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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鬥不如養條狗》第42章
43、回宮1

  沈慧茹驚魂未定的縮在馬車裡,念慈被太后遣到她身邊陪伴,正用錦被蓋住她瑟瑟發抖的身子,口裡不住安慰。

  馬車碾過凹凸不平的青石板,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左搖右晃的漸漸讓沈慧茹鎮定了下來。她用力拽住念慈的手,骨節發白,「父親,母親,哥哥,他們如何了?」

  「太師右手受了傷,夫人和公子都遇難了。」念慈低聲回稟,不敢去看她的表情。

  「怎麼會?怎麼會呢?」沈慧茹往後癱倒,口裡呢喃著,眼眶緋紅卻硬是沒有掉下一滴眼淚。過了半晌,她忽然痛苦的呻-吟一聲,用手捂住還未見絲毫隆起的肚子。

  「娘娘,您千萬不要多想,沈家還有太師,還有小公子,還有您肚子裡的孩子,度過這一劫,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念慈連忙給她身下墊上厚厚的被褥,用手拍撫她的脊背,企圖讓她平靜下來。這一胎對沈家來說太重要了,絕對不能出事。

  沈慧茹顯然也很明白這一點,連忙大口大口的呼吸。過了好半晌,抽痛感終於慢慢消減,她猛然轉頭看向念慈,驚恐的問,「太后怎會突然回宮了?是不是聽聞了消息?」

  「消息都被奴婢截下了,太后不知道。她念佛的時候忽然心痛如絞,說是先帝殯天時也有此預感,放心不下皇上才匆匆回了宮,一路上奴婢都陪在她身邊誦經,實在找不到機會給娘娘送信。那些暗衛方才想要靠近太后也被侍衛攔截了。娘娘您放心。」念慈的語氣相當篤定。

  這十年裡,太后從未收過皇上寄來的書信,就連皇上親自來探也閉門不見,要斷絕太后的耳目實在是太容易了。不過畢竟是自己從小養到大的孩子,即便心中有怨,生死關頭卻也不能不顧。

  沈慧茹安下心來,不知想到什麼,嘴角勾起一個扭曲的笑容,「怪不得暗衛瘋狂屠戮我沈家,定是皇上已經死了。太后的預感果然很靈驗!她既已回宮,本宮就不會讓她活著出去。」

  話落,她一下一下輕撫著肚子,面無表情的閉上眼。沈家既然已經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這條路她勢必要走到底,不成功便成仁。

  ﹡﹡﹡﹡

  孟桑榆剛用罷早飯,正打算回自己的閨房重溫兒時的記憶就收到了皇上遇刺,太后回宮的消息。她大吃一驚,連忙辭過孟母,帶著宮人極速往回趕。

  轎攆裡的空氣冷冰冰的,就像她此刻的心情。她手裡不停翻轉著小暖爐,一雙秀眉緊緊皺起。馮嬤嬤臉色蒼白的守在她身邊,心裡七上八下,不敢言語。銀翠和碧水跟在轎攆後面的馬車裡。

  「皇上遇刺,太后回宮,這背後的隱情肯定不簡單。」過了好半晌,她才輕啟紅脣,徐徐開口。

  「娘娘可是猜到了什麼?」馮嬤嬤湊到她身邊低問。

  「有兩個可能。一是皇上已經死了,這次刺殺是暗衛的清剿行動,目的是為皇上報仇。二是皇上未死,這次刺殺是一場戲,目的是將真假皇上神不知鬼不覺得換回來。」孟桑榆往後一靠,將暖爐貼在胸口,平復有些急促的心跳。

  「那您說,太后娘娘她知道真相了嗎?」馮嬤嬤不安的問道。

  「若是第一種可能,太后肯定不知情,否則不會帶兵救下沈慧茹和沈太師,若是第二種可能,太后一定是知情了,在配合皇上演戲。不管是哪種情況,咱們先回宮再看。眼下宮中有太后壓陣,事情就好辦了。」孟桑榆撥弄著案幾上的鎏金銅爐,緊繃的神情放鬆下來。

