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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馬要吃回頭草(渣攻X淡定受,年下)》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原來唐兆郢畢業之後去的城市是C城,也就是周衍的故鄉。

  他想先去C城發展,等站穩腳跟,有了穩定的經濟收入之後,再把周衍接回去。

  他打算慢慢地與周衍的父母接觸,就算周衍一直進不了父母家的門,但只要他們把家安在附近,想要偷偷見上一面,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為了實行自己的計劃,他不知用了什麼辦法,就從徐逆那裡打聽到了周衍家裡的情況,然後他瞄準了周衍老家附近一家看起來還算不錯的公司,投遞了簡歷之後,又順利通過了面試,工作進展也很不錯。

  這期間,他一直對周衍有所隱瞞,是想等時機成熟之後,給周衍一個驚喜。

  而唯一自始至終知曉這件事的人,是唐兆郢的母親。兩年來唐母對他和周衍的事情一直很包容,所以唐兆郢也就沒有對唐母隱瞞自己的想法。

  但唐父一直對唐兆郢去陌生城市找工作的決定不能理解,尤其他所找的工作在B城看來機會比比皆是,甚至還能找到更好的,所以他屢次要求唐兆郢回來,但唐兆郢都沒有答應。

  後來唐母在與唐父的一次口角中,不小心洩露了唐兆郢的行蹤。唐父得知唐兆郢是為了另一個男人才去那個城市的,頓時勃然大怒,打電話威脅唐兆郢,如果不回來就斷絕父子關係。

  唐兆郢聽了周衍的勸,請假回到了B城,父子關係一直非常緊張。

  第二天,唐父便安排他與自己一個朋友的女兒相親。

  唐兆郢到了相親地點才知道自己入了套,當著女方的面他沒好發作,但相親結束之後,父子二人便又大吵了一架,唐兆郢覺得唐父一直沒有拿他當一個成年人看,沒有給他足夠的人權與尊重。

  而唐父得知唐兆郢並沒有辭掉在C城的工作,猜測他一定又會立即回C城去,便乾脆將唐兆郢關在家裡,不低頭妥協就不放他出去。

  唐兆郢心中苦悶無比,只好偷偷用手機上微博,向周衍求安慰。周衍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時,他又不能直說,免得周衍憑白為他擔心。

