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那天會面後,梁文錦聽從了靳歙的建議重新做了檢測。林佑果然沒說錯,那瓷盤真的是“老胎新釉”,是個做工極精巧的贗品。新的檢測結果出來後,對方看著確鑿的證據選擇私了,賠錢賠物並且登報道歉。
靳歙又不費吹灰之力在小年之前贏下了官司,拿了一大筆律師費,然後很大方的給了林佑一筆相當可觀的“諮詢費”,等於林佑大半年的工資。林佑本想拒絕,可是禁不住靳歙又是法律條文又是大道理的連蒙帶騙,收下了那筆諮詢費。
得,這下連大三的學費都有了。後來林佑還是覺得手下那筆錢於心不安,就特地找了間網吧上網查了查關於法律諮詢的方面。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林佑才知道原來靳歙給他的諮詢費真的不誇張。大把的各行各業的專家做相關專業方面的諮詢鑒定,那費用,簡直就是林佑費用的九牛一毛!收起心裡那最後一絲忐忑,林佑把那大筆錢存進了自己交學費的那張銀行卡裡,想著要是靳歙以後再有這方面的案子一定要幫忙,那樣的話最後一年的學費都有著落了!
因為手上寬裕了,林佑在小年那天把家裡打掃的乾乾淨淨,然後去了趟至今就去過一次的百貨商場,給自己買了兩套冬衣。還給靳歙買了一條黑色的圍巾,還是國內特有名的牌子貨,要兩百多塊錢呢!林佑長那麼大還沒給自己買過名牌呢,就是買的這兩身冬衣都是趁著大特價買的。林佑想他對靳歙很不錯了!
買完衣服,又去超市生鮮區挑了一條鮮活的桂花魚,買了一斤蝦。然後又買了兩斤瘦肉,挑了顆新鮮的大白菜準備包頓餃子。今天是小年,得吃好一點。
靳歙從律所回來,一進屋就聞到豬肉白菜餃的味道,肚子立刻叫的震天響!靳歙有胃病,從來挨不得餓,最近又被林佑高超的廚藝養叼了胃口,中午那菜吃的沒滋沒味的根本沒吃多少。一聞到那香味,直接蹬了鞋連包都來不及放下就直奔廚房。
林佑手上調著料,被忽然跑進廚房的靳歙嚇了一大跳,差點把碗都掉地上了。靳歙哪還顧得上林佑,拿過一把筷子就往鍋裡撈餃子,還沒出鍋剛剛熟透的餃子直接塞進嘴裡,差點沒把靳歙的嘴巴給燙熟!
“啊!”靳歙慘叫一聲,把餃子吐出來,張著嘴直用手往裡扇風。
“你傻啊!”林佑也顧不得手上,趕緊倒了杯涼水讓靳歙含進嘴裡,罵道:“你就饞成這樣?幾分鐘也等不得了?燙不死你!”
靳歙疼的眼淚都出來了,喊著口涼水淚汪汪地看著林佑,那眼神,委屈地跟做錯事的拉布拉多似得。
林佑忍不住笑了出來,這次可不是微笑淺笑,是實實在在地笑出聲來了,清澈烏黑的眼鏡眯成了一條縫,嘴上露出了那八顆整整齊齊白白亮亮的貝齒,臉頰上的酒窩不再是害羞的半露不露,深深地一個窩陷入,襯著清秀的林佑更是招人。
靳歙喊著水,也笑了,眉眼具彎,神色溫柔如水。
兩個人對視著傻笑了許久,以至於連餃子都差點煮爛了。
因為靳歙的嘴燙了,林佑只好把每樣菜都放涼了才夾給靳歙,心裡暗想,這真真是饞極生悲啊,禍從口入什麼的……
終於吃完一頓豐盛的晚飯,靳歙的嘴也好了許多,泡了壺熱茶,跟大爺似的坐在舒服的沙發上看著小年夜晚會。等林佑吧東西都清洗完出來,便親熱地拉著他坐下,然後狗腿地獻上一杯熱茶。
“我是知道你為什麼不跟我去吃飯了,那個梁文錦選的還五星級酒店呢,那東西難吃的,嘖嘖嘖。”靳歙一臉不堪回首搖搖頭,“那裡的大廚那能跟你比啊!”
林佑皺皺眉,說:“我不是因為這個才不去的。”他又不是先知,怎麼會知道那酒店的菜好吃不好吃。
靳歙一愣,看向林佑,問:“那是為什麼?”其實他也只是想逗逗林佑,誇誇他,沒想到林佑卻認真了。
“我不喜歡那個人。”林佑臉色又冷淡下去,垂著眼心事重重的。梁文錦是誰他不在乎,一個不要他的人也別指望他會把人放在心上。可是他討厭那個人一天到晚在自己面前晃,要不是今天靳歙又提起他,他早就忘了那人了!
靳歙一愣,這孩子還真直白啊!想想也是,林佑這個人不懂人情世故,喜歡不喜歡的從來都是擺在臉上,也不懂開玩笑,做什麼都認認真真。可是梁文錦,靳歙想了想,英俊儒雅事業有成,待人也有禮貌。今晚他還帶了自己的妻子孩子出席,看他席間對妻兒的態度也看得出來他是個好丈夫好父親。這樣的人,應該很難引起別人的反感吧?偏偏林佑卻一直不待見他。
官司沒完前,梁文錦來過好幾次律所,每次都對林佑親親熱熱,對林佑的冷淡也不在意,還是一副溫和笑容。梁文錦說他挺喜歡林佑的,跟他孩子差不多大,很合他眼緣。靳歙一直想著讓林佑多認識些人也好,將來在事業方面能幫助他。學考古的,人脈也是很重要的。可惜,林佑一直就當梁文錦是空氣,他一來就躲,請也不見。像這次梁文錦請客吃飯,特意交待了要請上林佑,可是林佑說不去就不去,一大早就走的不見人影。
靳歙從來不敢逼林佑做不喜歡的事情,也就隨他的意了。帶著助手和陸銘芳去赴約的時候還被人問東問西的,若不是梁文錦一看就是直男,還拖家帶口的,靳歙準認為他對林佑有企圖!
“好,不喜歡就不喜歡吧,反正以後也不會見面了。”靳歙笑著摸摸林佑的頭,說:“真是個小孩兒,什麼都放在臉上。記住,以後要是討厭一個人,千萬別讓他看出來,很容易得罪人的。”
林佑撇撇嘴,沒有說話。心裡卻很高興靳歙的縱容體貼,甚至,有些沉溺這種感覺。
靳歙一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他沒有反省,也不再說什麼可,只是覺得好笑。心裡覺得這樣也好,小孩只要對他一個人好,對他一個人笑,對他一個人親近就好了,其他人通通都不要喜歡!
晚會結束後,林佑跑回房間把包好的禮物丟給靳歙,“蹭蹭”又跑回了自己房間,“蹦”地關上門,落鎖。
乾淨俐落,靳歙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靳歙呆立在林佑門前,愣愣地看著緊閉的房門,又低頭看看包裝的很低調的禮物,笑了。
拆開包裝,是一條黑色的圍巾,靳歙沒看過這個牌子,但是摸在手裡的質感很柔軟,料子不比那些國際名牌差。拿在臉上蹭了蹭,很溫軟的感覺。
走到林佑門前,靳歙輕輕敲了敲林佑的房門,用低沉溫柔的嗓音道:“佑佑,謝謝你。”
把自己裹成蟬蛹的林佑窩在被子裡,聽到那聲道謝,咬著唇忍不住笑開,小臉通紅。