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三章
東方開門見山地說:「聽說你把寒燁調去你身邊了?」
胡小海:「……」
他更想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東方揮揮手,十分敷衍道:「沒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你不用瞞我。」
「……」這種欠扁的說法還真是討人厭啊,怪不得都沒什麼朋友。嘖嘖。
「你倒是說啊!」東方不滿地拍桌,隨即又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你是不是真的看上他了!」
胡小海嘆氣,「被你看出來了。」
「!」
「……喂,你做什麼?花瓶是用來插花的不是用來打人……喂住手!」胡小海繞到桌子另一面,抄起椅子砸了過去,剛巧和東方砸過來的花瓶碰到一起,頓時嘩啦一聲巨響。
花瓶的碎片飛了滿地,胡小海抬手遮住臉,隔了會兒放下手怒掀桌子,「臥槽!你來真的!」
「你不也來真的!」東方也被嚇了一跳,瞪著滿地的碎片退了幾步,「你居然拿凳子!想砸死我啊!」
「臥槽你也拿花瓶了謝謝!」
「我只是想嚇嚇你而已!」
「恭喜你成功了!我被嚇到了好嗎!」胡小海簡直想認識認識東方的父母,到底什麼樣的家人才能教育出這麼一個奇葩的存在。
東方一屁股坐進身後椅子,呼哧呼哧喘氣,「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看上他了!我說什麼來的,寒燁就沒人不喜歡!」
「……」胡小海簡直想糊他一臉,對著聽到喧嘩跑來的石榴擺了擺手,又打發掉警戒看著這邊的守衛,重新關上門走了回去。
「我開玩笑的謝謝。」
東方不信任地看他,「騙子。」
「騙你不得好死啊。」胡小海踢了一腳被自己掀翻在地的桌子,地上茶杯茶壺跟那花瓶變成一個下場,熱茶在地上浸出一小片痕跡。
東方茫然看他,「那你為什麼這麼做?」
寒家和莊夙顏勢不兩立,胡小海沒有任何理由提拔寒燁。
「理由我不能告訴你。」胡小海拉過一把椅子坐了,餘光掃了一眼裡屋的方向。
他知道莊夙顏在裡頭聽著他們的對話,自己那點子小九九,胡亂編給東方可能還傻得過去,但莊夙顏卻一定能聽出裡頭的不尋常之處,說不定就此推斷出自己的想法都有可能。
在算計方面,他完全不想在莊王師面前班門弄斧。
東方狐疑,「你不會是想害他吧?」
「我害他做什麼?」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你。」東方想了想,「只要不是害他,也不是看上他,那我就不干涉。」
「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胡小海無奈,「老子不過調派個人還要你同意?要不要我做份報告,少爺你看過了再蓋個章?」
「……」東方靜靜看了他一會兒,「這是個好主意。」
「……」操。
「我開玩笑的。」東方忽而笑了,「你居然信了?」
「一點都不像玩笑好嗎?」胡小海瞪他,「你就為了這個大半夜跑過來?」
「剛好睡不著,聽說這個消息就過來看看,順便問問你戒指找到沒有。」
「……」胡小海想了一會兒,「為什麼你說的都是我不想聽的事呢?」
「那你想聽什麼?」
胡小海張了張口,發現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聽什麼,半晌之後長長嘆了口氣。
「你就沒有更輕鬆一點的話題跟我談嗎?比如八卦什麼的。」
「八卦是什麼?」東方不恥下問。
「……就是家長裡短什麼的。」胡小海轉了轉眼珠子,「比如說夏子龍和柳慕言到底是什麼關係?」
東方愣了愣,「朋友關係啊。」
「哎嘿嘿嘿嘿。」胡小海像極了日劇裡打聽別人家事的歐巴桑,單手摀住嘴笑得眼睛都瞇起來,「別開玩笑了,他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只是朋友關係?」
東方點頭,「真的只是朋友……焦不離孟是什麼?」
「……一對好基友。」胡小海隨口胡說八道,斜眼看他,「那你呢?到底喜歡誰啊?」
「啊?」
「一會兒邢帆一會兒寒燁,哦,還有個剪不斷理還亂的前任。」胡小海翹著二郎腿,手肘撐在膝蓋上,手心托腮,看他。
東方笑顏如花,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都喜歡。」
「……」渣受。胡小海定義完畢。
「你前任的戒指有那麼重要?」胡小海漫不經心試探,「重新做個一樣的給他不就行了。」
「那不行。」東方眨眼,「那戒指似乎有來頭的。」
「啊?」
「聽說是什麼密道機關的鑰匙,沒有它就開不了門。而且世間只有這一把鑰匙,別人打造不出來的。」
「……」胡小海無比純潔地笑了,「親,這麼重要的東西你怎麼說送人就送人呢?送人的時候也不說清楚。」
東方又哈哈笑起來,「我騙你的!你居然信了?!」
「……」你大爺的這一點都不好笑!