  到了第三天,唐兆郢實在忍無可忍,愣是從二樓的窗台上爬了下去,順利逃脫。

  唐父、唐母遍尋不著,又打不通唐兆郢的電話,猜想他是不是一氣之下跑回周衍那裡避難去了,所以才會有唐母那通遮遮掩掩的電話。

  隔天一早,唐父便又出門去找,正好將出來買東西的唐兆郢逮了個正著,父子倆當街便又吵了起來。

  唐父揪住唐兆郢便要往家裡拖,但此時年紀老邁的唐父,早已不是唐兆郢的對手,唐兆郢一個甩手,便將唐父甩了出去。

  唐父向後趔趄了幾步沒站穩,眼看著他身後一輛卡車飛馳而來,唐兆郢心下一驚,忙又撲上去將父親拽回來。

  唐父是被拽回來了,但唐兆郢卻因為自身的慣性,來不及閃避,被卡車重重地撞飛了出去。

  唐父愣在原地半晌沒回過神來,當路人漸漸圍上來之後,他才反應過來,是兒子出事了。此時的唐兆郢倒在幾米之外,頭部著地,已經不省人事,身下流了一灘的血。

  唐父慌慌張張把唐兆郢抱上救護車,才給唐母打了電話。

  唐母趕到醫院,正瞧見醫護人員推著滿臉血的唐兆郢進手術台,當即就雙腿一軟暈了過去,幾分鐘後才被人掐著人中醒轉過來。

  期間唐父一直在手術室外沉默地抽煙,唐母滿腔憤怒無處發洩,便拿手提包往他背上砸,唐父只是佝僂著脊背一聲不吭,由著唐母發洩。

  唐母發洩完了,才想到要趕快給周衍打電話,他怕周衍如果這時候不趕過來,就再也見不到唐兆郢了。

  周衍聽完事情的經過,自己心裡也是一片兵荒馬亂。

  手術室的燈還亮著,也不知手術到底進行得順不順利,他強撐著安慰了唐母幾句,然後走到一旁的窗台邊,摸出了包裡的一盒煙。

  從兩年前開始,他便有意克制著自己抽煙的習慣,如今一包煙能在公事包裡呆上好幾個月。但是此時此刻,他必須借助尼古丁來讓自己保持鎮定。

  唐兆郢還在手術台上生死未卜,唐父已經整個人垮了下去,唐母也快要瀕臨崩潰的邊緣,這個時候他絕對不能再倒下,否則非但幫不上忙,還會給他們添亂。

  他摸出了煙,又摸出了打火機,但不管如何提醒自己要鎮定,他的兩隻手還是抖得厲害,打火機按了幾次都沒能打出火來。

  此時突然一隻手伸了過來,手中是一隻已經點著了火的打火機。

  周衍怔怔抬頭,發現那隻手的主人,竟是唐兆郢的父親。唐父雖然主動遞出了打火機,但眼睛卻沒有看著周衍,而是盯著自己手中的打火機,雙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臉上除了沉鬱之色,沒有太多其它的表情。

  周衍愣了一瞬之後,便低下頭去,就著唐父的打火機點著了煙,算是承了唐父的好意。然後沒等他開口說聲「謝謝」,唐父便又走開了。

  手術一直持續了四個多小時,到了下午兩點,手術室的燈才終於暗了下來。

  唐兆郢被推出來時,周衍跟著唐母過去看了一眼,看見唐兆郢仍處於昏迷狀態,一張臉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

  唐母一看唐兆郢這個樣子,便又忍不住開始掉眼淚。周衍一邊扶著唐母不讓她倒下來,一邊詢問醫生關於唐兆郢的情況。

  主刀醫生告訴了他們一個喜憂參半的消息:「根據手術情況來看,危險期算是渡過了,但是患者腦部受傷嚴重,目前還醒不過來,這也是意料之中的情況。」

  唐母憂心忡忡地問:「那怎麼樣才能讓他醒過來?」

  醫生看了他們一眼,說:「你們應該都是他的家人吧,在他昏睡的這段時間,多和他說說話,有時候通過親情或者愛情的力量,也是可以喚起病人的求生意志的。」

  他們將唐兆郢轉入特護病房之後,一直沉默著的唐父突然轉身走了出去。

  唐母問了一句:「老頭子,你上哪兒去?」

  「你們在這兒呆著吧,兒子醒來……也不會願意看見我,我去附近走走。」

  唐母與周衍目送唐父的背影直至消失,然後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神色都有些複雜。

  唐母按照醫生說的方式,握著唐兆郢的一隻手,不斷跟他說著話,但是一直到傍晚時分,唐兆郢依然沒有醒過來。

  晚上六點多的時候,唐父進來了一次,給唐母和周衍送了盒飯。

  周衍接過盒飯,真心誠意道了聲謝。唐父看了他一眼,還是沒有開口說話,轉身又走了。

  這個時候唐母也基本冷靜下來了,看著唐父的背影對周衍說:「他心裡也難受,你別怪他。」

  「不會。」周衍搖了搖頭,然後打開手中的飯盒,發現裡面的配菜很齊全,但是他完全沒有食慾,於是暫時將飯盒擱在了一旁。

  到了晚上九點多,唐兆郢還是沒有甦醒的跡象。周衍怕唐母身體支撐不住,便扶著她去外間的折疊床上睡下。

  回到病房內的時候,周衍看了看時間,然後關掉了房間裡的日光燈。整個房間突然陷入了黑暗中,就連周圍的嘈雜聲也彷彿瞬間渺遠了許多。

  周衍走到病床旁坐下,握住唐兆郢露在被褥外的那隻手,指尖的溫度十分冰涼,周衍下意識使了些手勁,但隨即又鬆了松,生怕握疼了他。

  他就這麼靜靜地坐在黑暗中,靠著椅背,透過病床另一邊那扇半開的玻璃窗,望著街道對面不斷閃爍的霓虹燈火,以及天空中隱匿在陰雲背後的那些忽隱忽現的星光。

  放在床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一下,周衍設置了靜音,所以即便有電話進入,也只是無聲地閃爍著屏幕。

