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挑事兒
吳所畏不情願的套上,一副敷衍了事的態度。
池騁也不和他計較,伸手幫他把褲腰提正,把帶摺兒的地方撫平,最後讓無所謂站起來,拽拽褲腿兒,衣服就穿好了。
桑蠶絲面料貼身高彈,完美契合在吳所畏的身上。寬肩、窄腰、翹臀、長腿……充分說明好身材不是暴露出來的,而是「包裹」出來的。
最讓池騁滿意的一點 ,他只能穿在裡面,讓他一個人欣賞。
「行了不?」吳所畏沒耐心的問。
池騁不說話,依舊盯著他的屁股看。
吳所畏自顧自要脫下來,結果被池騁攔住了,一下撂倒在床上。
「別脫了。」池騁的大手在吳所畏臀部光滑的面料上輕撫著,低沉的嗓音壓到耳邊,「我喜歡看,就這麼穿著吧。」
吳所畏知道這會兒再不開口,就要徹底喪失機會了,於是用力扭住池騁的手腕,推搡著,抗拒著,抵觸的情緒很明顯。
池騁也不為難他,心平氣和的問:「見過姜小帥了?」
終於,話端被挑起來了。
吳所畏陰著臉,「是。」
池騁又問:「他告訴你我強迫他勸你的事了?」
「不是勸,是算計!」吳所畏突然拔高了音量。
池騁的語氣很淡定,「所以你覺得我耍你,騙你,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是麼?」
吳所畏進一步把矛盾升級。
「是!你明著說對我有耐心,無論我什麼時候想通你都不介意,還說絕不強迫我。結果暗地就去勾搭姜小帥,強迫他逼我就範。我一直以為你是個爺們兒,心胸坦蕩蕩,沒想到你這麼虛偽,為了滿足你那根蘿蔔,完全棄我的感受於不顧。」
說完這番話,房間裡陷入一片沉寂。
其實這個時候,吳所畏是希望池騁翻臉的,希望他沒理攪三分,然後吳所畏再把攻擊性更強的話飆出口,徹底擊垮池騁的心理防線。
不料,池騁自始至終都沒表現出任何惱怒,即使被吳所畏這麼數落,依舊目光沉穩地盯著吳所畏看,沉默地等著他把心裡的怨恨統統倒出來。
吳所畏忍不住了,朝池騁的胸口狠狠砸了兩手。
「你知道那幾天我有多掙扎麼,你知道我錯以為你的老情人回來,心裡多難受麼?你就用這麼比惡劣的手段刺激我,把你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上。我現在悔的腸子都青了,當初我幹嘛把門打開?我就應該把你丫關外面一宿。」
池騁的臉色終於變了變,強勁有力的大手穩住吳所畏的身體。
吳所畏臉上怒不可遏,心裡卻偷著樂,被人這麼擠兌,你丫扛不住了吧?有本事你來啊!飆髒話,爆粗口,說完老子就揭你的老底兒,讓你無地自容。
「我承認,這是我做得不對。」
事與願違,一貫囂張跋扈,冷傲不羈的池大少,今兒反倒主動認錯了。
吳所畏有點兒接受無能。
池騁擺在吳所畏兩肩的大手用力一拽,就把吳所畏拉倒自個兒面前,實現距離不足三公分,以最誠懇的態度向他道歉。
「是我太著急了,我怕耗得太久,你那根死硬死硬的腦瓜不知又歪到哪去。你和姜小帥關係那麼密切,他是最瞭解你的人,也知道你的軟肋在哪,所以才去找他。當然,手段是有點兒強硬了,我心裡也挺不落忍的。」
吳所畏死死擰著那根神經不動搖,繼續開口嗆火,「少給我假惺惺的!你要是真不落忍,能在第一次的時候把我草個半死麼?」
池騁的臉都快貼上吳所畏的臉了,沐浴露混合著煙草的香味,將男人特有的陽剛味兒衝撞到吳所畏的鼻息間。
「就因為稀罕你,才那麼想操你,就因為疼你,才操的那麼狠!」
多混帳的一句解釋,可從池騁的嘴裡說出來,卻那麼振振有理。
吳所畏的臉都被池騁喘出來的熱氣烤熟了。
池騁大手扣著吳所畏的後腦勺,接過來,鼻尖頂著鼻尖,眼神勾繞著眼神,定了一會兒,磨沒了吳所畏的耐心,才強吻了上去。含住他的薄唇,撥弄他的舌頭,橫掃他的口腔,把這醇厚的歉意傳遞過去,逼著吳所畏接受。
等停下來的時候,吳所畏還殘存幾分理智,但叫板的底氣已經沒那麼足了。
「我還以為你不讓我見姜小帥是因為吃醋,因為擔心我的身體,敢情是怕事情敗露!還裝的那麼像。」
這話可真冤枉池騁了,他把吳所畏放倒在床上,喘著粗氣說:「我要真怕事情敗露,就能讓所有人都乖乖閉嘴,你是不可能聽到一個字的。」
說話,伸出舌頭反復舔吻著吳所畏的耳朵,攪得吳所畏意識渙散,氣喘吁吁。偏偏池騁又作死的溫柔,溫柔的含著,溫柔的勾繞著,就連吮吸時發出的滋滋水聲,都帶著攝人心魄的溫柔。
吳所畏徹底掉進池騁的溫柔鄉里,那還說得出話?擠出來的都是迷亂的單字。
池騁咬住吳所畏的耳垂,戲謔道:「耳根子這麼軟,還想逼著自個兒記仇?你是真想和我置氣,還是想讓我哄得你下步了床啊?」