  ﹡﹡﹡﹡

  皇上重傷,滿身是血的被抬回乾清宮。好在太后從千佛山帶了御醫回來,及時幫皇上控制住了傷勢。太醫院的太醫們聞訊匆匆趕來時皇上已經服下湯藥,昏睡過去了。太后疲憊的守在殿外,將姍姍來遲的太醫們狠狠訓斥一通,將他們遣去鐘粹宮替良妃診脈。良妃身懷『龍子』,半點馬虎不得。

  皇上昏迷不醒,無法處理刺殺事件。太后心疼兒子,將禁龍衛,御林軍的統領連同新上任的九門提督召到殿前訓斥。當即就擄奪了兩位統領的職務,又勒令九門提督三日內將凶手緝拿歸案,若不然也逃不過被貶一途。

  太后未禮佛之前也是如此風風火火,雷厲風行的人物,許多大臣對此記憶猶新。皇上病重,太后代為理政乃天經地義之事,朝中無人敢說話。沈家好不容易控制在掌心的京畿防務便又這麼丟了。

  鐘粹宮裡,沈慧茹聽聞消息後肚子又開始隱隱作痛。這老太婆實在礙事,不除不行!好在宮裡全都是她的眼線,除去太后輕而易舉。

  但是很快,她又沒之前那麼樂觀了,只因這次省親,她和假皇帝都將各自的心腹帶在身邊,被暗衛殺了個七七八八,連她最得力的助手晚清都遇難了。太后心疼她受了驚嚇,又身懷有孕,當即將慈寧宮的宮女和嬤嬤派到她身邊照顧。假皇帝身邊的人也全都換成了太后的心腹,好在常喜只是受了點輕傷,還得用,這才讓沈慧茹好受一點。

  她和假皇帝如今陷入了舉步維艱的境況,身邊沒有可用之人,宮裡雖有那麼多眼線和釘子,卻沒辦法調遣,當真是憋屈至極!

  ﹡﹡﹡﹡

  乾清宮裡,本應該昏迷不醒的周武帝此刻正躺在龍床上,手裡拿著一沓沈慧茹之前批閱過的奏摺一一細看。奏摺上的字跡龍飛鳳舞,力透紙背,與他的字跡像了十成十,以前他覺得沈慧茹臨摹自己的字跡是情趣,而今嘴角卻噙著一抹涼薄至極的冷笑。

  「受了傷便躺一會兒吧,這些摺子等醒來再看也不遲。」太后緩步進來,在床邊坐下,關切的看向他受傷的肩膀。

  「母后不必擔憂,兒子的傷看似可怖,其實沒那麼嚴重,將養五六日就好。」周武帝放下摺子,仔細打量太后蒼老了許多的容顏,視線在她斑白的雙鬢停留良久。這是從小養護他到大的母親,他知道,自己有事,母親絕不會拋下他。

  「母后可還怨兒子?」他正色,直視太后的雙眼。

  「不怨了,本就不是你的錯。」太后疲憊的揮手,末了語氣肅然,「你交代的事情哀家已經一一布置下去,撤換了禁龍衛和御林軍的統領,你可有合適的繼任人選,若沒有,這京中可要亂上一陣了。」

  「自然有,母后放心。這次事件也是對朝臣的一次考驗,什麼人可用,什麼人不可用,兒子心裡更加有數了!」周武帝興味一笑,那個運籌帷幄的帝王又回來了。

  「那就好。」太后點頭,看向兒子,張口欲言又堪堪止住,仿似不知該如何啟口。

  周武帝並沒有告訴太后他昏迷不醒時的奇遇,見太后面露痛色,自然知道她想說些什麼,淡然開口道,「母后有事就說吧,不必多慮。」

  太后揉了揉額角,低聲道,「那些嬪妃們,你準備如何處置?」滿宮被-淫,這種事當真是荒唐至極!屈辱至極!對沈家,太后恨不能帶兵將他們踏平。可讓他們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還留一個顯耀一時的好名聲,太后終究是意難平,怎麼著也要將沈家徹底打落深淵,只要大周一日姓古,沈氏一族就永無出頭之日!