  他怔怔看著手機半晌,才有些遲鈍地拿起手機接聽了電話。

  「周衍,晚上沒上線呢?」手機裡傳來徐逆的聲音,「有個策劃想找你配劇,但是聯繫不到你,所以讓我問問你……」

  「徐逆。」周衍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怎麼?」徐逆敏銳地察覺到周衍聲音中不正常的瘖啞,「你怎麼了?」

  「徐逆,唐門……出了車禍,下午剛做晚手術,現在還沒醒過來。」

  徐逆怔了一下,隨即向周衍瞭解了大致情況,又問:「你現在在B城?」

  「嗯。」

  「你在守著唐門?」

  「嗯。」

  「哎……」徐逆想過無數安慰人的話,但此時此刻,他只能無奈的歎息。對於周衍這樣的明白人來說,任何安慰都毫無意義。

  「徐逆,」周衍又道,「陪我說會話吧,這裡太安靜了,唐門總也醒不過來,我越想越感到害怕……我需要一個人聽我說說話。」

  「……好,你說。」徐逆的聲音也沉了下去,給人一種安心沉靜的力量。

  「徐逆,其實在來B城的路上,我還不知道唐門出了什麼事,只隱約猜到他和他爸又鬧得不愉快了。所以我心裡偷偷在想,這樣無休無止的拉鋸戰,實在太累人了,不如我和唐門一起逃吧,逃到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去。

  「但是我又覺得那樣的想法太過天真,世界就這麼大,我們能逃到哪裡去,不論逃到哪裡,得不到父母的諒解,沒有家的歸屬感,我們的心靈會永遠感到空虛,也永遠都無法得到幸福。

  「徐逆,其實這個世界上,同性戀根本就沒有什麼出路吧?不論我們怎麼努力,都不可能得到家人的祝福。就像我和唐門,兜兜轉轉了這些年,到頭來什麼也沒能得到,什麼都已經失去。我這一輩子,似乎總是在求而不得的怪圈中苦苦掙扎,這究竟有什麼意義……」

  那天晚上,周衍在電話裡斷斷續續地和徐逆說了很多話,大部分時候都是他一個人在說,徐逆默默地聽,偶爾會勸兩句,但是效果不佳。

  徐逆心裡知道,周衍平日裡看起來冷靜自持,但那是建立在內心防壁厚重的基礎上的,防壁一旦破裂,他整個內心世界都會土崩瓦解。

  而這一次唐兆郢出事,對他而言,打擊無疑是深重的,甚至有可能會摧毀他一直以來賴以支撐的信念。

  周衍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當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趴在床榻旁,一隻手還與唐兆郢的手緊緊握著,另一隻手裡拿著早已沒電了的手機。

  窗外天色微亮,他抬頭看了看唐兆郢,對方還在昏睡,他默默歎了口氣,起身去找充電器給手機充電。

  經過昨晚的發洩之後,他現在情緒已經基本平復了下來,所以在看到唐兆郢依然沒有醒過來的時候,他除了心裡有些失望之外,已經沒有昨天那樣撕心裂肺的絕望感了。

  他已經在心裡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唐兆郢一直不醒過來,他就把在A城的工作辭了,搬到B城來,找個能餬口的工作,然後一直陪在唐兆郢身邊,直到他醒過來為止。

  將充電器插上之後,他看了看時間,早上五點半。

  時間還很早,外間沒有任何聲息,想必唐母此時還睡著。

  他活動了一下有些落枕的脖頸,再走回病床旁,剛想坐下來,便察覺到有一道清淺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他本能地追尋著視線的源頭,往病床上看去,便見唐兆郢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眼,正靜靜地望著自己。

  此時的唐兆郢,大半個腦袋都被白紗布裡三層外三層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一雙眼睛和一張嘴在外面,模樣看起來有些滑稽。

