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沛國夏侯兄弟

　毋極縣北面，郭莊鎮。

　一支商隊行進，緩緩南下。這一支商隊約有百餘人，所有的護衛都穿著勁裝，體格健壯，精悍有力。為首的兩個青年，其中一人手持一柄長刀，另一人手持一柄大槍，兩人騎馬走在前面，臉上帶著濃濃的笑容。

　持刀的人名叫夏侯惇，字元讓，沛國譙（今安徽亳州）人，以武勇著稱。夏侯惇14歲的時候拜師學藝，恰逢有人污辱他的老師，夏侯惇得知後，提刀殺人，由此以勇氣聞名於鄉里。

　持槍的人名叫夏侯淵，字妙才，是夏侯惇的族弟。夏侯淵的妻子是曹**子的妹妹，兩人有著密切的關係。曹操沒出仕之前，曾經在沛縣出事，夏侯淵毫不猶豫的代替曹操受過。後來曹操設法營救，才讓夏侯淵免於災禍。

　夏侯惇和夏侯淵帶著商隊從兗州出發，一路往北，途徑冀州、幽州，最後出塞，在塞外販賣運過去的絲綢、茶葉、珠寶等，從中賺取利益。

　兩人走了一遭，賺了一大筆錢，已經從北方返回。

　夏侯惇提著長刀，神色輕鬆，“妙才啊，咱們走了一趟北方，遇到一個不懂行情的人，大賺了一筆，賺得盆滿缽滿。這一趟回去，能休息個小半年。​​”

　夏侯淵搖頭，沉聲道：“兄長，孟德回信說雒陽的情況不妙，讓我們早作準備。孟德在雒陽做官，是天子腳下，知道的消息多。他來信這麼說，必定是發生了重要事情。我們返回沛縣後，盡快招人，為孟德做準備。”

　夏侯惇皺眉，眼神頗為疑惑，搖頭道：“我猜不透孟德的心思，在雒陽不好麼？偏偏讓咱們兄弟做準備，搞得像是要發生大事一樣。”

　夏侯淵哈哈笑說：“若是兄長能明白，就不會甘願為孟德幫忙了。”

　“那也是，那小子自小就聰明，咱們比不了。”

　夏侯惇手一揚，喝道：“傳令下去，讓所有的人加快速度趕路，咱們早一刻返回沛縣，就能早一天休息。”

　“是！”

　傳信的護衛跑去傳信，一行人再一次加速。

　相比於北上的時候，南下返回已經容易了很多。因為北上的時候押送著大量的貨物，他們既要防止貨物在運送的過程中受損，還要保護貨物以免被搶劫。如今商隊南下返回，貨物變成了錢財，幾乎就只帶著乾糧輕裝簡行，容易趕路。

　“報！”

　一名哨探縱馬奔馳而來，很快就靠近夏侯惇。

　剎那間，夏侯惇的神情嚴肅起來。

　“前方發生了什麼情況？”夏侯惇問道。

　一見到哨探如此，夏侯惇的心就提了起來，小心應對。

　哨探停下來，禀報導：“大老爺，剛打探到消息。在毋極縣的北面有一支隊伍，約有四百士兵押送著六百匹戰馬往新市縣行去，距離此地約有一天的路程。”

　夏侯惇眼睛一亮，問道：“你的意思是？”

　哨探輕輕一笑，說道：“大老爺早已經猜到，卻還要考驗在下。大老爺販賣絲綢、茶葉等賺錢返回沛縣，還得找專門的商人購買匹馬武器，而今在返回的途中遇到數百匹戰馬，為什麼乾一票呢？六百匹戰馬不是一個小數目，即使我們無法全部據為己有，能搶到幾十匹或者是百餘匹戰馬，對我們的幫助也是巨大。”

　哨探是夏侯惇的心腹，頗受器重。

　夏侯惇神色嚴肅，眼中閃過一抹讚賞，目光看向旁邊的夏侯淵，又說道：“妙才，關於戰馬的事情，你覺得如何？”

　夏侯淵說道：“天賜的機會，不容錯過。”

　夏侯惇不再猶豫，手中長刀一甩，吩咐道：“再去打探情況，摸清楚他們的行進路線，準備伏擊這一支人馬。六百匹戰馬，這是咱們沒有擁有過的數量。一旦全部拿下，那麼我們的手中將掌握一支巨大的力量。”

　哨探立即退下，繼續去打探情況。

　夏侯惇和夏侯淵相視一望，又帶著士兵繼續趕路。

　……

　鄴縣，縣令府邸。

　大廳中，沮授、荀諶、田豐、辛評、辛毗五人相聚。

　五個人推杯交盞，好不熱鬧。

　菜過三巡酒過五味，沮授的臉上已經有了一絲紅暈。他面帶笑容，說道：“諸位，毋極​​縣的消息已經傳回。王磊剛到毋極縣的當日，遇到黑山賊襲擊。這王磊也不是膽怯之輩，找甄家討要了三百護衛，就帶人前往城門口迎敵。他一人擒拿黑山賊於毒，又擊敗黑山賊張燕，嚇退了數千黑山賊，你們說，厲不厲害？”

　辛毗​​哈哈一笑，讚賞道：“王磊的武藝毋庸置疑，但關於這件事，我覺得不可思議，心中有疑惑。黑山賊明明可以強攻毋極縣，為什麼會撤退呢？”

　沮授搖頭說道：“我也不知，可能這就是運氣吧。”

　田豐捋了捋頜下短鬚，說道：“三分運氣、七分實力，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

　荀諶話鋒一轉，問道：“公與兄，州牧大人任命王磊擔任毋極縣縣令的用意是藉刀殺人，以免王磊洩露消息。但王磊抵達毋極縣後，敗黑山賊，折服毋極縣鄉紳，又安撫民心，混得風生水起，擔起了縣令的職責。州牧大人的計劃沒能成功，他是如何打算的？”

　沮授輕笑兩聲，回答道：“我已經說服了州牧大人，讓他不再關注王磊。”

　“哦，如何說服的？”田豐問道。

　沮授笑道：“我告訴州牧大人說王磊已經是毋極縣的縣令，屬於州牧麾下的官員，有了這一層身份，王磊必定和大人一條心，不會公開秘密，所以州牧大人不再追究。”

　辛評臉上掛著笑容，“縣令好口才啊，一言可殺人，一言可救人。”

　一句話，沮授只得訕訕一笑。

　這話是說沮授當初的一個小小建議，就要置王磊於死地；如今沮授的一句話，又讓王磊免於自危難，再不受韓馥的猜忌。

　辛毗​​說道：“我一直觀察王磊的舉動，此人不簡單，將來恐怕是一個人物、”

　荀諶輕笑兩聲，隨意的說道：“王磊這個人的確不錯，但他的路還很長，還有待觀察。有的人運氣很好，也有實力，但命不長，那沒有辦法。要運氣好，還能命長，再有足夠的能力，那才是人上人。王磊才剛起步，談將來有些遠了。”

　田豐話鋒一轉，說道：“雒陽的事情，你們怎麼看？”

　沮授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甚至壓低了聲音道：“大將軍被宦官殺死，雒陽動亂，而西涼董卓進京，事情更複雜。如今的局面，我看不明白。”

　荀諶點頭道：“我也有這個感受，已經難以看透。前幾日，我接到荀彧送回的書信，他說雒陽人人自危，情況非常複雜。”

　一眾人各抒己見，討論雒陽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