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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臣》第102章
第七十一章 .街間伴談(下).

“這位公子,你當真不是蕭漠蕭公子嗎?”

聽著郭筱婷的詢問,蕭漠和張衍圣皆是對視一笑。

可以毫不夸張的說,此時的蕭漠和張衍圣,可謂是世人偶像,甚至說是無數大家閨秀的夢中情人也并不為過,畢竟在大楚所有的青年才俊當中,尚無人能與他們相提并論。

之前之所以沒有向郭筱婷告之他們的身份,卻也是怕麻煩,像之前張衍圣被無數游人圍堵的情況,兩人都不像再發生一遍。

但經過一路的交談,蕭漠和張衍圣皆是發現,這郭筱婷為人內秀恬靜,且頗有教養,不可能因為兩人公布了身份而出現什么過激的舉動,也不會因為兩人的名氣而糾纏不休,而且也佩服郭筱婷以女子之身竟有如此學問見識,猶豫了一下后,張衍圣搖頭答道:“實不相瞞,在下京城張衍圣,并非是那蕭漠。”

聽到張衍圣的自我介紹,郭筱婷和郭曉霞皆是不由自主的輕呼一聲,不可思議的看向張衍圣。

“你就是丞相大人之孫,那個京城神童張衍圣?”

郭曉霞低聲驚呼道。

張衍圣不引人注意的皺了下眉頭,他并不希望世人只注重他的出身和天分,而忽略了其他,但看著那神色無邪的郭曉霞,卻也無奈,只能笑道:“神童之稱不過是世人謬贊罷了,但在下確實是張衍圣。”

“原來是張公子,之前失禮之處,還請張公子見諒。”

另一邊,郭筱婷驚奇了片刻之后,倒沒有像郭曉霞那般大呼小叫,只是向張衍圣歉意道。

張衍圣知道郭筱婷所說的,是之前在糕點店鋪前出燈謎之事,笑著搖頭表示無礙。

看著郭筱婷面上微帶失望之色,再聯系到之前的種種,張衍圣看著蕭漠一眼后,問道:“郭姑娘是在找那蕭漠?”

郭曉霞笑嘻嘻的剛想要說些什么,卻是被郭筱婷阻攔,搖頭淺淺笑道:“沒什么,只是那蕭漠蕭公子在云州一地聲望頗高,所以聽人猜測張公子你就是蕭漠后,心有好奇罷了。”

張衍圣微微一笑,說道:“我雖然不是蕭漠,但我卻與那蕭漠頗為熟悉。”

郭筱婷微微一愣,不由問道:“張公子這次來單縣,可是為拜訪那蕭漠?張公子能對我說一些關于那蕭漠的事情嗎?”

張衍圣哈哈一笑,說道:“我在單縣只認識那蕭漠一人,而毫不自謙的說,天下之間的同齡之人,學識能在我之上的,也只有那蕭漠一人。蕭漠究竟是誰,姑娘難道還猜不出來嗎?”

郭筱婷輕呼一聲,不可思議的轉頭看向蕭漠。

之前眾人交談間,似乎蕭漠與那張衍圣早已熟識,而從眾人之間的交談來判斷,蕭漠的學識雖然不一定在那張衍圣之上,卻也絕對不低于張衍圣,再經過之前那張衍圣的話語,誰是蕭漠,就已經很明顯了。

看到郭家姐妹齊齊注視著自己,蕭漠向兩人拱手道:“之前那糕點店鋪前的情景,想來兩位姑娘也看到了,為了少些麻煩,逼不得已隱瞞身份,還請兩位姑娘見諒。”

“原來公子就是蕭漠大家,之前卻是我出丑了,還請蕭公子不要見笑才是。”

郭筱婷驚奇片刻后,也對著蕭漠淺笑道。

雖然至始至終郭筱婷似乎都是為了蕭漠而與眾人相聚,但在得知了蕭漠的身份后,卻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反應,一路上依然是與蕭漠、張衍圣探討著文人各途,神色自如,無論是對蕭漠還是對張衍圣,都沒有特別對待。

