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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無雙》第249章
248章 渣男被打,泓墨吃醋

  裴府門前似乎成為一團亂麻,萬關曉口齒伶俐地將事情顛倒黑白,護衛則不知所以,圍觀的群眾見裴元容的確是裴府三小姐,而萬關曉的身份比起裴府來似乎很卑微,而這種嫌貧愛富的事情再尋常不過,便都被萬關曉的言辭所矇蔽,忍不住輕聲議論起來,嗡嗡紛紛嘈雜不已。

  就在這時,旁邊一道剛冽冷靜的聲音道:「這是怎麼回事?」

  在眾人的嘈雜聲中,此人的聲音卻仍然清楚地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眾人不由得循聲望去,只見一名身著黑色繡松竹暗紋的勁裝男子立在當場,眉目陽剛,帶著一股不容小覷的威勢,淡淡掃去,便讓周圍不由自主地安靜下來:「這裡是刑部尚書裴尚書的府邸,為何如此喧囂?」目光緩緩地落在朱門前的萬關曉身上,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何在裴府門前鬧事?」

  這人正是寒麟,他跟隨宇泓墨時日久了,尤其是這三年,已經成為暗衛之首,言行舉止自有一股氣度,開口便將眾人威懾下來。

  見對方衣著氣度不俗,萬關曉心中暗暗猜測,不知道這是什麼人?

  「這位兄台,在下萬關曉,這位是拙荊裴元容,是裴府的三小姐。今日是裴府四小姐回門之期,我和拙荊特意前來道賀,沒想到卻被裴府護衛欺辱,因此才會出現爭執,以至於引來這許多人圍觀。」

  萬關曉言辭倒還是靈活的,並不直指裴諸城。畢竟他是要來攀親的,若是真把裴諸城得罪徹底了,對他也沒有好處,將事情的罪責都歸在裴府護衛身上,等到事情鬧大,裴諸城不得不出來善後時,只要將護衛好生呵斥,嚴明是場誤會,也就皆大歡喜,他正好可以順理成章地攀上裴府和九殿下。

  寒麟淡淡道:「這麼說起來,你就是裴府的三姑爺了!」

  「正是!」聽對方的話語似乎相信他,萬關曉心中更喜,眼前這人身份顯然不同尋常,這件事鬧得越大,為了裴元歌和九殿下,以及裴府的聲譽,裴諸城就只能認下他這個女婿,好聲好氣地請他入府,免得顏面無光。

  寒麟臉上卻浮現出奇怪的表情:「這就怪了,若你真是裴府的三姑爺,為何我沒有見過你?」

  聞言萬關曉面色微變,心頭猛地一跳,問道:「敢問閣下是……」

  「在下寒麟,乃是九殿下身邊的暗衛,今日護送九殿下和九皇子妃回門歸省,卻見門前喧鬧,因此九殿下特意命我前來查問事由。」寒麟簡單地將自己身份說明,繼續追問道,「按理說,裴四小姐,哦,也就是九皇子妃大婚之事繁雜,身為女婿自然應該前來相幫。裴府的二姑爺遠在關州,都千里迢迢地趕來,前後張羅,我隨九殿下迎親時,倒是見過,卻對萬公子毫無印象,不知道萬公子能夠解我疑惑?」

  俗話說得好,一個女婿半個兒,尤其裴府幾位都是小姐,遇到大事,自然有很多地方需要仰仗女婿,尤其婚娶大事,瑣碎繁雜,更需要人手。萬關曉若真是裴府的三姑爺,為何連婚娶大事都不來幫忙?這未免太奇怪了吧!難道說這中間有什麼蹊蹺不成?

  聞言,周圍的群眾心中暗暗生了疑心,疑惑地看著萬關曉。

  萬關曉心中暗暗叫糟,早在知道裴諸城陞遷,裴元歌賜婚九殿下的時候,他就想要來攀裴府這門親戚了。只是當時和裴元容水火不容,安撫裴元容需要時間,而裴元容又死活不肯參加裴元歌的大婚,他總不能把人強綁了來。再者,大婚的時候人多口雜,若是裴諸城說出什麼不中聽的話,斷了兩家的聯繫,那他想要再挽回可就更加渺茫了。

  因此,前思後想,才選定了裴元歌回門之日。

  卻不想一時耽擱,竟然正撞上九殿下的人,心中頓時一團亂麻,努力地想要遮掩過去。

  「哦,我知道了,想必是三姑爺地處偏遠,日夜兼程趕過來,卻仍然錯過了九皇子妃的大婚,直到今日才趕到裴府,所以有此誤會。不知道我說得可對?」正在他焦慮關頭,寒麟卻很好心地為他找到了理由,就連聲音也變得恭敬起來,口口聲聲稱著「三姑爺」。

  大喜之下,萬關曉不及細想,便點頭道:「寒公子不愧是九殿下身邊的暗衛,果然聰敏!」

  這麼一說,周圍眾人倒是恍然大悟,畢竟如今交通不便,若是這位裴府三姑爺住得遠,裴四小姐大婚的消息傳到他那邊去,他再千里迢迢地趕過來,倒也未必就能夠趕得及,畢竟裴四小姐這樁賜婚還是有些突然的。

