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林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立即被刺目的陽光閃了眼睛,趕緊拿手擋了。腦袋漸漸清醒,才想起來自己是在靳歙的家裡,甚至靳歙就睡在他身邊。
想起靳歙,林佑便忍不住彎了嘴角。
“在想什麼?”早已清醒的靳歙一個翻身壓在了林佑身上,雙手捧著他的臉,凝視著他道:“笑的這麼美。”
林佑從來都不是個扭捏的人,既然已經確定了關係,他就放開了。伸手摟著靳歙的脖子,也學著靳歙低聲道:“在想你——六歲還尿床的事情。”
“臭小子!”靳歙捏了捏他的臉,笑道:“早知道就不告訴你了。”說完,不等林佑開口,低頭吻住了他的唇。
濕膩而甜蜜的吻,這是林佑從來都沒有感受過的,從某個方面來講,這是林佑的第一個吻,一個真正的吻。
林佑從小就聰明,學什麼都快,即使是學習接吻。靳歙稍稍引導他幾回,他就能跟上靳歙的節奏,唇齒交融無比和諧。
這個早晨,靳歙也就僅僅只是和林佑來了個法式熱吻而已。他不想嚇著林佑,他已經知道為什麼林佑第一次的時候無論怎麼弄都不會有反應了,誰經歷過那種創傷都不可能有反應的。他要慢慢來,慢慢引導林佑,去真正的,從心到身都接受他。
其實林佑也感激靳歙為他所作的隱忍,一大清早的兩具身體緊緊貼合在一起,他怎麼可能會感受不到靳歙的火熱?更何況是尺寸還很嚇人的火熱?他都以為靳歙會忍不住了,可誰知道靳歙不但忍住了,還表情如常的走去廁所自己解決。
林佑咬著唇趴在床上看著靳歙進了衛生間,心情莫名的好。
週一的時候林佑就回學校去了,本來靳歙的意思是讓林佑搬來跟他一起住。可是林佑心疼每學年交的床位錢,就算不住也不能退的,就拒絕了。
靳歙也沒辦法,只能依了林佑。而且他自己整天要上班,案子一多起來就是沒日沒夜的,林佑一個人在家也會寂寞,還不如讓他在學校跟同學在一起,多認識幾個人也是好的。
林佑上午沒課,回宿舍的時候所有人圍著他問長問短,那天黎信來的時候除了李青都醉了,也是過後才知道林佑被人找了麻煩。雖然林佑已經通知了他們這個週末在外面住,但他們擔心林佑一個人被欺負了!
“沒事。”林佑哭笑不得,“大街上的他能對我怎麼樣?他就是我繼兄,來找我而已。”
“繼兄?”李青皺眉,“難怪對你那麼凶,還吼你來著。你這兩天跟他住一起不難受啊?”
“擦!不是親的就能凶啊!林佑你放心,下次他再敢凶你,老子就削他!削死他!”宿舍長永遠都那麼豪邁講義氣。
“好啦好啦,我是真沒事。而且我也不是跟他一起住。”林佑早就想好了說辭,“是我一個長輩,很親近的長輩。”靳歙大了他九歲,再大幾歲就是能喊叔的年紀了,也算是長輩了吧?
“就是那個送你漂亮鋼筆的?”張夕問道。
林佑點點頭,說:“他從前也是Z大的,不過讀的是法律。我在這裡上學,他就偶爾照顧一下我。”
林佑的解釋簡單無漏洞,舍友們都相信了。開始閒聊的閒聊,玩遊戲的玩遊戲。不一會兒,陸銘瑄就找來了,把林佑叫了出去。
“那天到底發生什麼事啦?”陸銘瑄皺眉問道,“我後來又回去找你,你不見了,問了菜館老闆才知道你被靳師兄接走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啊?”
“那人是我繼兄,想找我麻煩,幸好靳歙來了,就把我帶走了。我這兩天都在他那兒。”陸銘瑄知道靳歙,關係也近,林佑就實話實說了。
“繼兄?”陸銘瑄撇了撇嘴,“幸好不是親的!”說著又不滿地看了林佑一眼,“我說你怎麼就不要我幫忙呢?還特意把師兄叫來,你就那麼信不過我?”對師兄就“靳歙靳歙”的叫的那麼熟悉親熱,對他就“陸師兄陸師兄”的,帶著一份疏離感。
林佑看著陸銘瑄有些失落的表情,張了張嘴,還是沒有直接把說出來,而是反問:“你和芳姐會聊私事麼?她,會不會把什麼事情都告訴你?”
