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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世族嫡女》第69章
069

  南宮玲瓏仔細地辯聽著腳步聲,確定來人是她的貼身侍女青衣。

  昨天晚上她拋下了兩個侍女,她們肯定很擔心她。

  南宮玲瓏顧不得再找地方,動作迅速地把手裡那套衣服隨手就藏到了床底下,藏好了衣服後,又趕緊坐到銅鏡前,背對著房門,裝著剛起來打算梳妝的樣子。

  片刻,傳來了敲門聲,青衣擔心的聲音傳進來:“郡主,你在嗎?”

  “嗯,我在,青衣,進來侍候我更衣。”南宮玲瓏淡淡地應著。

  聽到南宮玲瓏的聲音後,青衣明顯松了一口氣。

  昨天晚上,南宮玲瓏獨自離去,拋下她和彩玉兩個,她們也無心再欣賞花燈,等了南宮玲瓏很久,也沒有看到南宮玲瓏回來,兩個人輕功又不行,找不到南宮玲瓏,她們只能先行回府。

  一個晚上,她們的心都放不下來,直到深夜,她們看到郡主的房裡亮著了燈火,知道郡主回來了,她們才放心地回房裡睡覺。

  “吱——”的一聲響,青衣輕輕地推開了房門,走了進來。

  外面的天,還是陰沉沉的,雖然不再下雪,但今天也沒有陽光,有風,風吹在人的臉上,就像刀子劃過一般痛。

  “郡主。”青衣走進來,看到南宮玲瓏已經坐在銅鏡前了,她立即走到南宮玲瓏的後面,一邊拿起木梳子替南宮玲瓏梳頭髮,一邊抱怨著:“昨天晚上可讓奴婢擔心了。”

  “呵呵。”南宮玲瓏乾笑兩聲,應著:“我不是沒事兒嗎?只是兩個飛賊兒,我看看熱鬧便自行回府了。”

  “可是奴婢還是擔心呀。”青衣輕輕地梳理著南宮玲瓏的秀髮,不經意地抬眸時,看到銅鏡中的人兒臉色帶著幾分的蒼白,當下她心一急,關心地問著:“郡主,你的臉色很白,郡主受傷了?”

  青衣一邊問著一邊停下了手裡梳發的動作,雙手就開始焦急地在南宮玲瓏的身上翻看著,想看看南宮玲瓏身上有沒有傷。

  “青衣,我沒事。”南宮玲瓏連忙阻止青衣查看她身上的傷,她雖然沒有受到外傷,但那些暗衛的利劍劃破她衣裳的時候,劍尖不可避免地在她雪白的肌膚上劃出了幾道血痕跡。青衣這般翻看,她昨天晚上受傷的事情就瞞不下去了。

  “郡主,你別想瞞著奴婢了。”青衣被她阻止了翻看的動作,只得停下來,看著她,說著:“郡主的臉色青白,帶著病態,分明就是受了傷。”青衣一邊說著,一邊趁著她不注意伸手探了探她的額。“沒有發燒。”

  南宮玲瓏在心裡低嘆著,怎麼青衣這丫頭如此的精明呀。

  “我說了,我沒事,沒有受傷,別問東問西了,你家郡主我,自小習武,哪是輕易就會受傷的。替我梳頭!”南宮玲瓏俏臉一沉,擺上臉色嚇唬著青衣,逼迫青衣停止追問下去。

  青衣呶呶嘴,還想說什麼,在接收到南宮玲瓏不悅的瞪視後,只得再次拿起了梳子替南宮玲瓏梳著頭髮。

  冷不防房門被儀長公主推開了,儀長公主帶著兩名宮女走了進來。

  青衣停下手裡的動作,後退幾步,讓出位置等儀長公主走到南宮玲瓏的身旁,她才福身恭恭敬敬地請安:“奴婢見過公主。”

  南宮玲瓏也站了起來,叫著:“娘。”

  儀長公主一看到南宮玲瓏的臉上帶著幾分病態的蒼白,就知道寒煜所說不假,她立即上前一步,扶著南宮玲瓏,關心地問著:“瓏兒,你的臉色很難看,你怎麼了?是不是昨天晚上外出闖禍時受傷了?傷在哪裡,快讓娘親看看。”

  “娘,我哪有,我昨天晚上只是看了花燈,可是什麼禍也沒有闖的,更不會受傷了,我好好的呢。”南宮玲瓏一邊扯著笑容,一邊在心裡嘀咕著:娘今天怎麼會來她的玲瓏閣,難道是寒煜告訴娘,她受傷了?