  「哼,萬關曉,你還敢胡亂應承!」就在這時候,忽然一道清脆爽利的女聲橫插了進來,卻是一個十分美貌的年輕女子,髮束雙鬟,身著青緞比甲,雨過天青色綢裙,眉眼鮮活生動,頓時令眾人眼前一亮,「什麼家住偏遠,趕來不及?萬關曉,你騙得過別人,卻騙不過我,你是三年前中的武進士,在京禁衛任職了一段時候,後來卸職,一直在京城待職,就住在青葉胡同裡,那棟房子還是當初裴老爺替你置辦的呢!」

  裴府的護衛看到青衣丫鬟,紛紛招呼道:「青黛姑娘!」

  這女子正是裴元歌的貼身丫鬟之一的青黛,人最美貌,口齒也最伶俐,性子最潑辣。眼下的事情,但寒麟點出可疑之處還不夠,需得有知道萬關曉的裴府舊人出面,將萬關曉的事情都掀出來,青黛自然是最合適的人選。

  聞言,眾皆譁然。

  若是這萬關曉真住在京城青葉胡同,身為裴府女婿,一個女婿半個兒,岳家若遇到事情,自然應該來幫忙,怎麼會連裴四小姐大婚這樣的事情都不參加呢?而且,他住的房子還是裴尚書幫忙置辦的,這又是怎麼回事?若真是如此,能夠幫忙置辦房產,又怎麼會不讓這個女婿入門呢?

  青黛人才出眾,萬關曉自然認得,知道她是裴元歌身邊的丫鬟。

  她和寒麟都在這裡,九殿下和裴元歌想必也在附近,這樣一來,事情就棘手了。萬關曉心中暗暗焦慮,更不敢回答青黛的話,只能暗自拉了拉裴元容的手,輕聲說了幾句話。

  眼下的局面,應該由裴元容出面最好。

  「青黛,你既然是四妹妹身邊的丫鬟,應該還認得我吧?」裴元容開口道,神情嚴厲而惱怒,「我可是裴府的三小姐,你見到我竟然連禮都不行,這算哪門子的規矩?就算裴元歌現在是九皇子妃,也不能這樣囂張,讓你這麼一個丫鬟欺辱到我頭上來,天底下有這樣的道理嗎?」

  卻是暗指青黛仗著裴元歌的勢欺負裴元容這個主子,好將事情的焦點模糊到裴府和裴元歌的嫌貧愛富,仗勢欺人上。

  只要青黛承認這點,就不能對裴元容無禮,否則就是沒規矩,連帶也會影響裴元歌的聲譽。

  「不錯,我青黛原本的確是裴府的丫鬟,見到三小姐自然應該行禮。可是,九皇子妃出嫁的時候,我是陪房丫鬟,連帶賣身契也都帶到了皇宮,如今名字在春陽宮的名冊上錄著,正正經經是正六品的恭侍宮女,腰牌名錄一應俱全,不知道萬夫人是幾品的誥命?」青黛卻絲毫也不弱勢,針芒對麥芒地道。

  說著,還從腰間解下腰牌,上面清清楚楚地刻著六品恭侍的字樣。

  而裴元容的品級自然是隨萬關曉,萬關曉是從六品的散職,她便是從六品的誥命,不多不少,剛剛好比青黛差一級。若真要計較起來,她和萬關曉還得向青黛行禮。

  「好你個青黛,仗著裴元歌成了九皇子妃,連她身邊的丫鬟都敢這樣囂張,簡直反了天了!」雖然裴元歌是嫡女,但裴元容在章姨娘的嬌寵下長大,素來連裴元歌都不放在眼裡的。想到原本都是裴府的小姐,如今就連裴元歌身邊的丫鬟品級都要比她高,哪裡能夠忍得住這口氣,當即怒氣衝衝地衝下去,狠狠地推了青黛一把。

  若不是當初嫁給了萬關曉這個窮酸書生,她又怎麼會這樣顏面盡失?

  都是父親偏心,給裴元巧找的都是正五品的官員,裴元歌更是嫁給皇子,偏偏她卻嫁給萬關曉!

  一時間,對自身處境的不滿,對裴諸城的怨憎,對裴元歌的嫉恨,交織在一起爆炸開來,裴元容再也顧不得多想,伸手就朝著青黛的臉上打過去:「你這個目無主子的丫鬟,一日為奴,終身為奴,今天我就來教教你,什麼叫做主僕之別!」

  青黛故意沒有避開她的推搡,卻沒打算接她這計耳光,輕輕閃過,正色地道:「萬夫人,按理說,你品級沒我高,應該要對我行禮才對。可是,因為您是九皇子妃的三姐姐,給您體面,我處處禮讓,將這份尷尬掩過,已經很留情面了。您非但沒有理會我的苦心,反而說我目無主子,還想要伸手打我,要知道,若是按照律法來論,你這就是犯上,在宮裡是要打耳光而以儆傚尤的!」

  在皇宮裡,規矩是最能殺人的,因此紫苑等人都將宮規背得爛熟,時刻銘記,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這時候,青黛自然順口就來。

  見裴元容伸手去打青黛,萬關曉就知道事情糟糕了,偏偏沒能攔阻住裴元容,心中懊惱至極。這個裴元容真是豬腦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卻不想想,若不是裴元容如此愚鈍衝動,當初又豈會被他的花言巧語所欺騙?

