麼壞!」
「病歷不見了。」福樂翻了翻,自己的醫藥箱一直是隨身帶回家的,因此倖免於難,但自己記錄的病歷資料卻被人翻走了。
「小樂,治外傷的藥也不見了。」金幫忙整理,不禁擔心道。
福樂平時有空就會做點治療跌打撞傷或者止血鎮痛的藥,金也幫過忙,都分別裝在一個個獸骨做的小盒子裡,可是那些藥一盒也不剩了!
「其他草藥沒少嗎?」福樂四處找著病歷,抬頭問道。
「好像被動過。」金答道:「應該都只少了一點兒...」也有些納悶,為什麼只注意那個療傷的藥?
「看看後頭去。」福樂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病歷,有些狐疑,為什麼會有人拿那玩意兒?
兩人走到後院,發現種在地裡的草藥全都被□了,雜亂地扔在土裡,很多還被踩得不成樣子。
福樂氣得心都疼了,一張臉憋得通紅,看著自己和哈倫他們辛辛苦苦照顧的草藥被糟蹋成這個樣子,終於忍不住爆了粗口:「我X!」
「小樂,怎麼辦?」金氣得直跺腳,心疼得不知道怎麼辦好了,他和哈倫每天可都是仔細地跟養兒子似的照看著這些草藥,畢竟是救命的東西...現在卻被人這麼毫不珍惜地破壞了!
福樂氣得站在田邊團團轉,磨牙陰森森道:「不要讓我逮到他,不然...一定把你紮成篩子!」
福樂紅著眼深呼吸了好久才勉強冷靜下來,跑去牆根看正在晾曬的草藥。可能是覺得這些干巴巴的植物已經沒用了,曬好的草藥都倖免於難了。
「算了,先幫勞特抓藥吧。」福樂嘆了口氣道,病歷的事他倒不是特別擔心,當時寫的時候都是用的天朝的中文,別人拿去了也沒用,就是可惜了這些草藥。
雖說在這裡草藥長得快,但野草也同樣竄得高,每天都得去拔草澆水,仔細看看有沒有長勢不好或者生病了的植物,而且藥田現在的規模已經很大了,有時候哈倫和金兩個人都忙不過來,不過草藥卻被照顧得很好,讓福樂一直很感激,也都總是琢磨著新花樣給他們做好吃的以作慰勞。
「我去找族長!」金實在氣不過,騰地站起來恨恨道。
「算了吧。」福樂苦笑:「又找不出來是誰做的。」
冷靜下來一想,福樂就覺得這事兒恐怕也找不出什麼凶手,而且...就算裝了門又怎麼樣?獸人一隻手就能推開,雌性力氣也都普遍偏大,門閂能擋得住誰?
「明明一直都好好的...」聽了福樂的話金不禁喪氣,垂下肩膀蹲下來幫福樂收拾東西。
「大概是得罪了什麼人吧。」福樂道,雖然自己只是個半吊子,但來到這裡之後倒也沒碰上什麼特別棘手的病情,基本上所有的病人都已經痊癒了,像漢森大叔或者哈倫這種需要慢慢調理的也在逐漸好轉,應該不會有人反過來要報復自己吧?
「阿樂?」福樂正思索著誰會做這種事,聽到了喬的聲音,一抬頭,就看到喬正朝這邊走來,表情也和福樂一開始一樣驚疑不定。
「誰做的?」喬走近了正好看到一地狼藉的藥田,霎時間眼神一冷。
福樂搖頭:「算了,別管了,先幫我收拾一下。」
喬一聽連忙幫福樂把藥材全都收進屋子裡,把被推倒的櫃子扶好放到原處,草藥再重新擺上去。
福樂低頭把弄亂了的草藥都小心地分好了類,順便把勞特的藥配好了,金和喬在一旁對視一眼,都顯得很擔心,福樂雖然看起來不生氣了,但明顯還有點悶悶不樂,很是失落,畢竟一番心血被糟蹋了。最讓金生氣的事,為什麼偏偏針對的是小樂?福樂從來沒有對誰做過不好的事情,哪怕自己曾經對他說過很不禮貌的話也沒有計較,一直也都努力幫大家治病...為什麼要針對祭祀?
