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無緣對面受難牽
胡花賢臨走前還想跟吳要筠話話家常,結果給氣不打一處來的菲菲一巴掌抽了回去。
臨走時,胡花賢把新鑰匙留給吳要筠,順便還留下了自己的私人電話號碼,殷切關照吳要筠說,有事沒事都可以打騷擾電話,自己至今還抱著與吳要筠做朋友的純潔想法,希望吳要筠給個機會。
吳要筠不置可否,無辜大眼睛眨眨,一邊狼吞虎嚥啃橙子,一邊目送這群活土匪離開。
其實吳要筠很想說句「操你們媽」來著,可惜敵我力量太過懸殊,且自己裝備耐久歸零,紅藍全都見底,攻擊防禦完全不濟,只好先把孫子乖乖裝,等他日相逢再戰不遲。
胡花賢見吳要筠沒反駁,心裡還挺美,殊不知他哥看他這副賴了吧唧的情聖樣不順眼很久了,事兒一了結直接掐他耳朵丟進機艙,轟一聲打包帶走了。
三萬英呎的高空,胡花賢淚水連連,忍痛對自己第一百零三次初戀說再見。
吳要筠起碼花了一禮拜時間才正式回歸青壯年行列。
記得他歇完四天後上班,在雙月灣剛露面就被周盼嗷嗷嚎著捧著臉左看右看,周盼驚訝問他這幾天都幹嘛去了,上誰家打了瘦臉針這麼奏效,又嘖嘖兩聲翹了個大拇指,說這水準堪稱業內拔尖兒,整個瘦了一大圈,下巴尖的都能戳死人了……
吳要筠當時身體狀況還很差,沒力氣跟他瞎掰掰,只揮了他狗爪子,沒吭聲。
顏連也湊上來問,不過他語氣就比周盼溫和多了,見吳要筠面色霜白氣色極差,便柔聲問,是不是他在家裡出事了,或是生病了沒好完全,需不需要再請假多休息幾天。
吳要筠本身就是體虛強上工,又給這倆人叨逼叨問的超心煩,便直接沒好氣嗆一聲「失戀了,別惹我!」,就歪歪斜斜走人了。
他沒力氣,站久了腿肚子狂打顫,沒正經事的時候他都窩著身子走路,像個駝背的小老頭。
戀愛這條重磅炸彈一出,直接把顏連周盼嚇個活傻,周盼不能理解吳要筠個渾人也有哄姑娘上手的一天,而顏連的擔心則更為實際,他萬萬沒想到放個小假的功夫,自己默默守了三年的意中人竟然一聲不吭閃電戀愛了,且戀的似乎還挺深,身子都搞垮了……
顏連不敢想這個垮的原因是為了精神折磨,還是過分開發腰腎功能造成的體虛,他只能默默攥緊拳頭,竭力平復呼吸,再一遍遍重複著「還好他失戀了」來安慰懦弱到可恥的自己。
顏連想,自己在這樣一味固守下去,真的不是辦法了,他喜歡吳要筠,喜歡的快成痴了。
就吳要筠走路這小媳婦裹腳的操行,不被罵是不可能的。
誰叫花翎中不正常的不止他一個,沈總經理這幾天也給狂魔附了身,一貫陰沉的冰山臉加蓋了十級霜凍,瞟一眼過去就能把人硬生生凍僵,而且也不知跟誰學壞了,自己不爽也讓大家陪他一起不爽,每天除了工作就是找茬訓人,一天巡場七八遍,好像非要在自己酒店巡出朵花來,才算他目的的終結。
這不,吳要筠個熊孩子就給他午夜巡場時逮住了。