  「不過,您畢竟是九皇子妃的姐姐,我不會讓您這樣難堪,就不跟你計較了!」

  青黛知道,光她這幾句話,就足夠讓裴元容氣得吐血,若真是出手教訓,反而坐實了仗勢欺人的名聲,連九皇子妃都會落得欺辱庶姐的指責,因此輕輕帶過,反而指著萬關曉道:「說起來,萬夫人是九皇子妃的姐姐,我是九皇子妃的丫鬟,不該妄自插手你們之間的事情。可是,方才聽著萬公子的話語,如此顛倒黑白,恩將仇報,反而將污水都潑到裴老爺和九皇子妃身上,實在忍不住,這才要出來說句公道話!」

  見青黛出面,裴元容的身份又壓不住她,萬關曉就知道事情要糟糕,偏又無法攔阻。

  「萬公子,當初你是寒門子弟,入京趕考,裴老爺欣賞你的才華,覺得你人品高潔,因此和你素昧平生,卻對你諸多照顧,常常邀請你入府相聚,裴府上上下下都把你當做貴客,就連你如今居住的房子,都是當年裴老爺為你置辦的,等你中榜後,又為你奔走,教導你官場行事。裴老爺甚至不在乎門第之別,將三小姐許配給你。萬關曉,我這番話可有半點錯誤?」青黛咄咄逼人地道。

  當然,這中間還是有錯誤的,裴元容的婚事,是因為兩人做下了事情,不得已而為之。

  但這種事情,萬關曉豈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宣之於口,那豈不是更坐實了他人品卑劣,品行敗壞?因此半點也辯駁不得,只能啞口無言。

  「裴老爺對你這般深情厚誼,可你又是如何回報的?」青黛言辭淩厲,「當初你和三小姐的親事已經定下,裴老爺被貶官到關州,你竟然因為裴老爺失寵而想要悔婚,另結高門。你原本中榜後,在京禁衛任職,好好地為何會沒了差事,只能在家等待?就是因為你的頂頭上司聽說了你悔婚的事情,認為你人品卑劣,這才削掉了你的差事。你若說我胡說,咱們可以找你以前的上司對質。你敢是不敢?」

  這種鐵板釘釘的事情,萬關曉哪裡敢去對質?

  當初他以為萬關曉失了聖寵,裴元歌又觸怒了皇帝,裴府已經徹底衰敗,再也指望不上。誰曾想他的頂頭上司,正好是裴諸城的老部下,得了裴諸城的信,得知事情原委,十分震怒,當即就讓他回家吃自己。無可奈何之下,他只得娶了裴元容,原本想著親事過後,裴諸城自然會讓他官復原職,沒想到就這樣擱置下來,再也不曾有任職委派給他。

  青黛言之鑿鑿,萬關曉面色異常,半句都不敢反駁,孰真孰假,已經再清楚不過。

  裴尚書對萬關曉一介寒微子弟如此照顧,可說是無微不至,甚至將親生女兒許配給他,結果萬關曉居然攀高踩低,以為裴尚書失寵,想要悔婚。自己忘恩負義,人品卑劣,居然還想要將髒水潑到恩人身上,當著卑鄙無恥!

  眾人聽著,想著,情緒立時逆轉,對萬關曉極為不屑。

  「還有你,三小姐,當初萬關曉悔婚,裴老爺大怒之下,說他人品卑劣,不是良配,這樁婚事就此作罷,原本是一片慈父之心,為你著想,你卻非要嫁,氣得裴老爺病倒。而婚後兩年,你連一封書信都不曾報給裴老爺;這次裴老爺入京,你明明知道,卻不來拜見;九皇子妃添妝大婚,連遠嫁關州的二小姐都趕了回來,你就在京城,近在咫尺,卻不聞不問。為人子女,最重孝道,你怎能如此薄涼?」

  青黛矛頭一轉,將話鋒又對準了裴元容。

  這世道最重孝道,若非父母實在不慈,子女都應該盡孝道,不孝是十分嚴重的罪名。裴尚書見萬關曉人品不堪,為裴元容著想,想要退掉這門親事,裴元容卻執意要嫁,以至於裴尚書氣得病倒,這絕對能夠算上不孝。而婚後數年不同音訊,連父親回京都不來拜見,妹妹添妝大婚都不參加……

  這樣不孝不義的女子,難怪剛才會舉手就打人!

  眾人看向裴元容的目光都充滿了指責。

  裴元容見狀,也知道不孝是很大的罪名,緊張地道:「你別胡說八道,光憑一張嘴,就想定我不孝的罪名。裴元歌就是這樣教你的嗎?」卻還是想要將這一切都推到裴元歌惡意陷害上。

  「我並不是空口白牙,裴老爺回京已經三個多月了,你若是顧念父女情意,曾經回府拜見老爺,裴府的護衛又怎麼會不認得你和三姑爺?又怎麼會不讓你們進去?」青黛冷笑道,「別的不說,剛才這萬關曉那般往老爺身上潑污水,你身為人女,居然半句話都不做聲,難道我還冤枉你了不成?」

  若說方才青黛的話只算片面之詞的話,這番話卻是眾人親眼目睹。

  明明是萬關曉恩將仇報,卻將污水潑到裴尚書身上,而這位裴三小姐卻半點也不反駁,反而跟萬關曉一個鼻孔出氣,只顧跟裴府的護衛糾纏不清。就算嫁夫隨夫,也不能這樣欺辱自己的親生父親,說她不孝,半點也不為過。

