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三）

　　在神農島少主和族長的城堡是分開的。

　　作為鳳城家族的每一代少主從小被培養成獨立的性格，鳳城日自然也不例外。

　　豪華的廳堂內，鳳城日坐在餐桌的一邊，優雅的吃著早餐，從他一直翹著的唇邊看來他的心情非常的好。

　　想到鳳城夜迷糊的笑容、朦朧的眼神，鳳城日突然等不及想回自己的城堡了。

　　早餐的氣氛是非常和諧的。

　　剛毅的男人看著吃好早餐坐在沙發上的兒子，銳利的目眸深深的盯著他。

　　“父親有事？”鳳城日打破了他、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沉默。

　　男人也就是鳳城日的父親疑惑的看了鳳城日一眼：“作為發出家族的下一任繼承讓人得到力量只是一切的開始，為了可以更好的繼承鳳城集團，接下來我安排了你去美國學習。”

　　男人的話音沒有商量的語氣，若是平常鳳城日可能會反對，但是現在不同鳳城夜在這裡終歸是不安全的，去美國無疑是最好的辦法，所以鳳城日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一切都聽父親的。”鳳城日溫和的聲音如欲春風般。

　　男人翹了翹眉，他的這個兒子一向不是這麼安分的，為何今天特別的順從，難道是因為七年沒見的關係嗎？

　　“父親如果沒事我先去整理東西了，明天就啟程吧。”鳳城日這麼說著一邊起身。

　　“等等。”男人突然出聲，鳳城日的心一震：“你的心似乎比我還急？”男人匪夷所思的深情讓鳳城日看不出情緒。

　　他發現什麼了嗎？

　　因該不可能的，昨天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人看見。

　　“父親忘了，我是家族的下一任繼承人。”鳳城日溫和的笑容依舊，但是深紫色的目眸裡同樣閃爍著堅決和驕傲。

　　男人一愣，不得不承認這個孩子已經長大了，不，哪怕這個孩子還小的時候，他也參不透他在想什麼。

　　些許是鳳城家族的孩子都早熟吧。

　　男人這樣安慰著，不過若是男人知道他的孫子以後更早熟不知道會怎樣，可惜他永遠也看不到了。

　　不過，眼前的少年是令男人驕傲的。

　　“你自己認為怎樣是好的就怎樣吧，這個家族遲早要交給你的。”男人思考了一會兒說道。

　　鳳城日點了點起身離開。

　　“兒子。”女人的生意讓鳳城日停住了腳步。

　　“母親。”鳳城日微笑的看著女人。

　　“才剛來就準備要走了，是你的房子裡藏了什麼寶貝？所以都不願我這個相別了六年的老人了？”女人的臉色雖然很好，但是眉間卻有掩飾不住的憂傷。

　　鳳城日失口低笑，走過去挽起女人的胳膊像外走去：“我的母親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即使老了也一樣。”

　　甜甜的聲音引得女人展開笑容，卻仍然低訴：“兒子的意思是我現在已經很老了？”畢竟沒有一個女人會喜歡聽到老這個字。

　　“不不不。”鳳城日趕緊澄清：“母親可是比十八歲的少女還年輕。”

　　看著鳳城日說的一臉認真，女人淺淺的笑了。

　　“母親，我明天就要去美國了，母親去我房裡幫我整理東西吧。”鳳城日突然笑著開口

　　“嗯？”女人疑惑的看著他，隨後笑道：“又不是孩子了，還會撒嬌嗎？不過也是你去了無極島六年，我還真不放心你呢。”

