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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老王》第240章
第二百二十五章 ...

  邪神的大祭司立於高台之上,跪在地下的姐弟緊張地相擁在一起用畏懼的目光看了大祭司一眼,便死死地將頭埋下不敢再抬頭多看一眼,趴在地上的整個身子都哆嗦得厲害。

  遊戲的眼底浮現出一絲無奈的神色,然後,側過頭去,不再多想。

  將那對姐弟從奴隸之中接出來,並讓服侍他的那位中年女神官把他們好,已是他此刻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至於未來,那就要靠他們自己。

  邪神的大祭司從高台之上走下,仍舊是那副還帶著點稚氣的少年的面容,溫和無害的模樣。

  然而,四周服侍的人們卻都是高度繃緊了神經,不敢有絲毫懈怠。

  當初大祭司震懾天地的威壓感已經深深地烙印在他們靈魂深處,讓他們再也生不起絲毫違背大祭司的心思。

  站在一旁的盲眼的中年女神官微微彎腰低頭,接過大祭司遞過來的那柄長長的黑色權杖。

  遊戲轉身,純黑色的披風在他身後飛揚而已。

  他走出房間的大門,走進地下的長廊之中。

  在長廊的轉折口處,有著冰雪般容貌的少女正率領著一隊侍衛經過。

  當初,正是這位對著邪神的大祭司有著最為虔誠的崇敬的少女扯下遊戲的披風,揭穿了遊戲『假祭司』的身份,並曾在一怒之下差點殺死了他。

  此刻,當她看到遊戲迎面走來時,立刻俯身下跪。

  認出了當初這個差點殺死他的少女,遊戲在經過她時不自覺地停頓了一下。

  少女微微仰著頭,注視著邪神的大祭司的目光有著最為純粹的信仰。

  她伸出的手握住大祭司垂落在地的黑色披風的一角,低下頭,以最為虔誠的姿態親吻著那個衣角。

  遊戲本是皺著眉彆扭地看著這個當初說不清是害他還是幫了他的少女,心情很是複雜。然而,少女接下來的動作卻是讓他吃了一驚,下意識想要退開,又硬生生忍住了。

  還好他四周的人或是跪地或是低頭,沒有人看見他顯得有些狼狽的表情。

  他雖然經常看見帶著榮幸的表情或者虔誠的神色親吻他的王兄的腳的人,但是他自己倒是從來沒受過這種大禮——

  其實不是沒有,只是曾經有想要討好埃及王弟的僕人想要如此做的時候,卻把埃及王弟嚇得連連後退差一點摔倒,而這一幕被從後面接住差點摔倒的王弟的法老王看到了眼裡。

  從此埃及王宮裡再也沒有人敢擅自接近王弟身邊半尺的距離,更別說碰觸了。

  一進盜賊王那華麗奢侈的房間,遊戲立馬關上門,將身後一堆侍女們全部關在門外。

  他一把扯下那因為裝飾得極為華美而沉重的黑色披風,甩到一邊,快走兩步,整個身子直接往那長長的軟椅上一撲。

  曾經的遊戲王,現任的埃及王弟,同時還兼任邪神大祭司的少年就這樣以最沒形象的姿態像一隻小豬趴在軟椅之上直哼哼,半晌不肯動一動。

  若是嚴肅古板的賽特大神官在此地,少不得要大發雷霆,就埃及王室形象風度問題訓誡王弟大半天的時間。

  值得慶幸的是,現在看到遊戲這幅模樣的是同樣以一種極為憊懶的姿勢斜斜地坐在另一邊的稍大的單人軟椅的盜賊王。

  這個自己都沒什麼正行的盜賊王才懶得理會埃及王弟的形象問題。

  遊戲趴了好一會兒,大概是覺得緩過勁來了,便自己爬了起來。

  四處看了看,看到一旁的桌上擺著酒壺,走過去倒了一杯葡萄酒。

  端起來剛要湊到唇邊,遊戲的目光動了一動,似乎想起了什麼,他遲疑了一下,將那杯酒放了回去,又重新拿了一個杯子倒了杯水喝了下去。

  水滴潤過淺紅的唇,折射出一點光澤。

  遊戲攥著手中的青銅杯出了會兒神,他看著前方,目光卻又不曾聚焦,顯然是在想著什麼。

  一隻深褐色的手越過他的肩,端起那杯被他放回去的葡萄酒。