  「萬公子,萬夫人,裴老爺被貶職的時候,你們不聞不問,還想要落井下石,現在裴老爺官復原職,九皇子妃又大婚,你們倒又上門說是親戚。如果你們真心悔過,誠心誠意地向裴老爺認錯,裴老爺未必就不能原諒你們。可是,你們既想要攀附裴府,有想要把污水往裴老爺身上潑,甚至也不理會今天是九皇子妃回門的好日子,就這樣在門口大吵大鬧,污衊裴老爺和九皇子妃,這樣不忠不孝不義,連我這都替你們臉紅!」青黛振振有詞地數落著兩人,贏得了圍觀群眾的一致叫好。

  「還說什麼?」寒麟在旁邊冷冷道,「這樣的人,早該打出去了!」

  說著,對著旁邊一揮手,立刻有暗衛竄了出來,上前將萬關曉和裴元容推搡著推了出去。

  經過群眾身邊時,早有性情暴烈的忍不住揮著拳頭上來,往萬關曉身上招呼,這樣恩將仇報的畜生,剛才還巧言令色地欺騙他們,讓他們認為裴尚書才是嫌貧愛富的那個,若不是這位宮女姑娘出來說明,豈不是要被他矇蔽了?

  萬關曉算計不成,反而落得千夫所指,早就憋著一心的火,見連圍觀的平頭百姓都想欺到他頭上,哪裡還能忍耐得住?當即還擊了過去。他本事武舉出身,豈是尋常百姓所能敵的?這般含怒出手,當即就將那身狠狠地甩在地上,疼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旁邊立刻有人喊道:「這樣忘恩負義的畜生,居然還敢打人?大夥一起揍他!」

  眾人一看,這種爛人居然還這麼囂張,簡直沒天理!見旁邊那位暗衛也不攔阻,便都圍攏了過來,紛紛往萬關曉身上揍去,踢著。萬關曉縱然有武藝,卻也雙全難敵四手,而且還不知道哪裡飛來一顆石子,好巧不巧地打在他的穴道上,雙腿一麻,頓時跌倒在地,更被眾人居高臨下地狂毆不止。

  等到萬關曉和裴元容好不容易脫身,早就鼻青臉腫的狼狽不堪,原本簇新的衣裳被扯得破破爛爛,還帶著許多腳印,頭髮淩亂不堪,乍一看簡直像是從哪裡跑出來的叫花子。混亂中更有好事之徒趁機揩油,裴元容只覺得脖子,身上和臉上被摸了好幾下,又驚又怒,卻又不敢聲張,哭得臉上黑一道,白一道,更加悽慘落魄。

  兩人慌亂地上轎,連聲命轎伕趕緊離開,一溜煙兒地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看這事情的發展,馬車內的宇泓墨笑著對裴元歌道:「你這個丫鬟真是伶牙俐齒,說起話來跟炒豆子似的往外冒,連萬關曉那樣的人都半句話也插不上,果然是強將手下無弱兵,看起來,往後在九皇子妃面前,我得小心小心再小心,免得惹怒了九皇子妃,沒我的好果子吃!」

  嘴裡說著要小心,手卻很不小心地攬住裴元歌纖細的腰,就想要親吻過來。

  「九殿下,九皇子妃——」就在這時,青黛欣喜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緊接著眼前光線一亮,卻是青黛掀開了車簾,正巧看到兩人親暱的模樣,頓時大為尷尬,面色通紅地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裴元歌面色驟紅,拍掉宇泓墨的手,瞪了他一眼。

  宇泓墨卻愛煞了她這種似嗔似喜的薄怒模樣,再加上臉皮又厚,因此絲毫沒有覺得尷尬,反而笑吟吟地對青黛道:「你這丫頭,才剛誇你伶俐,怎麼這會兒又發傻了?還不把車簾放下,假裝什麼都沒看到,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地若無其事?這樣伶俐的丫頭,你家主子才會喜歡嘛!」

  「九殿下和九皇子妃請繼續,奴婢什麼都沒看到。」青黛這才忙將車簾放下,隨手拉過旁邊的楚葵,假裝跟她說話。

  這丫頭,居然還說什麼請繼續?裴元歌面色通紅,又羞又氣。

  「放心,她什麼都沒看到,我們繼續!」偏宇泓墨還就把這話當做真的,居然又把臉湊過來。

  厚臉皮的宇泓墨!裴元歌心中暗罵,將他的臉推過去,低聲喝道:「宇泓墨,別鬧了,都快要到裴府了,被人看到成什麼樣子?」

  「有什麼關係?暗衛和丫鬟看到,只會當做沒看到,要是岳父岳母看到,只會欣慰你我恩愛,才不會計較!」宇泓墨笑著道,卻也知道元歌畢竟新婚,臉皮還薄,倒不敢真的把她惹怒了,只能佔佔嘴上的便宜,心頭暗自懊惱,原本以為元歌已經十六歲,已經長成,他定然能夠得償所願。沒想到……

  沒想到那種滋味竟然如此之好,以至於他食髓知味,時時刻刻都想跟她親熱,卻偏偏元歌身體柔弱,而且初經人事,他不敢放肆,總要苦苦忍耐克制。偏偏他還喜歡玩火,動不動就想逗元歌,吃幾口嫩豆腐以求紓解,結果每次都是引火燒身,弄得他自個火燒火燎的難受,卻還得拚命地壓抑。

  他就像是一個餓得半死的人,明明美味佳餚就在面前,恨不得全吞進肚子裡去,卻又不得不壓抑,只能每次一小口一小口地進食。那種難耐,簡直是對他意志力的最大挑戰!