　　說著，鳳城日便搭著女人的背往他房間走去。

　　咕嚕……咕嚕……

　　肚子聲從躺在床上的鳳城夜肚子裡發出，肚子好餓，可是他還不想起床。

　　鳳城夜有些不悅的嘟了嘟嘴巴，這個床睡得很舒服，真的不想起來，哥哥還沒有回來呢，可是肚子實在餓得不行了。

　　鳳城夜睜開眼睛，赤裸著身體下床，在床邊發現了鳳城日留下了字條：夜，肚子餓了乖乖的吃飯，還有記得穿衣服。

　　字他是認識的，老者交過他，飯昨天剛到這裡的時候他吃過，鳳城日吩咐下人煮過，所以他知道，衣服昨天鳳城日夜更他說過。

　　可是穿著衣服好不方便，而且在無極島的時候都是隨便的遮蓋了重點部位，沒有特別的講究，所以在這一方面鳳城夜是比較隨意的。

　　拿起蓋在身上的毯子，鳳城夜圍住了下身，隨後來到浴室洗漱之後，鳳城夜來到另一邊的房間開始吃了早餐。

　　這些東西的味道真的很好吃，鳳城夜從昨天晚上就這麼認為。

　　房門被打開的聲音傳進了鳳城夜的耳朵，放在手中的碗筷，鳳城夜快速的沖了出去，因為哥哥說過他的房間沒有經過他的同意沒有人敢闖進來，所以鳳城夜可以肯定是哥哥回來了。

　　然而入眼的人影卻驚呆了鳳城夜的眼睛。

　　女人傻傻的看著從房間裡跑出來的孩子，那是一張更小日一摸一樣的臉，那是一雙跟小日一摸一樣的眼睛。

　　墨色的長髮蓋過了大腿，白色的毛毯圍在鳳城夜的腰間，乾淨的眼睛裡沒有任何的雜念，純淨的像個剛入紅塵的孩子。

　　他是……他是……

　　女人指著鳳城夜的手指開始抖動，眼睛情不自禁的流出了眼眶，轉頭看向鳳城日。

　　鳳城日點了點頭，走到鳳城夜的身邊：“夜，這是母親，生下我們的母親。”

　　鳳城夜傻傻的看著鳳城日，母親？

　　“哥哥，我也又母親嗎？”單純的聲音在那一刻傳出。

　　聽進了兩個人的心裡是這麼的酸、這麼的痛。

　　“夜，你叫夜嗎？”女人流著眼淚來到鳳城夜的面前，顫抖的手伸出想要去撫摸鳳城夜的臉，卻被鳳城夜躲了過去。

　　鳳城夜抓著鳳城日的手：“哥哥，夜只要有哥哥就夠了，夜只要有哥哥就夠了……”

　　卻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女人的眼睛讓他覺得十分的難過，像是什麼東西在刺痛他的心，眼淚也同樣不自覺的流出了他的眼眶。

　　眼淚？

　　為什麼還會哭？

　　他已經很多很久沒有哭了。

　　“夜只要哥哥就夠了。”鳳城夜雙手抱著鳳城日的眸子，哽咽的聲音從鳳城日的懷裡傳出，眼淚濕透了鳳城日的衣服。

　　鳳城日的雙手也抱著鳳城夜，溫柔的聲音也自己輕輕的溢出：“乖，哥哥也只有夜就夠了，所以不要哭了，好不好？”

　　“真的嗎？哥哥也只要夜就夠了嗎？”哭泣的小臉自鳳城日的懷裡抬起，紅紅的鼻子讓鳳城日覺得有說不出的可愛。

　　“真的。”鳳城日捏了捏夜的鼻子。笑這承諾。

　　女人傻傻的看著鳳城日和鳳城夜，內心似乎有一股恐怖的想法在漂浮，但是她被找到第二個兒子的消息沖昏了頭，以至於沒有發現鳳城日和鳳城夜之間那微不可妙的關係。

　　或者也不會有後面的事情，不或者說在後面他們的關係被發現之後，如果鳳城日可以像他的兒子和他的孫子那樣勇於承認自己的感情，那麼就不會有後面的事情。

　　但是沒有如果，一旦有了如果，這個世界就不會有鳳城御和鳳城翼。

　　所以在很多年候當鳳城御帶著年僅五歲的鳳城翼來神龍島是，鳳城御眼裡的感情震撼了鳳城日的心，就像當年鳳城夜看著自己或者自己看著鳳城夜那樣的眼睛。

　　那是愛啊，超越了父子、違背了常理的愛啊。

　　可是那個晚上他的兒子是那樣堅定的告訴他：他之於我若有幸得之，願為他鑄造最美的金字塔，任憑他索求；他之於我若無福失之，願為他編制金色的羽翼，任憑他飛翔。

　　當時鳳城日明白了，鳳城夜之於他失心之所在、情知所在啊。

　　但是來不及了，當那雙一向堅定的目眸用著那樣的恨意看著他時，他知道來不及了。

　　所以他囑咐自己的兒子，愛時樣勇敢的去掌握，時堅定索佔有，並不是自以為時的放棄。

　　“母……母親……”在鳳城日的堅持下，鳳城夜叫出了聲，母親兩個字在他口裡時格外的饒口，但是卻似乎覺得時理所應當的事情。

　　女人笑了，笑的有些苦澀、為這個多年前拋棄的兒子兒趕到苦澀。

　　女人笑了，笑得很幸福、為找到這個讓她牽掛了十五年的兒子而幸福。

　　第二天鳳城日帶著鳳城夜離開了神農島，去了美國。當然由始至終他們的父親並不知道。

　　在美國的這幾年時生活幸福的，這也是多虧了發出家族放任的教育。

　　鳳城日在美國郊區買了一棟別墅，他進來哈佛大學，因為鳳城夜在很多人家關係和生活習慣方面都不是很清楚，所以他請了一流的家教將鳳城夜從頭到尾的教了一邊，人生的世界觀、生活觀理念，這個社會、這個世界上一切一切。鳳城夜是個聰明得連神明都會嫉妒的孩子。