  一飲而盡。

  如血色的葡萄酒在盜賊王唇角深褐色的皮膚上沾染上一點漬,滲出的些微紅色液體有向下巴滑落的趨勢。

  遊戲本是在出神,被突然從後面伸出來的手吸引了注意力。

  他下意識隨著那隻手的動作轉過身來,看到迪亞的動作頓時笑了起來,身體比思想還快,他伸出手,像是照顧小孩子一般擦了擦迪亞嘴角殘留的酒液。

  迪亞沒好氣地斜了遊戲一眼。

  遊戲彎著雙眼對迪亞笑。

  盜賊王唇角一撇,移開了目光。

  「你說得對,迪亞。」

  雙手握著手中已經空空的杯子,遊戲又有些出神。

  或許是想起不久前和邪神的接觸,他攥緊了手中的杯子,似乎把它當做一種依靠。

  「我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他說,「邪神……根本不是我這個人類可以對話的存在。」

  白髮的盜賊王沒有說話,只是又喝了杯酒。

  這一次,他喝得穩穩當當的,唇角一點水漬都沒有滲出來。

  「人類是無法打敗神的。」

  遊戲喃喃自語,神色看起來帶著點恍惚。

  迪亞停止了喝酒,血紅色的瞳孔看著他,微微瞇起來,危險目光有些滲人。

  「雖然找不到打敗邪神的辦法,但是讓邪神再次沉睡下去的辦法還是有……」

  話說了一半,遊戲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他攥著酒杯的手指已經勒得指關節都泛白了起來。

  他抿緊了唇,竭力想要阻止自己的唇輕微的不正常的抽動。

  一個,和上一次一樣,用亞圖姆的性命封印住邪神,再一次三千年的輪迴。

  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辦法……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

  青銅紋的酒杯摔落在黑石的地面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白髮盜賊王的那一巴掌打得很重,毫不留情。

  被打得側過臉去的埃及王弟的左頰上浮現出的五指紅腫顯而易見,甚至連唇角都滲出一絲血痕來。

  還來不及消化被一耳光打得嗡嗡作響的腦子和下一秒臉上火辣辣的刺痛感,遊戲衣服的前襟被迪亞一把抓住勒緊,硬生生地提起來。

  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遊戲下意識盡可能地踮起腳尖,身子向上,減少胸口被勒住的窒息感。

  他睜大眼看著迪亞,腦子還在嗡嗡作響,回不過神來。

  迪亞用那雙血紅色的瞳孔盯著他,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

  「本大爺用腳趾都能猜到你這個裝滿垃圾的腦子裡想出來的東西!」

  他說,用最刻薄的語氣譏諷遊戲。

  「我們的埃及王弟為了民眾而自我犧牲是多偉大而光輝的存在啊——」

  他憎惡地呸了一口。

  「真讓老子噁心!」

  明明臉上儘是鄙夷和嘲弄之色,迪亞的眼底卻偏偏是一副與之不相襯的怒不可遏的神色。

  他抓著遊戲衣襟的手狠狠一甩。

  遊戲整個身子都被他甩得向後跌去,後背猛地撞上後面的酒櫃上,後脊頓時一陣劇痛。

  酒櫃嘎吱一聲巨響,一陣晃動中摔出來的酒壺辟里啪啦碎了一地。

  遊戲半跪在地上,腳下儘是各式各樣的酒壺的碎片。

  他低著頭,墨染似的黑髮的陰影掩蓋了他大半的臉。

  「你懂什麼……」

  他抬起手擦去唇角的血痕。

  「你又懂些什麼!」

  他抬起頭,黑髮的縫隙之中,發亮的黑色瞳孔怒視此刻仍舊以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他的盜賊王。

