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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月》第11章
尾聲  舞夕風

 “老二,老大說這兩天會進京城,你不回去?”

 抵著船邊,看向坐在眼前那人。

 四周有著旅人,有商人,也有同他們一般四處遊走的江湖人、不過是一江之水,便將天下人牢牢共同的系於同一只船上。

 還是一樣的老二,只是不若以往般會相兄弟打笑,也少話了。

 兩個多月前發生的事情就像一場夢,自他醒來之後從老二口中知道所有的事情經過,就狠下心當作沒看到邊關來的催信,一直伴在他身邊。

 多少夜晚陪著兄弟,就見著他不哭也不笑,只是桌上烈酒從來沒少過。想跟著作陪,卻給阻下來,說要醉的只有一人,不需有人跟著陪醉傷心。

 取出玉劍以及那一副新定的風劍要與之比試一番,借著也想引開他的注意。卻沒想到,那劍一入手跟著落下,發顫的指間只怕沒法多握著劍柄。

 也許自己不知,他這旁人看了卻心酸。

 之後辭去皇帝身邊的護衛一職順利的讓人不敢置信,聽說是老大讓人來說的,此後左家與皇室無關,也不再繼承那份愚忠,江山護衛有更合適的人選。

 那宮中發生的事,日輪月見隱沒也隨著時間慢慢成了茶餘飯後的一則神話。

 也許,曾經有這兩把神兵,也許,根本是人的誤傳。

 兄弟間有默契,也不再提過這一件事。

 皇帝的龍位仍舊坐得安穩,不過已經有跡象可見,日來意圖想反叛的人逐漸增多,看來大約也沒能有幾年的好光景就要易主了。

 辭去護衛的半月後,他們前往壘功城取鷹,才方知幾乎是同一個早上,那鷹毀了籠,消失在藍色的天空中。

 “不了,無所事也不用走一遭。”看著船將停岸,左嶽收拾手邊的東西。不想多見那皇城一眼,只怕當下又要想起故人最後那一段。

 船停岸,紛紛擾擾的人群也擠著離開。

 恍惚間,有見到一個男子和少年擠到了身邊。

 男子沉穩似大漢裝扮,而少年則是穿著-身簡便的白衣行裝,兩人回異的衣著格外引入注目。

 “大師兄,你想二師兄會在那邊嗎?”語氣像是憂心,“我們似乎提早了些,現下離八月十五還有點時間,二師兄那種愛亂晃的個性說不好要等到那天才行。”少年抬眼看了眼左嶽,微點了一下頭,然後跟著男子越過他前進。

 那大漠打扮的男子猶豫了一下。

 “我看我們先去取照說的東西好了。”那少年又說,“一來一回的時間要配合的准,應該不會錯過。”

 “也好。”男子低聲應允。

 一高一低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老二,走了。”見他發呆,左弓拉了他一把,“再不走天色又暗。”他說,瞧了眼昏暗的天空,看來今天要在鎮裏找個落腳應該不是難事。

 “你先去,我到別地方一下。”

 疑惑的看了他一下,左弓還是點點頭,“那,鎮上街頭的客棧等你。”

 “嗯。”兩人在船塢前分手。

 左嶽背著行李,一步一步的走在偏僻的小徑上。那與記憶中相差無幾的小道,只是多了一點雜草,多了一點陌生。

 天空陰陰的散下一點雨霧。

 這季節合該會有雨。

 有一天,若我想起你,我要怎麼找你?