  帶著疑惑,南宮玲瓏瞟向了青衣,用眼神詢問著:三皇子今天可曾來過?

  青衣搖頭,她都有好久沒有看到三皇子了,好像就是大年初四那天起吧,也不知道那天三皇子和郡主說了什麼話,三皇子怒氣衝衝而出,到現在十幾天了,都不曾再出現過。

  “青衣,你們先退下,咱娘倆說說話。”儀長公主扭頭吩咐著青衣和兩名宮女。

  “是。”三人連忙福身退下。

  房裡只有母女倆人了,南宮玲瓏把儀長公主扶到房內的圓桌上坐下,笑著問:“娘,你要跟女兒說什麼?”

  儀長公主抬眸定定地盯著南宮玲瓏,眼裡全是心疼,半響,輕輕地嘆息著:“女兒大了,翅膀硬了,什麼都不讓娘親知道了。”

  “娘,你說什麼呢,女兒哪有什麼事情不讓娘知道的?”南宮玲瓏嘻笑著,心裡卻敲響了警鐘,娘的話,明顯話中有話。

  儀長公主站起來,伸手就到南宮玲瓏的衣襟口處,要脫南宮玲瓏的衣服,嘴裡說著:“讓娘看看你的傷。”

  “娘!”南宮玲瓏低叫,“我沒有受傷。”

  “沒有受傷為什麼不讓娘看?”儀長公主不讓她隱瞞下去。

  “娘。”南宮玲瓏微微地紅了臉,擺出一副嬌羞的樣子,小聲地說著:“女兒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她剛剛及笄,身體處於發育間,胸前已經隆起了小籠包,少女的嬌羞讓她不願意再被任何人窺看到自己的身體,哪怕是沐浴,她都是遣退侍女,自己動手。

  雖然她是和黑炎對掌才受的內傷,但身上那幾道血痕跡卻可以暴露一切。

  在未確定寒曜是否對她真的痛下殺手之前,她都不希望母親對付太極宮。

  因,她沒有忘記自己被捲入奪嫡漩渦後,她最想做的事情是護太子周全。

  “你是娘生的,娘又是女人,還怕什麼,除非,你在試圖掩飾著什麼。”儀長公主語氣溫和中夾著咄咄逼人。

  南宮玲瓏連忙嘻笑著,撒嬌似地應著:“娘,女兒會掩飾什麼呀,娘的眼睛利著呢,女兒哪敢在娘面前隱藏什麼呀。”

  “瓏兒。”儀長公主眼神炯炯地盯著南宮玲瓏,逼問著:“那你的臉色怎麼會如此的蒼白?”

  “有嗎?”南宮玲瓏依舊嘻嘻地笑著,並抬手摸了幾下自己的臉,又故意走到銅鏡前看看鏡中的自己,身子微移,不著痕跡地擋住了儀長公主的視線,讓儀長公主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她的手飛快而小心地打開了胭脂盒,兩邊的掌心一按,按在胭脂盒上,然後又飛快地合上了胭脂盒,自言自語地說著:“娘,我看我的臉色紅紅的呀,哪裡蒼白呀。”雙手再抬起摸著自己的的臉,掌心上的胭脂粉自然被她摸到了臉上去,掩去她臉上因為受了重內傷而顯出的蒼白。

  儀長公主微微一笑,女兒的小小動作,她哪有看不清楚的。

  別忘了,她是在皇宮里長大的,皇宮是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之地,在那裡成長的人,都有幾分心計。

  “娘,你看,女兒的臉色紅著呢。”南宮玲瓏轉過身來,面對著儀長公主,嘻嘻地笑著,只是笑容怎麼看都有著幾絲的牽強,畢竟是受了重內傷的人,黑炎那一掌,把她的五臟六腑都震傷了。如果不是幸運地得高人相救,她必死無疑。

  儀長公主站了起來,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愛憐地撫著她的秀髮,灼灼地注視著她,淺淺地笑著:“昨天晚上空巷處,你拳腳施展得過癮吧?”