  「畢竟都是朝中重臣之女,不可能隨意處理掉,就留著吧。」周武帝不以為意的揮手,半點沒有太后想像中的暴怒。

  若是當真昏迷五月,什麼都不知道就清醒過來,周武帝絕對無法像現在這樣平靜。珍愛之人和尊師的背叛,綠雲壓頂的屈辱,混亂不堪的朝綱,岌岌可危的邊關,隨便哪一樣都令人難以忍受。然而經歷了痛苦不堪卻又溫馨甜蜜的五個月,他的心境早已與往日不同。

  「你能想通就好,這種醜事,她們沒必要知道,就放著她們在宮中養老吧。待來年大選,你再挑新人入宮。」太后放心的吁了口氣。哪個男人能夠忍下這種屈辱?特別是九五至尊的皇帝?兒子能夠以大局為重最好。

  「再說吧。」周武帝皺眉,心中有些抗拒。一群鶯鶯燕燕環繞,各種刺鼻的脂粉味撲面而來,他想想就覺得心煩。

  「哀家已經宣布罷朝十日,以待你養好身體。這十日哀家就替你挑兩個乾淨的嬪妃來侍疾,你看可好?」太后溫聲詢問。

  周武帝眸子暗了暗,正要說話,太后又立即接口,「就德妃和柳才人吧。」

  「就德妃吧。」周武帝沉聲開口,似覺得自己回答的太快,抿了抿脣補充道,「人多了兒子覺得心煩,只是侍奉湯藥,一人足矣。」

  「那便德妃吧。」太后拍板,囑咐他好生休息便起身離去,走到門口,似想到什麼又轉過頭來定定看著他,慎重道,「孟國公失蹤,德妃失了依仗。她雖然張揚,可從未碰觸皇上的底線,也沒有孩子,是個聰明知進退的。這次大劫她能夠全身而退是她的造化,不管她知道些什麼,哀家都相信她會守口如瓶。聰明人有資格活下去,皇上覺得呢?」

  「母后說得對。」周武帝捂臉,嗓音沙啞的不成樣子。母后竟以為他會殺了桑榆嗎?呵~他低笑,手掌用力扣進肩膀的傷口,想要用肉體的疼痛來遏制心靈的痛楚。

  44、回宮2

  閆俊偉處理了假皇帝,從密道潛進了乾清宮,看見周武帝殷紅一片的肩膀,眉頭狠狠一跳。

  「皇上你這是幹嘛?」怎麼好端端的自殘?他快步走過去,拿起桌上的一卷布條和一瓶傷藥給他重新包紮。

  「桑榆安全回宮了嗎?」周武帝拿起榻邊的一條布巾,慢條斯理的擦拭手上的血跡。

  「臣將德妃娘娘安全護送回碧霄宮才趕過來的。娘娘腦子不是普通的聰明,已經猜到了這次刺殺有可能是一場戲。」閆俊偉喟嘆。德妃的眼界太通透了,投個女兒身實在浪費。

  周武帝溫柔一笑,肩膀上的疼痛緩解了很多。待傷口包紮完畢,他起身披了件大氅,打開寢殿內的機關,偕同閆俊偉走進一間密室。

  密室裡,常喜被五花大綁的捆在一張椅子上,嘴裡塞了一團布,看見龍行虎步進來的周武帝,眼睛先是一瞪,對上來人有如萬丈深淵般的漆黑眼眸後,憤怒的表情變成了驚駭,繼而是絕望,嗚嗚嗚的叫起來。

  「可還認得朕?」周武帝大馬金刀的坐在他對面,手搭在案幾上,修長的食指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敲擊桌面。

  常喜的心臟都快被這敲擊聲震碎了,臉色慘白如紙,大滴大滴的冷汗從額頭滑落。閆俊偉走上前,扯落他口裡的布團。

  「皇上,奴才鬼迷了心竅了,求皇上饒了奴才一命吧。」常喜顫聲求饒,身體抖的跟篩子一樣。

  周武帝沉聲一笑,閒適的靠倒在椅背上,冷眼看著常喜將椅子掙倒,像死狗一樣趴伏在自己腳邊。

  「皇上,奴才都是被逼的!良妃給奴才下了毒,奴才也是迫不得已啊!奴才知道良妃和沈太師很多秘密,奴才全都告訴皇上,求皇上看在奴才將功補過的份上饒了奴才這條狗命吧。」常喜涕淚橫流。

