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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人大陸之悶騷受》第58章
  58、第五十八章 ...

  「這是怎麼了?」覺得有些莫名,羅衾揉著腦袋從他背後探出頭來。剛一開口,就被言歡緊緊摀住了嘴,唇邊的尖叫都堵在了掌間。

  兩人面前是大大小小的蜘蛛網,蛛絲一直蔓延到森林的深處,隱約看得到不遠處高樹上密佈的那張巨大的蛛網。這是一種無法形容的鋪天蓋地的東西。彷彿僅僅湊過去看一眼,就會萬劫不復。

  羅衾的心臟不由一窒,難怪周圍是死一般的安靜,一點鳥叫蟲鳴都沒有。在這一片如止水般的寂靜中,野獸掠過樹叢的聲音分外清晰,羅衾方才醒悟過來:他們仍在逃亡中!

  兩人別無選擇地往右邊跑去,磕磕絆絆穿過樹叢,周圍什麼聲音也沒有,連風聲有沒有聽見,只有自己無限放大的砰砰心跳聲。

  猛地,言歡拉著羅衾繞了過去,羅衾機械地跟著他從一邊繞過去,視線掃過那團乳白的色的蛛絲,心臟又是猛地收縮。

  言歡留心周圍的環境,野獸的聲音已經沒有了,或許是被蛛網纏住了。他這才放鬆兩人拉地緊緊的手,讓氣喘吁吁的羅衾靠在樹上休息一下。

  相拉手上,彼此一片濡濕,都是冷汗。兩人狼狽不堪的觀察著四周,嘗試著找尋他們前來的方向,然而結果卻更讓們他恐懼。滿眼看到的卻都是相似的植物,同樣粗壯的棕色樹幹,同樣墨綠色的巨大葉片,同樣舒展的樹枝,就連樹間距都是那麼的相似。

  整個森林裡有一種令人窒息的安靜,這份安靜在這幽暗的視線中更讓人不安。羅衾受不了這死一般的寂靜,想開口說話打破它,但一股神秘的力量卻阻在唇邊。他有那麼一種奇妙的感覺:只要一開口,不幸的事情就會發生。因此不論是多麼迫切的想要開口說話,他還是用手摀住自己的嘴,不安又緊張地隨言歡一同警惕的看著四周。

  這樣怎麼樣才好……昆殺,怎麼還不來?

  言歡似乎發現了什麼,逕直走到不遠處的一棵樹的旁邊,似乎看著那裡的什麼。

  「怎麼了?有什麼嗎?」羅衾輕輕地問,寂靜的森林似乎將他的聲音無限放大了,出聲之後他就後悔了,連忙摀住自己的嘴。

  言歡對他「噓」了一聲,繼續彎腰看著那裡。羅衾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直覺相信著言歡,便放輕了腳步,跟了過去。走進一看,原來言歡觀察的,是一株不大的植物。

  言歡辨明了方向,站起身來,在羅衾耳邊輕聲問:「我們是要回去,還是自己逃?」

  「這……」羅衾踟躕了,他自然是放不下昆殺,卻又擔心回去只會給他添麻煩。「目前最好的辦法是找個安全的地方先藏起來,然後等昆殺來找我們。」

  言歡輕輕一笑,隨手抹去臉上的汗水:「不錯,但這裡沒有安全的地方。何況,昆殺找得到的地方蛇神也能找得到。」

  「我們現在所要做的,應該是相信昆殺,不是嗎?」羅衾緊緊攥住了拳,如果連昆殺都擋不住蛇神,那麼他們要面對的……

  看他那緊張的神色,言歡也沒說什麼。他仔細想了想,還是決定悄悄地潛回去看看情況。他皺著眉,看著身邊不安的羅衾,心底顧慮更甚。

  「我們、悄悄回去看下好麼?」羅衾輕輕地說,帶著明顯的不安:「悄悄的,不讓蛇神發現。」雖然好不容易逃了出來,但熟悉了昆殺的陪伴,只和言歡在這陌生而危險的地方,讓他感覺渾身都毛毛的。

  擔心那個人,雖然理智一直告訴他要相信昆殺,他那麼強悍的獸人,怎麼會有事?但,心裡的不安就像是海浪般,一層層地浮了上來。這種感覺摸不著,卻又時時刻刻懸在心頭,讓他完全沒有心思想別的事情。

