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話嘮的帥大叔
福樂的第一反應是野獸,有些緊張,不過回頭一想不太可能,隨手撿了跟粗點的棍子握在手裡以防萬一...沒辦法,喬不在他多少有點不安,畢竟這裡到處都是攻擊力爆棚的生物。
山坡本身就不陡,福樂往下看去,很快就看到了聲音的主人,鬆了口氣,貌似是幾個雌性。
同時那幾個人一抬頭,也看到了站在山上的福樂,都愣了愣。雙方視線交匯,福樂尷尬,低頭看看手裡的棍子,趕緊扔掉了。
「是祭祀呀。」一個雌性小聲道,為首的那個很好看的雌性一愣,秀氣的眉毛皺了皺,似乎在想著什麼,福樂看他覺得有些眼熟,可想想又不知道在哪裡見過,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不好意思地衝幾人笑了笑:「你們好。」
站在中間的雌性沒說話,直勾勾地看著福樂,面無表情。
福樂笑得臉都僵了,對方也沒有回應,不禁有些納悶,難道他說錯話了?自己用的就是通用語打招呼的方式啊。
「那我先走了。」福樂傻站了半天,對方還是不動,好像兩方在對峙一樣,讓福樂覺得有點傻,訕訕道,心想還是下次再來吧。
「你和巴雷爺爺是什麼關係?」福樂抱著一大包連著土挖出來的草藥悶頭往山下走去,和那三個雌性擦肩而過的時候,就聽到一個陌生的清亮的聲音。
福樂一頓,回頭看,是那個似乎在三人中間很有權威的那個最好看的雌性,福樂動動耳朵,突然想起來為什麼覺得面熟了。他和琪辛---那個哈倫的假想情敵,長得很像,大概是一家人。
「我...和族長沒什麼關係啊。」福樂覺得莫名其妙,除了族長對自己的來歷比較清楚,拜託自己在這裡當個「赤腳大夫」之外,好像沒別的關係了吧?
「不可能。」那個雌性揮揮手不耐煩道:「他為什麼讓你當祭祀!祭祀只有受到神明寵愛的人才可以擔任!」
「就是啊,如果和族長沒有關係的話,怎麼會讓你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雌性當祭祀?還這麼弱...」旁邊的雌性也小聲附和道,不過和之前那人不一樣的是,他的眼神祇是純粹的好奇和探究,沒有其他的意思,似乎沒什麼惡意。
只不過為首的那個雌性似乎有些淡淡的傲慢和高高在上,看福樂的眼神有些不滿和質問,讓福樂有些鬱悶,他總不能告訴這些人自己是穿越者吧?說不定還會被當成異類!
福樂沒法解釋,也懶得解釋,自顧自往山下走。
自己突然當上所謂的祭祀確實讓很多人不滿,他難不成還要挨家挨戶去解釋不成?
「不管你是怎麼騙到巴雷爺爺和喬的,今年收穫季的大會,你一定贏不了我!」那雌性淡淡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福樂腳下一頓,隨即又慢慢悠悠往山下走去。
回去把自己找回來的藥材又栽回自己那塊小藥田裡,福樂現在也不用操心這些小傢伙們會不會被自己養死了,只要定時澆水除草,哪怕是屬性相剋的藥材種在一起,也完全沒有問題。
除了一些常見的藥材,福樂還找到一些當歸和沙參。當歸種回去了,沙參他也挖了一點。
沙參是沒有野人參那麼珍貴,不過卻也是非常好用的一味藥材,可以清熱涼血,滋陰生津,而且在二十一世紀,沙參對於治療晚期腫瘤也有非常好的療效。不過福樂挖來這麼多,還是有其他的用處。
不過...整理著剛剛種到小藥田裡的草藥,福樂有些走神。那個雌性說了讓他很在意的話。
這件事和喬又有什麼關係?那個雌性...該不會是喜歡他家喬吧?!
這種推斷讓福樂的腦袋一下子拉響了警報,「騰」地站起來,一臉凝重,他...有情敵了?
還有所謂的大會...他記得雌性也有什麼評比!按照肯亞叔叔的說法,是不是如果那個長的很像琪辛的雌性追求了喬,然後向自己進行挑戰,自己若是輸了,喬也會被嘲笑?
福樂有些苦惱地揪揪野草的葉子,談個戀愛怎麼這麼多波折?
大會在收穫季伊始,也就是秋天剛剛到來的時候,就會舉行,現在天氣已經可以明顯感覺到一天比一天涼爽了,按照獸人們的經驗,很快溪水的水量就會突然充沛起來,大會也就到了。
「哎...」福樂忍不住嘆氣,他的廚藝還算拿得出手,可烤肉麼...就不太好意思見人了,在肯亞叔叔家裡住了這麼久,他也只能幫忙燒個湯而已,每回躍躍欲試想要烤肉都以半生不熟或者外焦內生而告終,這實在拿不出手啊。
福樂托著下巴蹲在田邊發呆心想要不乾脆不做烤肉了?
「有人嗎?」
啊咧?福樂驚訝,有人上門啦?