 你只要,到第一次見到我的地方就行了。

 印象中那笑的開懷的臉,那錚錚的琴不曾在他的夢中消退過。

 偶然午夜夢回,突然想起那日青年告訴過他的話,如雷貫耳。

 聽說人七天會回魂,四九日又走一遭。月來,他日日淺眠,甚至連睡都不睡,只是等著那個魂來鬧他。即使他覺得很吵,這次也絕對不會要他安靜。

 但是,卻沒有等到的那天。

 就算,真不可能實現,他亦希望斷箏守諾。

 照那青年所言,應該可以見到斷箏最後一面。至少,也該知道他最後葬身何處。

 那飄雨的天空,不自然的劃過一道影。

 越走近當日廢墟,景色越發清明。已經沒印像中的雜草橫生,取代而之的是一幢小小的房舍,房舍旁有小亭,有琴座。

 怕眼前的是假像,三步兩並的沖到屋前。

 那屋內無聲無息,推門而入也無一人。

 又是幻想?

 才這麼想著,笑鬧聲就由身後傳來。

 那日的鷹成了他活命的關鍵。

 白雩看著破空而下的鷹,先是一楞。

 “冰妖,你徒弟我幫你埋好了。”順便插上一座石牌,火魔以氣凝指開始刻字,“喂,他斷是哪個斷?”說道這冰妖取名字真沒個邏輯,他想說不定是他又亂想亂取。

 “挖出來。”

 “喔!挖……”頓了一下,像是定格,“挖出來?”以為自己聽錯,然後是瀕臨抓狂的怒吼。為什麼這小子老是很有辦法激起他的怒氣?

 沒多解釋,白雩一揮手,那已成墓塚的土堆瞬間爆開,現出裏面冰封的棺材。

 化冰破棺,裏頭猶然躺著的是那方死沒多久的人。

 “鷹裏面有斷箏的冰元,要挽回只有半個時辰。”撫著那鷹,取出那日斷箏置入些許的冰元,因為那鷹原來就是活著的,所以取出冰元這舉動並不會傷及它生命,“幫我,照。”他說。

 那鷹彎著頭,似乎也濛濛知道,只是瞬著眼一直看著那日的主人。

 “怎麼幫?”火魔皺著一張臉把那個死人從棺材裏抱出來,放在地上。

 “我將冰元植回他體內作媒回起先前逆天的冰元,然後一口氣化淨所有的冤氣,請你將斷箏身上游走的逆息之藥化開。”一瞬間的生機,得與失就在掌握之間。

 這算是天地給他最後一絲的機會嗎?

 如果是,他感謝天。

 “可以,不過不是無條件。”

“好。”

 答應,一冰一熱的風在兩人身邊同時卷起。

 “與魔交易的條件,就是我要這小子的記憶。”那些恨意有助於他魔化。說著,一道烈火纏上那死人的身體,像雨一般的刷落,“放心。就關於刀劍那一段。”

 也許,這對斷箏是好。

 忍著冤氣同身的不適感,眼中看著的是那逐漸回復生機的面容。

 今後,恪玦泛就死在這裏,生還的斷箏小過是十年前他在一場大火中聽撿回的孩子,他沒有背負任何仇恨,也不需要再守著什麼。與日月相關的記憶就此失去。

 他只記得,自己家中發生大火,然後被接往冰山上。

 那冰山中有著師父,大師兄和小師弟。

 而他此次下山,不過是來憑祭家人……

 思緒一斷,大量白如雪的血液從他的一中嘔出。

 “冰妖!”收回化力,火魔上前欲扶住他,給一個手勢阻下。

 “無事,一時氣悶而已。”輕撫那已經回暖的軀體,知道應該再調養一段時間他才會醒。

 斷箏,令他掛心的徒弟,今後應該能活的坦然。

 “那日輪月見的事你要怎麼向你好朋友交代?”那兩把絕世神兵就這樣毀了挺可惜,應該先讓他接收裏面的靈氣再毀的說。

 “顓頊非不理智之輩,再說顓頊再出也是千百年後的事情,我也等不到那時讓他來責怪,一切隨緣吧!”抱過那鷹,順了幾下那舒服的羽。

 “好孩子,希望以後你能好好陪答斷箏。”那鷹發出小小的鳴叫聲。

 “你不等他醒?”火魔看了他的動作問道。

 “我將他寄在附近的農家,三日後他定然會好轉。”只是有一陣子會有後遺症,抱起躺在地上的人,銀白的發瞬然轉黑,“還有點事放不下心。”化黑是為了不嚇到一般的人類,以往出門都會如此做的。