談到投機處時,眾人更是來到街邊處一家茶攤處,一邊喝茶一邊繼續談論著,直至月掛枝頭,那郭筱婷才帶著郭曉霞站起身來,歉意的對蕭漠等人說道:“天色已晚,為免家人擔心,我和家妹卻要回去了,還請眾位公子見諒。”

聽到郭筱婷這么說,眾人皆是搖頭表示無礙,并紛紛站起身來將郭家姐妹送離。

卻說那郭曉霞隨著郭筱婷離開蕭漠等人之后,隨著漸行漸遠,郭曉霞搖著郭筱婷的手臂,嘻嘻笑道:“姐,原來那個人就是蕭漠,我們一直還以為是那張公子呢。不過那蕭公子卻是沒有那張公子長的好看,也沒有那張公子為人親切。”

郭筱婷不由失笑,輕輕瞪了郭曉霞一眼后,說道:“不可胡說,無論是蕭公子還是張公子,都是世上數一數二的青年才俊,學問見識,天下皆知,豈可以面貌判斷?更何況那蕭公子為人雖然冷淡了些,但卻不虛偽,學問更是天下少有,不可輕慢。”

郭曉霞卻笑道:“原來姐姐你還是喜歡那蕭公子,回家后讓父親再去提親就是。”

郭筱婷眼中微微閃過一絲失落,卻搖頭道:“并非是你所想的那般,我只是對那蕭公子有些好奇罷了。再說,年前蕭公子還僅僅只是一位解元時,就已經拒絕提親無數,此時天下揚名,婚事更加不會輕定。還要,你一個姑娘家,為人要內斂一些,今后切莫在如此輕佻。”

就在兩姐妹嬉笑談論間,另一邊,那肖桓似乎想到了什么,卻是曖mei的向蕭漠問道:“子柔,那郭筱婷姑娘出身何家,你可知道?”

蕭漠微微一愣,說道:“不知,怎么?有什么特別嗎?”

肖桓笑的愈加曖mei了,解釋道:“那郭姑娘我聽說過,他的父親就是單縣首富郭良棟。”

蕭漠終于了然,兩年前蕭漠中了解元,曾有無數人家前來提親,其中有一人家正是郭家,而女方正是郭筱婷,事后卻是被蕭漠拒絕了。

怪不得之前蕭漠一直隱隱覺得“郭筱婷”這個名字有些熟悉,怪不得郭筱婷一直對蕭漠很感興趣,原來如此。

為避免肖桓、范貫等人的調侃,蕭漠轉頭向張衍圣問道:“張兄,時間已晚,我也要回去了。不知張兄在何處居住?改日我自當前去拜訪。”

張衍圣卻笑著搖頭道:“尚未定下居所。不知蕭兄家中客房可足?我與蕭兄頗為投緣,若能住于蕭兄之家,一夜長談,卻也是人生幸事。”

蕭漠眼中神色微微波動著,卻是并沒有遲疑,笑著說道:“張兄所言,正合我心。

第七十二章 .鴻儒取薦(上).

告別了肖桓、范貫,蕭漠帶著張衍圣,一路談笑客套著,向著他的家中走去。

不得不說,雖然丞相府與蕭家之間存在著諸般恩怨,雖然蕭漠并不喜歡張衍圣那在平易近人的面具下,所隱藏的深深冷漠和孤傲,但張衍圣的見識學問,確實值得他佩服。

甚至,從某方面而言,張衍圣是蕭漠來到這個時代后,所見過的人當中,思想最為開放活躍的一個,隱約間與蕭漠也最有共同語言。短短一兩個時辰的談論,蕭漠能很清楚的感覺到,張衍圣言語間所隱約展現的許多想法,雖說尚未成熟,但已經超前于這個時代許多了。相對于靠著抄襲和后世見識成名的蕭漠,張衍圣才是一個真正的天才。