  「饒了你的狗命?」周武帝玩味的咀嚼這句話,似想到什麼,低笑起來,可這笑聲裡半點也沒有愉悅,只有徹骨的冰寒,令常喜抖的更加厲害。

  「說說,你都知道些什麼?」半晌後,他收了笑,用指節敲擊桌面。

  「良妃給所有的皇子都下了毒,保證他們活不過成年,不會危害到她的孩子,她還給所有侍過寢的妃子都下了絕子湯,讓她們再也無法生育,還有,這乾清宮裡十之八-九都是她的人,其它宮的眼線更是數不勝數……」常喜竹筒倒豆子一般供述著,生怕講得慢了會被賜死。

  毒害所有皇子和嬪妃,這是周武帝早就預料到的,心情並沒有多大起伏。他微微閤眼,待常喜說到點子上了才睜眼朝他看去,「這些眼線和釘子,你全都知道嗎?」

  「八成以上奴才都知道,剩下一些只有良妃和她身邊的大宮女才知道。」常喜連忙點頭,絕望的臉上升起一絲希冀。

  「把名單寫下來。」周武帝揮手,一旁的暗衛將捆綁常喜的繩子解開,遞給他一套紙筆。常喜顫顫巍巍的接過,趴在地上絞盡腦汁的寫起來。

  周武帝單手支額,面無表情,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些什麼。常喜還未寫完,一名暗衛敲門進來,將一沓紙遞到他面前。這是被俘的晚清剛剛招供的內容,與常喜的供述差不多,裡面附有幾張密密麻麻的名單。

  周武帝細細將名單看完,交給身旁的閆俊偉。閆俊偉大致數了數人數,心中暗暗咋舌。還是神不知鬼不覺得換回來好啊,否則殺進皇宮,坐穩皇位,身邊潛伏著這麼多釘子,當真連睡覺都不敢閤眼。宮內如此,朝堂上的情況肯定也不容樂觀。

  半個時辰後,常喜總算是寫完了,將一沓紙遞給暗衛,暗衛又躬身呈到周武帝面前。周武帝接過,與晚清的名單對比起來。

  常喜戰戰兢兢的開口,「皇上……」

  「貼加官。」周武帝擺手,語氣十分淡然。常喜聽到這話陡然癱軟了下去,喉頭像梗了塊鐵球,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暗衛應諾,將他拉起來重新綁到椅子上,將用剩的紙浸濕,一張一張貼到他臉上去。他起初還劇烈的蹬腿,猛烈的掙扎,五六張紙下去便慢慢僵直,最終沒了聲息。

  周武帝連個眼神也沒掃過去,隻皺眉將兩份名單細細看完,而後遞給閆俊偉,沉聲道,「先把乾清宮,碧霄宮,慈寧宮,太醫院,內務司的釘子給拔了,其他各宮的以後慢慢處理。」

  閆俊偉應諾,檢視一遍名單,感嘆道,「短短幾月,太醫院和內務司就被良妃牢牢拽進手裡,當真好手段!不過還是比不了德妃娘娘,碧霄宮竟只有釘子三兩枚,且還都是粗使僕役,不愧是孟國公的女兒,治下手段不凡啊!」

  周武帝揚眉一笑,身上濃重的戾氣一瞬間消散於無形。

  一說到德妃娘娘就是晴空萬里,看來,日後少不得要與孟炎洲多套套近乎啊!閆俊偉收好名單,暗自思量道。

  就在這時,密室外傳來嘟嘟嘟的敲門聲,門邊的暗衛打開機關,赫然是剛剛斷氣的常喜正手拿佛塵,躬身而立。他尖聲尖氣的開口,嗓音與真正的常喜一般無二,「皇上,良妃帶著各宮主子在乾清宮外跪地求見,太后已經過去阻止了。」

  讓假皇帝與太后近距離接觸,沈慧茹無論如何也放不下心,匆匆灌了一碗保胎藥就帶著嬪妃們過來『慰問』。

  「德妃可來了?」周武帝猝然起身,因行動太快而帶倒了身後的雕花大椅,一聲巨響駭得閆俊偉都皺了皺眉頭,而他自己卻仿若未覺。

  「回皇上,今日省親的妃子們都回來了,正在殿外跪著。」假常喜細聲細氣的回稟,做派跟真的太監一樣。

  「快出去,告訴太后,讓她們進來,免得沈慧茹起疑。」周武帝迅速扯掉大氅,躺倒在龍床上,理了理衣襟,對還未離開的閆俊偉問道,「朕看起來如何?」

  「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是一如既往的俊美。」閆俊偉強忍笑意,正兒八經的回道。

  周武帝臉色黑了黑,抬手將他遣退,然後靠倒在床頭,眼睛死死盯住寢殿的大門,躺臥的姿勢看似隨意,實則僵硬。不過幾天未見桑榆,他卻覺得有幾輩子那麼長,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乾清宮外,太后聞訊趕來,正厲聲怒斥沈慧茹,「良妃這是作何?皇上重傷在身,剛剛睡下你便帶著這麼多人前來打擾,你就是這麼關心皇上的嗎?」