  南宮玲瓏臉色一變,但很快就恢復了原狀。

  難怪母親開口就問她是否受傷了,分明就是在試探她的真誠呀。

  “娘都知道了。”

  “你的一舉一動,娘都知道,把衣服脫了,讓娘看看你的傷。”儀長公主臉色更顯憐愛,聲調更是帶著十分的心疼。

  自知無法再隱瞞下去了,南宮玲瓏只得承認:“娘,我現在沒有什麼事了,就是受了一點內傷而已,我身上沒有外傷的,脫了衣服也看不到什麼。”她是和黑炎對掌的,身上並沒有留下掌印。

  “誰?”儀長公主重新坐了下來,風韻猶存的絕美臉上染上了幾分黑色,漂亮溫和的眼眸也在傾刻間暗下來,眼底染上了怒意。前一刻,她還是個雍容華貴的長公主,下一刻,她就變成了來自地獄的使者。

  短短一個字的質問,散髮著儀長公主的威嚴與怒氣。

  “娘,他們都矇著黑布,女兒不知道他們是誰。”南宮玲瓏微垂著臉,不讓儀長公主對上她撒謊的眼神。她撒謊,還是懷著僥倖的心理,希望母親獲知空巷一事,是母親身邊那些不露風不露水的手下查到的,而非寒煜或者冷天嘯明說的,只要母親還沒有扯到太極宮,她就不會主動招出太極宮。

  母親是三皇子黨的,她傷在黑炎之手,母親就會抓此機會對付太極宮,幫助寒煜那傢伙。

  “瓏兒!”儀長公主臉色沉了下來,怒了,精湛銳利的眼眸瞪著南宮玲瓏,語氣也加重了,更變冷了:“你以為你不說實話,娘就會饒過太極宮嗎?太極宮先刺殺朝臣,是罪,後傷你,更是重罪,娘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傷害你的人,娘都不會放過他們!”

  她三番四次地試探,給女兒坦白的機會,沒想到女兒護寒曜至此,竟然連她這個當娘的都要騙。如果不是寒煜告訴她實情,她還真的會被女兒所騙。

  她就不明白了,皇后對女兒並不好,都是表面一套,背後一套。而趙宸妃視女兒為自己生的一般疼愛著,寒煜對女兒也是寵愛有加,為什么女兒就如此偏袒著寒曜?

  儀長公主瞪著南宮玲瓏,深感南宮玲瓏自從兩個月高燒退了之後,就開始發生變化,如今的南宮玲瓏看上去還是那個單純好管閒事的小郡主,實際上,已經學會了使手段,耍心計。

  女兒變聰明了,她這個做母親的是該高興,可她偏偏高興不起來,因為女兒站的立場是和她對著乾的。

  南宮玲瓏對上母親盛怒的眼眸,依舊撒著謊,這一次,她的神情更加認真,還配上無辜的眼神,反問著:“娘,你聽誰說女兒是太極宮所傷?女兒只是遇到了一個賊人,追趕賊人的時候,才會受傷的。”

  聽到南宮玲瓏如此撒謊,極力維護著寒曜,儀長公主更氣,她站起來,恨恨地說著:“那好,我們進宮找太子殿下問過清楚。”

  “娘。”南宮玲瓏臉色一轉,低低地叫著,杏眸裡閃過了試探:“是不是寒煜告訴你的?”冷天嘯是寒煜的追隨者,他被太極宮陰了,他一定會告訴寒煜,只有寒煜知曉了,才會告訴她母親。

  該死的寒煜,就算你很想坐上太子之位,也別這般心急呀!南宮玲瓏在心裡低咒著。

  怎麼說都是兩兄弟,相煎何太急呀!

  南宮玲瓏的心開始變得澀澀的。

  怪,只怪那至尊寶座太誘人了。

  “瓏兒,你以為娘就沒有能耐獲知昨天晚上空巷發生的所有事情嗎?”

