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許可

　　「怎麼？還在看那個ZERO的影像記錄？」肖宸走進房間，對正坐在沙發上看屏幕的諾亞說道，「不過是搶了你一次通關經驗罷了，用得著這麼在意嗎？」

　　「我在意的不是經驗，而是ZERO這個人。」諾亞端著茶杯輕抿了一口，淡淡道，「他從頭到腳沒有一處不奇怪。」

　　「怎麼說？」肖宸坐到諾亞身邊，看向屏幕，笑道，「若是以年紀來說，確實奇怪，我還沒見過故意將身形修改成小孩的玩家。」

　　諾亞瞥了他一眼，問道：「你又怎麼確定他的身形是故意修改的？」

　　肖宸挑眉：「莫非你懷疑他真的是小孩？」

　　「我搜索過ZERO，等級查不出來，但是在虛擬中心，取這個名字的只有一個11歲的孩子。」

　　「虛擬中心？進入虛擬中心的人物都是經過系統掃瞄生成的，至少大概年紀無法作假，難道真的是那個ZERO？」肖宸頗有些詫異。

　　諾亞繼續道：「你也知道，ZERO這個名字本來很普遍，但是自從去年出現了一個瘋子，專門獵殺『Z』字開頭的玩家之後，首字母『Z』便成了默認的禁忌，其中『ZERO』更是早已殺號。沒想到現在還有人會用這個名字進入幻天，要知道那個瘋子可是等級排行榜上的NO.2，他的獵殺行動從來沒停止過。」

　　「看來這個ZERO建號不久，否則他不可能逃過那個瘋子的追殺，他可是擁有定位追蹤的神器——靈魂坐標。」

　　諾亞沉思了一會，突然道：「我還有另外的推測。」

　　「哦，是什麼？」

　　「你也看到ZERO身上的裝備了。」諾亞指了指屏幕，「全部新手裝，你認為他穿成這樣是為了什麼？」

　　肖宸正要開口，諾亞打斷道：「別告訴我，你也以為他是在故意裝B。」

　　「呃……」

　　「從某些細節就可以看出來，ZERO性格沉穩，不急不躁，而且頭腦冷靜，觀察力強，我不認為這樣的人會做出如此無聊的舉動。」

　　「那你認為他為什麼會穿著一身新手裝？」

　　諾亞徐徐道，「這身裝備很可能是定制的，而且標示等級不高，這樣一來，就算升級，他也很可能進不了等級排行榜。」

　　肖宸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他利用這個方法躲避那個瘋子的搜索？」

　　「沒錯。」諾亞點頭，「我仔細看了幾遍通關過程，發現他的武器出現過幾次短暫的異變，攻擊力極強，能夠將小怪秒殺，這顯然不是穿著新手裝備的人能夠做到的，除非他的等級達到了70級以上，我這個67級玩家反正是做不到。」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幻天中確實有偽裝裝備等級的方法，但絕對做不到ZERO這樣徹底，他甚至連年紀都修改。」

　　「這點我保留意見。」諾亞放下杯子，回道，「我認為他很可能真的是個孩子。」

　　「為什麼？」

　　「誰都知道，成人轉化為孩子，雖然享有福利，但升級是很困難的。他既然有辦法改良裝備，那麼維持孩子的身形就沒有必要。就算前期是為了借此躲避追蹤，但是當天擁有能夠隱藏等級的裝備後，完全可以將身形轉換回來。」

　　「有道理。」

　　「當然，這也只是我的猜測，具體如何誰也不知道，ZERO行事低調，或許他另有打算。」諾亞看著屏幕中的ZERO與boss擦身而過的畫面，喃喃道，「不過他的低調恐怕也到此為止了，經歷次空間通關公開播放，他想不引起那個瘋子的注意都難。」

