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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老王》第297章
第二百七十七章 ...

  狂風自少年耳邊呼嘯而過,嘶嘶地掠過他的耳邊。

  埃及的王弟低著頭,注視著腳下那一片熟悉的金黃色的荒漠,被狂風撕扯而起的純金色的發被吹得幾乎全部都向後飛揚而去。

  他的身體停滯在高空之中,赤著腳,呼嘯的風沙自他手腕腳踝的空隙處灌進他寬大的睡衣裡,將他那未來樣式的睡衣吹得鼓動不休,看起來就像是他整個人都被風吹到空中一般。

  遊戲低著頭,自上向下看去,他赤著的腳下那一片一望無際被金色細碎沙粒覆蓋的大地盡數倒映在他紫羅蘭色的瞳孔深處。

  即使處於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大地,那片金黃色的沙漠仍舊是無窮無盡地鋪開來看不到盡頭。

  只是,上一次來到這裡時的遠方隱隱濃郁籠罩囚禁這片沙漠的陰影已經散開,不會再給人一種陰鬱壓迫的感覺,反而因那似乎無邊無際的廣闊而壯觀的金色沙漠之境帶來莫名的舒心的感覺。

  沙漠之中最刺眼的仍舊是那大片被金色沙粒掩埋了大半的殘磚斷柱的廢墟之城,風沙呼呼而過帶著細碎的沙粒滑過那斜立的殘缺石牆,日積月累在堅硬的石頭上留下深深的刮痕。

  風沙無聲無息地侵蝕的這座廢墟的城市,留下歲月的痕跡。

  被腐蝕出無數裂紋缺口的巨大圓柱大半已被深深地埋入地面之下,連同那座荒廢的巨大的神殿靜靜地潛伏在金色沙漠深處。

  矗立在沙化神殿一旁彷彿在守護著神殿的只剩下半截碎裂石雕的神像依然駐守在天地之間。

  呼嘯的風沙似乎小了一些,皺著眉似乎在努力思考著什麼的王弟發現自己懸浮在半空的身體在緩緩地向下落去。

  只是,下落的速度越來越快。

  他的腳下,恰好有一根斜插在沙地裡的相較於其他圓柱而言頗細卻長達近百米的長柱拔地而起直聳天空。

  遊戲下意識就落在那殘缺的柱頭上。

  只是,身著淺綠色睡衣的王弟的赤腳剛踩在石柱頂端的一瞬。

  圓柱突如其來沙化崩潰,迸裂成無數細小的碎石被襲來的風一把捲走。

  遊戲一腳采空,原本輕飄飄下落的身體像是突兀地恢復地心引力驟然向下直墜而去——

  驀然間自近百米的高空中墜落的可怖的失重感讓遊戲反射性閉緊眼啊的一聲慘叫出聲。

  只是那啊的一聲尚未落音,他就感覺到自己落在了什麼東西上。

  咦?剛剛明明還很高的怎麼這麼快就落地了而且都不怎麼疼?

  埃及的王弟困惑地睜開眼,一眼看到的是五根粗細不一的巨柱……他眨了眨眼,再仔細一看,露出錯愕的神色。

  接住遊戲的,是一個青色岩石形成的巨大無比的手掌。

  那只巨手穩穩地托著他,他整個人甚至還不及青色石手的一根指頭一半大。

  埃及的王弟坐在那只巨掌上張著嘴睜大了眼半晌反應不過來。

  然而,那一聲聲像是山崩一般的巨響將呆住的他喚醒了過來。

  他坐在手掌上下意識就順著發出巨響的方向看去,只見那個哪怕是只剩下殘缺的半截依然以宏偉氣勢貫穿天地的巨型神像上裂開一道道裂痕。

  那一聲聲轟鳴,是石像裂開的巨響。

  托住他的青石手掌,就是那座石像不知何時抬起的巨大石臂。

  無數巨大的碎石簌簌地自裂開的石像週身滾落,重重地砸落在沙漠上連帶著沙漠都狠狠地晃動了起來。

  剎那間簡直如同山崩地裂一般。

  然而,迸裂的石像並非就此碎裂崩潰,當沉重的碎石紛紛滾落地動山搖中,一個氣勢磅礡如高山峻嶺壓地的雄壯身影彷彿自石像的封印之中掙脫出來。

  遊戲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驚人的一幕,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他重重地喘了好幾口氣,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卻是在潛意識裡向那個在無數墜落的碎石中浮現出來的身影伸出手去。