  南宮玲瓏據脣不語了。

  母親貴為長公主,如果她想知道一些事情,還是能打聽得到的。

  “瓏兒,娘再問你一次,到底是誰傷了你?太極宮那些暗衛未必能傷你如此,能讓你受傷的,除了黑炎還能有誰,你說是不是黑炎?”儀長公主追問著。

  南宮玲瓏看看儀長公主,依舊抿脣不語。

  “你還是想護著你的太子表哥吧?”儀長公主直點南宮玲瓏的心思,她睨著南宮玲瓏,冷哼著:“就算你不說是誰,冷將軍沒有死,他也會出來指證誰是凶手,娘一樣能替你討還公道!娘現在就進宮去找皇上告狀去,娘就不信皇上嚴查之下,查不出真相來。”

  儀長公主說完越過南宮玲瓏就向外面走去。

  “娘。”南宮玲瓏急急地轉身攔下了母親的腳步,如果讓母親進宮去告狀,的確能查到真相,她依舊保護不到寒曜。

  重重地低嘆一口氣,南宮玲瓏沮喪著俏臉,沮喪地應著:“我說。”

  儀長公主這才拉著她的手,拉著她坐回到桌前,心疼地拍著她的手說著:“瓏兒,別怪娘逼你,娘也是擔心你呀。”黑炎都敢對女兒痛下殺手了,如果她不能讓女兒早點和太極宮劃清關係,將來總有一天女兒都會死於太極宮之手呀。

  畢竟慶寧宮恨她恨得徹骨,其實她真的沒有……

  唉,陳年舊事,她真的不願意回想。

  現在,別怪她心狠幫著寒煜,她真正只想護著女兒的性命。

  就算她沒有選擇站在寒煜這一邊,女兒深得兩位皇子的寵愛,遲早也會被扯進這深深的漩渦裡的。

  “女兒知道。”南宮玲瓏深深地說著,父母對她的愛,都是千真萬確的,再次暗嘆了一口氣,南宮玲瓏不再隱瞞,也沒有必要再隱瞞了,把昨天晚上發生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母親,說完之後,她看著母親黑下來的臉,哀求著:‘娘,那是個意外,都是女兒多管閒事,好奇心重,才會惹來殺身之禍的,娘,你別告訴皇上好吧,皇上對曜表哥本來就不是很好,要是知道曜表哥近身侍衛重傷了我,龍顏大怒,曜表哥就會受到嚴懲的。”

  “瓏兒……”

  “南宮玲瓏,你敢包庇太子!”冷不防,房門被用力地推開了,寒天運寒著臉大步地走了進來,跟在他身後的人竟然就是寒煜。

  看到寒天運竟然出現在這裡,南宮玲瓏大驚失色,隨即便明白自己中了母親的計了。狠狠地瞪了一眼寒煜後,南宮玲瓏趕緊站起來,向寒天運行禮請安。

  儀長公主也站起來微微地向寒天運請安,請完安之後,她不著痕跡地和寒煜交換了一下眼神。她剛才吩咐寒煜立即進宮把皇上請到玲瓏閣外面,然後她進房誘逼南宮玲瓏說出一切,這樣就算南宮玲瓏不想當證人,但皇上還是從她的嘴裡聽到了太極宮的罪行。

  寒天運並沒有走到桌前坐下,他冷冷地站在南宮玲瓏的面前,龍眸瞪著南宮玲瓏,冷冷地說道:“太極宮暗衛刺殺朝臣,又重傷了你,你居然還敢包庇他們的罪行!南宮玲瓏,你好大的膽呀!”

  南宮玲瓏立即原地跪下,惶恐地說著:“臣女該死!”

  寒天運沒有叫她起來,眼神特別的陰寒,似乎對於南宮玲瓏意欲包庇太極宮行為特別的生氣。如果不是親耳所聽,他也不相信這個一向單純,率直的外甥女會包庇太極宮的行為。

  身為帝皇,最想維護的就是所謂的大公無私。因為法條是他們這些掌權者制定的,如果自己的親人徇情枉法,視人命為螻蟻,他們就覺得那是在扯他們的後腿,往往會特別的生氣。

  更何況寒天運心裡真正想立的太子是寒煜,對寒曜表面疼愛,心裡面是想把他從太子之位扯拉下來的。

  “皇上,臣女該死,請皇上降罪。”南宮玲瓏伏跪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

  寒煜站在寒天運的身後,看到南宮玲瓏伏跪不起,自行請罪,有點心疼了,但更多的還是嫉妒,嫉妒寒曜能得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如此相護。