「那傢伙送我的時候是說過這樣的話。」東方吹了吹自己的指甲,分外妖嬈道:「當年倒是會拿東西來哄我開心,大概是隨口編的故事吧,真那麼重要,怎麼可能交給我。」
胡小海頓時覺得無力,不管是東方還是那個前任,都好無聊!
「你真找不到了?」東方反應到什麼,警惕看他。
「我還沒開始找呢。」胡小海打哈哈,「肯定就在屋裡哪兒放著呢,丟不了。」
東方打量他幾眼,這才起身拂了拂衣擺,「那我今天先告辭了,少主早些歇息。」
「……」尼瑪這時候倒知道問安了!這奇葩的教育!
等東方一走,胡小海就衝進了裡屋。莊夙顏依然端端正正坐著,跟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怎麼破啊!」他衝過去就嚎,「你真的能做出一樣的東西?!」
莊王師隨口道:「那人之前一直住在玦王都裡,家裡世代都做修補工作,他的手藝也很好,壞掉的東西拿給他都能做得和新的一樣。」
王師頓了頓,說:「只是後來不知為何,突然把家業關了,帶著積蓄走得乾乾淨淨。臣讓邢帆去他以前的宅子看看,應該能找到那戒指的圖紙,屆時照著做一個就是。」
「你確定有圖紙?」胡小海不知道他的自信都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那戒指是他送給東方的定情物,東方這人從不低調,收到的那天幾乎全城都知道這事了。聽說是那人趕工半月有餘在東方生辰那天才做好的,定然會有圖紙。」
胡小海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東方這樣的大少爺,怎麼會看上個修理工?」
莊夙顏回答的十分理所當然,「那人皮相很好。」
「……」
翌日,寒燁接到正式的文書,自此走馬上任,安了個名頭稱作「左相」。
這個名字當然是胡小海提出的,無論是軒轅國還是玦王都,都沒有這麼個職務。某些大臣覺得簡直無理取鬧,提出幾次異議後,又被胡小海三言兩語擋了下去。
不為別的,只因蛇王祭祀越來越近,王師下落依舊不明,宇文樺又告假在家,眾臣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少主身邊缺人少伴,拉個輔佐起來並無不妥。
只是這人選在他人眼中有些不妥而已。
既然少主已下定決心,其他臣子也只得聽令。好在寒燁這人極為聰明,在朝會上將自己的一些想法有條不紊說來,還能幫忙給其他人出主意,倒是緩和了一些人的不滿情緒。
畢竟蛇王祭祀是大事中的大事,目前所有人的心思都在這上頭,就算有其他想法,也只能等這一陣子過了再說。
日子就這麼飛速而過,其中不乏有人藉著蛇王祭祀的名義往王府送東西,都是大禮,卻帶著陷阱。
和莊夙顏猜測的一樣,各個派系都開始試探少主的想法。其中自然有皇太子殿下和二皇子的人,也有讓少主沒想到的中立派,大概是不想因為權位鬥爭將好好一玦王都拉進去陪葬,所以也有不少人是哪邊都不站的。
胡小海第一次見識了這些陰謀陽謀,暗自覺得有趣又為自己的前途多難嘆氣。
寒燁很是善解人意,每樣東西該怎麼回禮,怎麼說話都有教給胡小海,讓他安全的在幾種派系裡輕鬆過關,哪邊都不沾。
外圍的人是看熱鬧,裡頭的人則是摸不清頭腦。
膽子小一點的,看見少主不動聲色,也不再敢試探了。膽子大點的,乾脆親自上門。
比如這個賢老闆。
胡小海記得他,就是當初來給自己送見面禮,背地裡又說自己是蠢貨的傢伙。
賢老闆依然是一副富態樣子,穿著華貴,但在胡小海面前很好的收斂了那股銅錢味,看起來十分謙遜有禮。
胡小海打量他,笑起來跟個彌勒佛,臉大眼圓肚子挺,若不是之前聽到他說自己蠢貨,說不定還真會對這人有些好感,畢竟他看起來太溫和慈祥了。
胡小海喝了口茶,笑瞇瞇,「什麼風把賢老闆吹來了?最近大家應該很忙吧?」
賢老闆道:「少主說得是,為著蛇王祭祀的事,草民真是忙得焦頭爛額。」他呵呵笑了幾聲,又道:「不過再忙,少主的事還是不能忘的。」
說著拍了拍手,外頭很快進來幾個小斯,每個手裡都捧著玉盤子,上頭放著一看就價格不菲的服飾。
胡小海挑了挑眉頭,明知故問:「賢老闆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