  「那,走吧。」言歡緊緊抓住他的手腕,帶著他往來時的方向走去。這個時候,戰鬥也應該結束了吧,他心想。

  在幽暗的森林裡穿梭著,兩人秉著氣息,盡量不發出任何響動。在這片寂靜中,時間的流逝的分外緩慢。路途彷彿永遠都沒有盡頭,視線所及,都是相似的植被。不知道在這危險四伏的死亡森林裡走了多久,久到羅衾幾乎都要崩潰,遙遠的視平線上終於出現了一座似曾相識的山丘。

  戰場,已經很近了。言歡凝眉看著遠處,正踟躕要不要把羅衾留在這,自己去看看情況間,一片巨大的黑影籠罩了他們。

  「昆殺?」看著熟悉的野獸,羅衾激動的喊道,唇角都是驚喜的笑意。

  野獸化作人形,卻不是昆殺。言歡把正衝上前的羅衾擋了回去,上下打量著面前的陌生人:這人五官深刻,濃眉金瞳,雖然獸形和昆殺相似,相貌卻大不相同。

  羅衾望著擋在他們面前的大塊頭,只覺得虎背熊腰這個詞就是為他而造的。古銅色的肌膚,高大而剽悍的體型,即使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服也能體會到那底下咄咄逼人的肌肉。

  那人在兩個漂亮的非獸人面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察覺到言歡的警覺,他摸了摸腦袋,笑容頗是憨厚:「嘿嘿,我是有何。」

  有何?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昆殺不是有個叫有何的弟弟麼?羅衾思索著,但這人濃眉大眼,表情愣愣的,一副完全搞不清楚狀態的樣子。從面容上看怎麼都不像是昆殺的兄弟啊。

  羅衾思維停滯了一秒,還是言歡那人期盼的眼神中笑道:「我是言歡,這是羅衾,我們在逃避蛇神的追殺。」

  言歡經歷了一番大戰和逃亡,身上沾滿了灰塵和草葉,還有點點血跡,渾身都是蛇血腥的臭味,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面容上卻一派鎮定,眼神裡灼灼的光彩彷彿比太陽還要耀眼。

  有何只看了一眼,就不好意思再看。結結巴巴地說:「沒、沒什麼,我聽到這邊有很大的響動就趕了過來,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兩個人單獨在這麼樹林裡?沒有獸人護著麼?」

  「不是兩個人,我們遭到了攻擊,和昆殺失散了。」羅衾擔憂正在對付蛇神的昆殺,語氣急促地對有何說:「你能把我們送回去麼?」

  「昆殺?」有何明顯愣了一下,雖然這面前兩人身上都是蛇的血腥味,但的確帶著一絲昆殺的味道。

  言歡簡明扼要地說了事情的始末,有何在外面流浪已久,他愣愣的看著羅衾——自家大哥的伴侶,懊惱的蹂躪起自己的一頭銀髮起來:「難怪最近這些蛇這麼騷動,早知道我就回去幫忙了。」

  「快去吧!」羅衾已經等急了。

  「啊!那邊動靜更大了!」有何細細的聽了聽,立即化作獸形,背上馱著二人,往戰場的方向飛奔而去。有何從來沒有背過非獸人,不待兩人做好,就急吼吼飛奔了出去。

  「天啊!」羅衾和言歡急急忙忙抓住他背脊上的長絨毛,防止自己被那恐怖的加速度給甩下去。

  一陣風馳電掣之後,兩人昏昏沉沉地從他背上滑了下來。不遠處的戰場已經白熱化,竟是好幾個獸人團團圍著蛇神,展開攻擊,為首的那白色巨獸,赫然是昆殺。

  有何放下兩人就急忙衝了過去。剩下兩人站在原地撫著胸口,不停地順氣,方纔那快速的飛行讓人幾乎呼吸不過來。

  「噢,他們佔著上風呢。」言歡望著戰場,說道。

  「可是……」羅衾看著渾身浴血的昆殺,胸口一陣刺痛。

  「沒事,獸人很強的,他們本來就是上風,何況現在有何又過來幫忙。」言歡拍著羅衾的背,安慰著:「有何是昆殺的弟弟,戰鬥力肯定不差的。」

  「嗯。」羅衾勉強點點頭,視線依舊落在昆殺身上。

  有何的身子猶如一根離弦的箭,急速地衝著戰場中央的蛇神竄去,血盆大口裡一排鋒利的雪白牙齒狠狠地咬在蛇神巨大的蛇尾上,然而蛇神皮糙肉厚,鱗片猶如鐵桶,牙齒只在它身上製造了兩道淺淺的傷痕,並沒有阻止蛇神襲擊昆殺的動作。