  誰能想到,成了親,居然沒比沒成親前還要難熬?

  改天一定要教元歌強身健體的拳法,別的不說,只要身體康健些,也更加能夠承受他的慾望。

  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宇泓墨見裴元歌臉上紅暈消退,已經看不出異樣,這才牽著她的手下了馬車,從裴府正門而入。

  對於官邸來說,通常都是從偏門進去,不過這次是元歌出家後省親,又有九殿下宇泓墨相隨,因此卻是開了正門,鄭重其事地將兩人迎了進去。兩人穿過庭院,來到正廳,裴諸城和舒雪玉早就在正廳前方坐好。丫鬟上前放了團墊,宇泓墨和裴元歌跪上去,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向兩人奉茶。

  裴諸城和舒雪玉早就備好了見面禮,分別給了兩人。

  裴府人口本就不多,只有四個女兒,裴元舞「病逝」,裴元容和萬關曉剛被趕了出去,便只剩下千里迢迢從關州趕過來的裴元容和她的丈夫鄭雲傑。

  宇泓墨倒也沒有擺架子,只是眼眸中微微閃過一道棱光,轉瞬即逝,拱手道:「鄭兄,鄭夫人!」

  雖然明面上,鄭雲傑算是姐夫,但裴元容畢竟是庶女,而宇泓墨更是皇室九殿下,因此鄭雲傑絲毫不敢託大,忙拱手還禮道:「九殿下不必客氣。」心中倒是暗自驚訝,都說九殿下乖張不羈,性情叵測,沒想到居然對他如此客氣,顯然是看在四妹妹的面上,看起來九殿下對四妹妹倒真是看重,心裡也代裴元歌感到高興。

  按理說,宇泓墨的認親也就到此結束,誰知道旁邊又冒出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不等被人介紹,卻迫不及待地跑了出來,眼睛發亮地道:「還有我,還有我,我叫鄭禮傑!」說著,忽然有些愣神地看著宇泓墨絕美的容顏,面色有些疑惑,「奇怪了,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九殿下?」

  聽到鄭禮傑的名字,再看到那張年輕而充滿活力的臉,宇泓墨微微握了握拳,卻是笑意滿面,溫和地道:「我沒有見過鄭小公子!」只是揍過而已!

  「可我真的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你?」鄭禮傑苦苦思索著,這樣的一張臉,見過應該就不會忘記。

  宇泓墨皺了皺眉,卻沒有說話。

  鄭雲傑在旁邊看著不像話,唯恐鄭禮傑惹怒了這位九殿下,忙喝道:「禮傑,不許沒規矩,還不見過九殿下!」

  鄭雲傑是長兄,素來有威嚴,鄭禮傑不敢再放肆,忙行禮道:「見過九殿下!」

  宇泓墨卻不理會,而是目視裴元歌,表示不明所以。

  裴元歌笑著道:「泓墨你別介意,禮傑弟弟是鄭叔叔家的最小的兒子,從小嬌生慣養,因此性情有些跳脫,不過人倒是很好。鄭叔叔把他交給我父親調教,正準備今年參加武舉,你叫他禮傑弟弟就好!」

  「元歌妹妹你別亂說話,我是師兄,不是師弟!」鄭禮傑瞪著眼睛,不服氣地道。

  裴元歌撇撇嘴:「你比我小,是師弟!」

  「才不是,我比你大!我們都是庚戌年二月初二的生辰,你是戌時二刻,我是戌時初刻,我比你早出生一刻鍾,比你大,所以我是師兄!」鄭禮傑強調道,「我娘生我的時候,因為虛弱而暈了過去,醒來時是戌時三刻,所以記錯了。我問過我娘身邊的喬姑姑,也問過雲嬤嬤,都說我是戌時初刻生的,比你早一刻鍾,我說過很多次了,元歌你不要賴賬!我是哥哥,是哥哥!」

  自從裴元歌到了關州,鄭夫人發現她和鄭禮傑同年同月同日甚至同時生,這樣的爭執已經發生了很多次了。鄭夫人說鄭禮傑是戌時三刻出生,鄭禮傑卻堅持自己是戌時初刻生,堅決要元歌叫她禮傑哥哥,他叫元歌妹妹,偏偏元歌就是不理他,每次都叫他禮傑弟弟,把鄭禮傑氣得上躥下跳。

  「禮傑弟弟好!」宇泓墨彎眉笑道,完全無視鄭禮傑的話。

  哼,同年同月同日生……

  鄭禮傑立刻上躥下跳道:「不是弟弟,是哥哥!」

  「鄭禮傑!」鄭雲傑厲聲喝道,「你再這樣沒規矩,待會兒就讓岳父罰你蹲馬步四個時辰!」這個禮傑,自家人裡隨便也就算了,怎麼一點都不看場合?九殿下性情難測,如今定是看在四妹妹的面上才對他們這般溫和客氣,若是禮傑再糾纏不休,惹怒了九殿下,對他可一點好處都沒有!

  不過話說回來,他是不是也在哪裡見過這位九殿下?