  他突然猛地向迪亞撲過去,像一隻發怒的小獅子。

  「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什麼埃及,什麼民眾,那種事情他根本就沒想過。

  緊迫的時間讓他從見到邪神那一刻起就一塌糊塗的腦子反反覆覆只能思考著一件事情——

  「我也不想啊……」

  胸口因為那再也無法遏制爆發出來的怒氣而劇烈起伏著。

  他沖迪亞怒吼。

  「可是沒時間了!沒有其他辦法了!」

  遊戲向迪亞撲去的一瞬,迪亞本想將他推開,一抬手卻看見遊戲的臉。

  從不曾在那張臉上見到過的表情讓迪亞呆了一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被遊戲推得摔倒在身後的長椅上。

  後腦重重磕在扶手上,一陣刺痛讓他緊緊地皺起了眉。

  「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沒有資格在這裡大放厥詞!」

  遊戲如此對他怒吼。

  即使被遊戲按壓在椅子上,迪亞還是沒有反應,只是皺著眉詫異地看著壓在他身上的遊戲的臉。

  遊戲騎在他身上,左手死死地按住他的肩,右手已經握緊成拳高高舉起,對準他的臉一拳狠狠打下來——

  那一拳在即將與盜賊王的鼻尖碰觸的前一瞬戛然而止。

  遊戲咬著牙,黑色的瞳孔死死地盯著迪亞。

  「為什麼不還手?」

  他問,他的拳頭還懸在盜賊王的面前。

  迪亞仍舊只是皺著眉看著他,神色複雜,沒有回答。

  遊戲卻是在怔了半響之後,臉上的怒色漸漸消失,激烈起伏的胸口也平緩下來。

  「對不起……」

  遊戲低聲說。

  他很清楚,迪亞說的話雖然難聽,但是的確是在為他著想。

  他卻差勁到將這陣子積累下來的恐懼和怨氣遷怒發洩到了迪亞身上。

  他甩了甩頭,鬆開拳頭,鬆了抓著迪亞的手,站起身來,想要轉身離開。

  可是才剛抬起腳,身後突然伸過來的一隻手卻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將他整個人都拽得轉過身去。

  一直深褐色的手用力捏住了他的下巴抬起來,指頭加諸於下巴上的力道讓他的骨頭都咯咯作響。

  「遊戲,我現在只是一個魔物。所以這個世界是法老王統治還是邪神統治,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區別。」

  不知何時也站起身來的盜賊王俯視著他,血紅的陰冷瞳孔露出難得的認真的神色。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大爺我的確算是半個你的魔物。」

  「雖然我沒有服從邪神的意思,但是……」

  「法老王殺死你所統治的埃及,邪神以你為宿主所統治的埃及,不用想也知道本大爺會選哪一個。」

  迪亞邦多鬆開了手,他深褐色的指尖掐過遊戲下巴的地方留下明顯的掐痕。

  「本大爺就多管閒事再提醒你這個蠢材一句,現在最想要你的命的人……」

  白髮的盜賊王說了半截,卻不再繼續說下去,他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側著身不再看遊戲。