  蛇神冷冷地哼了一聲,頭顱高高昂起,露出尖尖的獠牙,恨恨地朝昆殺的脖頸襲去。

  在場的獸人都已經傷痕纍纍,昆殺也顯疲態,竟然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羅衾心臟驟停,恨不得衝上前去。然而在這電光火石間,昆殺突然騰空而起,將腹部完全暴露在了蛇神的眼前。蛇神怎麼可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他恨不得把這三番兩次破壞自己計劃的獸人撕成碎片,當下毫不客氣地咬了上去。

  然而這瞬間昆殺的身軀竟來了個九十度的翻轉,先前的疲態蕩然無存,一口咬在蛇神的七寸。爪子也在蛇神的背部撕開了一道口子,頓時蛇血噴濺。

  圍成一圈的獸人絲毫不給蛇神逃脫的機會,趁機一擁而上,肆意在蛇神身上製造傷口,蛇神巨大的身軀發瘋般翻滾著,然而始終逃不開獸人的包圍圈。發出的尖銳叫聲幾乎將人的耳朵刺穿,眼看不敵,蛇神血紅的眸子裡滿是怨毒,竟然一動不動任獸人上前撕咬。

  蛇神的心急速跳動著,千百年來的橫行,今日居然栽到了素來瞧不起的蠻獸手裡。血紅色瞳孔裡各種激烈的情緒交織著,冒著怨毒的紅光,比夕陽還要紅上幾分。終究,所有的怨毒隨著「彭」的一聲,伴著漫天血雨撒下。

  蛇神突然的自爆,讓所有的獸人都猝不及防,儘管眾人在那一瞬都拚命後撤,身上還是不可避免地濺上了毒血,碰觸到的地方如火灼般的痛楚。

  遠處的言歡和羅衾只見蛇神猶如一個炸彈般爆開,瞬間所有的獸人卻都一同倒下,發出痛苦的嘶吼聲。

  「這是怎麼了?」不待言歡阻止,羅衾便急急忙忙地奔了過去。

  「喂,你等等!」言歡連忙追他:「那邊有危險!你給我站住!!」

  昆殺勉強化作人形,遠遠地沖羅衾吼道:「別過來,這血有毒!」這毒血的毒性連他都受不住,何況羅衾?只怕一沾到,就會被腐蝕地只剩下骨頭。

  羅衾遠遠地看著他,鼻頭有些發酸,儘管不想像女生一般掉眼淚,看著昆殺那狼狽不堪的模樣,眼圈還是紅了。

  昆殺吼完,又化作獸形。羅衾看著他強撐著身體到不遠處的河裡洗去毒血,身上紫色的血液不停地掉下來,也不知是誰的血。

  這時候有何也悠悠醒轉,他和昆殺受傷較輕,洗去毒血之後也把同伴扔到河裡清洗,然後兩人化作人形,脫力地靠在樹邊歇息。

  昆殺這才讓羅衾靠近他,羅衾脫下外衣撕成條狀幫他包紮。看著昆殺身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手臂上的傷口深刻見骨,還不停地流著血,心裡不由地一陣酸痛,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掉了下來。

  「別哭……」昆殺抬起手幫他抹去臉上被樹枝劃破留下的血痕。

  「我沒有……」雖然這麼說著,羅衾卻哭得哽咽難抬。他勉強抹去眼角的淚水,繼續手上的包紮工作,只是不停顫抖著的雙手洩露了起伏的情緒。

  「沒事了,蛇神已經死了。」昆殺握住他的手,語氣溫和:「以後不會有危險了,我會好好護著你的。」

  羅衾淚眼朦朧的看著他,兩兩相望間,情絲流轉,雙手也情不自禁地十指相扣,羅衾輕輕靠在他肩膀,那顆懸著的心臟終於安定了下來。

  「我擦,你給我醒醒!」清脆的掌摑聲將濃情蜜意的兩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你在幹什麼?」羅衾忍不住道。