「我幫你種回去。」喬走到福樂身旁,摸摸福樂的頭髮低聲道:「不要擔心。」
福樂抽抽鼻子抬臉看他,這人一臉認真,看著自己的時候永遠那麼溫柔,福樂莫名就有點眼眶發紅。
「嗯。」
三個人簡單收拾了一下,福樂把一些較為珍貴的草藥都帶走了,剩下的也準備陸陸續續帶回家去,診所裡看診用得到的東西他都不敢放在這兒了,萬一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他可再也找不到第二件了。
「別難過,小樂,我讓勞特好了之後也來幫忙。」金抱著一堆東西和福樂並肩走著安慰道。
福樂點點頭:「幸好草藥沒被帶走,不然萬一有人來看病就慘了。」
「以後還是別去診所了吧?」金想得比較多:「萬一那個人又過去了怎麼辦?你又打不過人家。」
福樂無語望天,確實,除非是小孩,不然萬一碰上了,他肯定打不過,自己要是個會飛針的武林高手就好了,拿銀針戳死他!
「我也這麼覺得。」喬也開口道:「如果那人再來找福樂的麻煩,我們都不在的話...很危險。」哈倫和金不可能隨時都在附近,哈倫很多時候也要去幫人家送東西,金也要採摘蔬菜果子和處理獸皮,還要做飯,如果真想針對福樂的話,不是沒機會的。
「可是不能不看病吧?」福樂為難:「在家裡看診不方便的。」診所的話通常就他一個人,每天都要消毒的,在家裡人多,萬一碰到什麼傳染性的疾病會有被傳染的可能。
「我們蓋新房子,在旁邊,建新的屋子看病。」喬看著福樂說道。
福樂一愣,琢磨著喬的提議,似乎...挺好的?
「這個可以!」金聽了精神一震道:「喬每天很快就能回來,他不在的時候我們就去你家陪你,絕對不會再出現這種事!」
福樂看著金又變得怒氣衝衝咬牙切齒的模樣不禁感動,雖然覺得金有點過於緊張了,但福樂也明白以防萬一的道理,萬一...真有人想要害自己,到時候再後悔沒讓金和哈倫過來可就晚了。
「蜂蟲膠應該很快就有了。」喬提到建房子的事情心情也變好了許多,溫聲說道:「在下雪之前應該可以找到足夠的量。」
「對了,要趁冬天之前,挖好地窖。」福樂聽了鬱悶也消散了不少,突然想到。
「大家都知道你和喬剛成為伴侶,如果不是很急的病大概都不會來找你,這兩天你應該很清閒。」金擠擠眼笑道:「趁這幾天趕快把你說的那個地窖給弄出來吧。」
福樂笑,三人很快就回了家。
到家之後喬把診所被翻過藥田被破壞的事情告訴了兩位父親,肯亞不用說是氣得跳腳,連卡薩都難得臭了一張臉。
「不行,這件事一定要告訴族長。」肯亞想來想去覺得不能這麼算了:「藥田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這關係到咱們整個部落,萬一出了事,那些生了急病的人救不回來了,也不能讓你承擔。」
更何況,這簡直是背叛部落的行為,全部落的人都知道小祭祀的藥田是治病的東西,不可能不知道這樣會害了同一部落的獸人或者雌性。
「把療傷藥拿走...這個有點奇怪。」卡薩皺眉道:「一點兒也不剩了嗎?」
福樂點頭:「我配了不少,其實也不是什麼特別珍貴的草藥做的,但是用量大,消耗的特別快,所以我就一直做多點備用。」
「奇怪了...」勞特摸著下巴道:「想要傷藥可以直接向祭祀要的吧?除非...他有其他不好的目的!」
「最近奇怪的事情不少啊。」哈倫若有所思自言自語道:「先是勞特,再是格斯莫名其妙跑出去,還有奇怪的蟲族,現在又是診所...總感覺不太平呢。」
「交給我們吧。」勞特想了一會兒突然笑道:「你們就跟著福樂為過冬做準備吧,這些事我們來弄清楚。」說著,瞄了瞄喬和卡薩,兩個人都微微點了點頭。
福樂等人點頭,把帶回來的草藥都安置好,開始幹勁十足地規劃著挖地窖的事情,雖然有點兒小波折,但日子還是要照常過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