  “你……”寒天運臉色更沉,氣怒至極。

  那沉冷的眼眸狠狠地瞪著南宮玲瓏,眼角余光卻落在儀長公主的身上,其實聽到寒曜下了絕殺令要除掉冷天嘯,他心裡並不覺得有什麼,他以前雖然也是太子,但奪嫡風波一樣有,他也是一步步地坐上皇位的,他知道至尊寶座一向都是充滿血雨腥風,他當初就是踏著無數人的屍體繼承大統。

  太極宮以及雅王府相爭,他心知肚明,當然,表面上他還是要求皇子們兄友弟恭,嚴責皇子們不能心生歪念,內心早就默許了兩黨相爭。

  所以太極宮暗殺冷天嘯,如果沒有南宮玲瓏的涉入,他或許不會真正追究下去,哪怕冷天嘯沒有死,可是太極宮會在這件事上抵賴,到時候一句:沒有刺殺過冷天嘯,誰又能證明?雅王府在這件事上根本就討不到根本性的好處,他是想睜隻眼閉隻眼,暗暗說說兩個兒子就算了。

  可是南宮玲瓏涉及了此事,又被黑炎重傷,他就不能不管了。

  畢竟南宮玲瓏也是他手裡一顆極重的棋子,是他用來約束和親近儀長公主的棋子。

  寒天運對於自己得不到真正愛的女人,一直耿耿於懷,對儀長公主的心思,幾十年了,依舊不變。

  現在南宮玲瓏受傷了,他要是不好好地管一下,又怎麼能讓儀長公主對他的態度回覆到以前?

  他是受夠了,不宣,儀長公主就不進宮的日子。

  還有,他知道太子深愛著南宮玲瓏,太子是絕對不會對南宮玲瓏痛下絕殺令的,痛殺南宮玲瓏的肯定是黑炎的主意,對於這種沒有徵求主子意思,又明知主子心意,卻還要妄自行動的下屬,他不會姑息的。

  黑炎今天可以不在意主子的心意獨自行事,明天也可以不顧主子的吩咐,做出更出格的事情來,甚至是背叛。

  太子心軟,黑炎一直跟在他身邊左右,就算知道了真相,他最多就是心疼南宮玲瓏,後悔自己下了絕殺令,責罵黑炎,卻絕對不會除掉黑炎的。

  寒天運不喜歡太子就是這一點了,覺得太子心軟而重情,容易為情所牽所制,不像寒煜那般,心狠中不失重情,寒煜可以利用心愛的女人,卻又能在利用的同時確保心愛的女人不會有生命之危。寒天運覺得這樣的兒子才夠格繼承大統,但祖訓又不可違,他才不動聲色地寵愛著寒煜,給寒煜奪嫡的資本。

  “皇上。”儀長公主看到南宮玲瓏伏跪不起,寒天運臉色陰黑,生怕自己和寒煜聯手的計策會對南宮玲瓏不利,立即上前一步,撲跪在寒天運的面前,南宮玲瓏的身邊,惶恐地哀求著:“瓏兒年輕不懂事,順情而行,看在她只是想保護太子,並無邈視法條之意的份上,不要為難瓏兒。”

  這包庇罪,可是能大能小的呀。

  她可不想自己的計害到自己的女兒。

  看到儀長公主跪下,絕美的臉上一片惶恐,寒天運的心一揪,又痛了起來。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儀長公主表現出來的害怕。

  他不想她怕他!

  可……

  想到二十幾年前,他強行奪走她初吻,霸道而低吼地對她說,他不要她當皇姐,只要她當皇后時起,她就開始迴避著他,害怕著他。哪怕現在她嫁了南宮浩,並且也愛上了南宮浩,對他,她依舊退避三舍。

  外面的人,只知道他對這位同年齡的皇姐特別的好,誰知道真相卻是……

  他真的很憎恨老天爺的捉弄,為什麼他和儀長公主是姐弟!