 “你真麻煩。”哼了哼,那火色的發也跟著轉黑。

 “大概是吧!”笑著,回答他。

 那被破的棺,跟著燒毀。

 夜風,卷起灰燼到了天邊。

 笑聲接近。

 “小洸,我都說不用跟著我來了。”一手提著菜籃,一手抱著素琴,斷箏似笑非笑的看著跟在身邊的孩子。

“不行,我阿爹說你大病方愈就一人跑到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來住,一定要好好關心你。”那孩子大聲的回道。

 幾個月前阿爹從外頭帶回來一個看來好像要死的人,救醒卻又無意識也無法動彈,直到不久前那人才好起來,方知他名為斷箏。

 “所以我今天不就回去給你爹好好的關心了一個早上了。”沒見過這麼囉唆的大夫,把病人當家人似的嘮叨不停。心下卻是暖的,下了山之後格外想念冰山上的日子,之後又碰上如此溫暖的一家三口,倒也不錯。

 只是,午夜驚夢,似乎缺了什麼無法知曉。

 “斷箏,你什麼時候教我彈琴。”每每羡慕的看著他手中劃出柔亮的曲,就算來草堂瞧病的病人也會忘記病痛,就只專心的聽那曲,連他爹有時也聽的忘記給病人診脈,給他娘踢了好幾次哩。

 “小孩子,等你真想學再說吧!”騰出手輕敲了一下那孩子的頭,笑道。

學琴並非三天五天的事情,是要一輩子鑽研下去的。

 “不然你教我幾招功夫,這樣以後我就可以保護我爹我娘了。”他爹老實常常給人欺負,上次他見了斷箏露了一手把那些路霸打的不敢再來,後又對他更崇拜了幾分。

 “上次不就教你幾招了。”拗不過小孩子苦苦哀求,隨意教了他一點防身的,現在又來?

 “那幾招不夠呀!最好能像你之前那樣,琴一轉就把那幾個人打飛到牆上去……”見眼前的人停下步,那孩子也跟著停下。

斷箏笑笑的打量家門口那個人,“閣下,擅闖別人住家是小偷的行為喔!亦或是現在的小偷都流行穿得人模人樣來闖空門了?”

不會是上次那些路霸心有未甘找人尋仇來了吧?那也真沒眼光,眼前的人看來雖有一點功夫,但還不至於會成為他的對手。

不過,那人的形體挺眼熱,但是應該從未在記憶中出現過。有些熟悉卻又非常陌生。

下意識的撫過琴上所結的玉飾,聽大夫說那日找到他只有身邊這座箏琴以及他袖中的幾枚玉佩,其中三枚他認得,是大火以前家人常常佩掛的,但卻就一個見也沒見過的,只瞧那樣式挺美,索性就系在琴頭上了。

才想著,回神發現他已經陷入溫暖的懷中,然後是唇上的觸感……

啊咧,難不成那人現下是輕薄自己?

世風日下,連男人都想吃?一運氣,將那人震離自己數步,倒是沒有傷他的想法,“閣下,要太久沒「解決」,麻煩五裏外有個小城,裏頭有一處花樓隨你愛怎麼親就怎麼親,別把主意打在我這孤家寡人身上。”嘖,給一個陌生人拿去初吻,還真不划算。

那人笑了起來。

不然他是腦袋燒壞了不成?這下更不划算了,給一個瘋子輕薄去了。

 “斷箏,我給你教訓這個色狼!”他知道那種動作只有爹對娘可以作的。小小個子一跳,就給那陌生男人踢去一腳。

不過這教訓好像對那人不痛不癢嘛!