或許對張衍圣而言,蕭漠也帶給他同樣的感覺。可惜,莫說性格間的不符,兩人的出身,就已經注定了兩人之間不可能存在真正的友誼。

待回到家中,當蕭漠將張衍圣的身份介紹給蕭慎言之后,蕭慎言的臉色卻變得有些難看,雖說張衍圣對蕭慎言頗為恭謹,以晚輩之禮相待,但蕭慎言依然只是勉強應付了幾句后,就匆匆回房間休息了。

離開之前,蕭慎言深深的看了蕭漠一眼。

隨著蕭漠的不斷成長,兩人在單縣的所有事情,蕭慎言都交由蕭漠自己做主處理。

但與張謙相交,他還是需要蕭漠給他一個解釋。

蕭漠向蕭慎言輕輕點頭示意后,就帶著張衍圣來到了他的書房之中。

彼此落座后,蕭漠沒有再與張衍圣虛假客套,而是直接問道:“張兄說你此次來到單縣,是為了拜訪于我,卻不知張兄找我有何事?”

張衍圣輕輕的品了一口手中之茶后,抬頭親切的說道:“你我平輩,又頗為投緣,蕭兄你叫我子佳就好。實不相瞞,我此次前來單縣拜訪子柔兄,是為了化解你我兩家的恩怨而來。”

蕭漠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子佳兄的話卻是讓在下疑惑了,子佳兄貴為丞相之孫,而我不過出生于寰州偏遠之地,彼此間又哪里有恩怨可談?”

張衍圣放下手中的茶具,雙眼注視著蕭漠,認真陳懇的說道:“子柔兄,我們都是聰明人,有些事情坦白說明白好了。在二十余年前,司空敏被貶一事,貴祖父蕭慎言,確實是被我丞相府利用,但當時我們也沒想過要對他如何,只是那時司空敏雖然被貶,但門生故吏依舊遍布朝野,使他在殿試中屢次不中,雖說并非無意,但卻也是我們一手造成。”

頓了頓后,張衍圣又說道:“三年前,又是那司空敏報復蕭家,當時丞相府為了徹底將張謙驅離朝堂,也是任由這件事情發生,以此來抓住他的把柄,卻也造成了蕭家之冤。這些事情沒什么好諱言的,蕭家之難,雖說主要因為那司空敏,但與我們丞相府確實也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而一年之前,為了怕子柔兄你對我丞相府心懷怨恨,將來出現什么麻煩,那左靈輔和岳尚的所作所為,確實也出于丞相府的授意。”

蕭漠沒想到張衍圣竟是如此直接,不由微微一愣,但神色又瞬間的回復了正常,輕輕一笑,說道:“原來子佳兄是為這些事情而來,還請子佳兄放心,那些事情,我已經不放在心上了。更何況,所謂恩怨,只在雙方實力相差不多的情況下才可能出現,而現在,我對丞相府而言,恐怕與螻蟻無異,即使再如何發展,又哪里能威脅到丞相府?子佳兄何時聽說過,一只螻蟻會與人類有恩怨的?”

張衍圣搖了搖頭,說道:“子柔兄自謙了。以現在子柔兄的影響力,如若還只是螻蟻,那世上大多數人就都只是草履了。以子柔兄的才華與名氣,將來進入朝廷,必受重用,更何況,云州州試一事,也足以讓我們了解子柔兄的不凡手段。而正是為了防止你我兩家在將來再次出現什么誤會,我才會來到這里拜訪。”

看到蕭漠似欲反駁,張衍圣又說道:“子柔兄切莫說云州州試之后,所發生的那一切與你無關,所有流言皆是從子柔兄的各位師長門下傳出,其中斧鑿痕跡太重,如若子柔兄再說那些事情與你無關,就是看低于我了。”

蕭漠微微一笑,繼續品著手中之茶,卻并未再次接話。

張衍圣也不在意,只是繼續說道:“不過,聽子柔兄所言,似乎確實對我丞相府心有怨懟,但我必須要告于子柔兄聽,至始至終,對于子柔兄及子柔兄的家族,丞相府都并非有意相害,只是在那個時候,只有那么做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如此而已。就仿佛虎狼相爭,誰又會注意是否會在移動間踩斷腳下的花草?或者子柔兄不認同在下所言,但事實上,當我們達到了一定地位之后,這種行為已是可不避免。敢問子柔兄,你觀那左靈輔、岳尚兩人如何?”