  “皇姐,請起,朕不會責罰瓏兒的。”寒天運微彎下腰,把儀長公主輕扶起來。

  站在寒天運身後的寒煜,微微地松了一口氣。

  “皇上,黑炎以下犯上,重傷了瓏兒,如果瓏兒不是得高人相救,此刻皇姐就和瓏兒陰陽兩隔了,皇上,你一定要替瓏兒討還公道呀。”儀長公主被扶站起來後,話鋒一轉,終於轉到正題上去了。

  “娘!”南宮玲瓏低叫,心裡暗暗叫苦,自己此刻中了娘親和寒煜的計謀,在皇上面前成了證明太極宮暗殺冷天嘯一事,太極宮那邊知曉之後,今後讓她如何面對曜表哥呀?她和自己說過,如果被卷走進了奪嫡的漩渦裡,她最想,一定要保住的便是寒曜的性命與地位,可如今娘親和寒煜聯手已經陷她於不義之中了。太極宮的人本來就不喜歡她,其實是不喜歡前生的她,得知此事之後,肯定更加不喜歡她了。

  抬眸,南宮玲瓏狠狠地再瞪了寒煜一眼。

  都是寒煜,如果不是寒煜,她現在也不會被陷於不義之中。

  寒煜也看著她,狹長的鳳眸裡依舊如過往一般的溫和,只是眼眸深處閃爍著他曾經對南宮玲瓏說過的話:總有一天,他會把南宮玲瓏迎進他的雅王府,成為他的女人!

  看懂了他眼裡的深意,南宮玲瓏杏眸一沉,眼神回話:就算你用八抬大轎,也別想把我迎進你的雅王府!

  寒煜眸光一沉,有點惱恨,直接一記霸道森冷的眼神擲回到南宮玲瓏的眼裡:禮不成,搶!

  南宮玲瓏氣極,這頭腹黑狼,果真具備了狼的本性!

  不過,此刻的她豈肯輸給寒煜,不甘示弱地再回一記:有本事的,把我打倒扛進府去!

  寒煜這次沒有用眼神回話了,而是脣邊浮起了淺淺的笑意,看著她的眼神變了,變得溫柔,又變得難測,就像幽深的潭一般,看不到底。

  斂回視線,南宮玲瓏也懶得再和他眼神交戰。

  “皇姐放心,朕一定會為瓏兒討還公道的。”寒天運看向了南宮玲瓏,淡冷地應允了儀長公主。但,隨即他的臉色又一寒,語氣再度轉變,問著南宮玲:“瓏兒,你願意進宮對質嗎?”

  南宮玲瓏臉色微變,還要逼她當面指證黑炎嗎?

  “皇上……”

  南宮玲瓏眼底有著遲疑。

  寒天運炯炯地瞪向南宮玲瓏,眼底有著寒意與狠厲。這種眼神,南宮玲瓏是第一次從他身上看到,當下她的心一凜,更加明白伴君如伴虎,她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地應付,才能在皇權面前生存下去。

  她不能答應,但又不能拒絕,她該怎麼辦?

  “瓏兒。”看到南宮玲瓏還不回答,儀長公主在她旁邊低叫著,寒煜也定定地瞅著她。

  眼看南宮玲瓏無時無刻都維護著寒曜,寒煜就像喝了十罈子的醋一樣,從發絲到腳底,陣陣泛酸呀。

  “臣女……”南宮玲瓏才說了兩個字,忽然口吐出一口鮮血,然後向右側軟軟地倒下,暈了。

  “瓏兒!”三聲驚呼響起,寒煜搶上前急急地把暈了的南宮玲瓏抱了起來,快步地抱回到床榻上放躺下。

  寒天運扭頭朝外面吩咐著:“傳太醫!”

  “瓏兒,瓏兒。”儀長公主急急地上前,坐在床沿上,心慌地叫著,心裡開始後悔和寒煜聯手設計南宮玲瓏了。

  她是明知道女兒和寒曜的感情,又得知女兒受到了重內傷,哪怕得到高人相救,大難不死,重傷卻是未愈的呀,她竟然如此設計女兒,又任由皇上逼迫女兒作出決定。

  肯定是女兒焦灼攻心了,才會吐血暈倒。

  “父皇。”寒煜也扭頭,轉身,跪下,請求著:“父皇,別逼瓏兒了,她受了極重的內傷,讓她好好休息養傷吧,父皇現在已經確信兒臣所說,也可以定黑炎的罪了,就別逼瓏兒了。”