  「好嘛,不說就不說了!」鄭禮傑委屈地道,卻還是忍不住小聲道,「可我真的是哥哥!」

  知道鄭禮傑因為從小嬌慣,因此有些孩子氣,不過也只有在他熟悉的地方才會如此,真正在外面倒也很知禮。因為把宇泓墨當做自家人,因此裴諸城也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在意。

  不多一會兒,舒雪玉和裴元歌,以及裴元容便藉故離開,留下男子們在前院說話。

  裴元容知道舒雪玉和裴元歌定然有話要說,便藉故離開,留下兩人在偏房裡。雖然知道宇泓墨對元歌有情,但他畢竟是九皇子,舒雪玉很擔心元歌會被欺負,見裴元容離開,便拉著裴元歌問道:「怎麼樣?新婚這三天,九殿下對你可好?」

  裴元歌心中一陣暖流,微笑著道:「母親放心,他對我很好。」

  見裴元歌的笑容裡滿是幸福和愉悅,面色紅色嬌媚,顯然不是作偽。舒雪玉才微微放心,想了想還是悄悄問起了裴元歌房事的事情,悄聲告誡道:「元歌,你身體不好,又愛耗費心神,雖然在關州養了三年,可這種事情你也別太縱著九殿下,傷了元氣,到時候吃虧的都是你!」

  裴元歌面色通紅,卻也知道母親是為她好,低聲忸怩地道:「母親放心,他沒有,他很顧忌我的身體,一直在克制。」

  聞言,舒雪玉終於徹底放心,如果說九殿下連這都能夠顧著元歌,想必對元歌是十分體貼周到的,隨即又道:「既然九殿下對你好,你也不能仗著他對你好,就跟他使性子,要體諒他才好。」

  說著又道,「雖然說紫苑懂藥,有她在你身邊幫你調養身體是好,不過她畢竟是女孩子,有些事情終究知道得不通透,我這裡有幾張滋補的方子,你回去給紫苑看,讓她看著你的身體情況酌量增減,把身體養好了,比什麼都要緊!」

  說著,神色微微有些渺茫,輕聲道:「這些方子,都是當年你娘給我的,都很有效。」

  聽舒雪玉提到娘親,裴元歌微微一怔。

  「我知道,你從來都不曾在我面前提你娘,是怕我覺得刺心。可她是你娘,又是為了救你而死,你不必如此。我是你的母親,但她也是你的親娘,她比天底下任何人都更愛你,元歌!」舒雪玉頓了頓,才繼續道,「待會兒和九殿下到關雎院去拜祭拜祭她吧!好讓明錦也知道,元歌你找了個好夫婿,她在九泉之下也能夠瞑目了。」

  不止元歌,就連裴諸城,也從來不會提起明錦。但是不提,不代表著遺忘,甚至相反,因為不提,反而更意味著銘記。時間的流逝,也許能夠慢慢撫平某些事情,但也有些事情,會慢慢沉澱下來,沉在血液最深處,靜靜躺著,無聲無息。

  裴元歌微微怔住,隨即點了點頭:「嗯。」

  看著她的模樣,舒雪玉突然笑了,摸了摸她的頭,道:「傻孩子,那是你的親娘,我又不是柳貴妃,你沒必要在我面前這樣忌諱,想去拜祭就去,我能夠理解的!」

  「嗯,母親。」裴元歌再度點點頭,慢慢地偎入了舒雪玉的懷中。

  從偏房出來,正好遇到宇泓墨和裴諸城相伴出來,裴元歌上前道:「父親,母親說,待會兒讓我和泓墨到關雎院去拜祭下娘親,好讓娘親知道我已經成婚。」

  裴諸城微微一怔,神情慢慢沉澱下來,許久才點頭道:「那就和泓墨去吧!我還有點事。」說著,慢慢地走開了。

  關雎院位於裴府的東邊,瓦舍清麗,滿園桂樹,綠蔭如蓋。可以想像,到了深秋季節,滿園桂花香飄,幽香遠逸,定然是十分醉人的景緻。而在院落的正中央,則留著一大塊空地,從前是明錦用來種植藥草,如今無人打理,變得雜草叢生。

  因為顧忌舒雪玉,裴元歌也很少到關雎院來,看著四周的景緻,神色慢慢變得恍惚起來。

  宇泓墨還以為她為方才裴諸城不曾一起到關雎院而難過,輕輕地從背後擁住她的纖腰,將她攬入自己懷中,悄聲道:「元歌,不要難過,岳父大人雖然沒有和我們一道來拜祭,可是你看這院子,這麼多年,卻依然清潔如新,顯然是有人時常打掃。這說明,岳父大人心裡一直記著你娘親,他並沒有忘了她!」

  裴元歌搖搖頭,聲音淡淡中帶著惆悵:「我不是為了這個難過,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當初章芸害死我娘的事情水落石出後,父親很受打擊,當場衝了出去。後來,我在關雎院找到了他,他跟我說了一番話。那是他第一次跟我談起娘親,也是最後一次。我知道他心裡很難過,又顧忌著母親的心情,因此也就再也沒有提起娘親。」

  說著,將裴府的那些舊事大概說了一遍。

  宇泓墨靜靜地聽著,想像著十多年前,在這座高門大院中,那些發生在女人們之間的刀光劍影,或許沒有他在戰場廝殺那樣充斥了鮮血和死亡,但詭譎和凶險之處卻更甚。元歌的娘親那麼聰明,那麼謹慎,又醫術高超,卻仍然被章芸逮到空隙,下手毒害元歌,以至於元歌的親娘香消玉殞,裴夫人被軟禁十年……如果說沒有那些妻妾的煩擾,又怎麼會有這些殘酷淒厲的爭鬥廝殺?