“怎麼又說到我姐啦?”陸銘瑄撓撓頭,“她倒是很喜歡跟我說私事啦,不過一般都是別人的八卦啊什麼的,還有些穿越啊大叔啊好基友啊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林佑心裡“咯噔”一下,果然,陸銘芳對那方面的問題很瞭解!而她又跟了靳歙那麼多年,絕對知道靳歙的性向。還有自己每次去律所,她都會用很曖昧的眼神看著他和靳歙,她不知道才有鬼!
與其等陸銘芳把這件事情在她的親友團裡當成八卦一樣傳開,還不如直接先跟她親人坦白呢。
“其實,我跟靳歙的關係跟你們不一樣。”林佑抬頭看著陸銘瑄,認真地說:“我們是情侶,他是我男朋友。”
“哦。嗯?啊?什麼?!”陸銘瑄表演了一段一秒鐘變好幾次臉,然後一副被雷劈過的樣子定在原地好久。林佑跟師兄是情侶?!基、基佬?!臥槽真的有基佬活體在自己身邊?!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自己很可愛的小師弟竟然是基佬?!不,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自己最敬愛最崇拜最佩服的師兄竟然是基佬而且跟自己的小師弟是一對好基友?!他們什麼時候搞在一起的?!而且聽林佑之前的鋪墊是說明他姐姐早就知道了嗎?只有他竟然什麼都不知道嗎?!
“你,”陸銘瑄虛弱的擺擺手,“你先讓我冷靜冷靜。”說完也不等林佑反應,直接轉身就跑,他真的需要冷靜!信息量太大他一下子無法接受好麼!
與此同時,靳歙律師事務所。
靳歙一掃前些日子的死人臉,今天出現的時候滿臉紅光笑容甜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這死不要臉的傢伙有第二春了!
“你才第二春!你全家都第二春!”靳歙毫不留情地把厚厚的資料夾拍在宋濂臉上。
“不是第二春?”八卦女王陸銘芳竄到靳歙跟前,追問道:“皇兒,快告訴哀家,莫不是小佑佑終於落入你的魔爪了吧?”
靳歙一臉春風得意地點頭。
“噗!”陸銘芳作吐血狀往後倒去,宋濂適時地接住她,還入戲地喊:“老佛爺您還沒事兒吧老佛爺!太醫,宣太醫!”
陸銘芳推開宋濂,直接撲到靳歙面前,抓著他的衣領瘋狂搖晃:“你是要死啊林佑一看就是不能玩兒的一看就是直男你要渣就渣別人我一定不攔你求求你放過我弟吧我就這一個弟啊!”
靳歙淡定掙開陸銘芳的修長十指,淡定地說:“說話要換氣斷句,不然別人聽不懂你說什麼的同時還把自己累死。還有,你弟是陸銘瑄,不是林佑。”
“我不管!認的弟弟也是弟弟!”陸銘芳瞪著靳歙說。
“我是認真的,這點你就放心吧,今年準備見家長了。除非我死的早,不然不會離開他的。”靳歙整著被弄亂的領帶,認真的說,
陸銘芳幾人同時打了個冷戰,好惡俗的情話!
這時陸銘芳的電話很不合時宜的響起。陸銘芳掏出手機一看,是自己弟弟,不緊不慢的接了電話。
“喂——”
“姐啊你知不知道原來師兄和林佑是好基友啊他們在一起了啊林佑親口對我說他們是情侶啊師兄是他男朋友啊地球好危險我好害怕啊姐姐!”連一口氣不斷句不換氣的說話方式都一樣,陸銘芳感嘆了一下果然是親姐弟後,淡定地說了一句“拜”,然後果斷地掛了電話!
