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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為奴(重生)(腹黑攻X忠犬受)》第8章
8、一雙鞋

  楚越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連忙單膝跪地,低下頭行禮,不敢再看那個人,生怕自己的目光玷污了他。

  耳邊響起衣袂窸窸窣窣的輕響,拂過冰冷的地面,卻讓人想起初春嫩柳梢頭輕若無物的微風。

  半晌,一個略帶慵懶的聲音在自己頭頂上方響了起來。

  「你是……」

  楚越深吸一口氣,平靜地開口,「屬下影衛十四,歸來覆命。」

  晏懷風已經半坐了起來,目光如深潭微瀾的湖,打量著眼前這個忽然出現在雪山冰獄裡的陌生人,表情舒展而從容,既沒有半分驚訝,也看不出雀躍的痕跡。

  影衛十四?他身邊有過幾個影衛,然而並沒有叫做十四的。況且,那幾個影衛都已經背叛了他。

  他無所謂背叛,成王敗寇,落魄的人不應該要求忠誠。只是在這種如同絕境的情況下,卻跑出一個陌生人,這不得不令他感到意外。

  晏懷風一直沒有說話,楚越也就一直跪在那裡,紋絲不動。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冰寒岑寂的世界,彷彿連光陰也被凍結,過得格外漫長而令人忐忑。

  然而楚越依舊跪得很穩。

  半晌,晏懷風微揚唇角,像是終於想起了對方是誰一樣,輕聲道:「是你。」

  楚越心裡長舒一口氣,看來少主對他還有點印象,從剛才的跡象來看,他只是清減了些,倒沒有看出受酷刑折磨的痕跡。也對,門主從前那麼疼愛他,應該不至於下狠手。

  晏懷風從冰床上下來,赤腳輕盈無聲地行走在冰面上,彷彿感覺不到地面的冰冷,一直到欄柵前,隔著一道門低頭去看這個近乎陌生的人。

  他依稀有點印象,其實當年送那少年去鬼谷,不過是臨時起意,從沒想過他真的會從那種地方出來。

  更沒想到他從那種地方出來,還會來找自己。

 如今他跪在這裡稱呼他為少主,顯然是準備站在他這一邊了。竟也不問任何緣由就敢和晏清河以及整個聖門對抗?

  晏懷風若有所思地抬手說:「起來吧,你怎麼來了?」

  楚越穩穩地站起來,依舊恭謹地低著頭,毫不遲疑地回答:「屬下來救少主出去。」話音剛落,耳邊傳來一聲似有若無的嗤笑。

  晏懷風轉過身,走到冰桌邊上坐下,手指下意識地輕扣著桌面,「你什麼都不問?」

  「屬下的職責是保護少主。」

  晏懷風對這個答案有點意外,當年那個打傷他的少年影衛,他其實已經不太記得對方的模樣了,只是依稀記得對方的眼神像是無法馴熟的野獸,總是倔強又不甘。

  擁有那種眼神的人,真的會不僅對他忠心耿耿,而且就算時隔多年,還要單槍匹馬地來救他?

  晏懷風忽然對這個影衛產生了極大的興趣,打眼望去,只見對方穿了一身玄色短打,乾淨利落。身材高挑,有著習武之人特有的英氣,沉默無聲地站在外面,只要自己沒有發出命令,就不會輕舉妄動。

  由於他低著頭,夜明珠朦朧的光線讓他看不清他的臉。

  於是晏懷風命令道:「抬頭。」

  楚越下意識地抬頭,瞬間晏懷風整個人又落入他的眼中,讓他整個人繃得筆直。

  晏懷風一怔,這不像是那個瘦小的少年。

  眼前的人看上去沉默且沉穩,不說話時不太有存在感,然而卻讓人很放心。尤其是眼神,看著他的時候是純粹的信任與維護。

  有趣。晏懷風收回敲著桌面的手指,慢吞吞籠到袖中,心想,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你叫十四?」

  「是。」

  「本名呢?」

  楚越一怔,不知道晏懷風為什麼要在這種場合問這種問題,他當然知道影衛所謂的名字只是他的入門先後順序的一個數字,他們是不允許有姓名的。更何況,他也並不知道十四的本名是什麼。

  然而晏懷風很有耐心地等著他回答。

  他遲疑了一下,小聲說:「……楚越。荊楚的楚,吳越的越。」

  晏懷風頷首,「此名甚好。荊楚自古多勁悍決烈之士,吳越乃臥薪嘗膽之源。從今以後你就用本名吧。」

  「屬下謝少主。」這是意外之喜,楚越自從知道自己得以十四的身份活下去,用十四的身份補償晏懷風之後,心裡總是覺得有些難以言喻的悲哀。

  因為晏懷風的生命裡,再也不會有「阿越」。

  但現在不同了。

  「少主請走遠些,屬下來開門。」

  楚越抽出腰間長劍,三尺青鋒灌注了內力,用力砍向隕鐵鑄就的子母連環鎖,劍鎖相擊,發出尖銳刺耳的響聲,劍尖承受不住壓力驟然折斷,而子母連環鎖卻毫髮無損,依舊阻擋在兩人之間。