其實二十二點之後總經理巡場只要專注酒店後台及安全工作就得了,員工並不在檢查之列,可誰叫沈迎夏吃了一炮筒子槍藥消化不良,恨不得有人上趕著挑事才舒坦,抓住個舉止不雅的小員工,不呲他呲誰。
沈迎夏身形筆直,極有氣勢站吳要筠面前,下巴微挑的弧度還是像打了標尺般準確,既不盛氣凌人,又恰當顯現出高位者的氣度,吳要筠在這種強勢氣場下想保持什麼「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立場是沒活路的,他也只能打立正站直身子,佯裝不亢不卑實則心虛異常盯著沈迎夏的光潔鼻尖看。
嗯……是挺好看……
此時吳要筠正強迫自己想像些美好事物強定心神,與總經理對峙的沉默在他心中比等殺頭的恐懼還有過之而無不及,正所謂不怕夜貓子哭就怕夜貓子笑,這個冷面總經理要是像平時一樣雷厲風行大聲斥責一通,他還有點譜兒,可這種「用眼神殺死你」的狀態真心人嚇人嚇死人,吳要筠不用多聯想就情不自禁打了個大寒顫。
沈迎夏見面前這位小員工緊繃一張慘白小臉,嗦嗦哆哆一聲不吭等他處決,他疲勞一天的神經忽然灌進了活力,體內的躁動因子惡意沸騰,像被點了火一樣異常渴望發洩——他有點中邪。
於是便抬起一根手指,指尖挑起吳要筠黑馬甲上別的銘牌,故意用找茬音色,緩緩念出了他的工號,「七、七、三、七、零……」
「……是」吳要筠喉結乾澀滾動一下,應和的聲音像被裁決前的死刑犯般死氣沉沉。
沈迎夏嘴角微翹,點點頭,「嗯,號還挺順……」
說罷他把銀色銘牌對向光,像痞子擺弄小妞臉一樣左右晃了晃,又微眯雙目,將透出的含有冷意,卻意外沉甸的視線全凝在吳要筠清秀的眉眼上,「你,名字是?」
吳要筠還沒察覺到上司大人已超出往常的行為舉止,只機械應答,「吳要筠。」
「噢……吳要筠……」沈迎夏自己也唸唸重複了一遍。
過程中,他放低視線,趁吳要筠垂首惴惴之際,又仔細端看了下他的臉——
他對這張臉總有種道不明的奇怪既視感,細節上似曾相識,可真想抓住某點蛛絲馬跡時,卻發現那種感覺跟遮了雲霧一樣不真實。
沈迎夏有些疑惑,是這個人長得像誰吧?自己認識的某個人……可,到底像誰呢?眉毛、眼睛、鼻樑、嘴唇……不不不,應該不是長相,是氣質,是氣質像吧……
「我們,是不是見過?」
沉寂半晌,沈迎夏問出這樣一句話。
可一言出,他卻先被自己嚇了一跳,便趕緊偏頭過去掩飾性咳嗽幾聲,咳了半天才想起似乎缺點什麼,又握起半拳遮擋在嘴部,裝模作樣再吭哧吭哧來了幾聲。
他在心中大呼糟糕——這個問題他不是有心發問的,只是隨便想了想,卻不知發什麼瘋,居然真的念出來了!
一瞬間沈迎夏懷疑自己在遊戲中戀愛把頭殼搞壞掉了,之前三天愛上一個人就夠離譜了,現在竟然對一個搭話不過三句的小青年產生奇異好感,還不是一般的好感,是那種……熟悉到好像已相識很久很久,帶有詭異默契的親密型好感!
