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9最好最好
十五天後。
LasVegas米蘭國際機場。
這個城市號稱世界娛樂之都,罪惡之城,賭城,每天接待的外國遊客不勝其數。
兩位戴著黑色墨鏡,年紀約莫二十七八歲的男子拖著簡便的行李,坐進了去拉斯維加斯的出租車。
右邊的男子身量較高,嘴角帶著笑容,親暱的拉著他身邊另一位身穿淺白襯衣的男子的手,問道:「小易,累了嗎?累的話我們先去酒店休息,我託人訂好了酒店。」
在他旁邊身高低了幾公分的向易微微搖了搖頭,然後扯扯他的手,輕輕說:「想去賭場。」他的眼睛亮亮的,都能趕上夜空裡的星星了,蕭大少看得鬱悶,賭場的魅力比他還大。
不過拉斯維加斯畢竟是世界最負盛名的賭城,向易在飛機上的時候就已經迫不及待,現在就算讓他去酒店,估計也是心不在焉難以入睡。
「好啊,都聽你的。」蕭君臨笑眯眯的在他臉上捏了一下,滿意地看到身邊人瞪了眼,這才笑著用流利的英語對司機說,「去賭場。」
等向易精神奕奕地輸光五百萬大洋從賭場出來的時候,滿足地嘆了一口氣。
輸錢多舒服啊,好久沒賭得這麼爽了,連帶著看蕭君臨的目光也溫柔了起來。
這一點蕭君臨當然明顯感覺到了。
不過像他老爹說的那樣,蕭家錢多的花不完,能有個媳婦幫著花錢,蕭老太爺其實是很滿意的。
不會賺錢的男人才會嫌老婆花得多。
像他兒子蕭君臨這種精力旺盛的傢伙,能有個會花錢的老婆,他才有賺錢的動力啊。
那邊蕭君臨走了下神,沒注意向易正偷偷的用眼睛瞄著他。
剛剛他輸了五百萬,雖然玩得很爽,不過……怎麼跟錢的主人交待真是個大問題。
世界上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賺足這麼多錢,他一下子輸了這麼多……
看到蕭君臨面色不變一幅無所謂的模樣,臉上還笑眯眯的,向易再怎麼心寬這時候也納悶了,當下拉了拉蕭君臨的手,撇撇嘴,小心的問:「你不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蕭大少眨眨眼,「我該高興才是,小易,你輸的越多,以後我賺得也越多……以我的本事,賺錢的速度肯定比你輸錢的速度快。」
「再說,錢賺來不花多可惜啊。」蕭君臨頓了頓,定定地看著身邊的向易,環住他的腰,輕輕說,「你是我最喜歡的人,這輩子說什麼我都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看向易眼神怯怯的煞是可愛,蕭君臨笑了笑,心一熱,厚著臉皮在向易臉上親了一口。
大庭廣眾之下,向易紅了臉。
兩人拉著手走在陌生的街道上,周圍行人熙熙,向易只顧低著頭,時而用眼神偷瞄蕭君臨。
上次他喝醉酒後,蕭君臨陪了一整天,雖然被氣憤下踹下了床,不過看到脾氣一直很好的向易動怒,蕭君臨更是使足了勁照顧。
每天燒菜做飯絲毫不敢含糊,一逮到機會就毫不放過在他臉上偷親一口,或者捏捏他的臉,啃啃他的耳垂。
向易晚上睡覺容易睡得熟,蕭君臨又有他房間的鑰匙,半個月下來,鍥而不捨的蕭大魔王把小向同學啃啊啃啊啃了好多次。
有幾次睡得迷迷糊糊的被身上的動作吵醒,在蕭君臨熟練的技術下——從沒談過女朋友,沒有戀愛經歷,更沒有享受過情欲,無比純潔的向易同學哪裡擋得住某人的引誘?