蕭漠笑了笑,他大概已經知道張衍圣想要說些什么了,但還是說道:“那左靈輔和岳尚兩人在云州州試之前,在文壇小有名聲,才華頗佳,又拜于丞相府的門下,據傳這兩人之一,將來會擔任禮部尚書之職,可謂是前途無量。”

張衍圣淡淡一笑,點頭說道:“那么我可以告訴子柔兄這兩人現在的狀況。他們現在已經被陛下罷官為民,被沒收了家產,離開了京城。他們兩人在云州州試中的所作所為,都是受丞相府致使,本是無辜之人,更有著大好的前途,但在子柔兄你的布局與反擊之下,他們不僅丟了官、毀了名聲,而兩人的后代,更會在百年內受人鄙視。而同樣因為子柔兄的計劃,去年的那場云州州試被宣布無效,但子柔兄可曾想過,雖然子柔兄在州試中落榜,但去年州試中那些中舉之人,確實有許多考生有著真實才華,而卻無辜的丟了應有的功名。”

蕭漠神色未變,只是笑著點了點頭,示意張衍圣繼續說下去。

張衍圣繼續說道:“對子柔兄你而言,當時你所想的只是自保反擊罷了。而那場造勢與那些謠言,無疑會使效果最佳,而在此期間,對于其他人會受到什么樣的影響,我想子柔兄并沒有多加考慮,可是如此?而在當年,我丞相府的心態卻是和子柔兄當時是一模一樣的。可以說,我們和子柔兄雖說因為機緣巧合而有所恩怨,卻絕無根本矛盾,子柔兄以為如何?”

“所以,子佳兄才特意來到單縣,化解我們之間的那些因為機緣巧合而產生的種種恩怨?”

“正是如此。”

蕭漠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子佳兄過慮了。子佳兄所言,在下早有想到,正如剛才子佳兄所說,你我兩家之間的恩怨,只是機緣巧合,并無根本矛盾。我在云州州試后的所作所為,也只是為了自保而已。對我來說,現在只是希望能壯大蕭家門楣,不要再次成為那兩只虎豹相爭間被無意踐踏的花草。至于向丞相府報復,更是絕無可能,一來在下根本沒有這般想法,二來在下也根本不可能有這般實力。”

張衍圣聽到蕭漠所言,卻是開心的拍了拍手掌,大笑道:“如此一來,我們丞相府就與子柔兄有著共同目標了。”

“子佳兄所言何解?”

蕭漠問道。

第七十三章 .鴻儒取薦(中).

“子柔兄所想的,是壯大蕭家門楣,而如若子柔兄能與我丞相府合作,將來在朝堂相互支持,互為臂膀,有丞相府的支持,子柔兄別說僅僅只是想要壯大蕭家門楣,即使讓蕭家在數年內成為京城望族,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算是丞相府對當年我蕭家受損的補償嗎?”

“子柔兄說笑了,如果我說丞相府這么做只是為了補償,恐怕子柔兄自己也不相信吧?請容我說一句小人之言,在這個世上,只有利益的結合,才是最穩固的聯盟。蕭兄恐怕還不知道,因為你年前所寫的那幾篇仙俠故事,當今陛下對你頗為喜愛,而自《中庸新解、《問儒、《自擾詩集的接連問世后,陛下對子柔兄更是欣賞,將來子柔兄進入朝廷后,受到陛下的寵信與重任,已是可以預期,而與子柔兄合作,卻可穩固我丞相府的地位,而我丞相府的地位勢力,對子柔兄更是大為有利……”

雖然張衍圣已經離開,但蕭漠卻依舊默默的坐在書房中,思索著自己后面的計劃。

很顯然,張衍圣是一個聰明人,他的聰明之處在于,他沒有想當然的把蕭漠當做傻瓜,而是從一開始就坦言相待,也沒有像大部分人那般在談及利益之時遮遮掩掩,而是很自然的把事情的利弊向蕭漠分析的清清楚楚,在不知覺間取信于蕭漠的同時,也給蕭漠畫下了一個看起來很美妙的大餅。

