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王道、霸道兼用

　　王磊的眼眸中，浮現出一抹驚喜。

　　歷史上，法正是劉備入川後的謀主，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劉備進位漢中王，封法正為尚書令、護軍將軍，受盡榮寵。可惜好景不長，第二年，法正就因病去世。法正死後，被追謚為翼侯，這樣的尊榮，是劉備時代，唯一一位有謚號的大臣。

　　由此，可見劉備對法正的器重。

　　《三國志》記載，“先主傳雲：諸葛亮為股肱，法正為謀主。”由此，可以判斷法正和諸葛亮是劉備的左膀右臂。

　　諸葛亮總理後方政務，沒有後顧之憂；法正隨軍征討，替劉備出謀劃策。關羽死在呂蒙手中，劉備率軍討伐，諸葛亮曾說過，夷陵之戰如法正在，必定不會失敗。

　　這樣的一個人，才華非比尋常。

　　這一次的論道大會，法正竟然出現在視野中，王磊心中一陣歡喜。

　　不僅如此，陳登也出現，更顯得成功。

　　龍爭虎鬥，才能彰顯大會的成功。

　　法正一臉的笑意，神色從容，道：“陳兄認為在下的話不對，請賜教。”

　　陳登笑了笑，不急不緩的說道：“閣下說天子垂拱而治，可縱觀桓靈二帝以來，或是外戚，或是宦官，亦或是後宮秉政……一個個，只求權利，不求天下的安寧。如此情況，如何挑選似周公、霍光這樣的人呢？焉知，挑選出來的人，不是第二個王莽！”

　　一番話，擂台上的儒生，無不變色。

　　雖說經過了黃巾之亂，漢室的根基愈發崩壞，可這天下，還是漢室的天下。西漢、東漢數百年的積累，天下儒生和百姓的心，都向著朝廷。甚至，天下各地的官員，大多數也都是心向漢室的。

　　陳登驟然提及王莽之流的人物，問題不可謂不刁鉆。

　　這個問題，觸及到在場儒士的底線。

　　法正雖然年輕，卻少年老成，心思縝密，他微微一笑，不急不緩的道：“誰是王莽，誰是霍光？這，得看天下正義之士的眼光。”

　　“在座的袞袞諸公，都是心思靈敏之輩，更是忠於漢室的中梁砥柱。”

　　“似康成公、伯喈公等天下大儒，似王州牧、呂將軍等廟堂之上的官員，都是一等一的忠貞之士，他們行事老練，目光如炬，難道看不出奸臣的面目嗎？”

　　“有這麽多人，焉能容忍王莽這樣的人存在嗎？”

　　“若是這麽多人阻止不了一個王莽，天下的儒生還有什麽用處呢？幹脆投筆從戎，自己去征戰沙場，為國盡忠罷了。”

　　法正一番話，不卑不亢。

　　陳登眉頭一挑，心說，眼前的小子不簡單。

　　法正的話，沒做有用的解釋。然而，法正卻把鄭玄、蔡琰、邴原等人，甚至連王磊等人都綁在一起，打著儒生和王磊的大旗。

　　這是以大勢壓人，讓陳登無法反駁。

　　面對如此情況，陳登還能說鄭玄和王磊阻止不了一個王莽麽？

　　然而，陳登卻不認輸。

　　陳登心思一轉，立即說道：“閣下年紀輕輕，卻是牙尖嘴利之輩。閣下的這番話，表面上聽起來無懈可擊，仔細想來，卻背離了治國之道。治國之道，不是挑選一個霍光、周公，若是一個人就可以成為治國之道，還有什麽意義呢？”

　　“說得好！”

　　擂台上的儒生，紛紛讚同。

　　王磊聽了陳登的話，也忍不住一陣讚嘆。法正借著鄭玄、管寧和他的名義，使得一番話無懈可擊，讓陳登難以反駁。然而，陳登不從正面辯駁，反而另辟蹊徑，選擇釜底抽薪的手段，一下斷了法正的話，著實是一招妙棋。

　　陳登心中一陣得意，挑釁的看了眼法正。

　　下方，司馬懿、陸遜、諸葛亮和龐統也在思考，四人雖然聰穎，但這時候，誰都沒有起身去參與與辯論。

　　並且，四人已經得了吩咐，只準旁聽，不準開口。

　　法正一撣衣袖，微笑道：“治國之道，總而言之，分為王道之術和霸道之術。”

　　“王道之術，以德服人；霸道之術，以力服人。”

　　“天子垂拱而治，勤政修德，是德服天下，行的是王道之術；輔臣明法令，整肅法紀，守江山社稷，懾服亂臣，行的是霸道之術。”

　　“挑選一個周公、霍光那樣的人，正是全了霸道之術。再加上當今的天子，年少聰慧，是中興之主。王霸之術交相運用，漢室中興指日可待。”

　　法正昂著頭，又把自己的話，做了一個詳細的闡述。

　　陳登眉頭皺起，眼眸中，浮現出驚詫。

　　沒想到，法正還有這一番話。

　　法正雖然沒有正面回答，可洋洋灑灑的一番話，卻論證了他的觀點。

　　司馬懿、諸葛亮、陸遜和龐統聽後，也是眼前一亮，對法正的應變能力非常佩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進行反擊，才智非同一般。

　　鄭玄、管寧等人，也紛紛點頭，相視一望，露出讚賞之色。

　　陳登心中暗道不妙，如果不反擊，這一次肯定敗了！陳登臉上浮現出一抹焦急，又道：“王道、霸道，豈是這麽容易的。若是如此，這大漢天下，早就中興了。”

　　法正笑了笑，道：“剛才閣下說我的話偏離了治國之道，而現在，閣下又說王道、霸道的困難容易，哈，這是論道，不是討論事情的容易和困難。”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這一回，法正原封不動的把話換給了陳登。

　　陳登鬧了一個大紅臉，表情尷尬。

　　無奈之下，陳登只得拱手行禮，然後頹然的退回自己的座位上。

　　法正微微一笑，環視眾人，見沒人站出來和他爭辯，也回到自己的坐席上。接下來，又有許多的人走出來，提出自己的觀點。擂台上足有百余人，觀點各異，有許多的觀點非常新穎。然則，和法正提出的王道、霸道兼用，卻差了很多，難以達到效果。

　　論道持續了三個時辰，才停止了論道。

　　最後，鄭玄、管寧、邴原等人進行了點評，法正高居榜首，獲得所有人的一致讚賞。陳登在論道中，雖然敗給了法正，但在後面的論道中，卻有精彩的表現，位居第二。後面的人依次排定，但只有最前面的十個人。

　　論道結束後，王磊在州牧府設宴，款待鄭玄、蔡邕等人，感謝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