  「元歌,你放心,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在你我之間!」宇泓墨輕聲地在她耳邊道,「我這輩子,只有你一人,絕不會有第二個女人!在這裡,在你娘親住的地方,我起誓,如果我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就讓你娘親半夜來找我算賬!」

  前面還說得鄭重其事,裴元歌正是心神激盪的時候,頗為觸動,但後面卻又不正經起來,不由得瞪了他一眼,卻又忍不住失笑:「你就不能多正經一會兒嗎?」

  「可我不喜歡看到元歌你這樣神情沉肅的模樣,我喜歡看你笑,更喜歡你晚上那時候的表情……」宇泓墨說著,眼神閃爍著在裴元歌耳邊輕聲說了幾個字,聽得裴元歌又面色通紅,順手一橫肘就頂了過去。這樣的力道對宇泓墨來說當然就是撓癢,他卻故意裝作受傷的模樣,捧腹痛苦地道:「元歌,你這是謀殺親夫!」說著,卻又笑著上前,重新抱住了裴元歌,柔聲卻堅定的道,「元歌,我不敢保證未來的生活能夠讓你平靜安順,但是,我絕對絕對不會對不起你,我絕對絕對不會傷害你!」

  「傻泓墨,這對我來說,就是平靜安順!因為,」裴元歌仰起頭,凝視著他的眼睛,柔聲道,「除了你以外,沒有人能夠傷害我!」只有在乎的人,才能夠傷害到她。

  宇泓墨緊緊地抱住她,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靜立在桂花樹下,默然不語,卻是溫情繚繞。

  從關雎院出來,兩人正好遇上興沖沖跑過來找他們的鄭禮傑:「九殿下,我爹很崇拜你,說你武功很厲害的,所以我一直都想見你。反正現在離吃飯還有一段時間,不如我們到演武場去,九殿下你指點指點我?」說著,雙眼明亮地看著宇泓墨,充滿了懇求。

  看得出眼前這小子的確心思單純,原本宇泓墨不會太討厭這種人,不過鄭禮傑嘛……宇泓墨握了握拳,眼眸瀲灩,神情卻似乎有些為難地道,「禮傑弟弟,這原本沒什麼問題,不過,我是在戰場上廝殺慣的,面對的都是敵人,因此習慣了出手不容情,怕會傷到禮傑弟弟,所以還是算了吧!」

  原本還擔心九殿下會拒絕,聽了這話,鄭禮傑一蹦三尺高,笑著連連擺手:「沒關係沒關係,只要不把我打殘打死就行了,這點分寸,我想九殿下肯定沒問題的!九殿下你先過去,我去找大哥過來,然後一起過去!」說著又興高采烈地跑開了。

  看著宇泓墨的神情,裴元歌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又說不上來,只能狐疑地看著他。

  裴元歌和宇泓墨來到演武場後,鄭禮傑和鄭云傑已經等候在那裡,鄭禮傑迫不及待地下場,想要見識見識父親誇得上天入地的九殿下的本事。而正如宇泓墨所說的,他似乎真的在戰場上廝殺慣了,因此出手毫不容情,沒過幾招,鄭禮傑就被他摔倒在地。鄭禮傑卻渾然不在意地起身再來,再被摔倒,再起來再來,最後徹底沒勁兒了,躺在地上起不來身才算消停。

  而宇泓墨似乎練出了興頭,轉頭對著鄭云傑微微一笑,道:「鄭大公子,要不要也下場練練身手?」

  鄭雲傑雖然個性比較沉穩,但走的也是武將的路子,剛才看到九殿下身手高超,也存了請教的心思,見九殿下主動相邀,自然不會拒絕,點點頭也下場繼續。他的身手比鄭禮傑要高明,但同樣不是宇泓墨的對手,沒多久就被宇泓墨一招拿住了肩膀,手背到了後背,完全無法動彈……

  於是到了最後,兄弟兩人同樣躺在演武場的地上直喘氣,心裡卻對宇泓墨佩服得五體投地。

  而宇泓墨而渾然不當一回事地回到裴元歌身邊,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裴元歌,似乎在說:「我很厲害,快來誇獎我!」

  然而,裴元歌只是似笑非笑地斜乜著他:「宇泓墨,鄭大哥和禮傑弟弟到底在哪裡得罪你了?」就算她不懂武功,可看父親就知道,就算再怎麼經常在戰場上廝殺,也不可能無法控制力道,相反隨著實戰經驗的增加,對力道的控制會更加精準才對。剛才宇泓墨根本就是存心教訓鄭雲傑和鄭禮傑,故意修理他們。

  宇泓墨眼珠子四處亂晃:「沒有啊!」

  「你曾經到過安州,見過鄭大哥和禮傑弟弟吧?他們衝撞你了?」裴元歌方才思索著,忽然想起,之前在正廳的時候,鄭禮傑才報上姓名,說好像在哪裡見到過宇泓墨,宇泓墨當時就說「沒有見過鄭小公子」,如果完全沒瓜葛,怎麼知道鄭禮傑是鄭家最小的公子?