  楚越扔掉斷劍,幾兩銀子一把的尋常長劍,果然無法承受過多的內力。

  望了望遠遠站在獄中一角的晏懷風,楚越伸出手握住子母連環鎖,想要徒手把它弄斷。奈何隕鐵不比尋常鋼鐵,堅硬無比,根本無法動它分毫。

  想到晏清河派的人馬也許馬上就會隨後趕到,楚越不由地有些急迫,運起全身的內力,企圖跟隕鐵來個硬碰硬。

  眼看著他的手上泛起陣陣紅痕,青筋畢露。晏懷風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門邊,他從欄柵的縫隙中伸出一隻手,輕輕覆在在楚越扯著子母連環鎖的五指之上,說:「沒用的,別浪費內力。」

  楚越有點沮喪,「是屬下無能。」

  晏懷風不以為意,「身上可有帶針?」

  楚越一愣,不明所以地從袖口掏出幾枚長針,鬼谷訓練重在暗殺,暗器毒藥,都是必備的。

  晏懷風眼睛一亮,接過楚越手中的長針,修長的十指攬起那把精巧的子母連環鎖,將針尖伸進去也不知怎麼搗鼓了一下,沒一會兒就聽見一聲清脆的金屬聲響,鎖扣被輕而易舉地打開。

  「少主?」楚越目瞪口呆,晏懷風既然可以隨時脫身,為什麼還要一直待在這裡?

  對方像是看清楚了他的心思,施施然走出獄門,與楚越擦肩而過,逕直往出口走去,良久,前方傳來他的聲音,「我一直在等,等一個時機。」

  楚越望了望身後空空蕩蕩的牢房,跟上晏懷風。

  晏懷風忽然停住腳步,轉過身,楚越一驚,帶著點疑問地望著他。晏懷風不說話,用手勢示意他站到他身後。

  楚越狐疑地走到晏懷風身後,不知道他究竟想幹什麼。

  晏懷風眼中有光芒一閃而過,他冷冷地看著這座巨大的冰獄和頭頂光輝燦爛的夜明珠們,忽然揮袖運功,打出一掌!

  他的瀚海狂瀾心法一旦運起,就如大漠之上的沙暴,狂放肆意,浩浩而去。整個冰獄開始發出細微的碎裂之聲,然後驟然地動山搖,大塊大塊的冰稜開始砸落。

  冰獄坍塌就在頃刻!

  「少主?!」

  晏懷風並不看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語,「這個地方,存在夠久了。」

  「少主想毀了這裡?那獄中其餘人等——」

  晏懷風回頭看他,眼神中似乎帶著一點讀不懂的悲憫,「冰獄之中早已無活人。唯有屍身不朽。」

  聞者一愣,然後恍然大悟,難怪剛才來時,零星見到的幾個人都像入定一樣沒有聲息,原來只是僵硬的屍體。

  如今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眼看冰獄搖晃得越來越厲害,楚越也顧不得僭越,一把拉住晏懷風的手,揮掌打落一塊向他們砸來的巨大冰塊,迅速向洞口而去。

  兩人從冰獄之中出來時已至深夜,一輪明月高掛夜空,也許是身在山頂的緣故,天空顯得格外明澈,月亮大得幾乎觸手可及,好像一不小心就能走進去。

  晏懷風負手而立,抬頭看著漫天星河,若有所思。夜風吹起他的衣服,給人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

  楚越見晏懷風始終赤著腳在雪地上行走,剛才在裡面也沒有看到鞋襪,想了想,脫了自己的鞋子,對他說:「少主,深夜雪冷,小心著涼。」

  然後扶著晏懷風在一塊石頭上坐下,蹲□給他穿上鞋子。

  晏懷風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動作,既不制止也不配合,直到鞋子都穿在了腳上,才發現尺寸竟然意外地適合。

  不是什麼名貴的鞋子,材料絕對比不上他從前在聖門裡的那些,卻舒適異常,一點都不咯腳。

  楚越也有些意外,他本想叫少主將就一下的,倒沒想到兩人鞋子的尺寸竟然完全一樣。

  晏懷風站起來揮揮手,若無其事地說:「下山吧。」

  「少主。聖門如今氣氛異常,是否要回去調查清楚?門主只是一時不察,只要我們查出真相,必然會有轉機。否則,只怕對少主今後不利。」

  楚越跟在晏懷風身後,開始仔細盤算下山以後要做什麼。絕對不能大張旗鼓地回聖門,然而回去卻是必要的。晏清河的古怪,還有聖門中的變化,都要一一查清楚,才能給晏懷風洗脫罪名。

  再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樣一來反而減少被發現的風險。

  ——或者如果晏懷風是真的要奪位……楚越想,那他更要好好籌謀。

  誰知晏懷風偏偏出人意料,他揚起唇角對楚越說:「不,我們去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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