在天下揚名之后,張謙會設法與蕭漠修好是早已預料的事情。

但蕭漠卻沒有想到,張謙會將張衍圣親自派來,而張衍圣的口才,又是如此之好。

有那么一段時間,蕭漠幾乎被張衍圣說服了。

可惜,張衍圣卻是忽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的提議,雖說名義上說是合作,但實際上,卻是蕭漠對丞相府的依附。

蕭漠不想再成為虎狼相爭間被無意踐踏的草木,蕭漠想讓自己成為虎狼,蕭漠想要擁有自己的勢力。

而如果與張謙合作,那么蕭漠將來所擁有的勢力,就全都是建立在張謙的支持之上,無論當時多么的風光,但本質上依然只是一個毫無自保之力的草木。如果有一天張謙突然變臉,那么蕭漠所擁有的一切,都只是空中樓閣。

而從左靈輔和岳尚的事情上來判斷,那張謙對投靠之人的態度,只是利用,且隨時會為了自保而拋棄,如此而已。蕭漠并不想成為下一個左靈輔和岳尚。

所以,雖然也曾有那么一瞬間的心動,但蕭漠并不可能真正的投靠張謙,或與張謙合作。

當然,在張衍圣的面前,蕭漠還是很痛快的應承下來了。

張謙、嵩山書院、自我。

蕭漠今后所需要的,就在在這三者之間,尋取那么一絲平衡,左右迎合,并乘機發展自己的勢力。

或者天下聞名,蕭漠暫時安全了,但如履薄冰,這種平衡一旦把握不好,后果卻是很難預料。

司空敏也是天下聞名的文壇大家,牛語賢更是當今文壇第一人,但一個被張謙打倒,一直數十年來遲遲無法進入朝堂核心。

有了名氣,在對手心有顧忌之下,或許可以保住性命,但也僅此而已,卻還遠遠不夠。

想著想著,蕭漠突然自嘲一笑。

想在穿越之初,蕭漠所想的,只是當一個無憂無慮的紈绔子弟罷了,但或為自保,或為形勢,或為蕭漠心底那一絲自己也不清楚的野心,蕭漠現在的行為,與最初的目標,已是漸行漸遠。

“少爺,我回來了。”

就在蕭漠暗思之間,書房外突然傳來了鄧尚全的聲音。

“進來吧。”

隨著蕭漠的聲音落下,鄧尚全緩緩的推門而入,恭謹的垂手站在蕭漠的身前。

“少爺,情況我已經查明了。張衍圣在三日之前就已經來到了單縣,在此期間一直在大量收集著少爺您的消息,這次在夜市中相遇,恐怕也不是巧合,想來少爺您的行蹤,張衍圣早已在暗中查明了。”

“很聰明。”蕭漠點了點頭,又問道:“知道這次隨他而來的都有什么人了嗎?”

鄧尚全答道:“僅僅只有十三名護衛隨從,不過……其中有一名隨從,其形象特征,很像是丞相府的死士首領秦君。”

蕭漠雙眼微微一瞇,心中不由想起了那名時刻跟隨在張衍圣身后,卻又幾乎毫無存在感,在之前的夜市中曾以一聲巨吼震住無數游人的枯瘦男子。

“看樣子,如果我不與張謙合作,張謙還會有其他備用手段啊,哪怕會引起天下嘩然。這張謙的行事果斷,還遠在我想象,原以為我如果有了足夠的名聲,張謙就會心有顧忌……”

蕭漠暗暗的想到。

蕭漠并不怕張謙用其他手段對付他,但唯獨這個秦君,以及他手下的那批死士,卻讓蕭漠一直心有顧忌。畢竟在武力方面,蕭漠一直沒有絲毫的自保手段,鄧尚全似乎武藝不錯,但他的出身卻一直讓蕭漠無法放心使用。

“尚全,你的武藝究竟如何?我之前一直沒問,但我現在想知道。”