  「中毒的人一直昏迷下去就危險了,」言歡聳了聳肩,繼續毫不客氣扇著青洛:「我這是救他。」

  「那另外幾個……」羅衾的視線掃過躺在地上另外幾個獸人。

  「他們死了,」昆殺悵然道:「剛才清洗的時候,他們的身體已經在變涼了。」

  羅衾手一抖,半晌沒有出聲。言歡則連忙去探青洛的鼻息。

  「青洛沒事,你放他睡一會兒。」昆殺對言歡說。

  蛇神自爆的毒液劇毒無比,昆殺和有何抽身快,而青洛當時離蛇神最遠,所以這三人才勉強逃過一劫。

  現在想想真是心有餘悸,羅衾看著一地的慘烈,面色如紙:「昆殺、他們……我們要怎麼辦?」

  「就這樣。」昆殺疲憊不堪地說了獸人天葬的傳統,也就是回歸自然之意。簡要來說就是天為蓋,地為席。

  羅衾很是不忍:「那他們的身體,說不定就被野獸啃乾淨了。」

  「這是獸人的傳統。」昆殺閉上眼睛,疲勞如同潮水般一波一波襲來,他只能勉強克制住自己的心神才不昏睡過去。

  羅衾瞄了一眼已經昏睡過去的有何,也看出了昆殺的疲憊,便不再問,輕聲說:「要不,你也睡一會兒吧。」他拍拍自己的肩膀:「靠在這吧,有危險我會叫醒你的。」

  昆殺難得顯露出弱態,這場激戰幾乎耗盡他所有的體力,身體裡又種了毒。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把羅衾抱在自己懷裡,眼前漸漸模糊,陷入一片黑暗。

  夕陽如血,照在滿地的狼藉上。死去的獸人龐大的身軀上也染了紅光,昭示著一場慘烈戰役的結束。

  羅衾和言歡對望一眼,彼此的眼中都是濃濃的疲憊和惋惜。言歡圍著死去的獸人們走了一圈,尋思著帶些信物回去給他們的親人,聊以安慰。他找了一會兒,蹲下身從一個獸人的尾巴尖兒上撿起一塊東西,對著夕陽看去。

  那是一塊淡綠色的孔雀石,獨特的花紋在夕陽的紅暉下顯得分外漂亮。這東西,怎麼那麼眼熟?言歡把他放在掌中細細的看著,突然一種想法如同雷劈般劈中了他。他喃喃地道:「這是我送給季念的那塊孔雀石,□ 第他不是一直把這東西戴在手腕上的麼?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他情不自禁地回頭看向羅衾,羅衾正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昆殺身上的血跡,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邊的事情。他不禁握緊了手中的孔雀石,直到尖銳的疼痛提醒他用力過猛。

  羅衾不經意間發現言歡一直愣愣的看著他,便用口型問他:怎麼了?

  言歡直覺地搖了搖頭,移開了視線:算了,他今天遭受的已經夠多了,明天再告訴他吧,何況,希望這只是巧合。他苦笑了一下,似乎在嘲笑自己的自欺欺人。

  當黑夜籠罩大地的時候,言歡已經把青洛給拖到了昆殺和有何這邊,生起火堆。明滅的火光下,眾人臉上都是一片黯然。

  羅衾鬥不過朦朧的睡意,偎依著昆殺睡了過去。倒是有何醒了過來,主動承擔起守夜的任務來。

  「你還帶著傷,還是休息吧,我來就好。」言歡推辭說。

  「那怎麼行?」有何拍拍胸脯:「我沒大礙的,哪能讓非獸人守夜獸人呼呼大睡?你快休息吧,我來。」

  言歡挑了挑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直把有何看得面紅耳赤。他輕輕撇了撇唇角,覺得這獸人真是逞強:「那我陪你守夜好了,兩個人說說話,也能幫你趕走睡意,不是麼?」

  「啊?」有何摸了摸腦袋,不知道如何推辭:「那……那你要是累了,就睡,別管我啊。」

  「噢,要是你給我講點故事,我就不困了。」言歡笑道:「說起來,上次海邊部落的大會上似乎沒見到你。」

  「噢,那個啊……」有何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忘記了。」

  言歡(⊙o⊙):「額……還可以這樣啊。」

  有何初時還有些不好意思,後來在言歡鼓勵的眼光下,幾乎竹筒倒豆子般說起自己經歷來。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開始 羅衾該體驗甜蜜婚後生活了 ~ 言歡你就乖乖去談戀愛吧 不要當燈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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