  宇泓墨眼神變得微微不善,悶悶道:「沒有。」

  「那是怎麼回事?」裴元歌好奇起來,不止是剛才在演武場「較量」身手,她甚至隱約覺得,泓墨從看到鄭雲傑和鄭禮傑時,眼神就有些古怪,尤其是禮傑弟弟……

  「兩年前,我去過關州,當時你不在,可是我可聽說了,鄭刺史府上的大公子和小公子,為了爭奪裴布政使的女兒大打出手!」宇泓墨磨牙道,這兩個傢伙,敢覬覦他宇泓墨的人,揍他們一頓都是輕的。還算鄭雲傑識趣,轉而娶了裴元巧,所以他這次手下留情了,至於鄭禮傑,哼,同年同月同日生,天生的一對夫妻……揍死他都活該!

  裴元歌不解地道:「是有這麼一回事,可是,跟你有什麼關係?這又在哪裡惹你不高興了?」

  如果說宇泓墨原本只是鬱悶,現在簡直變成了惱怒了,臉色一下子全變了,冷冷地盯著裴元歌,咬牙切齒地道:「元歌,你再說一遍!你敢說,這跟我沒關係?」到最後,聲音冷地幾乎帶了冰渣,狠狠地盯著裴元歌,要是她還敢這樣說……今天晚上他就讓她下不來床,讓她好好覺悟清楚,她是他宇泓墨的人!

  「本來就跟你沒——」說到一半,裴元歌突然想到了什麼,神情頓時變得古怪起來,很是無語地看著宇泓墨,問道,「你以為那個裴小姐是我?」

  宇泓墨一怔:「除了你還有誰?」

  合著這位九殿下是吃了陳年老醋,酸得受不了,這才故意折騰兩人!裴元歌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又是無語,最後終於沒忍住,哈哈哈大笑起來,只笑得肚子疼,不得不扶著旁邊的紅漆圓柱,這才道:「裴府不是只有我一個小姐,我還有位二姐姐,我的九殿下!那位讓鄭刺史府上兩位公子大打出手的裴小姐不是我,是我二姐姐!」

  宇泓墨徹底呆滯了,愣愣地道:「你二姐姐?不是你?」

  怎麼可能?

  裴元歌笑得前仰後合,除了點頭再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宇泓墨整張臉都扭曲了:「這怎麼可能?他們爭奪的不是你,而是你……二姐姐?」想了想,忽然又道,「不對啊,鄭禮傑比你二姐姐年紀小,怎麼可能為了你二姐姐跟他大哥打架?你別想忽悠我!」

  「禮傑弟弟就是這樣的性子,從小被寵壞了,所以哥哥們喜歡的人或事,他總喜歡湊熱鬧去搶,能夠讓的,哥哥們就讓讓給他。不能讓,他又不肯罷休的,就只能揍得讓他老實下來。整個關州都知道這位鄭小公子的脾氣,他跟他哥哥們大打出手,已經不是一回兩回的了,而且越打關係越好。他們三兄弟,常常湊一起打架,只要不打殘打死,鄭叔叔和鄭嬸嬸都不管他們的!」裴元歌忍著笑道,完全沒想到泓墨居然也會鬧這樣的烏龍。

  宇泓墨眉頭緊皺:「這兩個人眼睛瞎掉了吧?居然爭奪你二姐姐,而不是你?你比你二姐姐好多了好不好?太沒眼光了吧!」

  裴元歌剛剛消停些,被他這樣一說,又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你以為他們為了爭奪我而大打出手,所以下狠手揍人家;現在知道不是,又說人家沒眼光,你到底是要哪般啊?」說著,微微收斂起笑意,道,「鄭大哥對我二姐姐一見鍾情,跟鄭嬸嬸說了,求娶為正妻,他只把我當妹妹看待而已。也只有你覺得我好得天上有,地上無,才會以為人人都會喜歡我,傻瓜!」

  宇泓墨頓時尷尬無比,他從來沒有鬧過這樣的笑話。

  「還不快去跟鄭大哥和禮傑弟弟道歉?」裴元歌橫了他一眼,卻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過,知道鄭雲傑和鄭禮傑沒有打元歌的主意,宇泓墨心中還是很暢快的,他當然不可能跑過去跟兩人說他鬧了什麼烏龍,然後再鄭重為方才暗下狠手而道歉。不過經此一事,宇泓墨對兩人的印象倒是好了許多,當即很熱情地跑了過去,將兩人扶起來,不住地道:「對不住,對不住,剛才下手有點重,我這裡有些上好的傷藥,你們拿回去用,很快就好了!」

  兄弟兩人面面相覷,完全不明白九殿下怎麼突然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深夜,萬關曉正在為白天的事情而懊惱鬱悶,憤憤不已,忽然心中一凜,猛地轉頭向著窗外陰影處喝道:「什麼人?給我出來!」

  「萬大人耳目還算靈敏,這樣說起來,我這遭走得不虧!」黑暗中慢慢走出一道身影,在離萬關曉十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沉沉地道,「你當年是武舉第四名,可惜京禁衛的差事被罷掉後,至今再也沒有差遣,你心裡很不甘心吧?我能夠幫你,只要你聽我的話……」

  「你是什麼人,我憑什麼要相信你?」萬關曉警戒地道。

  「我是什麼人,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我能夠讓你平步青雲就足夠了!武進士如何晉身最快,你應該很清楚吧?再也沒有比大內侍衛更好的跳板了!如果你肯乖乖聽命於我,為我做事,那麼,我保證,十天後,你就會是皇宮的三等侍衛!」

  萬關曉一下子睜大了眼睛,充滿了貪婪和驚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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