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58 章

　　“烤雞？”

　　夜梟愣了愣，一大清早的主子怎麼會想吃烤雞？“屬下立即替主子烤雞。”夜梟也不敢多問，愣過之後連忙去準備了。

　　其實聞人初自己也很奇怪的，他只不過想到了玲瓏，就忽然想吃烤雞了。

　　主子要吃烤雞！

　　這個消息一傳開，整座四合院就忙開了。

　　大家七手八腳忙著殺雞，忙著堆火。

　　一會兒後，兩隻烤得香噴噴的烤雞就送到了聞人初的面前。

　　拿起夜梟親自端來的一隻烤雞，聞人初隨手就撕下了兩隻雞腿，輕輕地擺回盤裡，夜梟看到他撕下了雞腿，有點好奇地問著：“主子為什麼不要雞腿？”別說他們笑話主子，主子一直都愛吃雞腿，因為主子小時候，雲妃娘娘總愛給他吃雞腿，說雞腿的肉多而滑。所以，吃雞腿是主子的習慣。

　　聞人初不說話，他是想讓玲瓏吃的，可在撕下雞腿時，才記起這是自己的府裡，玲瓏是不可能在這裡出現的，也吃不到他的烤雞了。

　　下次再相遇時，他一定給她一隻肥大的雞腿，絕對比寒煜給她的那隻還要大！

　　聞人初啃著烤雞在心裡吃醋地想著。

　　聞人初不說話，夜梟也沒有再問，悄然退下。

　　平昌鎮，頂天山上。

　　冷天宇等人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消息，知道了玲瓏等人帶著百姓離開平昌鎮時，在野外遭遇到截殺，百姓們死了一百多人，頓時讓將士們焦心不已，擔心著自己的親人，一個個都揪著那個傳遞消息上山的線人，追問著死的一百多個人裡有沒有自己的親人。

　　線人只知道死了一百多人，哪知道死的是誰呀。

　　而這個消息也讓山上一千多名將士無法鎮守下去了，個個都跑到冷天宇面前，要求下山，和朝廷迎面交戰，為死去的親人報仇。

　　冷天宇居住的那個山洞裡，圍滿了不少人，都是各位小頭領，他們是代表將士們來請求冷天宇打下山去的。

　　“將軍，我們的親人不能白死，下山吧，再守下去也不是辦法的，朝廷派來的官兵太多了，如果他們把我們長久圍困在山上，斷水斷糧的，我們不戰死也會白白餓死的。”一位小隊長焦急地對冷天宇說著。他家裡有年輕的妻子，還有年老的父母，以及年幼的兒子，他擔心呀。想到父母年老，妻兒年幼，朝廷派出的那些弓弩手都是經過訓練的，三百名弓弩手一齊放箭，有幾個人能躲避得了的？

　　將軍說會有人保護他們的家人，他們相信了將軍的話，才會留守在山上。現在的確是有人保護他們，可保護的人太少了，哪怕有些是武林高手，可一拳難敵四手，再厲害的高手，也難擋百箭齊發呀。看，他們的家人就少了一百多個了。

　　越想，眾人的心揪得越緊，恨不得立即飛下山去，探知自己的親人是否還在。

　　“是呀，將軍，下山吧。”另一名小隊長也勸著，他沉穩的臉上也掩不住焦慮。

　　他們覺得這是飛來的橫禍，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是逆賊，他們還不曾謀反過朝廷呀，為何朝廷就容不下他們？

　　冷天宇一直沉著俊臉，抿著脣不說話。

　　等到大家七言八語地說了好一會兒後，他才扭頭看著站在身邊的黃軍師，銳利的眼眸射出兩束冰冷的光芒，沉冷地問著：“你認為如何？”

　　他其實不是想不下山，只是山下的官兵實在是太多了，他帶著一千多人，不能保證突圍而出。他自己一個人是可以全身而退，但這些人未必可以，他不想犧牲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因為他們都是普通的平民百姓，是他利用他們，逼他們上山的。

　　現在他們被冠上了逆賊之名，都是他害的。

　　要是只有他自己活出去，他還有什麼面目面對那些婦孺？

　　所以，他才會藉著頂天山的山勢險陡，易守難攻，不想打下山去。

　　山下此刻早就官兵雲集了，別說平城增緩了那麼多人，就算僅有太子帶來的那幾千精兵，他手下一千多名將士也是無法抵擋的。平時，他訓練他們是很嚴格，他們也算得上是精兵了，可再精的兵沒有實戰經驗上了戰場也是輸多贏少的。

　　黃軍師看了看焦灼難安的眾人，深思了一會兒，才說著：“將軍，大家的話都有道理。我們在山上，駐糧不足，飲水或許不用擔心，但糧一旦斷了，就算敵人不攻上山來，我們也會被活活餓死的。現在趁山腳下只有一千五名官兵，我們還有突圍的勝算。如果那位姑娘的手下離開了，那些官兵便會無所顧忌，全都涌到山腳下來，我們想突圍就不可能的了。”