吳所畏的那個小計畫又不知 飛哪去了。
辦完一次事,已經是一個多鐘頭以後的事了,吳所畏光著身子躺在被窩裡喘著粗氣,那身新買的內衣褲不知占了唾液,濕漉漉的泛著淫靡的光。池騁的手還在吳所畏的腿根處徘徊著,手指蹭過密口 ,攪得吳所畏又是一陣顫慄。
這時候,吳所畏總算找回了幾分神智,可也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他就這麼不聲不響地原諒了池騁,把誤會解除了,斷了為自個兒鋪墊的路。
「你最後叫的那幾聲真浪。」池騁還在回味著。
吳所畏努力抵制池騁赤裸裸的調情,強迫自己把思路轉到正事上。剛才已經表現出不再計較了,這會兒再耿耿於懷,未免太沒勁了。不行,我得重新挑點兒事出來,我得找茬兒,我的陷他於被動局面。
「我想喝水。」吳所畏突然開口。
池騁光著身子下床,接水的過程中,吳所畏突然冒出一句。
「郭城宇把小帥給誰了。」
也該池騁倒楣,好好的一個杯子,把兒突然就在這兒折了,整個杯子掉落在地,發出啪的一聲碎響,池騁的手指上就剩一個杯子把兒。
吳所畏的心瞬間拔涼拔涼的,沒法形容那種滋味了,就算躺在被子裡依然覺得渾身寒意。該有的「爭端」有了,可以趁機挑事兒了,可吳所畏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池騁又給吳所畏倒了一杯水,無所謂一口都沒喝,眼睛直不愣登的望著天花板,腦子裡反復都是姜小帥的論斷,清晰刺耳。
池騁躺回床上,發現了吳所畏的異常。
「你今兒到底怎麼了?」開口問。
吳所畏轉過頭 ,黑燦燦的目光直射著池騁,問:「你還恨汪碩麼?」
池騁臉色一變,「好端端的提他幹什麼?」
吳所畏瞬間知道答案了,又問:「那你還在乎他麼?」
「不在乎。」池騁回答的乾脆利索。
「既然你不在乎,你為什麼恨他?」
池騁頓了頓,說:「我在乎的,不是他這個人,而是當年的那件事。」
吳所畏問出最關鍵的一句,「那你恨郭城宇麼?」
一段致命的沉默。
吳所畏的心豁然裂開一個大口子,明明幹這件事的是倆人池騁卻只恨汪碩,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他就是打著「恨汪碩」的旗號,暗中和郭城宇勾結啊!
池騁看到吳所畏那張慘澹的面孔,兩隻大手捧住他的頭說:「大寶,咱能不掰哧過去的那點破事兒麼?你和你前女友談了七年,我隻字未提,你還想讓我怎麼樣?」
吳所畏胸口一震,定定的看著池騁。
「你知道我有談了七年的女朋友?」
池騁沉著臉應了一聲。
吳所畏抖著雙唇問:「那……你知道他是誰麼?」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池騁語氣決斷。
吳所畏訥訥的問:「為什麼?」
「我受不了我無力改變的歷史裡,你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
吳所畏覺得,他可以在這個時候坦白了,無論結果如何,都沒必要再隱瞞了,可在坦白之前,他還是有句話要問,不問清楚,他始終無法釋懷。因為不僅關乎到他自己,還有曾經受過心理創傷的姜小帥。
「你為什麼在乎當年那件事?」
池騁的眼睛如一潭死水,看不見半點兒波瀾。
「我最恨別人欺騙我。」
吳所畏的心一下被砸的稀巴爛,說出的話都帶著垂死掙扎的味道。
「我也沒少騙你吧?可你也沒把我怎麼著啊!」
池騁淡淡說道,「在我可以掌控的範圍內,你的騙不叫騙,只叫耍心眼。但如果超出了我的掌控範疇,讓我一直蒙在鼓裡,那就是真正意義上的騙。」
吳所畏徹底絕望了。
池騁抱過來的時候,吳所畏還屬於僵死狀態。
「你騙過我?」池騁故意問。
吳所畏撬開牙關,木然的嗯了一聲。
「怎麼騙的?」
吳所畏愣怔了好久,說:「其實我當初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池騁的手臂緊了緊,「什麼目的?」
吳所畏臉色煞白,嘴唇反復開合,都沒擠出一個字。
池騁心裡不落忍,繃著的臉瞬間緩和下來,「算了,不嚇你了,你不就是因為和前女友分手,受到刺激,想借我的肩膀往上爬麼?我不介意你這個功利性的出發點,我不介意你利用我,我願意領著你這只被放養的『小羊』去吃更肥美的草。」
吳所畏強撐著的意念轟然倒塌,一個明知道他耍心機還捨得縱容的男人,他不敢失去。哪怕讓他繼續行騙,日後遭受更為慘澹的代價,他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