“臥槽林佑竟然出櫃了!竟然對著我那傻缺弟弟出櫃了!”陸銘芳一臉驚嚇地說。
靳歙聳聳肩,說了句“這是好事啊”,然後頭也不回的進了辦公室。
宋濂等人立即沖上去拉著陸銘芳打探八卦。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著,靳歙和林佑的感情也漸漸升溫,兩人也終於可以從親親,過度到摸摸了。而林佑一直擔心的黎信也沒有出現過,似乎那天他說不會放過靳歙也只是說說而已。
陸銘瑄在淩亂了兩天后,也終於接受了靳歙和林佑變成好基友的事實,沒幾天又變成了那個沒心沒肺的二貨了,成天摟著林佑招搖過市。被靳歙知道後直接殺到學校,“好好”的給他上了一堂“關於探討自由搏擊的重要性”的武力教育課,就收斂了許多。
五月某個星期一的早晨,由於林佑早上沒課,靳歙便翹了上午的班,拉著他在床上進行“關於如何更進一步的肢體接觸”的教程。
等兩人大汗淋淋氣喘吁吁的從被窩裡出來時,已經可以吃午飯了。吃過午飯,靳歙送了林佑回學校。
下午兩點二十五分,林佑已經在大教室占好了座,準備著筆記本等老師上課。今天好幾個班一起上課,人很多,空氣也很悶。
兩點二十八分,教室裡出現了一震輕微的搖晃,只持續了幾分鐘。從來沒有過自然災害經驗的學子們仍然沒有察覺出異常,只當是最近學校修地基的影響。
兩點半上課鈴準時打響,一向守時的老師卻沒有出現。學生們仍舊沒有在意,老師遲到沒什麼,這還有些學生沒到呢!
等到快三點還沒有老師出現的時候,學生們終於察覺到不妥了。
就在人群騷動,幾個班的學委正要聯繫老師,就聽見隔壁教室傳來一句大吼:“四川地震了!”
2008年5月12日14時28分04秒,中國人永遠都不會忘記的時刻。
等林佑完全知道四川地震的消息時,一生中從來沒有過太大的情緒波動的他,被這場大地震撼動了心裡的那一根玄。
地震的慘烈程度超乎所有人的想像,那樣的時間,萬千學子剛好在學校上課,忙忙碌碌的上班族也都在工作單位,無所事事的婦人稚兒與老朽都還在午睡中。這麼毫無防備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發生8級大地震,後果可想而知。那些被埋在廢墟中的人,正等待救援。
而政府也第一時間出動了救援部隊,但是各處搶險救災的路都被堵住或者斷裂,根本無法開著救援車進最嚴重的災區。要在趕在黃金時間救援,除了空降就是背著負重徒步前進。
當天下午,學校停課,所有教室都連上網路,關注救援進展。但是四川省的信號全部中斷,能知道的確切消息很少。到下午五點的時候,四川的信號已經恢復了部分,報導也隨之多了起來。
那短短幾分鐘的一震,把昔日美麗的四川變成了滿目的蒼夷。受傷的人,死去的人,鮮血眼淚的交織,這一幕幕都映入所有人的心中。
教室裡,已經開始有人低聲抽泣。家在四川的學子已經忍不住大聲哭泣——他們曾試圖打電話回家跟家人取得聯繫,但一切都是徒勞的。他們,生死未蔔!
林佑看著一幕幕的報導,看著救援人員徒步趕赴現場,沒有挖掘的大型器械,便用雙手開挖。即使鮮血淋漓,他們也未曾放棄。直到挖出第一個被埋的人,班上幾乎所有人都哭了。就連多年未嘗過眼淚滋味的林佑,也滿目淚水。
晚上八點整,全校師生默契地走到大操場集合,手裡捧著白色的蠟燭,為死者祈禱,願他們在極樂安好。
林佑感覺到手機在震動,他知道是靳歙發了資訊。
“你在哪裡?我也在學校操場。”
林佑抬眼望去,到處都是昏黃的燭光與陌生的臉,他看不到靳歙。
又一條信息進來。
“你站著別動,我看到你了。”
林佑一愣,仍然是靳歙先找到了他,無論他在哪裡,靳歙都能找到他。
過了一會,感覺左手被人輕輕握住,林佑看去,靳歙已經站在了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