  下一秒,他已突兀地消失在空中。

  他說,「遊戲,別小看了人性。」

  ***

  遠離王都的某個尼羅河沿岸的城鎮此刻喧鬧非凡。

  巨大的神殿拔地而起,正在修建尼羅河神哈比的神殿的工人們在工地之中穿梭往來。

  這個一度連續兩次遭受了毀滅性打擊而被徹底摧毀的城市正在重建,這讓這個不久之前還是一片死寂的城市呈現出異常的繁華狀態。

  或許在城市重建完之後,城市會再一次恢復以往的平靜。

  但是,此刻這種異常的熱鬧狀態,便是一度主張盡快重建城市的大神官們所需要的。

  依靠這種喧鬧為掩護,一位大神官帶著一隊王宮的近衛軍暗地來到了這個城市。

  他的目的,是搜尋數日之前在馬賊襲擊城市時失蹤的法老王。

  此刻已是深夜,聽完最後一個回歸的搜尋隊的隊長的匯報,皺著眉的年輕大神官按了按頭。

  依然毫無線索。

  這段時間接二連三發生的禍事讓賽特的心情越來越焦躁。

  他揮手讓那隊長退了下去,又讓其他的侍從退下,這才轉身走入了自己的臨時居所之中。

  多日來的奔波以及一直心焦不已的狀態讓這位號稱永不知疲倦的刻板大神官的臉上此刻也忍不住洩漏出一抹疲憊之色。

  他站在房間裡發了一會兒呆,皺著眉思索了半晌,終究還是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轉身過來,他推開側門走進了庭院之中,迎面吹來的微涼的夜風讓他因為疲憊而有些昏昏沉沉的腦子清醒了一些。

  然而,這一清醒,敏銳的大神官立刻發覺到院子裡有些不對勁。

  「誰在那裡!出來!」

  他厲聲喝道,警惕地看著剛才察覺到些微聲響的地方。

  然後,他再一次張嘴,想要呼喚侍衛。

  「賽特。」

  隱藏在圓柱之後的人本還有些遲疑,但眼看賽特就要呼喚侍衛,便走了出來,發出低低的喊聲阻止賽特接下來的舉動。

  「……是我。」

  黑髮的少年低聲說,微微低著頭似乎是不敢和賽特對視,又從下面用眼睛偷瞄著賽特。

  那神情看起來有些怯怯的,又有些不知所措,就像是不知道該如何與對方相處一般。

  「王弟?!」

  年輕的大神官睜大了眼,錯愕地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王弟,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

  「你怎麼會——你不是已經——」

  他的嘴巴一張一合了許久,太過吃驚以至於說話都語無倫次起來。

  遊戲嘿嘿笑了兩聲,左右瞅瞅,確認附近沒有其他人之後這才從石柱的陰影裡走出來。

  他向賽特走近,見賽特只是皺著眉瞅著他,那張臉和以前一樣板得死死像個雕塑一般,頓時覺得熟悉輕鬆了起來。

  黑色的眼睛彎成了細長的月牙的弧度,那張還帶著點稚氣的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開心的笑容。

  「我也沒想到能碰到賽特。」

  只是因為和迪亞吵了架,所以心煩意亂地跑出來滿到處亂飛著散心,卻沒想到看到正在那個被襲擊摧毀現在重建起來的城市附近四處搜尋的王室近衛軍。

  遊戲猶豫了一下,還是好奇地跟了過來。

  因為他知道能調動近衛軍的除了法老王就只有大神官了。

  跟到這裡,這才發現原來是賽特帶領著王室近衛軍來了這裡,看樣子是在暗地裡搜尋失蹤的法老王。

  在看到賽特的一瞬間,他不自覺就鬆了口氣。

  看到賽特那張板得像石頭一般的熟悉的嚴肅臉,突然就覺得沉甸甸的胸口也似乎輕鬆了許多。

  最起碼,不會再有那種壓在心頭的喘不過氣來的負重感。

  「對了,賽特,你是來找王兄的吧?」

  遊戲笑著說,「不用擔心,我已經讓我的沉默劍士把王兄送回了底比斯,應該這兩日就到了。」

  「你……」

  賽特遲疑地看著王弟,眼底帶著掙扎的神色。

  終於,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王弟,這一次不是隨便糊弄就可以混過去的事情。」

  他說,臉上露出一點無奈,就像是以前王弟闖了禍那般又頭疼又惱怒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