  「臣妾不敢,只是見不到皇上安然無恙,臣妾實在無法放心。懇求太后讓人進去通報一聲,若皇上答應,臣妾看一眼就走,若皇上不答應,臣妾立即離開。」沈慧茹眼角掛著一滴眼淚,一手扶腰,一手覆在還未隆起的肚子上,看著著實讓人心疼。

  孟桑榆跪在她身邊,不著痕跡的打量太后。但太后一向都是這樣,要嘛嚴厲,要嘛面無表情,實在看不出什麼端倪。

  「你身上還懷著龍子,任性不得,快起來吧。等皇上醒了,他自然會召見你們。」太后的視線在沈慧茹的肚子上轉了兩圈,語氣立即溫和下來,對念慈招手,讓她趕緊扶良妃起來。

  看見太后柔和的眼神,沈慧茹心中大定,順勢站了起來,一眾妃子卻還跪在地上,太后未叫起,誰敢擅動?不少人已經將刀子般的視線朝沈慧茹的肚子投去。

  孟桑榆卻不似她那般好糊弄,太后眼神雖然柔和,但與此同時,臉上的肌肉卻繃得死緊,嘴角的法令紋若隱若現,這是老人家強忍怒氣時特有的面部微表情。看來,太后應該是知道真相了,裡面的皇帝九成是真的周武帝。

  想到這裡,孟桑榆內心稍安。

  就在這時,常喜從殿內匆匆走出來,甩著手裡的佛塵,躬身說道,「太后娘娘,各位娘娘,皇上請你們進去。」

  「皇上醒了?」太后沉聲問道。

  「是。」常喜伸手做了個邀請的動作。

  「那便進去吧,不要待得太久。」太后皺眉囑咐,領著一眾嬪妃往裡走。

  除卻太后,眾妃齊齊跪下給龍榻上的周武帝行禮。

  「起來吧。」周武帝淡然開口,在眾妃臉上瞟了一眼就定定看向沈慧茹。天知道,他用盡了所有的自製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要將視線膠著在桑榆臉上。察覺到桑榆若有若無的打量,他暗暗握拳,心跳有些急促。

  「皇上,您現在感覺如何?」沈慧茹走到榻邊坐下,握住他的手。

  急促的心跳停止了,周武帝勾脣,反手輕拍她白皙的手背,柔聲道,「朕無事,愛妃如何?可有傷到孩子?你兄長的事朕已經知道了,定會派人將凶手繩之以法!愛妃切莫多想!」

  「臣妾和孩子都無事,皇上……」沈慧茹眉頭一蹙,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掉,當真是梨花帶雨,美不勝收。

  周武帝眸色幽暗,將她圈進懷裡拍撫,半點不敢往桑榆的方向看。

  「好了,別哭了,小心太過悲慟傷了孩子。皇上重傷在身,就不要打攪他了。」太后適時開口,將周武帝救出水火。

  沈慧茹目的達到,連忙帶著眾妃告退。孟桑榆臨走前不著痕跡的看了周武帝一眼,脣角微微勾起。演技不錯,可眼神不要那麼幽深難測就更好了。

  周武帝垂頭,狠狠閉了閉眼才沒讓自己回望過去。

  待眾人快要走到門口時,太后才似想起什麼,揚聲道,「德妃明日起便負責給皇上侍疾,早點過來,切莫誤了時辰。」

  孟桑榆頓了頓,立即屈膝應諾,在一眾嬪妃嫉恨交加的視線中從容告退。

  明天?還有七個時辰!周武帝皺眉估算,心不在焉的送走太后,怔楞了半晌才攤開掌心,看向沈慧茹方才悄悄塞給他的紙條,眼神轉為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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