  他的手觸及了身前巨大的石頭手指,他下意識抓住那石柱般粗大的指頭,借助其穩住自己晃動不休的身體站了起來。

  巨大的彷彿是燃燒的火焰的紅色雙眼和王弟對上。

  石像迸裂時帶起的狂亂的風沙將王弟的發和睡衣吹得瘋狂地舞動著,彷彿下一秒就會將這個小小的人類吹向高空。

  遊戲露出彷彿夢囈似的神色,他仰著頭,怔怔地看著那張近在眼前的巨大可怖而堅硬的青石臉。

  他說;「奧貝里斯克的……巨神兵!」

  最後三個字突兀地重音,站在奧貝里斯克的巨神兵手掌之中的埃及王弟露出驀然驚醒過來一般的表情。

  「巨神兵?!」

  他再一次驚訝地喊出這個名字,金色的發狂亂地在他的頰邊扭動,只是那扭動的幅度越來越小,終於輕輕地垂落在白色的頰上。

  狂風漸漸停歇。

  外貌看似可怖猙獰的巨人如一座高山矗立在金色的沙漠之上。

  它穩穩地腳踏大地,風沙吹來皆是消融在它週身。

  它站在這裡,天地之間變成了安寧平靜的空間。

  埃及王弟的身體卻再一次不穩地晃了一下。

  因為托著他的巨手突然動了起來,在他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巨神兵粗獷巨大的身體轟隆轟隆地彎□去,那只托著他的右手自高空帶著他落到了地上。