  只是這一次,多了幾許沉重。

  「告訴我,邪神所在的地方到底是……」

  「賽特。」

  王弟再一次對年輕的大神官露出笑容。

  他沒有回答賽特的問題,因為他很清楚,回答了也沒有任何用處。

  或者該說,回答了,反而會導致更加糟糕的情況。

  「相信我,我會保護王兄的。」

  年輕的大神官沒有再做聲。

  他微微低著頭,夜晚的微風吹過來,讓他的髮絲掠過的陰影在他的臉上晃動不休。

  他的手,輕輕地按在自己腰間。

  他的指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半隱在被風吹得不斷拂動飛揚的衣帶之中的緣故,在夜風掠過的時候有些微的顫抖。

  並沒有注意賽特的舉動,遊戲轉過身去,毫不在意地背對著賽特。

  他深吸了一口氣,任由微涼的夜風吹過他白皙的頰,掠起他墨染的黑髮,臉上露出輕鬆的神色。

  「賽特,如果你回去見到了王兄,還有……我那位兄長,告訴他們不要著急,我會想辦法和他們聯繫的。」他不停地說下去,「對了,你與愛西斯他們可不能和王兄聯合起來欺負我那位兄長,他可是……」

  「王弟。」

  年輕的大神官突然發出的生硬的聲音打斷了不停說著話的王弟。

  「什麼?賽特。」

  「……請恕我——!」

  大神官那句話的最後一個字憋緊滲回了喉嚨深處。

  一陣氣流湧起的疾風從身後席捲而來。

  一種莫可名狀的刺痛感從身後刮來讓埃及的王弟忍不住回頭去看。

  他的神色仍舊是輕鬆的,稚嫩的面容上還殘留剛才那一瞬的笑容。

  「蠢材——」

  那是一聲異軍突起突兀地插、入其中的斥罵聲。

  突然憑空出現在遊戲身前的身影擋出了遊戲的視線。

  突然出現在他視線中的深褐色的後頸讓他看不見那站在他身後的賽特的模樣。

  眼角的餘光只來得及看見一道折射過來的雪白的月光一晃而過——

  銳利的劍刃穿透了盜賊王胸口。

  噴湧而出的鮮血染紅了那一片深褐色的皮膚。

  埃及王弟伸出手,抱住向後倒在他身上的盜賊王的身體。

  滾燙的鮮血在一瞬間就染紅了他抱住迪亞的白色的手。

  他睜大了眼,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只是下意識抱住了倒在他身上的迪亞,卻因為承受不住那樣沉重的身體而隨著那股撞來的力道向後跌坐在地上。

  滾燙的液體泊泊地從他的指縫間流過,讓他的整個手都變得濕漉漉的。

  越過眼前灰白色的發,他看見那淌了一地的鮮紅。

  「為了埃及,王弟……」

  那彷彿是布帛撕裂一般破碎而生硬的聲音。

  頭上有什麼東西在閃光。

  年少的王弟抬起頭,短劍鋒利的劍刃折射了白色的月光倒映在他黑色的瞳孔之中。

  連同那個舉著短劍的大神官一起,深深地烙印在他睜大的瞳孔深處。

  「……在那之後……我也會立刻下去向您謝罪!」

  青瞳的大神官艱難地發出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壓出來的嘶啞的聲音。

  他扭曲的唇角還帶著一點抽搐顫抖的痕跡,他舉著短劍的手卻是穩穩地狠狠地對準王弟刺下——

  【別小看了人性,遊戲。】

  【現在最想要你的命的人……就是你想要保護的那些人。】

  作者有話要說:三八節單位組織女同胞們出去旅遊玩五天~~

  所以原本準備分開兩章寫的內容就放今天這一章了。

  於是,各位,我們週末再見。

  提前祝大家三八快樂~~(你奏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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