蕭漠突然開口問道。

“在書院時,我并不是專習武藝,所以最多只能擋住那秦君三十招。而這也只是在正大光明相斗的情況下,如若他潛伏在暗處襲擊,我并沒有把握可以擋住。”

似乎知道蕭漠在想些什么,鄧尚全寬慰道:“少爺您現在名揚天下,又正受陛下寵愛。張謙不可能以如此手段對付您的。那張衍圣極受張謙重視,是張謙眾所周知的繼承人,秦君的出現,應該只是在護衛張衍圣而已。”

蕭漠點了點頭,并未接話,但心中已經在暗暗思索,今后如何召集一些可以信任的護衛的事情了。雖然嵩山書院有著大量合適的人手,但蕭漠卻并不想什么事都依靠嵩山書院,那與投靠張謙沒有任何區別。

兩人沉默良久之后,蕭漠突然再次開口了。

“我與嵩山書院合作的事情,張謙不可能查到吧?”

“不會的,我們與嵩山書院的聯系一直都很隱秘,縣試時曾幫助于您的幾位副主考,與嵩山書院也并無直接聯系。而您一直以來又一直與朱瑞德交好。唯一的破綻是遷碟的事情,但只要有錢,這種事情買通小吏也可以做到同樣的隱蔽,想來張謙他們也不會懷疑。”

“如此就好……”

與此同時,在張衍圣的房間內,張衍圣正將一封寫好的書信封好,交給了身邊一名仆從,而那名仆從對著張衍圣躬身一禮后,就默默離開了。

“蕭漠的才華心智,比我想象中還要強一些,之前所設定的計劃,也該實施了。這種人,絕不能放任他們坐大。”

張衍圣看著仆從離去的背影,心中暗暗想道。

第七十四章 .鴻儒取薦(下).

出乎于蕭漠意料的是,在那晚與蕭漠商議妥當之后,張衍圣卻并沒有馬上離開單縣,而是在蕭漠的家中整整居住了近半個月的時間。

在這些日子里,張衍圣什么都沒有做,只是一直呆在與蕭漠身邊,幾乎是形影不離。頗有一些文人應和,至交好友的感覺。

至少,時常來蕭漠家中拜訪的肖桓、范貫,就一直時如此認為的。

每天清晨,張衍圣會與蕭漠同時起床,在蕭漠的教導之下,與蕭漠一同練習著五禽戲。看的出來,張衍圣本身也練習過一些武藝,學習速度卻要比蕭漠當年快的多。而與此同時,蕭漠也與隨張衍圣學了一些自保所用的拳腳功夫,然而蕭漠在這方面著實沒什么天賦,最終還是無奈放棄。

每天上午,張衍圣會同蕭漠一起隨著蕭慎言學習儒家經義,經過蕭漠的解釋,蕭慎言已經勉強容忍了張衍圣的存在,但生性不知變通的他,對著張衍圣依然沒有什么好臉色,但張衍圣卻是對蕭慎言頗為恭敬,稱呼蕭慎言為“老師”。

每日下午,張衍圣會在蕭漠書房內,與蕭漠一起自修,期間談文應和,從四書五經的領悟到各家講義的看法,從詩詞歌賦的見解到琴棋書畫的交流,如果拋開勾心斗角、彼此出身,這種交流蕭漠還是很喜歡的。

每日傍晚,張衍圣也會同蕭漠一起練習書法,在觀賞了一番蕭漠所創的“蕭體”后,更是大大驚嘆贊揚了一番,甚至臨摹學習,僅僅十余日的時間,已是有模有樣。

本來,此時又一次的州試將至,蕭漠本應專心備考,對于張衍圣一直纏著蕭漠的情況,蕭慎言極為不滿,但事后卻發現,蕭漠與張衍圣之間的這種時刻交流,無論是蕭漠還是張衍圣,短短時間之內竟然學問見識皆有精進,也就由之任之了。

終于,在半個月之后,單縣城門外,在一番貌似依依不舍的客套后,張衍圣的馬車,終于緩緩消失在蕭漠等人的視野。

幾乎在同一時間,無論是蕭漠,還是蕭慎言、鄧尚全,皆是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這些日子,有這么一個敵我不明目的不知的張衍圣時刻呆在身邊,無論是誰,都感到頗為壓抑。

倒是肖桓、范貫等人,神色間頗為不舍,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張衍圣的風采學識,已是將他們輕易折服。

返回居所的路上,蕭漠突然向鄧尚全問道:“尚全,對于那張衍圣,你怎么看?”