果然不出他意料,那男人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連看那孩子一眼都不看,只是死盯著他不放。

斷箏給他盯得毛毛的,連忙左右看了一下。自己應該是很正常的打扮吧?這傢伙幹嘛用那種很怪的眼光一直看他。

 “你忘了。”那男人這樣說道。

 “啊?”

 “還記得我們曾經一同到塞北、壘功城放鷹、破廟、皇宮、日輪……”急急的將想著的念出,就盼別這樣忘卻一切。

 “等等,兄台敢情您是認錯人了,我應該不是你口中說的,畢竟你說的這些鬼東西我一點印象都沒有,還是接下來你又要說我就是你失散多年的故人還愛人之類的。”多年前,哈,多年前他還在冰山上逍遙自在兼欺負小藍哩。

何況,他對自己的記憶力挺鮮明,下山之後就直接往這邊來祭墓,不過是先前不知為何摔的淒慘給人救起。只差那一段是怎樣摔的記憶不知而已。

 “兩個多月前。”那人糾正他的說法。

 “聽說兩個多月前本人陷入昏迷狀態,還是我神遊跟你去旅行啦!”這不是鬼話連篇嘛!

那人抿了唇不說話,然後看向他琴上的玉墜,“那是證據,面光會出現風和嶽兩個字。”風劍左嶽,是他給他的唯一信物。

 “今天是陰天。”提醒他頭上落下來的毛毛細雨。

 “你的胸口……應該有劍傷。”那一劍貫穿他的胸,就算能治癒,必也會留下一道傷疤,“腕上,也有傷痕。”那幾些天,一劍一劍劃下的痕,記憶猶新哪。

他不痛,像是腕上的傷不能奈何他如此。他痛,就怕腕上流出的紅會帶走他。

回想起來,就像昨日。

楞了一下,反射性的看了眼被衣袖掩住的腕,“這下,我是不是應該懷疑閣下偷看我沐浴了,怎麼對我的身體這麼清楚哪。”看到手就算了,但是胸口那傷連大夫都不曾向外人提起過。

 “那傷,是我作的。”

風吹起,跟著大邊傳來鷹嘯聲。

前緣斷,後緣續。

兩個月後

琴聲陡然斷節。

 “肚子餓。”斷箏趴在箏琴上面。

一包栗子落在他眼前的桌上。

抬眼,又是見到那面孔。

兩個月前,這個叫做左嶽的人莫名其妙跑來,又莫名其妙的蓋了個房子在他隔壁,趕都趕不走。是說也有一點好處,每每他帶回的零食點心都是自己喜歡的那種,兩個月下來也習慣這人三不五時突然冒出來的舉動。

壞處就是這傢伙不知道傷了腦袋的哪根筋,沒事就喜歡粘住他旁邊,對他動手動腳的,叫他到青樓“解決”需要也不肯,偏偏就是吃定他斷箏狠不下心對他怎麼樣。

不久前還有個叫做左弓的傢伙也鬧了他好一陣子,直到最近收到一封信,然後才臉色大變的跑的無影無蹤。要不總有一天他一定會將這兩兄弟打包扔出這地方。

哼哼,這邊可是他私人土地,有地權狀的。

雖然曾經經過大火,但是家人細心的將一部分的東西移入密室,所以接收這故地倒也順利,不過付了一筆地費而已。

只是八月十五回冰山時也該記得請人來打理了。

斷箏打開那包,是香噴噴的甜糖昧。

 “吃吧!”左岳在他前方落坐,笑著說。

平和的日子意外的比江湖更能貼近他的心思,索性封了劍退隱,從此一心一意來糾纏這個將他忘的一乾二淨的斷箏。

短短的數月間,起的變化快的令他覺得如夢。

人生如夢,戲夢人生,這話果然說的不假。

總是,有朝一日能放下一切,專心的守在掛記的旁邊,才能一世?