　　「哈哈，不知道他有沒有辦法對付那個瘋子，真想親眼看看。」

　　「這大概是很多人關注的事情，之後幾個月幻天要熱鬧了……」

　　正在這時，諾亞和肖宸手上的腕表式智腦同時震動起來，兩人對視一眼，各自拿出一張黑卡插入卡槽。

　　[成員亞當，從即日起，正式調入蒼-23團，成為新領域『愚者』的一員。]

　　[成員水鏡，從即日起，正式調入蒼-23團，成為新領域『愚者』的一員。]

　　「愚者？」諾亞看向肖宸，「看來我們悠哉的日子到頭了。」

　　肖宸進入愚者領域報道，看著最上方標著「R君」的灰色名字，笑道：「R君？不知道是個什麼樣人？」

　　……

　　[成員赤鳩，從即日起，正式調入蒼-23團，成為新領域『愚者』的一員。]

　　「切。」一頭紅髮的雷烈露出滿臉不爽的表情，四肢大開地躺在頂樓平台上。他剛在遊戲中發現了一個叫ZERO的傢伙，膽子忒大，竟然用偽裝的方式躲過了他的搜索，這是赤luoluo的挑釁！

　　他使用靈魂坐標，想立刻將這個傢伙找出來，誰知道他竟然下線了！可惡。

　　本來心情就不好了，現在又被調入一個新領域。什麼愚者？像傻瓜一樣。別讓他找出這個R君，否則非得給他一點顏色看看！想做他雷烈的頭，下輩子吧！

　　千里和查爾回到伯恩的住所，科菲爾等人還沒走。

　　千里一一跟他們打了招呼。

　　顧飛湊過來問道：「千里，吃過飯後有空嗎？」

　　「什麼事？」

　　「嘿嘿，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千里不為所動，謹慎地問：「你先說是什麼地方？」

　　「智慧靜庭。」

　　「原來你們想要帶我去測試IQ。」

　　「聰明。」顧飛笑瞇瞇道，「怎麼樣？去吧？」

　　「不去。」千里毫不猶豫拒絕，「那種測試毫無意義，我沒有興趣。」

　　「怎麼會沒有意義呢？」顧飛鼓吹道，「它能夠讓你更好地認識自己，更好地發揮自己的才能。」

　　「其實主要是為了滿足你的好奇心吧？」千里淡定地點出他的真實意圖。

　　「哈哈哈哈。」巴斯頓大笑。

　　伯恩和科菲爾也是眼露笑意。

　　顧飛頹喪道：「你就不能表現出一點正常小孩該有的傻氣？」

　　「也許那股傻氣掉在上輩子了，等我找到再告訴你。」

　　「……」

　　千里沒有再理會糾結的顧飛，轉向伯恩道：「伯恩先生，我先去房裡梳洗一下，吃飯的時候再出來。」

　　「嗯，你去吧。」

　　千里又朝科菲爾和巴斯特點了點頭，便轉身上樓，查爾立刻跟上。

　　「你們不覺得……」顧飛望著查爾的背影，問道，「那個男人太粘千里了？他到底是什麼人？」

　　伯恩回道：「查爾身份我也不知道，不過千里既然信任他，我也不便多問。」

　　「那也太黏糊了。千里現在年紀小還好說，但再過兩年難道還這樣？」

　　科菲爾瞪了他一眼，輕斥道：「別人的閒事你就少管了，你認為千里會注意不到嗎？她有她自己的打算，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只要在她需要的時候幫把手就行了。」