  周衍怔怔與他對視了片刻,突然俯下身去,近距離盯著他看:「醒了?」

  唐兆郢張了張有些乾裂的嘴唇,說話顯得有些費勁:「昨晚上……你是不是……哭了啊,周衍?」

  「……哈?」周衍一時間有些回不過味來。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聽見你在哭。我一直在……大聲喊你,可你一直在跟……跟別人說話,氣死我了……」

  周衍愣怔了半晌,哭笑不得:「你什麼時候大聲喊我了?」

  「沒有嗎?哦……那可能……是我在做夢……」

  周衍伸出兩根手指問他:「這是什麼?」

  「……」唐兆郢張了張口剛要回答,隨即想到了什麼,憤恨地瞥了周衍一眼,有氣無力地抗議:「老子看起來有……有這麼二嗎?」

  「嗯,智商沒有下降,膽子倒是比以前肥了一些,都敢自稱『老子』了。」

  周衍說著,又握了握唐兆郢的手,發現他指尖的溫度開始有些回暖。他心頭也跟著一暖,鼻尖抑制不住地發酸。

  昨晚上他在那樣絕望的境地下,跟徐逆說了那麼多喪氣的話,卻強忍著沒有掉過一滴眼淚。但是當看到唐兆郢神奇般地睜開了眼睛之後,他突然感動地想哭。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不幸的人,但是此刻,他覺得幸運之神終究沒有完全放棄他,至少唐兆郢醒了過來,並且智力正常,那就是不幸中的萬幸。

  因為唐兆郢甦醒,周衍叫醒了唐母,又通知了醫生,於是病房中一團忙亂。

  主治醫生過來給唐兆郢做了初步檢查之後,笑著說:「小伙子能醒過來就好,接下來就安心養傷吧,注意讓他保持情緒上的穩定。」

  周衍決定好好在醫院裡陪著唐兆郢,於是一口氣將年休假連著探親假全請了。

  至於唐兆郢公司那邊,唐母也當著唐兆郢的面,幫他請了病假,為的是讓唐兆郢安心養傷。

  剛開始唐兆郢身子還很虛,一天之中清醒的時間少,昏睡的時間多。周衍便和唐母輪流照看他,周衍仗著自己年輕身體好,便主動攬過了守夜的活兒,盡量保證唐母作息規律。

  這期間唐父曾經來過病房幾次,都是挑唐兆郢睡著的時候,進來看幾眼便走,也不跟周衍打招呼。

  到了第三天晚上,唐父再度出現之後,周衍趕在他離開之前便開口喚住了他:「伯父,請等一下。」

  唐父走到門口的身影頓了一下,回頭看了他一眼。

  周衍走到他身邊,做了個請的手勢:「有些話,想跟伯父說,我們出去談可以嗎?」

  唐父沒有說話,卻還是跟著周衍來到了走廊上。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唐母已經睡下了,走廊上幾乎沒什麼人,比較方便他們談話。

  周衍斟酌了片刻,剛想開口,不料卻被唐父搶了先。唐父乾巴巴地說:「我醜話說在前頭,要讓我兒子被人戳□,我死活都不能答應!」

  周衍猛地一怔,消化了半晌,才漸漸明白過來,臉色從紅到黑再到紅,幾度變換。他自認為在這種問題上早已經思想開放、應對自如了,不想卻被唐父冷不丁冒出來如此黃暴的一句話搞得哭笑不得,又尷尬至極。

  「伯父,其實我和唐兆郢……我們倆……」他支支吾吾了半晌,不知該用什麼詞彙才能與唐父溝通無障礙。最後他眼一閉,心一橫:「好吧,用您的話來說,我和唐兆郢的關係,其實被戳□的那個人,是我。」

  唐父明顯有些意外,然後將周衍上下打量了一番。周衍被他看得冷汗涔涔,很有一種被扒光了做全身鑒定的錯覺。

  唐父沉默著鑒定完畢,然後吐出一口氣,緊繃的表情也略微有些鬆動,口中喃喃自語:「這臭小子,還好沒有給我丟臉……」

  周衍差點就給他跪了,心想伯父您原來一直在糾結這事兒麼,您這是太小看自己兒子了還是太高看我了啊,唐門現在好歹也有一米八的個頭了,這樣人高馬大身強力壯一個小伙子,我也得有體力拿下他才行啊!