也許,讓斷箏忘了一切也是最好的。冤冤相報,只怕哪日他殺了皇帝,皇帝以後的族人又要殺了他;也許,又要針著兩柄神兵又一次波瀾。

恪家背負的命運太過沉重。

今日,在他眼前的只是斷箏,無姓,或者可以跟著他師父本家姓白。

 “吃嗎?左嶽?”剝去栗子殼,大發慈悲的擺了一顆在那個發怔人的手上。

那個會笑著喚他左左的斷箏已經不在,但是笑著喚他左嶽的斷箏卻是死後重來,“你吃,我不餓。”將那栗了喂給眼前饑餓的人,見他回給自己一個笑意。

瞬間眼前就堆起一座栗子殼小山。

每次看斷箏吃東西,他就有一種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歎息的感覺。自己懶得一個一個動手去殼,就引內力震碎那一層只要一掐就破的外皮,哪有人是這樣吃東西的!

 “八月十五快到了。”將一個光潔的栗子仍到口中,他說。

 “我同你回冰山。”兩個月來,連同以前聽說的,知道他來自于冰山上。

 “瘋子。你會凍死。”彎起笑容。

 “我記得多帶一些衣物。”打定主意,是決心糾纏他到底。

斷箏睨了他一眼,“嗯……我想也不用帶衣服了,變成冰雕的話,你不覺得瘦一點的左嶽和肥成大只熊的左嶽,似乎前者比較好看一點。”他敢打賭,沒有冰元之力的左嶽一上山,隔天就可以佇立在那裏——變成美麗的冰雕作品。

 “那你留下,我們可以到處品嘗美食。”左嶽皺著眉,說道。

 “免了,回冰山對我來說比較有吸引力。”美食……改天再說吧!他不是這麼貪心的人,“還有什麼可以要我留下的?”

見眼前的左嶽又開始想。

想破他的腦袋吧!

斷箏暗暗的在心底偷笑,這次下山他的收穫果然不多,一個男人和一些地權狀。

噗,不知道大師兄看到之後會作何感想?好像兩樣他都沒有興趣,他有興趣的事情大概是採購殺價做生意和師父而已。

至於上冰山,只要長期接受小藍調藥的“整治”,應該出不成問題。

 “想不出來。”過了半晌,左嶽悶悶的吐出一句話。

 “那沒辦法了,冰山上很無聊喔!”不過他想,左嶽應該可以高度引發師父師弟們的「興致」,三兩天被整著玩有百分之八十會是他將來的命運。

 “我們一起走?”左嶽的臉亮了起來,一掃方才苦思的黯淡。

 “是呀!不然你那張臉好像怨婦,很像我玩玩就隨手一扔不對你負責的感覺。”真的很像,前幾天他們受大夫之邀一同去看戲,那戲臺上的怨婦就是這種表情。

 “少胡說。”

伸手,輕輕的拂過那張臉,然後輕輕的吻上。

那甜糖味似乎又變得不膩。

待左嶽離開他的唇瓣,斷箏奉上一張笑的非常非常溫柔的面容,“親愛的左嶽,左老兄,我記得似乎月前有提醒過你,要是再對我動手動腳,我會將你捆到樹上的。”嗯,說動手就動手,一點都別猶豫。

莫約半刻鐘之後,一邊的大樹身上多了一個同伴。

拍拍手上的灰塵,斷箏笑的燦爛。

 “看你以後還作怪。”

遠遠的小徑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斷箏,色狼大哥。”那孩子一邊揮著手一邊跑過來,“我爹請你們今晚一同去看戲啊!”

過去迎那孩子的斷箏笑著轉過頭來。

 “左左,要記得帶點心啊!”

那一聲昵喚,隨著一大一小的笑聲回蕩在風中。

平和,有什麼不好。

日有心月有情,那牽縈始終會回繞著。

有朝一日,會開始,會繼續。

只是……

 “你不把我放下來我怎麼去準備!”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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