  巨神兵的右手將他恰好送到了沙漠大地上那座廢墟神殿被沙粒掩埋了大半的荒廢的大門之前。

  然後,停止不動。

  遊戲看了看那漆黑一片的廢棄神殿,又回頭看了看蹲著身子將他送到這裡來的巨神兵。

  巨人依然在沉默,那張可怖而堅硬如石的巨大的臉上什麼都看不出來。

  但是巨神兵此刻的動作卻是明顯的讓他進入這座廢墟神殿的意思。

  巨神兵總不會害他。

  抱著這樣的念頭,遊戲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就從巨神兵的手上跳了下來。

  前方,廢棄的神殿的黑漆漆的沒有一點亮光的入門處某種莫名地壓迫感讓他忍不住緊張地嚥了一口唾沫。

  深吸一口氣,他抬腳向前一步——

  埃及王弟的身影驀然消失在廢棄神殿入口的黑暗之中。

  風捲起地面黃金的沙粒自神殿入口處刮過,掩埋了王弟在沙地上留下的腳印。

  奧貝里斯克的巨神兵安安靜靜地站在金色沙漠之上,宛如一座永恆立於此地的巍峨高山。

  ………………

  神殿之外和神殿內就像是兩個世界。

  外面,殘垣斷柱,腐朽的石牆坍塌在風沙之中被歲月侵蝕沙化,一片被掩埋在沙漠之中滿目荒涼彷彿被世界遺棄的廢墟。

  裡面,輝煌之極而氣勢磅礡的宏偉神殿像是無邊無際地鋪展開來,仰頭看不到頂端的被金飾雕刻裝飾的華美圓柱宛如貫穿蒼穹一般矗立大殿之中。

  無數薄薄而近乎透明的白紗如是尼羅河的波浪一般在圓柱之中緩緩飄動,越發讓這個一眼看不到盡頭的大殿在若隱若現中讓人看不清。

  就連腳下漆黑色的石地都是黑得發亮的美麗,它折射自大殿看不見的頂端照下來的明亮的光輝就像是群星閃耀的夜空。

  當遊戲站在這樣的黑色石地上時,有一種自己像是在夜空裡漫步那般奇妙的感覺。

  埃及的王弟還在困惑地打量著這個和外面看起來完全不一樣的華美而雄偉的神殿,心底突兀地浮現出一點微妙的波動。

  他抬起頭,目光向前看去。

  他的身前,是大殿的正中央一條寬廣得難以想像的甚至於足以貫穿底比斯王城的石道,無數巨型圓柱沿路擎起支撐神殿看不到的頂端。

  一眼看去,在遊戲視力所能達到的極限之處,隱約可以看見一個極小的黑色影子。

  彼此之間遙遠的距離讓他只能隱約分辨出那似乎是位於神殿中至高之處的石座的形狀。

  好遠。

  他默默地想著,一邊抬腳想要向那邊走去。

  可是,就在他邁出右腳那一步的瞬間——

  耳邊莫名彷彿聽到風聲驀然間呼嘯而過的痕跡。

  一道閃光掠過他的眼角讓他忍不住眨了眨眼。

  而就在這一眨眼之後,遊戲再一次錯愕地怔在原地。

  剛才還在神殿的盡頭遙不可及看起來只有他小拇指大小的王座,此刻矗立在他的眼前。

  就在他一眨眼才走了一步路的功夫,他已經跨越了整座巨大的神殿來到了大殿的盡頭,站在了石座之下。

  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讓遊戲忍不住使勁揉了揉眼,下意識回頭看去。

  這一次,在他視力所能達到的極限之處,他看到的是他剛剛還站著的大門之處。

  他將頭轉回來,高高仰了起來。

  他的身前是數十個高高的陡峭台階,讓站在下面的人完全看不清上面王座的情形。

  那一截高高地越過一個成年男子身高的陡梯,讓上面的王座越發顯得居高臨下的氣魄。

  既然都已經到了這裡了……

  帶著滿心的困惑,年輕的王弟抬腳走上了陡峭的台階。

  隨著他一步步地上行,原本只能看到頂端的如一扇巨門立於神殿盡頭的華美而巨大的石座一點點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當他的腳踏上最後一級階梯的瞬間,遊戲突兀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淺紫色的瞳孔驀然睜圓死死地盯向前方,一下子張開似乎想喊的唇抽搐般抖了一抖。

  一名和埃及王弟的外貌一摸一樣的少年靜靜地端坐於巨大的石座之中,一手扶在石座一側手扶之上,一手按於另一側的石座之上。

  他坐在巨大的石座中的身體並不大,卻有一種滿滿地充斥著這個巨型石座沒有一絲空隙的氣勢。

  即使閉著眼似乎在沉睡,但是那隱隱壓迫全場的氣息讓所有人在看到他的一瞬,就會下意識因為畏懼而屏住呼吸。

  埃及王弟原本因為第一眼看到對方而突兀地急促的呼吸一點點平緩了下來。

  他看著那個沉睡的黑髮少年,一眨不眨的。

  然後,他向他走去。

  腳步聲在這座安靜之極的大殿之中響起,一聲聲異常清晰。

  遊戲走到了在石座上沉睡的邪神的面前,站定。

  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複雜,目光還帶著幾分困惑在那張和自己一摸一樣的臉上掃了一會兒。

  邪神在安靜地沉睡,漆黑的彷彿能融化在夜色之中的柔軟的發落在近乎半透明的白皙的頰的肌膚上,襯托出一種極端逆反的美感。

  細長的漆黑睫毛的影子在白瓷的頰上落下一層極淺的陰影。

  少年唇上的紅色是極淡的,配合少年那安靜的姿態就彷彿陷入了永遠的沉睡一般。

  那種靜到了極致的姿態卻襯出一種奇妙的讓人大氣不敢出一口的強大迫力。

  這麼看來,我長得似乎也不錯嘛。

  仔細打量著沉睡中使用自己的形態的邪神,一直以來對自己那在亞圖姆的襯托下越發顯得路人的長相沒什麼自信的遊戲突然冒出了這樣的念頭。

  這念頭一出,他自己也是哭笑不得。

  雖然說一直以來他的確是多少對於那個和自己相貌相似但是卻因為那不易察覺的些微差別而比自己相貌俊美太多的亞圖姆抱持著一點怨念……但是現在可不是該想這種事情的時候。

  遊戲悻悻地想著,目光又再一次落在邪神的臉上。

  邪神的鼻尖和胸口沒有絲毫呼吸波動的痕跡,彷彿已經停止呼吸良久了一般。

  遊戲遲疑了一會兒,抬起手來向對面的邪神伸了過去。

  他伸手的動作是極慢的,小心翼翼的。

  終於,他的手伸到了邪神的頰邊,指尖一點點蹭到了邪神的鼻尖之前想試試對方的鼻息。

  漆黑到了極致看不出一點亮光的瞳孔在王弟的手即將觸及臉面的一瞬間驀然睜開——

  突如其來的衝擊讓遊戲的心臟幾乎在一瞬間繃緊停擺。

  他反射性地縮回右手,慌慌張張地猛地後退了兩步。

  一腳從後面的台階踩空,王弟身體驟然失衡整個人都向後栽倒而去,他的身體反射性地伸出雙手向前方什麼都沒有空氣抓去——

  時間彷彿在那一瞬間停滯。

  埃及王弟的身體保持著傾斜的角度險之又險地掛在台階邊緣,整個身體懸在半空,後退的那只赤腳還保持著向後踩空的姿態。

  一隻白皙膚色的手臂自他前方伸過來,細長卻強勁有力的手指抓住了他的右手腕,才讓他得以保持此刻的姿態而沒有向後從陡峭的台階上栽倒下去。

  遊戲怔怔地看著對面那雙漆黑得深不見底的卻是異常美麗的瞳孔,還有那張和自己一摸一樣卻又完全不相似的臉。

  抓著他右手腕的手突兀地用力,他向後傾倒的身體被對方輕而易舉地拽了回去。

  當雙腳穩穩地踩在地面時,脫離了危險狀態的遊戲長長地吐了口氣。

  終於鬆了口氣……不對根本不是能松氣的時候!