  周衍心裡這麼一吐槽,原本準備好的腹稿全部被打亂。他只能重新醞釀情緒,開口說道:「伯父,我希望您能放手讓唐兆郢過他想要過的生活,也許我說這話您不愛聽,但我還是要硬著頭皮說出來。

  「現在您也看到了,互不妥協的結果只會讓大家兩敗俱傷,不如就此放手吧,讓唐兆郢回到屬於他的世界,不要再阻撓他的步伐了,畢竟他已經成年了,他有自主選擇的權利,他不再是父母眼中一無是處的孩子,更不是任人擺佈的傀儡。希望您能給予他基本的尊重。」

  周衍的這番話,說得有些重,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承受唐父的憤怒了。但是過了良久,唐父卻沒有說話,只是緊鎖著眉心,不知在沉思什麼。

  最後他重重歎了口氣,說:「等他媽醒來之後,你跟她說一聲,就說……我以後就不過來了,這臭小子……愛咋整咋整,我不管了。」

  說罷背著雙手,往樓梯口走去。周衍目送他走遠,發現他的背影佝僂而疲憊。

  幾天過去之後,唐兆郢漸漸恢復了人氣,面色紅潤了起來,雖然纏在腦門上的紗布還是一圈一圈層層疊疊,但包在臉頰上的紗布已經漸漸被卸掉了,臉上被蹭破了皮的地方,有的結痂有的脫落,剩下淺淺的疤印,看了又讓人心疼。

  但是唐兆郢一恢復了精神,便開始不安分了,因為醫院裡限定的食物口味都偏淡,他吃不到想吃的東西,便嚷嚷著要吃水果。

  周衍知道他這是逮著機會跟人撒嬌,也不戳穿他,勸了唐母去外間休息,自己則拿了把水果刀,在水果籃裡挑了個梨,坐在病床前打算削給他吃。

  結果唐兆郢說:「不要梨,要蘋果。」

  周衍納悶:「你不是更愛吃梨麼?」

  唐兆郢嘿嘿一笑:「梨不能分,蘋果可以跟你分著吃。」

  周衍撇了撇嘴:「我不愛吃蘋果。」

  「看在我是病人的份上,你就勉為其難跟我分一下唄。」

  周衍眼角抽了抽:「別得寸進尺啊。」

  唐兆郢於是閉上了嘴巴,只拿一雙眼睛非常無辜地衝他眨巴眨巴。

  周衍招架不住,只好起身去換了個蘋果。

  唐兆郢看見他拿起水果刀笨拙地削著蘋果皮的模樣,好笑地問:「周衍,你是不是不會削皮啊,以前我都從來沒見你削過。」

  周衍手一抖,頓時削下一大塊果肉。唐兆郢在一旁看著,翹著嘴角吭哧吭哧憋著笑。

  周衍揚了揚眉,也不著惱:「我自己吃的話都是洗乾淨了就帶皮吃的,若不是為了伺候你,我也不會親自動手給你削,所以知足吧你。」

  他說著,手中水果刀走勢越發凌厲,愣是把一隻蘋果折騰成了坑坑窪窪的月球表面,然後往唐兆郢面前一遞,惡聲惡氣地喝令:「吃!」

  唐兆郢卻沒有接,張了張嘴道:「你餵我。」

  周衍眼角又抽了一下,不過看了看唐兆郢頭上包得嚴嚴實實的紗布,他還是硬生生忍了下來,坐到床榻上,耐著性子將蘋果遞到唐兆郢嘴邊。

  唐兆郢一直盯著周衍看,此時卻繞過了蘋果,向前傾了傾身子,出其不意地在周衍嘴角上印下一吻。

  然後趁著周衍愣怔的瞬間,迅速抽身回來,一口叼住周衍手中的蘋果,喀嚓一聲咬下去,然後沖周衍瞇了瞇眼,像只偷了食饜足而笑的巨型寵物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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