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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晉陽》第141章
下部 第 57 章

  “好!”琴秋盯著他的臉,惡聲道:“第一個問題,為何你會懂得破了我的攝魂琴音?”

  他性情高傲,容貌俊美,偏生身子單薄,練武再勤奮,卻也成就低微。自十來歲登台奏琴,垂涎他的美色者大有人在。因為不肯就範,吃過太多苦頭,這攝魂琴聲,幾乎為自保的唯一法寶,卻不曾想,不被白析皓這等高手所破,卻被林凜這樣的荏弱美人,輕輕哼一首曲子,便於頃刻間便令攝人心神的琴聲分崩離析。這等恐懼怨毒,較之其他問題,更為迫切

  林凜正待說話,卻見一旁的白析皓,也一眨不眨地瞧著自己,似乎對那答案甚為關注,他便問道:“析皓,據你所知,可曾聽過這等攝魂之術?”

  白析皓點頭道:“聽是聽過,當年魔教未曾殲滅之時,曾有一邪門武功,專攝人心魂,聞傳那等武功,練得後來,只需雙眼對視,便能令對手失魂落魄,從此狀若傀儡,只是這等邪功,確需依託深厚內力,而……”

  “而琴秋公子分明武功平平,卻又如何習得攝魂之術?”林凜淡淡一笑,道:“很簡單,只因琴秋公子的這門功夫,卻非攝魂,只是令你暫時神智疲憊,昏昏欲睡,在我們那,叫催眠,琴秋公子,不知我說的,是也不是?”

  琴秋臉色劇變,身子微顫,搖頭到:“不,不是。”

  林凜與白析皓相視一眼,均知他在扯謊,卻也不道破。林凜聲調溫和,緩緩地道:“琴秋公子,在催眠一門中,被催眠者需得信任催眠師,才能被催眠,而意志堅定者,不乏能反催眠的例子。你的琴聲如泣如訴,如怨如苦,人心脆弱,皆容易為你所動。再加上你盛名遠播,慕名聽琴者不計其數,到得你跟前,便是仇家,卻也往往願意聽你撫琴拉弦,殊不知你等的,就是那人有想聽曲子的慾望。人有了慾望,便有了鬆懈,也有了可趁之機,我說的,是也不是?”

  “為何,為何你可以不聽?”

  “這算第二個問題了。”林凜看著他,道:“我不聽的緣由,只因我已經猜到,你是琴秋,在那等情況之下,你忽而應承拉琴,絕不會是什麼好事。而且,”他微微一笑,道:“你拉的那曲子,真的不好聽。”

  “你……”琴秋臉色一變,正待問你如何猜到是我,卻忽然憶起,這是最後一個問題了,忙咬了脣,不說話,一雙眼睛,怒氣衝衝地瞪著他。

  “還有問題嗎?”林凜低頭,慢慢吹了吹茶盞的熱氣,低頭飲了一口,一皺眉,抬頭道:“這茶才一道便已如此,怕是不正宗。”

  “怎會不正宗,我特地吩咐人買的,”白析皓笑了起來,道:“還不是你那寶貝小廝糟蹋了。”

  林凜又飲了一口,笑罵道:“小寶兒,你這小笨蛋,這才摘的青鬆霧哪裡經得起你用滾水悶?好好的茶,生生給弄成醬油湯了。”

  小寶兒撅著嘴,紅著臉過來,撒嬌道:“主子——”

  林凜放下茶盞,拉了他的手,道:“下次再這樣,拿你賣了抵茶錢。”

  小寶兒笑嘻嘻地道:“我才不怕呢,主子舍不得賣小寶兒的。”

  “是啊,舍不得賣你,你就可勁糟踐東西吧。”林凜捏捏他的耳朵,微笑著道:“去重泡一壺,要再做不好,白爺可管你要茶錢。”

  小寶兒怯生生地看了白析皓一眼,乖乖地從跑去泡茶。林凜笑看著他跑遠,一回神,正看到琴秋驚愕的目光,他清咳一聲,道:“小東西被我慣壞了,倒讓琴秋公子見笑。”

  “這孩子,他,他是你的下人?”琴秋愕然道。

  “打在宮裡就跟著我,跟到如今,早已不是下人了。”林凜忽而一笑,道:“不知,這算不算第三個問題?”

  琴秋一愣,不知想起什麼,眼底眉間,盡是悲憤哀傷,過得片刻,嘆了口氣道:“我從未見主子奴才,如此親昵。罷了,終究是已栽在你手裡,輪到你問了。”

  林凜卻不著急,白玉般的手指輕輕扣扣桌面,道:“我加一個條件,若這三個問題中,有你不願回答,而我又能說中的,你要答應我做一件事。放心,這件事,仍不會強迫於你,不會令你為難,可好?”

  琴秋道:“你先問。”

  “好。”林凜注視著他,一字一句地道:“你,原本來這殺誰?”

  琴秋眉心一跳,抿緊嘴脣,一聲兒不響。白析皓看向林凜,示意問他,要不要交予自己,林凜輕輕搖頭,拍拍他的手背,道:“你若不答,不如我替你答,你來殺的,可是厲崑崙,厲將軍?”

  “不,”琴秋臉色變白,搖頭道:“那,那個如何,如何是我殺得的?”

  “不是殺人?”林凜稍微一想,隨即道:“那你來此,意欲何為?”

  琴秋抬頭看著他,倔強地閉緊雙脣。

  林凜微微一笑,道:“你本來暗中跟隨厲崑崙,見到我們,又看他無果而返,失魂落魄,便猜想車中之人,定是厲崑崙心念所在。於是你便轉而跟著我們,欲伺機下手,以便令厲崑崙受制,是也不是?”

