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都是癡人

　王明身上滿是傷痕，臉色蒼白，神情萎靡，很顯然，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王明都遭受到了難以想像的折磨，可一個書生般的王明，能抗住這麼多折磨還不鬆口，不得不說他是一個狠人！

　對自己夠狠！

　王明抬頭看了眼古彪柄和徐子楓，竟然還艱難地露出了一絲笑容，雖然這絲笑容比哭還要難看，王明痛苦地說道：“又……換人……了？”

　古彪柄冷道：“不要挑戰我們的耐心，你的機會不多了！”

　“那你……殺了我！”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來！”

　王明閉眼，還真是一副求死的模樣，古彪柄冷哼一聲，又說道：“你想過那些資料流傳出去，國家會遭受怎樣的損失嗎？你知道那些資料，我們需要用多少人命去填嗎？”

　“省……省吧。”

　王明聽這些話都聽得耳朵起繭了。

　古彪柄冷道：“看來你和你妻子一樣，也是間諜了。”

　王明那佈滿血絲的眼睛，猛地放大到極致，隨後又沉寂下來，神情沒有剛才那麼積極，變得消沉起來，不過，看他模樣似乎對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

　“冥頑不靈！”

　古彪柄給徐子楓一個示意，轉身走了出去，徐子楓走到他的面前，也不說話，就盯著他，王明很快恢復了過來，艱澀地說道：“這招，他們……玩過了。”

　雖然王明說得很痛苦，可那副不以為然的意思，卻表達得十分清楚，徐子楓說道：“我只是想確認一點，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你……什麼……意思？”

　“對你來說，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脫，只要你死了，你妻子到底心裡有沒有你，是不是真的愛過你，你都不用發愁了，更不用痛苦！你說，這樣多好！”

　徐子楓摸出了刀子，雖然他殺王明根本用不著刀子，但對於他這種人來說，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來得要更直觀一點。

　王明有些慌了，徐子楓剛才說的話，刺中了他的軟肋，看著徐子楓手中的刀，他急急說道：“你想做什麼？”

　“殺你！”

　“你嚇唬我！”

　徐子楓一笑，一刀刺進了王明的小腹，鮮血飆射出來！

　王明還是不相信徐子楓來真的，“你要殺死了我，你們就永遠不會知道我把那些資料給了誰！”

　“這就是你能堅持下來的底氣？”

　“那你還敢殺死我嗎？”

　“有何不敢？”

　徐子楓不再多說，就盯著王明的眼睛，一刀接一刀的刺，專往致命位置刺，嘴裡說道：“知道我為什麼不一刀殺死你嗎？因為我想讓你慢慢地死去，看著死神降臨在你身上，讓你經歷得不到答案的恐慌，最後，帶著無盡的不甘心死去。”

　王明渾身禁不住顫抖了，這人是真的要殺死他，不僅僅是從身體上殺死他，還要在精神上折磨死他，他忍了那麼多折磨都沒有鬆口的原因，就是想活下去。

　而他活下去的唯一目的，就是要當面問問姜玉梅，到底真心愛過他沒有！

　至於什麼機密，什麼犧牲，什麼國家，他都不在乎！

　隨便他們怎麼罵他，說他是冷血也好，說他是漢奸賣國賊也罷，他在乎的就只是她，他的愛人，是不是他真的愛人！

　可眼前這個人，卻要毀掉他最在乎的東西，他要死了，就再也得不到答案，他怎麼能夠甘心？

　王明咬牙說道：“你是惡魔！”

　“謝謝誇獎！”

　徐子楓刺下二十多刀後，王明鮮血流了一地，感覺死亡已經來到他的面前，這時，徐子楓將刀子扎進了王明的胸膛，一點一點地往裡面扎。

　王明的生命，開始了倒計時！

　徐子楓笑道：“我們打個賭，如果數到十，你還沒有死，我就放你一條活路，怎樣？”

　說完，徐子楓使勁往裡面刺去。

　王明直翻白眼，他敢肯定，這人絕對是惡魔，他說數到十，這還開始數，就快弄死他了，而且，誰知道他數完一，又要等多長時間才數二！

　“堅持了這麼久，真的要死了嗎？”

　王明心裡湧出濃濃的怨恨，說真的，他不怕死，可是，就算要死，他也要再看她一眼，得到答案再死！

　無論答案是幸福，還是殘酷，他都可以死得瞑目！

　就這樣死了，怎能瞑目？

　徐子楓看到王明眼睛裡的堅持一點點散去，散到乾淨的地步，徐子楓沒有數數，卻是說道：“給我想要的，我就給你想要的！比如把你送到姜玉梅的面前，讓你親自問她！”

　“我都要……死了，你……怎麼……給我？”

　“那就看你敢不敢賭了！”