　　“再說了，將士們現在心憂家人，如果這個時候下山，大家的士氣也高漲，都會奮勇殺敵以求早點突圍而出去追趕自己的家人。將軍，以少勝多，士氣最為重要。”

　　冷天宇又沉默了。

　　眾人都企翼地看著他。

　　半響，他沉沉地嘆息一聲，說著：“傳令下去，全軍整頓，準備下山。”

　　該來的總會來，怎麼躲也是躲不過的。

　　在冷天宇的一聲令下，山上一千多名將士立即整裝待發，他們心憂家人，每個人都帶著對朝廷的恨，殺向山下，士氣極為高漲。

　　冷天宇安排一小隊人為先鋒，先下山引敵人至山腳下，然後大家把山上堆積著的石頭狠狠地朝山腳下砸去，把那些官兵砸得哭爹喊娘，死傷慘重，然後又安排了弓弩手從山上放箭，一邊串突然的攻擊把山腳下那一千五名官兵打得大亂。

　　暗中隱藏著的兩千精兵還是藏在暗中，上面還沒有傳令讓他們現身，他們暫時還不會現身的。他們需要等到冷面將軍帶著人打下山來才會包抄而出。

　　頂天山展開了激烈的戰爭，京城裡的煙花閣裡，那些姑娘們依舊迎來送往。

　　“相遇是緣，相思漸纏，相見卻難。山高路遠，惟有千里共嬋娟。因不滿，鴛夢成空泛，故攝形相，托鴻雁，快捎傳。

　　喜開封，捧玉照，細端祥，但見櫻脣紅，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長。無限愛慕怎生訴？款款東南望，一曲鳳求凰。”

　　在一間華麗的廂房裡，水雲煙坐在幕簾後，正彈著琴，唱著《鳳求凰》，那深情的琴音勾走了不少煙花客的心。

　　好幾名官家子弟穿著錦衣玉袍坐在房裡，一邊品著香茗，一邊聽著水雲煙彈琴。

　　他們隔著幕簾，聽得到聲音，看不到人，雖然知道水雲煙國色天香，大家都很想一睹芳容，更想和她纏綿一番。可水雲煙不但賣藝不賣身，還是當朝右相大人的紅顏知己，那些官家子弟並不敢過份，能聽到水雲煙彈琴也心滿意足了。

　　一曲終擺，眾人鼓起了掌聲。

　　水雲煙並不說話，站起來轉身從簾後離開了廂房，只吩咐一名丫環出來對那些客人道歉。

　　回到自己的房裡，如煙已經等在那裡了。

　　“如煙姐姐，你怎麼在這裡呀？”水雲煙故意嬌滴滴地問著。在煙花閣裡，沒有人知道如煙和她是寒煜的眼線。在有外人在場時，兩個是姐妹相稱，沒有外人，只有她們的時候，水雲煙是主，如煙是僕。

　　“雲煙妹妹，姐姐找你有點事，你剛才去招待客人了，姐姐便在你房裡等候了。”如煙笑著回答。

　　“讓姐姐久等了。”水雲煙溫柔地說著，便扭頭吩咐自己的丫環：“你們退下吧，我和如煙姐姐要說點事情。”丫環連忙應著，便退出了房裡。

　　如煙隨即就把房門關上了，隔絕了外界的探視。

　　“如煙姐姐，請坐，請問你找妹妹有什麼事嗎？”水雲煙故意說著這些話當幌子。眼神卻示意如煙把她在這裡等候的真正原因寫出來。

　　煙花閣是風花雪月場所，三教九流匯聚之地，她們每次交談只屬於她們這些眼線的話題時，都是用筆寫下來，等到“交談”完了，再把紙張毀掉，這樣就沒有人知道了。

　　“雲煙妹妹，還不是那個王員外，他呀，非要見妹妹一眼，硬塞了很多錢給姐姐我，求姐姐幫忙，想讓你給她見一面。這裡呀，誰都知道姐姐我和妹妹你是最要好的，情同真姐妹呢……”如煙一邊找來了紙和筆，飛快地在紙張上面寫著來意，一邊不停地說著虛假的話，聲音還故意提得老高的，可以掩去她一些動作不小心發出的聲音。

　　等她寫好之後，便拿起紙張遞給了水雲煙。

　　水雲煙接過一看，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字：相爺要對付信記，經查實，信記幕後東老闆是玲瓏郡主。

　　水雲煙和如煙既然是寒煜安插在煙花閣裡的眼線，負責的又是打探消息，自然查得到信記的幕後老闆是玲瓏郡主，更知道聞人初手裡操縱著京城裡的經濟。

　　錦玉閣因為天下第一好的逼擠，生意一落千丈之後，聞人初驚聞天下第一好的真正老闆竟然是讓他又愛又恨的南宮玲瓏，便命令大掌櫃全面對付信記，存心扼斷南宮玲瓏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