　　「是是，我知道了……」

　　千里剛合上房門，手上的東西就震動了一下。

　　她拿黑卡開啟愚者，發現裡面已經有十幾個成員報道，再過幾天，搜羅就將完成。

　　她隨手點開一個代號「亞當」的成員，上面立刻顯示出這個成員的個人資料，介紹了他的異能等級和屬性、性格愛好、專精、IQEQ值、身體素質、優缺點等信息。

　　看來等這次武械大賽結束後，她就要做好正式接管愚者的準備了。要徹底瞭解所有成員的能力，光靠這些資料顯然是不夠的，需要時間磨合。

　　休息幾天後，千里和巴斯特等人一起前往武械大賽複賽地點——4B03。

　　他們被安排住進輝煌館，這裡住的全都是參賽者。不但居住條件好，而且娛樂設施齊備，還設有宏大的比鬥台，供異能者相互切磋交流。

　　千里等人經過時，正好有人在比武，電閃火躍，看得人眼花繚亂，喝彩不止。

　　千里感覺查爾身體繃緊，似乎有些躍躍欲試。

　　她這才想到，自從進入城市之後，查爾就沒有好好活動過。千里不敢讓他和其他異能者比試，一來他不知輕重，很容易誤傷人命；二來，他是濁化人，一旦傷到別人，濁氣立刻會侵入對方的身體，就算那人再遲鈍，也會發現查爾的異常。

　　基於以上兩點，千里一直不敢掉以輕心。好在查爾最近都沒鬧過脾氣，大概是受靈氣的影響。在濁化之地時，他身上的煞氣要濃烈得多。

　　不過老是拘束他總是不太好，明天就帶他去城外的樹林活動一下吧。

　　主意一定，千里第二天就跟巴斯特等人打了聲招呼，開著懸浮車朝城外馳去。

　　這個星球每個城市周圍基本都是綠樹環繞，植物群撐起一片澄淨的結界，護衛著其中的所有生命。

　　千里尋了一處相對開闊的地方停下懸浮車，仰頭深深呼吸了一下清新的空氣，而查爾造就跳出懸浮車，歡快地轉了幾圈，然後幾個縱躍消失在樹林中。

　　感知放開，周圍並沒有閒人，千里放下心來，升起篝火，等待查爾捕獵回來。

　　越接近聖城，擁有規則的靈木果然越多，她只是稍稍感知了一下，就在附近發現了三種帶著規則的植物。趁著查爾還沒回來，她將三種規則收入囊中，等以後有時間再將它們刻畫成型。

　　「砰」地一聲，查爾將背上的一隻野豬丟在地上，然後邀功似的蹲在千里身邊。

　　千里拍了拍他的腦袋，表示誇讚。

　　查爾笑得眼咪咪的，伸出指甲，熟練地將野豬解剖，而千里則在一旁清洗用具。

　　這樣的野餐，兩人都已經習慣。

　　正在這時，查爾突然停下動作，猛地站起來，警惕地看向某個方向。

　　千里皺了皺眉，不遠處出現了一架飛行器，目標明確地向這邊飛來。

　　她拉了拉查爾的手，安撫他有些躁動的情緒。

　　不多時，飛行器緩緩降落，在離地還有1米多的時候，裡面傳來公式化的聲音：「兩位，請出示你們的捕獵許可。」

　　捕獵許可？千里心下一突，在D界的時候，從來沒聽過「捕獵許可」這種東西。

　　「請出示你們捕獵許可。」那個聲音再次提醒。

　　千里回道：「我們沒有捕獵許可。」

　　「沒有許可，你們竟然敢擅自在森林中捕獵？可知道後果有多嚴重？我可以要求立刻逮捕你們。」

　　「我們剛來B界，不知道規矩，能否通融一次？」

　　「出示你們的身份卡，我需要驗證一下。」飛行器降落，從裡面走出一個身著制服的搜查員。

　　千里拿出身份卡，搜查員刷了一下，臉上微微露出驚訝的表情，沒想到這個小女孩還是中級異能者。

　　他的態度緩和，對查爾道：「也請這位先生出示一下身份卡。」

　　查爾身份卡是藍卡，無法作為身份驗證，千里上前道：「他的身份不方便透露。」

　　搜查員為難道：「請千里小姐見諒，我必須按章辦事。」

　　「若是我們堅持不同意驗證呢？」

　　「那我只好請你們去保衛中心一趟。」搜查員說完這句話，又看到地上的背包中露出半截樹枝，「另外，森林中的植物也不能隨意採伐，折斷超過手臂粗的靈枝也要受到處罰。」

　　居然這麼嚴格？千里忽然有種不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