  在南宮玲瓏一口鮮血逸出,軟軟倒下之時,如那秋風中的瑟瑟落葉,寒煜的心差點就要跳了出來,他幾乎是在南宮玲瓏一倒下之時搶到她身邊扶著她的。

  是,他是將計就計欲除掉黑炎,可他也不想逼得南宮玲瓏傷上加傷,她心心念念護著寒曜,他只能暗自心痛了。

  看著寒煜一臉心痛,又看看床榻上的南宮玲瓏,再看著已經擔心得低泣的儀長公主,寒天運微嘆一口氣,應允:“好吧,朕不再逼她了。煜兒,朕先回宮,你等瓏兒醒轉再說。”說完深深地看了儀長公主一眼,轉身離去。

  “恭送皇上。”

  “恭送父皇。”

  儀長公主和寒煜連忙跪安。

  等到寒天運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了,寒煜立即從地上站起來,轉身就坐到床沿上,愛憐地用自己的衣袖替南宮玲瓏拭去嘴角的血跡,心疼地低喃著:“瓏兒,為什麼你就是要護著他呀?”

  為什麼?

  南宮玲瓏在心裡冷哼著,沒有為什麼,本郡主就是看你不爽,如何?

  南宮玲瓏並非真正暈倒,她這是為了擺脫被皇上逼著進宮和太極宮當面對質想出來的計策,故意自己引亂體內的真氣。她是受了重內傷的人,此刻內傷未痊愈,引亂體內的真氣,自己反噬自己,自然就吐血了。

  心知吐血還不能完全擺脫被逼進宮,她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來一個暈倒,這下子,她可以擺脫皇上的逼迫了吧?

  有母親在場,又有寒煜在,她敢保證,只要她一暈倒,什麼都能免了。

  不過,她也不能一直裝著暈倒呀,皇上回宮了,她要搶在皇上回宮之前到達太極宮,告訴寒曜,皇上已經知曉一切,讓寒曜想出應對之策才行。

  可是該死的寒煜就在床沿上坐著,她母親也還在房裡,她又該如何脫身?

  想了片刻,南宮玲瓏決定醒轉,趁寒煜不注意,點住他的穴位,母親不會武功攔不到她,她就可以趕往太極宮了。唉,早知道她會接二連三地出事,她就不讓啞奴離開了,保護顧小璃的事情,她可以另外安排人去的。

  誰知道呀!

  “瓏兒,瓏兒。”儀長公主也坐到床沿上,不停地低喚著,又擔心地對寒煜說道:“浩還不知道瓏兒受傷一事,我還沒有告知他,要是他知道我竟然和你……煜兒,你姑父一直不願意和朝政之爭扯上關係的,可我……”

  “姑姑別擔心,瓏兒不會有事的。”寒煜堅定地說著,“侄兒不會讓她有事的!”

  她,是他的!

  沒有他的允許,他絕不許她離開他的世界!

  裝暈的南宮玲瓏很想反駁他一句,你說我沒事就沒事了?你是神呀?

  不過心裡因為寒煜最後一句話,又變得有點怪異起來。

  她不喜寒煜,前生就這樣的了,可此刻聽著寒煜堅定地說不會讓她有事的時候,她的心,竟然掠過了一點異樣,又有點兒甜絲絲的感覺。

  真是見鬼了!

  南宮玲瓏忍不住在心裡咒罵了一句。

  “嗯”南宮玲瓏低低地嗯了一聲,是時候醒轉了。

  “瓏兒,瓏兒。”聽到她一聲低嗯,儀長公主和寒煜都大喜,急切地叫喚著。

  南宮玲瓏悠悠地睜開了雙眸,她是暈倒了的人,當然不能一下子就用力睜開眼睛。

  一睜眼,南宮玲瓏就看到寒煜坐在床沿上,滿臉都是心疼地看著她,她眨了眨眼睛,狡黠在眼底閃過,語氣軟軟地對寒煜說著:“煜表哥,我怎麼了?”