今天生意格外好啊。
福樂拍拍身上的土趕緊跑到前面去,看到門口站著一個高個子的帥大叔,一頭銀白色的頭髮看起來憑空多了幾分滄桑,讓那張原本沒有太多皺紋的英俊面孔變得更加有魅力了,一雙眼睛似乎天生帶著笑,正笑呵呵地看著福樂。
看起來沒受傷。福樂上下打量了一眼,沒有外傷,四肢健全,也沒有骨折脫臼的現象。
「您好。」福樂試著打了招呼:「是來看病的嗎?」
「是啊。小傢伙。」帥大叔和藹地點點頭,走過去摸摸福樂的腦袋,完全沒看到被稱為小傢伙的福樂一張臉已經完全變黑了。「你是祭祀家的孩子嗎?聽說祭祀可以治病,我來試試,你摩父呢?」
「......」這是福樂穿越以來,聽過的對他醫術的懷疑中,最有力的一擊了,心都要碎成渣渣了。
帥大叔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手底下那個小孩兒一臉怨念地看著自己,好似他做了什麼壞事,不禁好奇:「怎麼了,祭祀不在?」
「我就是祭祀。」福樂幽幽地看了他一句,帶著一身快要實體化的怨氣,默默回到了屋裡。
「額...」帥大叔一怔,懷疑且驚駭地看著福樂,發現對方也一臉不爽地和自己對視,才明白這小雌性沒有說謊,不禁尷尬地摸摸鼻子,暗自在心中嘀咕難道那小子是騙自己的?這麼小的孩子能治病?
站在門口想了想,最後他還是進到了屋子裡。
「名字是?哪裡不舒服?」等帥大叔坐定,福樂才問道。
「漢森。」帥大叔自知得罪了這位看起來年紀極小的小祭祀,有些理虧,非常配合道:「腿疼。」
福樂抬頭,抬抬下巴:「把腿伸出來。」
漢森照做,福樂低頭一看,發現這人的膝蓋處似乎有些腫,還略微有些紅。
「以前這裡受過傷嗎?」福樂用筆輕輕戳戳他的膝蓋,問道。
漢森猶豫片刻,才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受傷...」
「說。」福樂面無表情道,語氣也說不上多好,福樂在心裡磨牙,剛剛這人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嚴重傷害了他那顆熱忱的救死扶傷的心靈!再帥也不能原諒!而且,他家喬才更帥!
「我記得那年冬天,雪下得特別大,整個部落都白茫茫的,像是鋪了一層厚厚的鹽...」漢森咳了兩聲,低聲開始回憶道,眼神也漸漸變得悠遠,帶著淡淡的懷念。
「...那一年出生的小獸人和小雌性都特別多,不過很多身體都不是很強壯,不過好在現在都健康地長大了...我家的臭小子今年也要該追求自己心儀的伴侶了,不過聽說對方不是很積極,不知道今年大會他能不能成功啊,你不知道啊小傢伙,他都喜歡人家十年了,竟然還沒有告訴對方,要不是那個雌性...」
「你跑題了大叔。」福樂頭疼,這大叔是個話嘮啊!從回憶到現在已經扯了半個小時了,自己還不知道他是怎麼傷到膝蓋的!
「哦哦,我忘了。」漢森抱歉地笑笑:「那一年留給我的印象太深了,讓我總是忍不住回憶太多。」
「說你怎麼受傷的。」福樂提醒。
「那一年我家那臭小子出生了,家裡食物不太夠了,索萊生下那臭小子之後身體也變得不太好,我就出去打獵了。」漢森笑道。
「冬天出去很危險吧?」福樂微微皺眉,獵物躲在森林深處,如果想要有所收穫,就要去比平時遠一倍的深處,這樣才有可能尋找到偶爾出來覓食的動物的蹤跡。
「嗯,追一頭白角獸的時候,不小心迷路了。」漢森摸摸頭,有些不好意思。
「被困在森林裡好幾天,找不到回來的路了,因為雪太厚,所以不下心摔到了山下,當時腿很疼,後來休息了一段時間就好了,但是最近幾年發現有時候捕獵過後就時常能感覺到腿很疼。」漢森說道,因為覺得這個傷已經好了,所以漢森也不敢確定疼痛是不是因為那次受傷而引起的。
「難怪了...」福樂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伸手捏捏漢森的膝蓋:「這樣也會疼?」
漢森點點頭,顯得有些無奈:「最近似乎越來越嚴重了,雖然現在不太常去捕獵,但我的伴侶索萊很擔心,非讓我來看看。」
「嗯,你的伴侶比你聰明。」福樂毫不客氣道:「你再不治的話,等以後老了,動都沒法子動啦!」
「不會吧?」漢森不以為然:「雖然有點疼,但至少我還撐得住能捕獵啊。」
「呵呵...不會?」福樂微微笑了,不知怎麼的,卻讓漢森覺得有點發毛:「膝關節嚴重積水,因為風寒侵襲還患有比較嚴重關節炎,不治療?是不是要等到要把腿鋸掉你才知道害怕?」
已經可以肉眼看出膝蓋的異常了,竟然還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福樂氣得忍不住口氣陰森地嚇唬了他兩句。雖然截肢什麼的太誇張了,但是到了晚年絕對無法行動自如,這對一個獸人來說,已經是極其嚴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