沈迎夏直覺得跟面前這個長相清雋的男人似曾相識,可感覺來的太過突兀,他搞不清是傳說中的相性良好,還是其它參不透的神秘原因。
「見過,」吳要筠聲線平平,對總經理的奇怪示好並無波瀾,「我一畢業就進了花翎,在雙月灣工作將近三年,每天都要見總經理幾面的。」
——每天每天都要看你的死人臉,看的超煩。
回答的挺實事求是,可沈迎夏卻被堵得很不開心,有一絲上趕著湊近乎卻被冷冰冰送上個大屁股的尷尬,便裝模作樣哼一聲,正聲訓斥道:「既然是老員工了,怎麼連基本的員工守則都不清楚,酒店中允許職員歪斜走路麼?工作認真舉止穩重呢?」
「被狗吃了。」
吳要筠在心中這樣穩穩回答。
當然明面上,給他天大膽兒他也不敢挑釁這位花翎權威,只好軟下音調答,「總經理,我錯了。」
「嗯……」沈迎夏頷首,對他的認錯態度還算認可,可見他真這麼快服了軟,沈迎夏那一身被某人馴化壞了的脾性倒莫名失落了,所以腦子傻傻一空,又似笑非笑接上句,「孺子可教也。」
這本是人魚時常拿來打趣的一句玩笑,可一個總經理對他職員這樣訓話未免太過獵奇了,沈迎夏也自知失言,便趕緊裝腔作勢補上一句,一句足以讓吳要筠瞬間暴起操刀子宰了他的話——
「所以你這月獎金沒有了。」沈迎夏拍拍他的肩,一臉正氣說。
之後在乘地鐵回家的路上,吳要筠一直咬牙咧咧一句「死暴發戶」,弄的周圍人個個側目,不明白這白面小青年到底遭了啥金錢侮辱。
吳要筠自己也不明白髮生了啥,因為當時那場面,他徹底給沈迎夏震傻逼了。
他實在想不通「乖仔聽話」和「扣你錢錢」這上下兩句有他娘的啥必然聯繫,為什麼這位總經理能如此氣定神閒講出,且不帶一丁點兒面紅。
於是怒極爆種的吳要筠同志便用清澈堅挺加不純潔的眼神瘋狂掃射沈總經理全身,沈迎夏沒三秒就被他打成篩子,自覺尷尬到不行,甩手落荒而逃。
Winer吳則盯著沈迎夏闊步離去的背影,棱起眼睛撇了嘴,忿忿罵了句,「……死暴發戶。」
「阿嚏——阿嚏——阿嚏——」
十一點鐘後,正在休息間沖熱水澡的死暴發戶先生心有靈犀地連打三個噴嚏,暴發戶先生不明所以,還一把扭死熱水開關,探出腦袋,警惕地看了看洗澡間四周。
回了家,吳要筠把打包的夜宵全甩出來,敞開肚皮一通狂吃,才勉強壓下肚中那股無名火。
——他個屁民幹不翻沈迎夏,只好把香辣鴨脖當成這廝的腦袋,咔嚓咔嚓扭斷來。
吃飽喝足,吳要筠痛痛快快洗個澡,直接光屁股撲上了床。蓋好大牡丹花毛毯,吳要筠翻出手機,準備進行一天中最後一道平民娛樂活動——翻短信。
酒店是不允許職員在工作場合玩手機的,有什麼消息吳要筠都習慣攢了回家讀,雖然他朋友少到可憐,基本屬於過年都分不到祝賀短息的邊緣人士,可抱著撿點商家便宜的想法,他每天還是固定刷手機。
許是他工作開門紅,今天手機信箱居然爆滿,吳要筠一邊笑著說可千萬別是「誠聘按摩技師夜間工作月入三萬」的拉皮條消息,一邊興沖沖刷開了手機。
結果……
草!還真他媽是拉皮條消息!
看著滿屏都是胡花賢星星眼剪刀手外加甩錢甩臉的欠扁照片,吳要筠砸手機的心思都有了。
「這噁心的,誰特麼把大便發來了……」吳要筠這樣嘟囔著,手指頭梭梭亂飛,稀里嘩啦把胡花賢的自戀消息全給刪光光了。
可誰料事情就是這麼邪性,吳要筠還沒刪一半,那邊胡公子有了心電感應,直接一通興師問罪電話就掛過來了——
「喂,花花啊,過得挺滋潤啊,想不想再見見三哥啊……」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了,球的,看了滾滾的文自愧不如,然後發現自己寫的根本就是一坨屎……
周圍都是大手,這可怎麼活啊~~~~~~~~~~~~~~~~~
改來改去還是這臭德行,沒治了,湊合看吧,我真的真的盡力了/(ㄒoㄒ)/~~
話說這章夠歡樂了吧,不可以說我虐哦我從來都沒虐過的,之前說虐的都是幻覺,嗯,妥妥的幻覺。
這是一篇搞笑文,我是認真的!
如果你們看到真如這章題目一般的劇情請不要在意,因為都是幻覺,真的,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