  “瓏兒,你醒了。”寒煜大喜,聽到她叫自己煜表哥時,他更是狂喜,自從年初四那天,他衝她發了一次怒之後,她對他都是愛理不理的,就連昨天晚上他連夜來看她,她的口氣也衝得很,此刻軟軟地叫著,仿佛回到了以前那個衝動卻單純的南宮玲瓏了。

  “嗯。”南宮玲瓏掃了寒煜一眼,然後作勢要坐起來,寒煜立即伸手來扶她。

  冷不防,南宮玲瓏飛快地出手點了寒煜的穴位,讓他動彈不得。

  “瓏兒!”寒煜臉色微變,沒想到南宮玲瓏竟然算計他!

  “以你的內力,半個時辰內,估計能衝破我的封穴,不過夠了。”南宮玲瓏翻身下床。

  “瓏兒,你?”儀長公主立即反應過來,敢情女兒是裝暈的。

  “娘,我有事,外出。”南宮玲瓏丟下一句話,立即就向外面跑去,跑出房間後,她不顧自己此刻不宜過份施展輕功,耗損內力,一縱身躍上了屋頂,施展輕功匆匆地向太極宮趕去。

  “瓏兒……”儀長公主追出房間,哪還有南宮玲瓏的身影?

  “姑姑!”寒煜動彈不得,他陰沉著俊臉叫喚著:“去找姑父來,讓姑父替我解開穴道。”

  儀長公主回過神來,連忙應了一聲好,便急急地去找南宮浩了。

  ……

  榮親王府。

  在王府的南面,有一間院落布置得清靜而幽雅。那長而寬的院落裡,右邊種著一棵參天大樹,擺著數盤盤栽,參天大樹雖經隆冬,春意尚未完全展露,大樹還有幾分“垂死”之態,可那樹頭上,綠葉已經悄然而長,那大樹的茂盛氣勢已經可以從那縱橫交錯的樹丫看出來。正中間是一條鋪著光滑而細碎的大理石小路,大概只有一米寬左右,從院門直達屋前台階。而左邊相對于右邊僅一棵大樹,數個盤栽就顯得熱鬧多了。

  既有花圃,花圃裡面種植著各種各樣的鮮花,正在等著春雨來臨,似乎只要經受春雨的灌溉,就會立即開花爭艷似的。還有奇形怪狀的假山、小小的鯉魚池,平坦的草坪。一條每隔一步便鋪著一塊小石的小路呈半月形,蜿蜒而伸,讓人沿著小路,就能把院落左手所有景物一覽無遺。

  而那寂靜的屋前,一條長廓必不可少,門框之上懸掛著“文曲閣”三個蒼勁有力的隸體字。

  文曲閣是榮親王府的書房,趙然習慣在這裡處理府中之事,也習慣在這裡吩咐某些事情。

  此刻,他正站在案台前,手執著一支畫筆,在一張紙上細細地描畫著一幅美人圖。

  一名侍衛快步地走進了文曲閣,穿過院落,跨過台階,走進了屋裡面,朝趙然恭恭敬敬地叫著:“王爺。”

  正在畫著美人圖的趙然,聽到侍衛的叫聲後,立即轉過身來,冷眸裡閃過了一抹不自然的急切,問著:“本王吩咐你去查的事情,查到了嗎?”

  “查到了。”

  “快說!她怎樣了?”趙然峻冷的臉上有了三分的急切。

  “受了重傷,被人所救,此刻身在何方還不知道,太極宮的人正在城裡城外,暗中急查她的下落。”那名侍衛恭恭敬敬地稟報著。

  “重傷?”趙然怔了怔,冷眉攏了起來,隨即擺擺手,吩咐著:“繼續去查,本王要知道她的生死。”

  “是。”

  那名侍衛應聲,轉身便退出了屋外。

  趙然拿著筆,準備再次描繪完那幅美人圖,可他發覺自己忽然間無心再畫,只得坐回案台內,腦裡揮不去的還是那道白衣如雪,躍窗而出,快如閃電救人的那道嬌俏身影。

  再看被他畫於紙張上面的美人,明眸皓齒,膚白似雪,眉間英氣逼人,明眸中又狡黠閃爍,清麗脫俗的臉上淺筆嫣然,漆黑如墨的青絲梳著輕鬆的拂雲髻,風一吹,飄逸至極。

  畫中的美人,分明就是他腦海揮之不去的南宮玲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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