偶爾清醒還沒有深陷進去的時候,向易聽凌司佑的話踹了蕭大少幾腳。
不過沒到十分鐘,本著做事不違背本心的原則,蕭魔王又興致勃勃地爬上床,繼續將某小白兔吃乾抹淨的歷程。
醒來的時候,小向同學常常托著下巴想一個問題:要是他當初聽凌司佑的話,不被蕭君臨堪稱美妙的同居福利拐走就好了。
不過,每次起床在廚房裡看到蕭君臨細緻的為他準備早餐的背影,向易心裡又微微困惑起來:其實這樣的生活,他一點都不討厭,反而慢慢的喜歡上了。
溫馨、輕鬆和思念,記憶中家的感覺。
連帶著那個在遊戲裡認識的人,他也漸漸的喜歡看到他出現在自己面前。
在他面前,那個在外人面前成熟英俊、冷酷驕傲的蕭君臨,總是笑眯眯的。
從來沒有打過他,也從來沒有罵過他,給他的一切一切都是最好最好的。
向易十多歲父親離家出走,母親去世。在遇上凌司佑以前,他孤苦無依地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這樣的童年,說沒有被人打過罵過隔離過,是假的。
可是,在跟蕭君臨一起生活的這幾個月,卻當真是,半點委屈也不曾受過。
很難想像蕭君臨這樣從小生活富足的人,甘願天天為他換著花樣燒菜,每天傍晚細心的帶上一個蛋糕,更常常帶他去賭場玩,無論他輸多少,蕭君臨都從來沒有責備過哪怕一句話。
每次向易心中有愧,偷偷用眼睛打量他的時候,蕭大少總是笑眯眯的揉亂他的頭髮,端上更多向易喜歡吃的菜。
漸漸的,愈加熟悉。
他只知道,跟這個人在一起,就好像黑白單調的人生中忽然間蒙上了繽紛絢爛的彩色。他縱是懵懂,卻也在最開始的迷茫之後,漸漸的喜歡上了跟蕭君臨一起相處的日子。
任他自由自在,任他恣意開懷。
對蕭君臨而言,向易這樣單純可愛的性子,相處久了哪能不喜歡上?
然而對向易來說,又何嘗不是?
他不會算計,不會陰謀。
可是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像他這樣剔透的性子,卻反而比平常人知道得更清楚。
陽光照在身上,向易微微閉了眼。耳邊聽到熟悉的聲音:「小易,我帶你去個地方。」
拉斯維加斯向易不熟悉,所以直到蕭君臨將他帶到登記結婚的收費處,看到那些英文字母,向易才警覺過來。
蕭君臨笑眯眯的掐掐他的臉,說道:「小易,既然來了拉斯維加斯,我『不小心』又把我們的證件都帶了過來,不去結婚那就太可惜了,你說對不對?」
向易喉結滾動了下,很有馬上跑走的衝動。
事實上看到前面長長的隊伍時,向易同學真的開始跑了。
當然,最後的結果是被蕭大魔王給拖了回來。
蕭君臨只說了一句話:「小易,你今天要是敢走,以後每天早上我不帶你去喝飄著蔥花的咸豆漿,中午每天你自己煮泡麵,晚上也別想有蛋糕吃。還有,我再也不會幫你買內褲……」
輕飄飄的一句威脅,向易馬上頓住了腳步,然後乖乖走了回來。
等到恍恍惚惚的跟著簽了字,向易抬頭望著天空,翻了一個白眼。
剛剛怎麼會覺得蕭君臨是好人呢,怎麼會有這麼霸道又喜歡威脅人的好人呢?
手指上忽然被一雙微涼的手套上一個環狀的東西,向易低頭看了看,是一個設計精巧的純銀戒指。
蕭君臨笑著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說道:「小易,戴上這個,以後我養你天經地義。」
頓了頓,蕭大少摸摸他的頭,壞笑:「這輩子不對你好,我還能對誰好?」
明明說得很不正經,但是好多次向易心裡忽然間就酸酸的。
眼睛裡也濕濕澀澀的。
他不知道什麼是初戀,什麼是愛情。
以前的二十多年裡從沒有人跟他解釋過。
可是此時此刻,看著身邊的人,心裡懵懵懂懂的好像正被什麼東西慢慢扯開。
這輩子不對你好,我還能對誰好?
他少小離家,從南到北。
見過的、相處過的人裡頭,只有這個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
向易揉揉鼻子,目光轉到兩人一模一樣的戒指上,右手慢慢伸出,握緊了蕭君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