  遊戲猛地一抬頭,和邪神的目光正對而上。

  和他面對面以極近的距離站著的邪神用那雙彷彿能吸盡一切光華的漆黑瞳孔安靜地注視著他,不知在想些什麼。

  邪神的右手,還握著遊戲的手腕,看來並沒有放開的打算。

  被這樣盯著看的遊戲突然感覺有些不自在,他有點想要縮回自己的手,可是又覺得剛脫險就甩掉別人未免有些不厚道,便遲疑了起來。

  黑髮的少年就這樣盯了遊戲一會兒,突然鬆開抓著遊戲右手腕的手,抬起來捧住了遊戲的左頰。

  遊戲反射性想要躲開那只碰觸自己的臉的手,身體卻驀然一滯,空氣中似乎有某種無形的力量壓迫著他的身體讓他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的手觸及自己的臉。

  然而,邪神祇是保持著這樣的動作。

  手捂著埃及王弟的臉頰,邪神閉上了眼。

  一道黑亮的光華自邪神手上閃出,飛快地環繞了遊戲週身一圈。

  「……並未受到傷害。」

  邪神再一次睜開眼,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開口說話,卻更像是自言自語。

  「沒浪費吾那耗盡的神力。」

  當邪神的手收回的一瞬,遊戲立刻就取回了自己身體的控制權。

  邪神說出的話讓他的眼微微閃了一閃,目光中露出複雜的神色看向邪神。

  很顯然,剛才邪神是在確認他的靈魂是否在上一次光之創造神赫爾阿克帝那鋪天蓋地無可抵擋的力量之中受到傷害。

  「謝謝啊。」

  躊躇了一會兒,埃及的王弟用很小的聲音說,看到邪神的眼再一次對他瞥來,遊戲突然又覺得哪裡不對,於是趕緊補上一句。

  「不是指剛才,我是說上次,上次那個……」

  「和你無關。」

  邪神的回答很漠然,似乎對他而言遊戲那句謝完全是不值一提甚至是匪夷所思的。

  神是不會說謊的。

  【吾在一日,無人可傷你。】

  他所作的一切不過是維護他說出的語言而無關其他。

  黑髮的少年轉身,彷彿能融如夜色的漆黑的髮絲柔軟地拂過他白皙的側頰。

  他再一次端坐於巨大的石座之上,只是,並沒有閉眼,細長的漆黑睫毛半掩下來。

  他的目光,似乎看著前方,又似乎什麼都沒有看,幽深得吸人魂魄讓人怎麼都看不清楚。

  遊戲皺著眉看著安靜端坐石座上的邪神,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讓他覺得奇怪。

  可是他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他只是隱約有一種此刻在他面前的邪神和以前的那個邪神有一種說不出的奇妙的不同,可是仔細去看,卻又怎麼都找不出是哪裡不同。