鄧尚全緩緩答道:“即使明明知道他是對手,卻也很難對他產生敵意,收買人心很有手段,取人信任在不知不覺之間,同時卻又視天下萬物為螻蟻,面熱心冷,對各種形勢都看的很清楚,現在雖然尚未成熟,但考慮到他的年齡,將來卻是一個很可怕的人物,成就恐怕還在那張謙之上。”

蕭漠微微一愣,轉頭向著鄧尚全看去,卻沒想到鄧尚全所想到的竟是比自己還多。

鄧尚全似乎猜到了蕭漠的想法,解釋道:“這些并不是我的看法,那張衍圣我根本無法看穿,這是語賢先生對那張衍圣的評價。”

蕭漠終于了然,輕輕地點了點頭,接著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笑著問道:“語賢先生可對我有什么評價?”

“有。”

“什么評價?”

“看不透。”

相比較評價張衍圣的長篇大論,鄧尚全此次僅僅只說了三個字。

蕭漠不由一笑,只將這三個字當做牛語賢對他的夸獎。

但同時,蕭漠卻又不由想到,自己所表現的是否太過了,如果某一天讓牛語賢覺得自己不好控制,似乎也不是好事。

與此同時,在單縣通往京城的路上,張衍圣正半依在車廂內,閉目假寐,嘴角依舊帶著一絲莫測笑意。

而另一邊,秦君則是默默坐在一旁,靜靜看著張衍圣,神色帶著些許猶豫了,似乎想要說些什么。

“秦君,你不要說了。”

突然,張衍圣睜開雙眼,似乎早已知道秦君會說些什么一般,緩緩說道。

“這些年來,我一直活在丞相府的余蔭下,一直呆在京城的榮耀中,受萬人矚目,看似風光,但實則很累,這次確實耽擱了許多不應該耽擱的時間,但我只是想偶爾放松一下,如此而已,難得遇到一個與學識相當且頗為投緣之人,不過……今后不會再出現這種事情了。”

秦君深深的注視了張衍圣一眼,最終微微的點了點頭,閉上了雙眼,與張衍圣一般假寐著。

而在這一天,遠在京城,楚靈帝再次難得的上朝了。

對楚靈帝而言,所謂的上朝,并不是為了處理天下政事,而是一個用來與朝臣交流文人心得的機會,至于政事,除非關系太大,否則交給張謙和王翰處理就好。

這一次,楚靈帝卻是親自寫了一篇《中庸三講,交之于眾臣,讓他們評價。

既然是楚靈帝所寫,眾人自然是好評如潮,夸耀不斷。

本著良心來講,楚靈帝雖然并不算是一個英明皇帝,但他對于文人各途卻皆是極為精通,這篇《中庸三講是楚靈帝在看過《中庸新解后,醞釀半年時間而作,雖說少了一份新意,但其精辟廣博之處,比之《中庸新解卻是毫不遜色。

“陛下,臣有本奏。”

好不容易,楚靈帝終于將自己寫《中庸三講的心得講完,剛要宣布下朝,丞相張謙卻突然出列道。

楚靈帝心情頗佳,笑道:“丞相有何事?”

張謙揚聲說道:“單縣蕭漠,想必其學識陛下和各位大人早已了解,在短短一年之間,連出《中庸新解、《問儒、《自擾詞集三書,可謂是震驚天下,其學識,可謂是一方大儒,其才情,更是天下少有。臣奏請陛下再開‘鴻儒取薦’,宣那蕭漠無須科舉,直接入京為官。”

隨著張謙話聲落下,朝上眾臣,皆是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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