　　兩年的光陰過得很快，快得讓人難以想像，這兩年裡，兄弟一起的時間不躲。

　　鳳城夜忙著接受這世界的一切，鳳城日忙著學習經濟學＆管理學，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到學位，這是他的責任也是他的義務。

　　“在畫什麼？”鳳城日穿著浴袍從屋裡出來，剛入浴好的身子格外的香氣，皎潔的月亮異常的園，看到鳳城夜穿著長到大腿膝蓋的T恤坐在游泳池旁邊畫畫。

　　對鳳城夜的興趣鳳城日不予評價，在他的私心裡只要鳳城夜喜歡就行。

　　“哥哥。”鳳城夜回頭對這鳳城日笑了笑，兩年的時間讓他對這個世界有了更深的瞭解，也將發出家族當年的事情瞭解得很透徹。

　　對什麼都沒有興趣的他，對寫生卻是特別的有興趣，所以在鳳城日為他報了私立的大學裡他學了藝術系。

　　剛洗好澡在陽臺上吹風的他卻發現今天的月亮特別的美麗，於是興匆匆的拿來畫具來到游泳池旁邊。

　　當然他要畫的不是那高掛在靜夜上空的月亮，那是倒映在游泳池裡的光芒。

　　因為虛影總是特別的流連忘返，就像鏡中花、水中月一樣，美不勝防。

　　但是卻是曇花一現，而鳳城夜此刻要的就是曇花一現。

　　“水中月？”鳳城日來到鳳城夜的身邊看著鳳城夜畫架上的畫道。

　　“不，水中日。”鳳城夜將剛畫好的畫放在一邊，笑著糾正鳳城日的說法。

　　“水中日？如果我的眼睛還算正常的話，那麼此刻倒映在水裡的不是那高掛在靜夜上的月亮嗎？”鳳城日不明白鳳城夜的說法。

　　“哥哥，坐。”鳳城夜來到一邊的太師椅。

　　太師椅有上下兩層，如果是孩子的話，可以把下一層收進，如果是成人的話上一層不夠長，可以把下一層拉出把腳放在上面。

　　此刻鳳城夜正坐在下層，拍了拍上層的位置讓鳳城日來坐。

　　“哥哥說的沒錯，那高掛在靜夜上空的的確術月亮，只要在夜晚才會出現的月亮。”鳳城夜見鳳城日坐了上來，將自己的身體往後靠去，靠近了鳳城日隔著浴袍的寬厚的胸膛裡，西管理。

　　但是這種習慣卻是異常的誘人，只有在哥哥懷裡的感覺才能讓他覺得安心和幸福。

　　“既然這樣。連夜也承認那高掛在上空的圓圈是月亮的話，那麼那倒映在水中的為什麼不是水中月，而是水中日？”鳳城日一手搭在鳳城夜的肩膀上，一手撫摸著鳳城夜柔順而烏黑的長髮，順便調整好了姿勢讓鳳城夜的頭靠在他的大腿上。

　　“呵呵……”

　　為鳳城日幽默的形容感到好笑，鳳城夜頭一次聽說有人將月亮說成圓圈的，這個哥哥真是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呢。

　　“哥哥，倒映在水中的月亮和倒映在水中索太陽又又什麼區別呢，區別在一個在白天、一個在黑夜。”說道這裡鳳城夜停頓了一下，“如果區別在月亮不會發光，而太陽會，如果他們同時在白天或者同時在黑夜出現，又有誰人分得清這是日還是月？”

　　其實鳳城夜說這句話並沒有半點的其他意思，但是在鳳城日的心裡卻是十分的不同。

　　是啊，就像他和夜喲樣，如果他們同時出現，又有誰人分得清誰是日、誰是月呢？

　　柔和的目光望著鳳城夜，修長的手撫摸著這張和自己一樣的臉，明明兩張一樣的臉卻是完全不同的味道，而他卻對這股不同於他的味道白看不厭。

　　“哥哥？”黑夜下，少年的聲音也帶著從未有過的柔情，融化了兩人的心，也將兩人帶入了罪惡的深淵。

　　鳳城夜起身抱住了鳳城日：“哥哥，只要這樣就好，真的只要這樣就好，這對我而言已經上天給我最大的禮物了。”

　　所有的心痛和不捨在那一刻全部湧上，所有的強忍和這700多個夜夜相擁的情愫在那一刻顛覆了鳳城日的心，明明知道這是不可以的，凡是心卻是怎麼也管不住。

　　伸手環住鳳城夜的腰，深情的目光對上鳳城夜乾淨的眼睛：“夜，哥哥愛你。”

　　鳳城夜身體一抖，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哥哥愛他嗎？真的愛他嗎？

　　“噓。”鳳城夜心疼的吻去鳳城夜的眼淚，所有的常理和道德，早已經被他們拋開在一邊。

　　靜夜下兩條赤裸的身影交纏在一起，猶如水中月亦如水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