  琴秋身子微顫,默默閉上眼睛,又睜開道:“你說過,我不欲說,你不會問。”

  林凜不急不緩地回道:“我也說過,你若不想說,我替你說,說中了有獎。”

  琴秋別過頭,一言不發。林凜輕嘆了口氣,溫言道:“最後一個問題,你,有沒有什麼苦衷,說出來,也許我能幫你。”

  琴秋募地轉過頭來,厲聲道:“沒有,我沒有什麼苦衷,你以為你是誰?我怎樣與你何干?快一刀殺了我!省得我見到你們這等衣冠禽獸,偽君子就噁心!”

  白析皓臉色一沉,正欲發作,卻被一隻略帶冰涼的手握住。他疑惑地看向林凜,林凜卻對他安心一笑,道:“交給我。”

  白析皓搖頭輕嘆,又是寵溺又是無奈地道:“若他再有傷你之意,我便不再輕饒。”

  “到時再說。”林凜笑了笑,對琴秋道:“適才我說的,就算不全對,怕也八九不離十,你還欠我一件事。”

  “休想!要殺就殺,休想我甘願受辱!”琴秋不顧一切,嘶吼起來。

  林凜安靜地待他吼完,方道:“我想請你做的事,只不過請你動筷子吃飯而已。你跟了我們一天,怕也沒好好進食,又受了傷,此刻再不吃飯,也不怕積重難返?”他趁著琴秋漲紅了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提高聲音道:“小寶兒。”

  “欸——”小寶兒歡快地跑了進來,笑眯眯道:“主子,喚我作甚?”

  “給琴秋公子熱熱飯菜,都大半天了,該涼了。另外,你讓他們單做一碗肉絲面來,”他回頭目光柔和地看著白析皓,微笑道:“白爺才剛盡顧著我,怕也沒怎麼吃。”

  這別院占地雖不算太大,卻很有些地方建得頗費心思。西面臨者一片山坡,上面森森古柏,正值春季,一片蒼翠欲滴。天氣好的時候,從內院的窗子,便可看到遠處青山,高聳雲際。附近小溪環繞,流淌過內院外院兩處池塘,綠水漣漪,游魚可數。別院之外不遠之處,即為阡陌縱橫,若是傾耳靜聽,也許能聞得那叱犢呼耕,耕田勞作之聲,令人心頭備感溫暖。林凜最愛內屋門外那一處聽雨廊,廊下一張硬木太師椅,他命人鋪好軟墊毯子,每逢春雨潤物,必到廊下或坐或臥。聽那雨聲潺潺,觀那生機盎然,只覺前生今世加起來,都沒有一段時間,能像此刻這般,諸事不想,只管靜靜養病,心裡身體,全都歸於安逸,那些痛楚絕望,此刻回想起來,宛若隔了一片無邊的雨林,倒真的,成了前塵往事了。

  他這一日又躺在廊下,正昏昏欲睡之間,卻覺身上一暖,知道有人給他體貼地蓋上防寒的東西。不知從何時起,坐臥的地方,總鋪有柔軟溫暖的被褥;吃飯的時候,總有變著花樣,既可口又有益的膳食;伸出手去,總能觸到一鍾溫度正好的東西,不是茶水,便是湯汁;如現在這般睡著了,必定有人拿了大裘錦被,將自己緊緊包裹住。林凜也是錦衣玉食慣了的人,但卻不得不承認,從未有誰,對待他到如此地步,幾乎每一個細節,均替他考慮周到,幾乎每一個考慮,都出於他舒適與否。

  他微微一笑,閉著眼睛安靜呆著,果不其然,不到一會,便覺身子一空,被人打橫抱起。白析皓生怕他露天睡得久了,會有症候,往往待他睡著了,便將他抱回房去。林凜此刻靠在他溫暖的懷中,鼻端聞得那熟悉的藥香,忽而覺得,連那廊外春雨,都沒了寒意,只有從那人身上傳來的絲絲體溫。往常若不是他倦極病極,否則如非必要,他一般都會拒絕這樣被一個男人抱來抱去。可是今天,他縱使神智清明,卻忽然覺得份外愜意,愜意到不想起來。

  他乖乖地閉上眼,任由白析皓將他抱著穿過迴廊,回到房內。在接著身下一軟一涼,已經被放上床榻。那人輕柔地扶著他的頭,靠上特地為他縫製的緞面繡花填棉枕頭,再替他蓋上被子,緊接著,暖暖的手指拂過他的臉頰,耳邊聽得那人輕聲嘆息,林凜心裡知道,白析皓這是要出房,忙他自己的事了。

  只是在這一刻,興許春色撩人,興許春雨思愁,煢煢孑立的滋味不願再嘗,他募地睜開眼,情不自禁拉住了白析皓的手。

  “怎麼了?”白析皓微微一吃驚,隨即坐下,微笑著輕撫他的額頭,柔聲道:“又做噩夢了?莫怕,我在這看著你睡,可好?”

  林凜尷尬地放開他的手,微覺赧顏地側過臉,道:“沒事,只是一個夢,你,你有事便先去吧。”

  白析皓蹙眉道:“好好的,怎的又做起噩夢?莫非最近的方子,我減去二味藥不妥?”

  林凜面子上愈加過不去,將臉埋進枕頭間,輕聲道:“我真沒事,你去吧,甭理我。”

  半日悄無聲息,林凜以為白析皓已走,便嘆了口氣,轉過頭,卻不留神,一下撞進白析皓似笑非笑的眼睛。林凜呆了一呆,隨即一笑,道:“白神醫看起來甚為清閒。”

  白析皓卻一言不發,兩根手指搭上他的脈搏,聽了一會,方笑道:“雨季陰冷潮濕,林公子可願賞臉,與在下同游一驅冷的好去處?

  “什麼地方比得過自己的床?”

  “溫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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