　徐子楓又將刀子刺進去一點，刀尖已經挨著心臟了，王明如果有能力反抗，絕對會將徐子楓給活生生咬死，都這樣了，還能叫賭嗎？

　賭了是死！

　不賭也是死！

　雖然事實就是這樣，可徐子楓那句話就像魔咒一樣往他心裡鑽，讓他生出一些奢望，王明顫抖著將他知道的說了出來，然後可憐巴巴地看著徐子楓，因為他真的馬上就要死了。

　徐子楓施展超能力。

　時間倒退！

　王明正艱難地說道：“這招，他們……玩過了。”

　徐子楓淡淡一笑，湊在他的耳朵邊，低聲說道：“我會努力把你送到姜玉梅面前，所以，你要做的，就是好好活著！來，裝著說兩句話！”

　不自覺的，王明嘴唇蠕動起來。

　隨後，徐子楓直接走了出去，王明看得一愣一愣的，心裡想道：“這人不會有病吧，什麼都沒問，就走出去了？難道是他們又玩了什麼新戰術？不過，他說的把薑玉梅抓到我面前來，要是他們能的話，我……”

　王明心中有了一線希望！

　審訊室裡的王明搞不明白，外面的古彪柄更加搞不明白，古彪柄說道：“這麼快就出來了？他說了？”

　“說了！”

　“什麼？”

　古彪柄大為一驚，他剛才只是隨便一問，可沒有期望徐子楓真的有答案，但他偏偏說有了，古彪柄直直盯著徐子楓，猶是不信。

　徐子楓說道：“姜玉梅確實是間諜，她先是用盡手段讓王明愛她愛得死去活來，再用這幾年的時間，培養出了對航母的興趣，至少在王眼眼裡是！接著給了王明一個是非常有意思的思路，能大大提高航母的攻防能力，以此引誘王明將那部分資料帶了出來，準備兩人一起攻克，將思路變成實際！資料到手後，姜玉梅又忍了好些日子，才說出去走走，姜玉梅開的車，在路過詩書路時，一輛公交車恰好橫在了姜玉梅所開之車和警衛追隨的車子中間，也就在這一刻，姜玉梅回身給了他一拳，王明暈了過去！”

　聽到這裡，古彪柄滿臉凝重起來，同時眼睛裡湧出驚訝，說道：“王明就是在這個時間段失踪的，我們的人在公交車開過之後，繼續跟著這輛車，足足一個小時都沒有異常反應，可就在警衛詢問他們是不是要回家的時候，車子忽然狂飆起來，甩掉了我們的人，等警衛發回消息，我們派人去圍追堵截的時候，在城邊上找到一輛被焚毀的車子，而人卻沒了踪影，我們用上了所有的科技手段，看到的駕駛位置上仍然是姜玉梅的模樣，現在看來，這個姜玉梅多半是化妝出來的！此外，我們調查了那輛公交車，完全正常，不管是司機、路線、時間點等等，都沒有一絲異樣。”

　“這些間諜的手段果然不弱。”徐子楓心裡念著嘴裡繼續說道：“姜玉梅以為將王明打暈了，可在半途中，王明恢復了一些意識，但他沒有聲張，然後他聽到了姜玉梅叫那個男人為霍總，霍總說立馬送姜玉梅回國，然後，霍總和姜玉梅都下了車，又上來另外一個人，帶著他換了車，他被抱上另外一輛車時，瞇眼看到車子是黑色！而他這一眼，剛好被那人看到，又給了他一拳，他徹底暈了過去，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就在海邊被你們包圍了。”

　“既然真實情況是這樣，王明他為什麼不說清楚？為什麼要死抗著？寧願被打死，被人罵成是漢奸，他一個字都不說！”

　“他太愛她了。”

　徐子楓淡淡說來，王明寧願背負著罪名，也不給自己洗冤，在很多人看來都是非常可笑、愚蠢的，可徐子楓卻有些理解，不管姜玉梅是不是間諜，王明都愛她，他要說了，就增大了姜玉梅被抓捕的可能性，王明確實是想問姜玉梅是否真正愛過他，可他還是希望姜玉梅平安！

　這就是所謂的癡愛！

　而這一點，還是方芸提醒他的，他再配合時間倒退，果然收到了奇效！

　古彪柄皺眉想了一下，也明白了王明的堅持，他很想罵娘，可張開口，想到眼前這個人也是個瘋子、癡人，為了方芸，敢和老葉家做對，古彪柄閉上了嘴，想著徐子楓剛才所說的消息。

　對於徐子楓進去轉一圈就得到的這些情報，古彪柄除了驚訝還是驚訝，有些東西他根本沒和徐子楓說過，可徐子楓也知道得清楚，這只能說明是從王明嘴裡知道的。

　“這麼多人都比不過人家進去轉一圈，看來這小子真的是有過人的本事，怪不得方芸不惜被逐出家門，也要和他在一起！唉，都是癡人啊！”

　古彪柄沒有繼續感嘆下去，他趕緊將情報送到軍情局，全力查找那個叫霍總的人，而徐子楓也沒有閒著，他的腦海裡閃過“飆車”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