  那只是自他內心深處突如其來浮現出的一種極其微妙的感覺。

  他突然想起剛才邪神碰觸他的頰的手指,那手指雖然有些涼,但是卻分明是有著熱度的。

  而以前的邪神週身都是冰冷而毫無溫度的。

  埃及的王弟心底驀然一動,他猛地抬頭看向那安靜地端坐於巨大石座之上的神祇。

  坐在其上的黑髮少年的氣魄仍舊是壓迫整個空間的無可抵擋的迫力,但是卻朦朦朧朧地多了一分……融合天地的奇妙柔和感……

  那種感覺讓遊戲沒來由的對其生出幾分親近之意。

  直勾勾地盯著那似乎有什麼地方改變的邪神,遊戲的心臟驟然間劇烈地跳動起來。

  他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臟砰砰地敲擊胸口的聲音。

  自來到古埃及以來所有的記憶一幕幕在他腦海中飛速閃過,一種匪夷所思的想法無法抑制地自他身體裡升起。

  那種近乎可以稱之為恐怖的可能性讓他的腦子在一瞬間一片空白甚至於屏住了呼吸。

  他自己都對於自己猜到的可能性難以置信,可是偏生那無數在他腦海中閃過的記憶中的蛛絲馬跡一點點的在驗證著這個不可思議的猜想。

  額頭滲出一點冷汗,遊戲覺得他可能瘋了才會有這樣的猜想。

  「宿主,為何向法老王隱瞞吾的存在?」

  突然在耳邊響起的聲音將兀自掙扎不休的埃及王弟驀然喚醒。

  遊戲反射性地抬頭,因為思索過度而顯得有些呆滯的眼對上了邪神漆黑的瞳孔。

  端坐巨大石座上的邪神不知何時微微抬頭,看不出絲毫人類情緒的目光直直地刺入對面宿主紫色的眼底深處。

  遊戲沒有回答。

  邪神還存在於他身體內,他是知道的。

  那一晚邪神的醒來,他也是感覺到了的。

  那個時候,剛剛醒來的邪神並不能夠支配他的行為。

  只是,他並未將這些告知亞圖姆,而是主動選擇了隱瞞邪神還存在的事實。

  為何?

  邪神如此問他,他自己也不知。

  因為邪神救過他?

  不對……並不是因為如此。

  就算邪神救過他,但是若幫助邪神會傷害到亞圖姆和埃及,他也絕對不會容許。

  那麼……

  他是在潛意識裡就感覺到邪神再也不會危害到亞圖姆和埃及?……更或許在很久之前他就隱隱約約有了剛才驀然從腦海中浮現出來的那個猜想的感覺。

  「我只是覺得……」

  埃及的王弟一臉煩惱地想著,低聲開口回答,「只是覺得沒有說的必要。」

  他說:「反正你也不會再做那些事了,畢竟你……」

  他說了半截,突然又住嘴,眉皺得越發厲害,就像是在思考著一個令人費解的難題一般。

  然而就在王弟開口說出那半截句子的一瞬,邪神的唇角驀然上揚起一個弧度。

  那就像是他安靜的神色在一瞬間被打破驟然換了一個人般透出幾分柔軟而雍容的氣息。

  端坐於巨大石座之上的黑髮少年對他的宿主露出了微笑。

  「吾的宿主,為何向法老王隱瞞吾的存在。」

  黑髮的少年再一次重複著這個問題,只是,那說話的語氣與其說是詢問,倒不如說是等待。

  一直在費勁地思索糾結著的埃及王弟驀然抬頭和邪神微笑的漆黑瞳孔對視,有什麼呼之欲出的東西洶湧而來撞擊著他的胸口讓他的心臟一時間都顫了一顫。

  為何——

  就連留下的神器都可以封印邪神的靈魂,拉和奧西裡斯卻只是在過去封印了邪神的身體,卻不願封印邪神的靈魂?

  為何——

  邪神借由他的身體第一次來到三幻神的巨大石板之前時,只有拉的翼神龍和奧西裡斯的天空龍對其發動了攻擊,巨神兵卻是一動不動?

  為何——

  那一次在王都底比斯最後的決戰之日,邪神想要毀掉剛剛降臨埃及的巨神兵的那一刻,巨神兵仍舊只是沉默著一動不動不躲避也不反抗?

  為何——

  邪神的記憶之地,和邪神完全對立的古埃及過去那個繁榮而古老的都城裡,會建立供奉邪神的神殿?

  【為何向法老王隱瞞吾的存在。】

  「因為你不會再傷害埃及,所以沒有說。」

  埃及的王弟說,他明亮的紫羅蘭瞳孔筆直地看向對方漆黑宛如夜色融合天地的眼。

  這一刻,他已經平靜了下來。

  「邪神佐克……」

  埃及的王弟呼喚著端坐巨大石座之上的那個神祇的名字。

  他看著他,目光帶著幾分恍惚之色,卻是用極其平靜的表情說出了自己那匪夷所思的猜測。

  「或者也可以稱呼您為……【大地與平衡之神奧貝里斯克】。」

  為什麼?

  因為拉和奧西裡斯不願傷害奧貝里斯克。

  因為巨神兵不能違逆創造出它的奧貝里斯克。

  因為在邪神記憶中的那個成為廢墟的古老的城市裡的神殿所供奉的並非是邪神,而是已經被現在的埃及子民所遺忘的大地與平衡之神奧貝里斯克!

  作者有話要說:

  ╭(╯^╰)╮

  哼,還是沒有一個人猜到伏筆,不開猩。

  哼,末日一不小心又爆數字了,不開猩。

  求世界末日啊啊啊啊啊啊啊——【被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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